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亮以后他们重新上路,牵着骏马走了一晚上夜路,也累得够呛。
一到附近的小城,他们就住进了客栈,也不是上房,要了三间中等房,将就窝了一上午,修整一下再上路。
宁采臣除去外衫,穿着白色的亵衣爬上床去,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梦里似乎有些不安宁,那鬼魂还纠缠着他,一直追着他不放,然后一条黑藤将他们卷走,让宁采臣在梦中得到歇息。
宁采臣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累到不行,身后却爬过来一根细嫩的黑藤,还能看见细小的叶子。
它攀上宁采臣的肩膀,在脖颈处磨磨蹭蹭,然后从领口钻了进去,单薄的亵衣根本阻挡不了它肆意妄为的举动。
宁采臣惊叫一声,这黑藤太凉了,突然贴在胸膛上,感觉怎么扭动也不自在。他干脆伸手将黑藤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观察一会儿。
怎么长得跟大王身上的黑藤一样啊?难道是同一个品种?!宁采臣黑黑笑了一声,不怕死地戳了戳手上的小黑藤。
啪——宁采臣被打脸了,右侧脸颊红红的,一道细小的鞭痕。小黑藤抖抖身子,继续往宁采臣袖口里爬。
被打得愣住了的宁采臣一个哆嗦,赶紧掐住手心里的黑藤,它这是舔哪里呢?
舔?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梦中宁采臣有些疑惑,乳首湿漉漉的,可不是舔吗?!
这小色藤!居然、居然……宁采臣羞红了一张俊脸,气呼呼地给小黑藤打了个结,挂在了树梢上。
这一片树林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雾色弥漫,寂静的林子里只剩下宁采臣的脚步声,淅淅嗦嗦踩着枯叶……
被绑成蝴蝶结的小黑藤暴躁地绞断树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引起了宁采臣的注意。
“哎,不愧是和大王一个品种的,力气就是大啊。”捧着小黑藤傻乎乎地感叹,宁采臣还有心思逗逗小藤苗,揪揪它的叶子。
“我们怎么走不出这里呢?真是奇怪了……”一直在绕圈的宁采臣喃喃自语,他脚下的足铃响了几声,又静下来了。
在梦中仿佛走了许久,当宁采臣醒来之后,只觉得腰腿疼痛,跟被人打了一场似的,惹得槐树精嘲笑不已。
第二十七章
两匹马三个人,一时间也来不及再去买了,燕赤霞就和槐树精共乘一匹,宁采臣自己骑一匹。
燕赤霞是怕槐树精采补了宁采臣,便一口咬定呆书生不会带人骑马,槐树精勾唇笑了笑,凑近他耳朵旁吐息:“放心吧,我怎么敢当着你的面吸人精气呢?”
宁采臣默默在一旁整理行囊,要带干粮、竹筒和替换衣服……望天,应该不会下雨吧。
一路上燕赤霞和槐树精卿卿我我(槐树精单方面骚扰正直的道士……)宁采臣孤独地低着头,脑海里老是想着昨晚做的梦。
太像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大王啊……连黑藤边儿上翘起的小嫩叶,也一模一样……
宁采臣无聊的时候数过黑山老妖背脊上的黑藤,昨晚梦中的那条黑藤和吸他血的黑藤好像啊……
宁采臣摇摇头,不可能,嗯……如果是大王的话……早就把他抓回去,不可能让他跟着燕赤霞跑了。
一定不是大王……嗯,错觉错觉……
前边的槐树精搂着燕赤霞的腰,双手暧昧地在他腰腹间游走,燕赤霞一把擒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单手握着缰绳赶路。
槐树精娇滴滴地用女声撒娇:“道长~你抓疼奴的手了,哎呀啊……”宁采臣打了个冷颤,那句道长叫得可真是千娇百媚,仿佛嗓音里带着勾一样,忒撩拨人了。
燕赤霞不为所动,驾地一声催促马儿奔跑起来。槐树精一颠一颠的,柔弱无骨的身子紧贴他的背脊,肆意撩拨他。
被颠得骨头快散架了,弱书生宁采臣咬牙忍着,他打算继续赴京赶考,一圆多年寒窗苦读的夙愿。
现在七月中旬,八月、九月、十月……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赶赴京城。宁采臣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花费的时间,倒也忘记了马匹上颠簸的难受。
树林,官道,木棚子。
林边的店家给众人满上凉茶,“这鬼天气,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却冷飕飕的,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一个大汉低声嘀咕,旁边的行人听见了,哧笑他一声:“枉你生得三大五粗的,胆儿就那么小,子不语乱神怪力之事,有什么好不好的!”
大汉瞪了那傲慢的书生一样,没好气地回答:“我走南闯北,奇了怪了的事儿见多了,你还是小心些!别被鬼缠上了!”
那狂书生不听劝,执意一人往林子里继续赶路,燕赤霞等人也跟上去,一同启程。
第二十八章
那狂生还是有几分胆色,腰间挂着一柄长剑,难怪不惧怕林中野兽,敢独自上路。
燕赤霞也不与他搭话,将乱扭的槐树精按在怀里,不让他乱动。宁采臣倒想上前搭话,询问一下最新的赶考消息。
那狂生也不是不知礼的人,只是生性狂狷,不近鬼神而已,秉承先哲遗志,是个地道的儒生。
“在下姓吴,字晋元,江浙人士。不止兄台贵姓?”狂生拱手作揖,挥袖间潇洒自如。
宁采臣端正姿态,“小生姓宁,字采臣,痴长你一两岁而已,当不得大礼。”
吴书生大笑两声,不介意地拍拍宁采臣肩膀,“我俩平辈相交,就不拘那么多礼了。”
“晋元,你独自一人赴京赶考?”宁采臣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找到好伙伴一起上路了。
“是啊,小弟尚有几分武艺,自保足矣。”吴晋元扶着腰间的细剑,朗笑出声。
到了北郭城,燕赤霞就与槐树精前往兰若寺,宁采臣与吴晋元约定好在客栈等候,到时一同上路。
却说槐树精回到兰若寺后,盯着聂小倩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恨透了这个贱人。
其他女鬼又惊又喜,纷纷喊着姥姥,唯有聂小倩,躲在燕赤霞和宁采臣身后,避开那锐利的目光。
女鬼投胎的时机还没到,宁采臣也就暂时住在兰若寺里,加上他也没有多余的盘缠住宿。
清理一下积满灰尘的账簿,笔墨砚台与书箧,宁采臣撑着腰看着干净整洁的小舍,一脸成就感。
聂小倩站在门后,轻轻地喊一声:“宁公子……” 宁采臣回头看她,做了个揖:“小倩姑娘,有何事吗?”
“这几天我能不能跟在你附近,宁公子,我怕姥姥他……”聂小倩急促地说着,有些惧怕槐树精姥姥。
“有燕道长在,相信他伤不了你的。”宁采臣安抚惊慌失措的聂小倩,轻声细语。
第二十九章
最后,宁采臣还是让聂小倩跟在他身边了,虽然他怕鬼,但这样纯善的女鬼,他还是不太惧怕的。当然,聂小倩柔美的外貌也是一部分原因。
宁采臣依礼架起了屏风,将一室分为两部分,左边给聂小倩,右边留给他自己。
聂小倩总算找到一个安心的地方了,她十分惧怕槐树精,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这一次为了投胎,她是豁出去了。
槐树精一回到兰若寺,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换上另一件更加华美的服饰,还梳起了似男非女的发髻,更显妩媚多情。
燕赤霞答应给他本体取下符绳,也取出他体内的符钉,于是抱着剑等槐树精出来。
洗漱一番的槐树精带着一身水汽,走近燕赤霞,昏黄的室内不见旁人,屏风上两人的倒影越来越靠近……
“唔——”槐树精轻哼一声,捏着衣带的手指抖了抖,裳衣落地,暧昧的烛光描绘着槐树精赤裸的上半身。
燕赤霞看着眼前的风光,不由愣住了。槐树精难受地半阖眼眸,张口喘息,姿态间无意中带着魅惑。
“你……”槐树精睁开眼,看见发呆的燕赤霞,勾唇笑了笑:“你这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么?”无意勾引偏偏牵动了这臭道士的情思,呵……
燕赤霞想甩开槐树精的胳膊,却又被他另一只手扯开了衣襟,暗昧的烛光渐渐歇了下去,屋里的人影却纠缠在一起,伴着阵阵压抑的喘息,和槐树精毫不知羞的欢愉之声。
“莫动……” 压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欲望。
“你倒是用力啊……唔……”一口咬在他臂弯上,槐树精双腿环着着他的背脊,整个身子吊在他身上……
众女鬼纷纷避开这屋子附近,房门外两盏飘忽的灯笼倒是听了一夜,肢体的纠缠、言语的戏弄,和毫不客气地挞伐声……
惹得夏夜的熏风都不敢入室,避开一室的盎然春意……
第三十章
却说宁采臣与聂小倩共处一室,两人也没过多的交流,宁采臣顾忌人家姑娘家,又是个女鬼,不好太多亲近。
而聂小倩却总是心事重重,很难展开笑颜,忧愁挂在眉梢眼角,虽美却让人心疼。
宁采臣靠着墙壁铺好席子,看着摇曳的油灯,不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聂小倩却手握一卷古籍,靠着窗户细细读了起来,一只女鬼是不需要睡眠的。
梦中的宁采臣又来到一片废墟,灰沉沉的天空带着一丝压抑,这又是哪里啊?宁采臣摸不着头脑,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醒来后却又只记个大概……
一根黑藤攀上了他的小腿,宁采臣才笑开来了,“我说怎么没看见你,原来是在这啊。”
黑藤比往日更加粗壮了些,不再是那么娇嫩的感觉,宁采臣抚摸着小黑藤,有些感慨,“你说你这么长的那么快啊?比以前粗了不少呢。”
黑藤缠着他的手腕,尖端刺破他的皮肉,细细吮吸起来。“嘶——这点倒和大王很像,你们这个品种的植物都要吸一些人血的吧?难怪长得那么快……”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腕传到心脏,宁采臣心跳越来越急促……怎么回事?怎么头越来越晕啊……
宁采臣斜倚在半塌的土墙,仰着头细细喘息,胸膛裸露在外,一根黑藤缠绕着他的身体,到处游走缠眷。
一向哑音的足铃骤然响了一声,同时唤醒了黑藤与宁采臣,黑藤往他脚下缠,仿若一条灵蛇。
宁采臣的双足很快裸露出来,银质的铃铛衬着白皙的脚踝,叮铃铃——黑藤拨弄一下,足铃就响一声。
宁采臣半合眼眸,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觉得不对劲啊,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心中默念《南华经》的宁采臣勉强安抚自己。
黑藤却不愿放过他,缠起他光裸的小腿,渐渐往上攀爬……
第三十一章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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