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尧访谈录·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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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尧访谈录·贡献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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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我种的。”她带着颇为自得的神色和笑意说。
  替谩骂自己的网友难过
  身为社科院社会学所家庭与性别研究室主任,李银河每周二都会去一趟单位,其他时间则待在家里,除了写论文和专著,就是看看电影读读书,“陪着可爱的小壮壮。”6岁的小壮壮,无疑是她温情母爱的寄托。这个乖巧的小男孩是她的养子,在李银河授意下,他羞怯地向记者问好。
  “有时候一想起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在依恋我,眼泪就流个不停,眼泪一直流到耳朵里,凉凉的。”李银河说。而电影则是她的生活必需品,每天都会看一两部,已经养成了习惯,“要是没有电影频道,那生活质量就太低了。”
  对于现在的居住环境,她感觉满意且充满眷恋:“空气特别好,吃的东西也很新鲜,刚搬来的时候,都是我们在自己院子里种菜,西红柿、茄子、韭菜什么的,根本就不用到外面去买菜。”
  对于物质,李银河要求不高,“一个人消费的欲望再高,他睡的只能是一个人的床位,吃的只能是一个人的饭量。”在生活上,她崇尚节俭,从来不买名牌,“衣服都是四五十块钱的,比我们家保姆穿的还便宜——她一条裤子都二百元呢。”
  平日闲时,李银河喜欢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随手翻看各种书籍。“好就看,不好就扔在一边,”或坐在计算机前,“有感觉就写,找不到感觉就停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李银河 优雅而温柔的生活(2)
有时候,她还会把自己的一些观点和思绪写进博客。但是,某些网友的谩骂和人身攻击让她觉得无法忍受。“我真替他们难过。”她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地面:“我的亲朋好友对我的做法都挺支持的。王小波如果活到现在,立场肯定也和我一样,只不过他表达的方式会更幽默。”
  2007年2月4日,是李银河55岁生日。岁月无情,她的白发、眼袋还有抬头纹,已经清晰可见。“小时候,每年过生日总免不了感慨万千,随着年龄渐长,却变得越来越麻木。”她露出笑容,“我的生命在走向后半段,我急切盼望着60岁以后的生活。”
  受父母影响最大
  1952年,李银河出生在北京。其父是山西人,母亲是河南人,均为知识青年,抗战时相识于延安。革命胜利后随部队进京,后来被分配到《人民日报》工作。李银河兄妹4人,她排行老末。“大姐比我整整大一轮,老三也比我大5岁。”现在回想童年,她感觉很幸福,“非常和谐,而且不缺玩伴。”
  “我们家有一个特点,兄弟姐妹都是属于特别乖的孩子,学习特别好。”李银河说,每次考试,不管数学还是语文,自己都能力拔头筹,无一失手。
  说起父母时,她盯着一旁若有所思:“在成长过程中,对我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他们。” “父亲经常会给我们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之类。”李银河回忆,为了让自己明白这句话,“父亲还举例分析,说有一次报社开会,大家互相提意见,他直截了当地对一个同事说:‘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虚伪。’后来父亲挺后悔的,他告诫我们,以后决不能这样做。”这些言传身教,对于十几岁的李银河来说,影响深远。
  若干年后,当一些专家和学者对她的某些观点大加*时,人们很难看到她站出来反驳或者与之激辩,更多的时候,她会一笑了之:“如果我们对周围的人只观察,不批评,那么我们一定会活得更快乐一些;如果我们总是尝试去欣赏美好的东西,而不去看丑恶的东西,那么我们一定会活得更快乐一些。”
  1969年,李银河17岁,正是花样年华。然而,“*”却把她裹进时代的洪流。本来是要被分到吉林去插队的,当她得知内蒙正在招人后,有些坐不住了。为了争取到去内蒙的机会,“我写了血书表决心。”在她看来,内蒙有军队编制,算是屯垦戍边,不像纯粹插队的知青。“就是当兵了嘛,我觉得挺光荣的。”
  这一去就是3年。
  “内蒙那个地方啊,风沙特别大,有时刚刚挖好的水渠,一场风沙就把它平掉,然后又得重挖,如此反复。”最让李银河无法忍受的是,她插队所在地位于河套地区,属盐碱地,农区亩产量仅70斤,但是下的种子就有30斤。“这种无收获的劳动说白了,是对人的一种折磨。如果说其中有什么正面意义的话,就是让我明白了社会,知道它和学校还有家庭是不一样的。这也算一种人生经历吧。”说起那段生活,她没有太多抱怨,只是摇头苦笑。

李银河 优雅而温柔的生活(3)
1974年无疑是李银河的人生拐点,因为一篇描写农村生活的文章,她被推荐到山西大学。“我从初一就开始停课,物理化学一天都没学过,最终进了历史系。因为是工农兵学员,所以大学只念了三年。”
  王小波生活“脏乱差”
  在山西大学读书期间,一次回京,李银河在一个朋友那里无意间看到王小波的习作《绿毛水怪》,“觉得很震撼”,少女的心弦被文字拨动。1977年,李银河回北京过寒假,朋友去王小波家有事,“我也跟着去了。”第一次见王小波,她微微有些失望——“他长得不太好看,而且不热情,只是随便和我打了个招呼。”
  大学毕业后,李银河回到北京。和现在的大多数毕业生一样,“很茫然,没有明确的目标,就好像在准备,然后等待机会。”因为《光明日报》的总编辑是她父亲的老朋友,通过这层关系,她成为报社的一名编辑。
  然而,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刚到《光明日报》工作没多久,王小波就骑着自行车去报社找她,聊了没多久便单刀直入,问李银河结婚没有,“我说没有,他对我说,那你考虑考虑我怎么样。”——李银河被他的直率吓住了。
  此后不久,他们开始通信和交往。王小波把情书写在五线谱上,让李银河至今记忆犹新。确定恋爱关系之后,李银河的母亲不大放心,觉得王小波这孩子“傻大黑粗,看上去挺怪,怕靠不住”。每次母亲问起,李银河的回答总是明确而坚定:“这人有很睿智的头脑,别人不能比。”
  热恋时,她想试探一下这个大个子的底,于是问他最坏能做出什么事。“他要是说杀人,我怎么敢嫁给他呢。”李银河又笑了,脸上泛着柔情,“结果小波想了半天才说,杀牛。在农村他可能杀过牛,从人道主义来说这确实比较残忍。他说这是他做过的最坏事情,我能接受。”
  1980年1月21日,二人登记结婚。没拍结婚照,也没举行婚礼,两家各请了一桌。那时王小波28岁,正在大学读二年级,因为学生有规定不准结婚,所以两个人结婚是秘密进行的。
  当记者问起王小波的缺点时,李银河想了好一会才回答:“主要体现在生活上,脏乱差,比较懒,看书时像根木头,你喊他,他听不见,要踢他一脚才行。有的时候我回娘家去,他到两点还不吃中午饭,我就电话遥控,告诉他冰箱里有什么吃的东西。我妈开玩笑说你以后就买个大饼套在他脖子上,省得他饿死。”
  以温柔优雅的态度生活
  1982年,李银河去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系硕博连读。两年后,32岁的王小波也来了。在美留学期间,他们驱车游历了美国各地,并利用1986年暑假游历了西欧各国。在美国的4年,王小波基本上没有工作,只是在家读书写作,李银河下班回来后就忙家务、做饭。他们的好朋友丁学良在一篇回忆王的文章中感叹,“李银河真可谓是贤惠,王小波则像个大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李银河 优雅而温柔的生活(4)
对此,李银河的解释是:“我不忍心让那样智慧的头脑去干粗活。”
  1988年从美国回来后,李银河开始了自己的专业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范畴:婚姻、家庭、性别和性。其中关于性的研究多一些,她的第一本论文集就是《中国人的*与婚姻》,其中除了中国人的离婚、独身、自愿不生育等问题,还深入研究了一些同性恋的内容。此间,王小波在中国人民大学执教。小说《黄金时代》在台湾获奖后,他干脆辞掉公职,当起了自由作家。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个专业方向,是因为这几个领域都是社会学的经典研究领域,尤其关于性的研究,在国内还很少有人涉足。”她说,这些问题自己好奇,“研究它们能感觉到快乐,而且,对那些陷于不幸的人们也有所帮助。”
  幸福时光让李银河沉醉,却没想到如此短暂。1997年4月10日,王小波发给李银河最后一封电子邮件:“北京风和日丽,我要到郊区的房子去看看了。”次日凌晨,王小波心脏病突发辞世。其时,李银河正在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得到消息后,她“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后来在《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家——悼王小波》一文中李银河深情写道:
  “作为他的妻子,我曾经是最幸福的人;失去他,我现在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我最最亲爱的小波,再见,我们来世再见。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再也不分开了!”
  转眼间,王小波去世十年。2007年4月11日,李银河和12位包括记者在内的王小波的忠实读者发起了“重走小波路”的活动。
  “这个活动其实是很私人的,就是一帮小波的粉丝为了纪念他,想做点儿跟他有关的事儿。他们向我发出邀请,我正好没去过云南,就答应了。它本身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当记者问及私下李银河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怀念王小波时,她淡淡一笑,回答朴实无华:“在心中默默想他。”
  回首自己的前半生,李银河觉得平淡无奇,“跟小波在一起有点轰轰烈烈,除此之外,应该说是乏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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