《钟宜霖杂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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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宜霖杂文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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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自助餐,已经是晚上九点。当时卫慧在万慧寺的一家饭店吃饭,据术术说她是和中央电视台的制片人在一起。因为是在北京,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地主,我的朋友便和我们开车过去,接了卫慧赶到天伦王朝,其时白烨已经到达,在约定的咖啡厅等我们。 

  就这样,五个人坐下来喝咖啡,白烨说今天他买单,我笑说我的这位朋友今天吃饭抽了头奖,应该他买单。正好他第二天要去意大利,对卫慧刚被禁掉的书感兴趣,所以提出跟她要一本书,可能是因为有我在,卫慧没有表态。 

  在天伦王朝的咖啡厅,中央喷泉的那一端现场演奏着耳熟能详的古典乐。开始有很多人演奏,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人,在那里专注地弹着钢琴。 非常好的曲子。和大厅的音效。 白色的喷泉沙沙作响。 

  互相介绍认识以后,我开始和白烨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虽然以前经常听术术提到。他虽然是长者,但看上去很年轻。那天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可能跟当时的形势有关系。出版界正在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很严峻。 

  因为“美女作家”们。 

  卫慧问: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下一本书? 

  白烨说:至少要半年以后吧。 

  卫慧说:shit! 

  然后我们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和白烨聊起来,卫慧和术术聊起来。 

  但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上海宝贝》。在这个问题上,我只说了一句话,我说:“其实这本书被禁并不完全是因为书的原因。”白烨看了我一眼。对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他知道我的意思。 

  但我的立场一直是非常鲜明的。在上一次卫慧来北京的时候,那时候正是炒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她和白烨、术术在一起吃饭,正好我当晚和术术约好了去看一场演出,我在路上给术术打电话,问她到了没有。她匆匆地吃着饭说:“唔,唔,我马上就走。我在和卫慧吃饭。”我顿时哑然失笑。当时我刚刚写完《无耻者无畏》,贴在网上,被一千多人点击,上了精华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我也毫不客气地说:“虽然都生于七十年代,但我和她们没有任何共同点……如果她们代表‘七十年代后’,那这个词就是一个骂人的词。”后来这番言论被转载到了《北京青年报》上,和《北青报》采访卫慧的报道放在一起。当时她们吃饭时正好看到了这张报纸。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现在的一切都已非当日,水落石出,泾渭分明。 

  所以当白烨一看到我的签名,立刻就变得有点紧张。 

  “久仰。”他说。因为他对我的文风已有所耳闻,而且我在卫慧之前已经在布老虎出版了一部长篇,他也曾听安波舜老师提到过。 

  “不敢当,白老师。”我说。我一向认为文章与生活无关,何况是在这样的聚会上,没有必要提这些笔墨官司。 

  然后我和他聊起了别的事情。春风文艺。布老虎。 

  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聊着,气氛已经很平和。本来不会有什么。本来就没有什么。 

  但是卫慧突然开始骂人。因为说到了周洁茹,还有陈村。卫慧对周洁茹简直已经恨之入骨,张口就是“我要是见到她要把她的X撕烂”。 

  我承认我简直惊呆了。这样的话,我闻所未闻,从生下来就没有听过,但是这样恶毒得惊人的语言,我眼看着它们从一个女人的嘴里源源不断地生发出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紧接着她就把矛头对准了我,她说: 

  “钟鲲,你也一样,不要以为你就可以乱说话。今天从上车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想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结果你很乖巧,闭口不谈,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否则这在我心里就会成为一个心结。”我知道好戏终于开始了。我开始微笑着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在上海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她说,“你知道吗?你是不可以这样乱说话的。无耻者无畏,什么叫无耻者无畏?你这样跳出来说话,整个一付革命小将的架势!” 

  她这样地当面指责,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作为中间人,术术和白烨显得相当地尴尬。他们面对面地坐着,不说一句话。 

  而我和卫慧也面对面地坐着。她滔滔不绝,我一言不发,只正对直视着她。 

  旁边一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我的长者,我总不能当着他们跟她泼妇一样地对骂起来吧。 而且我都已经亲眼看到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此刻她的所作所为不正好回答了她自己提出的问题吗:

  这就叫无耻者无畏。

  对这种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坐在我身边的朋友虽然完全是圈外人,但他也看出不对,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回头喝止他说:“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说话。”然后我继续微笑着面对卫慧。 

  卫慧终于说了个痛快。然后她终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然后她断了气,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写出什么好的小说。”

  我还是微笑不语。 

  等她彻底说完,我说了一句: 

  “你当面说出来就好。”然后微笑着端起茶杯。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们继续聊天。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卫慧说:“我要回去休息了,11点半了,明天早上我还有事。”然后我的朋友买了单,大家一起离开。 

  出了大厅,我的朋友要送我们大家回家,我让他只送卫慧就行了,她住得远。然后我和术术、白烨一起走到外面打车。在路上,术术惶恐地大笑,白烨心情复杂地微笑,我没有任何变化地和他们说笑,然后各自打车回家。 

  关于这件事,我在网上只贴了三句话: 

  “刚刚在北京见到卫慧。 

  被她当面骂了半天,因为我那篇《无耻者无畏》。 

  我只说了一句话:‘你说出来就好。’然后微笑着拿起茶杯。”

  跟贴很多,和多人都为我的沉默大惑不解,但是我很快收到了榕树下主编will的跟

  贴,贴上说: 

  “亲爱的钟鲲小姐: 

  一直很欣赏你的文风,相信人更可爱,期待进一步的了解。近期我将去北京,渴望能与您面对面地坐在哪里,看着您——微笑着拿起茶杯。”我坐在电脑前,看着这张贴子哈哈大笑。 

  这件事出来以后,很多人给我打电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各自对此也都有不同的看法,我一并不予回答。至于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说话,我只想说一句:请你们在看过我的作品以后再说话。这不是广告,是真话。我相信你们会在其中找到答案。 

  至于卫慧,我相信她所丧失的将不止是青春,而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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