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自然也是吃了一惊,不知方兰生为何突然受此重创,仔仔细细检查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兰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好,只是脖颈之上的淤血不会轻易化掉,弄一些散瘀药按一按也无大碍的。我去取一颗还心清气丹给小兰服下,人便能清醒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遇到何人?小兰怎会伤成这般模样。”
“是我掐的……我、我的煞气发作,掐伤了兰生。”百里屠苏深吸了一口气,悔不当初。
方兰生说的不错,他当真是什么都得出来的无耻之徒。
连方兰生他想杀,还有什么做不出?!
当真该死!
欧阳少恭眼底闪过不明光芒,洗了手,取了一粒丹药,喂进方兰生嘴里,然后安慰百里屠苏的道:“百里少侠莫要如此自责了,你并非故意为之,实属误伤。小兰我了解的,虽平日里看似得理不让人,却是口硬心软的。待他醒来,少侠跟他道个歉,便没事了。”
☆、第 27 章(修)
第二十七章
百里屠苏无法与他解释方才发生了何事,只能沉默。
若是单只是煞气发作掐伤的,方兰生定然不会计较,只会嘟囔几句了事。
可……
“我去给小兰熬一些药来,内服外用,伤口很快便会愈合。这瓶药就劳烦少侠为小兰外敷,稍微用力按摩后淤血方能退散。”
“有劳欧阳先生。”
“哪里,若是小兰醒来,少侠便诚意道个歉吧,他不会计较的。”
“希望如此。”
确定欧阳少恭走远后,百里屠苏坐在床边,撩开方兰生脖颈之间的碎发,将药膏轻轻敷上,小心的揉捏起来。
他心中侥幸,方才好在他及时收手,不然此时……
那妖狼说的果然不错,他的煞气变得更加难以克制,心情稍微激动便有冒头之势。唉,当初因争一时意气将大师兄打成重伤,现下又因小事差点掐死方兰生……
或许,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与人太过亲近……
天生孤煞,连累旁人……
欧阳少恭给方兰生吃的药很有效,只一盏茶,方兰生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百里屠苏,差点被人活活掐死的恐惧感一下子涌上来,他几乎是条件发射的推开了百里屠苏。
“你……咳咳咳,你离我远点!疯子!”
“……抱歉。”
“呸,抱歉有用么?还好我福大命大,不然被你活活掐死我多冤屈啊!我掐死你再跟你道歉你愿意啊?咳咳咳,疼死我了,你、你滚出去……离我远点……明儿我就回琴川……离你这个神经病远远的……最好再不相见!”
百里屠苏后退几步,将坠饰放在桌上,道:“抱歉,这个,还给你。”
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是他太过纠结了,方兰生说的对,这并非他所赐之物。他既决定重新开始,又何必执着于死物?为了死物伤害两人感情,实在太蠢。
方兰生不是以前的方兰生,他百里屠苏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百里屠苏。既如此,便应当舍弃过去,重新开始,若是总想着过去,对谁都不公平。他是否一开始便做错了,方兰生本不该跟他有所牵连,自己却一厢情愿,硬是想将他再次拴在自己身边。
也许方兰生应该回琴川去,迎娶孙小姐,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而不是跟自己这个天煞孤星呆在一起。
若是他最后不能摆脱魂飞魄散命运呢?百里屠苏想起梦中的兰生,若同自己在一起,最后只会害的他相思半生,郁郁而终,那不若一开始,各走各路。
他以为重生是给他跟兰生重新开始机会,是否一开始便理解错了,这是给他机会——离开方兰生。
阿翔不知打哪里飞来,盘旋数圈落在百里屠苏肩头,百里屠苏摸摸它:“阿翔,我……该如何是好。”
“屠苏哥哥和兰生……吵架了么?”第二日早起吃饭,方兰生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唯独跳过百里屠苏,端着饭碗离他远远的。
襄铃再是迟钝,也发现了他俩之间诡异的气氛,怯怯的问道。
方兰生冷哼一声,端了饭碗只是扒饭。欧阳少恭打圆场道:“只是有些误会,襄铃莫要在意,过几天便好了。”
“误会?是啊是啊~好大的误会啊~~~~~~~”方兰生阴阳怪气的说,狠狠剜了百里屠苏一眼。
“小兰!”
“怎么?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凭什么闭嘴?算了,这饭我不吃了!跟某些鸡鸣狗盗阴险狡猾的人同桌吃饭,吃不下!!”方兰生碗一放,甩手走人了。
风晴雪歪歪头:“鸡鸣狗盗……可是咱们桌上没有鸡,也没有狗啊,是不是有鸡狗得罪了兰生?”
红玉道:“这小猴儿,越发没有规矩。”
尹千觞举着筷子一脸无辜:“鸡鸣狗盗阴险狡猾……小恩公莫不是说的我吧?我可不曾招惹他呀!”
“与你无干,他说的是我。”百里屠苏将昨日煞气发作掐伤方兰生之事略作解释,只是隐去了佛珠一段,因为实在解释不清。
红玉听了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我说今日见猴儿脖子上红彤彤的,还以为是他自己挠的……唉,猴儿性子公子应当清楚的,闹过这一阵也就好了,他只是一时之气罢了。”
“就是就是,不过是误伤嘛!差点儿掐死这也算不上什么,我还好几次差点……”
“臭酒鬼你瞎说什么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襄铃怒道,这个臭酒鬼,口无遮拦的!屠苏哥哥已经很难过了!还瞎说!
“怎么我又说错了?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么?”
“啊啊啊~气死我了!”方兰生站在房间之中,插腰大喊。明明是他偷东西在前伤人在后,结果人人都向着他说话,这算怎么回事!他差点被掐死!!差点被掐死哎!煞气发作就可以乱掐人?不认识人就可以掐死了道个歉了事?!
道貌岸然!伪君子!真小人!可恶!
简直可恶至极!!
方兰生气呼呼的从包里把那坠饰拿出来,又拿了剪子出来:看我剪掉它把佛珠按回去!
结果剪了半天都剪不动,方兰生的火气更大了。
“什么破剪子!钝得要死!”方兰生随手拽过床边帷幔,咔嚓一剪,粗粗的帷幔断得很是利索。
这……!
方兰生吃了一惊,这才将那串坠饰拿在眼前细细的看,他昨日生气,随手将坠饰丢进包里了事,根本没看。
细细检查了一便,佛珠自然是他的,这线也挺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到底在哪里见过?方小公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托着下巴坐在凳子上苦思冥想快一柱香的时辰,方兰生脑内灵光一闪,总算是想起来了:这绑绳结之线像极了锁魂幡上的。
他记得他有一次去爹的禅房时见过爹的屋子里有一个,其上垂下的绳子跟这个材质一般无二,连打的结都大差不差。爹说这是偶尔有人去请他捉鬼之时所用,可镇魂捉鬼。虽有些像引魂幡,却并非同一种,需以及其坚固的线一层一层打成结坠,诵经万遍方能成。幡成之后坚硬无比,轻易无法伤。而其上所打之结名为锁魂结,顾名思义,自然是为锁住魂魄所打。他当时还跟爹学着打了……
不会吧?
方兰生连忙将那结凑到眼前细细的数,他记得他打得不熟,无论如何努力打到第三层就会将其反转过来,爹说不影响便不曾纠正。
“一、二、三……不会吧……”百里屠苏还给他的这个坠饰之上,果然也是到第三层便反转过来。方兰生呆坐片刻,起身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针线包来,取了一根针,小心插进锁魂结中一挑,竟然真叫他挑出几根头发。
在锁魂结中放入头发,焚香祷念三万遍经文,便可在死后锁住其除却命魂外其余掌管今生情感记忆之魂魄,也会因此不入轮回。此为秘法,却无法害人,只有本人亲手所打方能成事。
爹是这么说的……
是谁呢?将自己魂魄锁在其中,断不可能是木头脸自己吧?他为何要这么做?莫不是因此才偷他的佛珠去?紫檀佛珠其中自有灵韵,想来是怕锁魂结无法成事,方用以加持。
但这是佛家法术,百里屠苏是修道的,爹也说过,此等秘法事件知道之人不过尔尔,他应当不会才对。
而且这打结手法跟自己一般无二……
方兰生想起百里屠苏坚称自己不曾偷过,只觉头有些晕,好蹊跷的事情,完全想不通。
若这头发不是百里屠苏的,那便是有人送的,谁呢?百里屠苏又是否知晓其中蕴藏含义?
最重要的是,这头发的主人,死没死。
若是没死,这便只是个坠饰,若是死了,那就变成锁魂的法器,这……这不论是谁的,其目的应该都是送给百里屠苏的,落到自己手上,算怎么回事呢……
方兰生又突然想到,叶沉香说,他腰上的青玉司南佩之中,有一魂一魄,是为保护自己而心甘情愿注入其中。
那这结的主人,是否抱着同样心思,想要保护百里屠苏呢?也是否因此百里屠苏才说这是他的东西?
其实百里屠苏煞气发作之时六亲不认他是知道的,这并不是百里屠苏的错,况且自己确实说的有些过分。
煞气缠身,发作起来会极其痛苦,每逢朔月便会发作,无药可医……
唉,想想他根本不是为百里屠苏掐伤他之事生气,他只是生气……生气什么?气百里屠苏偷他东西却不承认?
好像也不是……
方兰生又迷茫了,他到底是为啥生气呢……
“兰生,你在吗?”有人在门外敲响了他的房门,将他渐行渐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晴雪?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方兰生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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