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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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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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疯子——啊呀!”铁敖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扭头就奔了出去。
  暗色的血渍蜿蜒在泥土上,看上去像毒蛇一样扭曲,消失在长江之畔——小姑娘倒在地上,身上裹了条棉被,睡得安详甜美。
  旁边木桌上只留了一页血书——
  误会在前,失手在后,愧为人夫人父。小女寒毒已解,根骨禀赋不下王家小儿,还望铁兄不嫌顽劣,收为门徒。就此别过。
  怒石
  铁敖顿足,冲过去摸了摸女孩儿的胸膛——心跳平稳有力,身上已经回温,想是燕怒石已经为她推宫活血,但自己羞愧难当,自行了断了。小姑娘闭目瑟缩着,紧紧抱着骨笛,好像要竭力躲开这寒夜冰雪,恨不能缩进墙缝里去。
  “睡吧,好孩子,一觉睡醒,明天什么都好了。爷爷在这儿,爷爷在这儿……”铁敖将那小身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被血污纠结的长发,苦笑道,“算喽,辈分全乱了,做你师父好啦。”
  小女孩歪着头。她的头发上、衣襟上、脸上都是血渍。她皱起眉毛,死死闭着眼睛,用很低很低的、梦魇一样的声音说道:“爷爷……妈妈……爹爹……”
  她究竟是睡熟了,还是不肯睁眼?
  “这老疯子,其实还是用心良苦哇……”铁敖一边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一边颤抖着拿起那张血书。
  几行字龙飞凤舞,右下角有浅浅的折痕。
  铁敖眼里忽然放出光来:“老疯子,好,我遂了你的心愿就是——也罢,风雪原!”
  福宝一惊:“什么?”
  铁敖抱着小女孩:“你听着,我做你七日之师——怕是也没有七日了。罢了,以三日为限——唉,也没有三日了,就是今晚吧。我救你一命,你把这孩子替我送到苏旷那里,告诉他,从今往后,她就是我铁敖的关门弟子,是他的小师妹,要他好生照顾,不可有闪失——你做得到么?”
  福宝胸膛一挺:“你救我一命?”
  他的拳头不知不觉握紧。
  铁敖的嘴角露出一丝善意的嘲讽:“你还做梦呢——真以为沙梦洲会放过你不成?”
  他站起身。外头天很阴,不知什么时候又会下雪:“就在明天了。”
   。。

三 老奸巨猾(1)
他们来了。
  辚辚的车轮声听起来欢快而且急迫,那是父亲的老牛破车,载着天麻去城里,带着银钱回来,一切好像都和五年前没什么不同。
  “……沙梦洲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谨慎,他做每件事都会计算到天衣无缝才下手。他既然派你单枪匹马地来这里,就必然留了后手。如果你杀了我,他必然要灭你的口,然后死无对证,我的徒弟朋友也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你杀不了我,就证明我身边还有其他人物埋伏,他自然可以加派人手——如果我猜得不错,明日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沙梦洲派的第二拨人应该也就到了。而我一旦和你同时出现,他们必然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
  “你若是不信,明天只管去迎接你父亲,看看沙梦洲究竟守不守七日之约。”
  “他……他如果真的……你又能怎么样?”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动手杀了我,将我的尸体埋好,谎称我已逃走,行踪只有你一个人掌握,好和沙梦洲谈谈价钱——至于他们信不信,就只能听天由命。”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逃?哈,抱歉抱歉,我忘了铁当家的是逃到这里才无路可走。第二种是什么?”
  “我们赌一把。”
  那一刻,铁敖的左手还温温柔柔地抱着小姑娘,右手却做刀势狠狠切了下来,眼里有锋芒,让人几乎忘记了他是个垂垂老矣的男子。刹那间,他似乎变回了昔年纵横江湖的天下第一名捕,借刀堂的主人。他声音不大,但有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服。”
  “什……么?”
  福宝大吃一惊,但还是依言脱下上衣。
  铁敖掌灯,摇头:“还是太嫩,居然没有受过什么重伤……罢了,装死伏击你学不来。福宝,你的兵刃拿给我看看。”
  一个鹅卵大小的银色小球滑在掌心,滴溜溜乱转。福宝解释:“我怕阿妈担心,不敢带刀回来。这个是掳我那人随身的宝物,据说是东方岛上一种巨蛛的胶囊,揉了天蚕丝进去,有七倍反震之力。”
  也难怪他托大,他的速度本来已经极快,再快上七倍,当真天下无双。
  铁敖点点头:“这个叫什么?”
  福宝摇头:“他没说。沙夫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人。”
  一碰七尺高的,可不就是小人?
  “哈哈,好名字。”铁敖大笑起来,“难怪沙梦洲敢对我下手,原来是有个聪明的女人。你知道先拿谁下手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明天有没有人来,更别说什么人会来。”
  “我没死,苏旷也没死,沙梦洲绝不敢动用借刀堂旧部。他派来的,必然是这两年搜罗的新手,先不论武功高低,彼此之间的默契就已打了个折扣。福宝,其实我们这边只有你一个人,首要记得虚张声势以假乱真,先除掉一个好对付的,立威之后你才有机会——你现在知道先杀什么人了么?”
  “杀……那个最年轻的。”
  这话从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如果一个杀手出道许多年依旧活得好好的,必有过人之处。只有年轻才会冲动,只有冲动才有机会——是自己的机会,也是对手的机会。
  哞——老牛一声长叫,到家了。
  第一个跳下车的,是个黑衣的车夫。
  福宝看见他的时候,立刻心冷了半截——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收鞭,停车,回头打着招呼,但全身的姿势都保持在随时拔剑的状态。他眉宇间并不十分嚣张,但一顾一盼旁若无人。这种气质在杀手群中是大忌讳,除非,他的武功确实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 老奸巨猾(2)
但是借刀堂……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高手?
  第二个跳下来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件万字不到头的锦袍,笑得一团和气。他回头道:“光泽老弟,这就到了?”他身后还有一老二少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像是这中年人的伙计,鹰隼般的眼睛正在打量地形。
  “到了,到了。今天晚上怕是收不了冬麻了,咱们……福宝?!”牛车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个人来,一张脸黑瘦风干,脸上悲喜交集。他伸开双臂,几乎在颤抖了。
  “阿大!”福宝的眼泪夺眶而出,也老远地冲了过去,叫得声嘶力竭。
  铁敖苍老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你要记住,既然是第二拨来人,必然各个有过人之处。一对一你没有机会,你唯一的机会,就在你和你父亲见面的那一刻——你父亲想你想得紧,一定会抢先下车,无论他身后还有多少人,这一击必须成功!你绝不能让他们怀疑,但是,也绝不能失控。
  在冲进父亲怀里的刹那,福宝的左手已经封住了父亲胸口的大穴,右手从父亲腋下钻出,“小人”直飞,以肉眼几乎无法估量的速度弹入车下。福宝一抬手,“小人”已回到了手中。
  先是一只手掉在地上,接着,一具躯体缓缓倒下,摔在地上,鲜血才流出——那是个跟着王光泽下车的年轻人,刚才的“小人”径直从地上射入车底,穿过他胸膛,天蚕丝又扫过另一人的臂膀,顺带捎下一只手来,这才经空而归。
  只是一弹指的工夫,车上二人已然一死一伤。伤了的那个捡起自己的断手,惨叫一声,拔剑扑了过来。
  银球在他剑锋上跳过,向那车夫横飞而去,当空一转,又飞向中年男人,几乎擦着他的发鬓闪过,在空中掠了半个弧形,又击在断手年轻人的剑上。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道:“小鬼好辣的手!”
  福宝却是暗自心惊。其实“小人”当真是件变幻莫测的神兵利器,他摸索了三四年,也不过只能反弹一次而已,刚才的的确确是攻向黑衣车夫的。他袖中好像有银光一闪,银球才二次折飞——难不成他在暗中帮着自己?
  来不及多想,四人已战在一处。断手年轻人虽然招快剑狠,但刚刚失了左手,流血过多,已不足惧,福宝根本就是在拿他的剑做反弹用——黑衣车夫深不可测,袖中只露出半截剑尖,每每出手,不是点在“小人”上,就是攻向中年男子,或是攻向福宝,乱飞一气,毫无讲究。那人嘴角似笑非笑,福宝终于明白过来。那断手年轻人也看出究竟,叫道:“阎老七,你干什么?”
  黑衣车夫微笑道:“好好一粒鲛蛛丸,被这蠢材当流星锤使,我实在心疼。”
  “鲛蛛丸?”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你不是阎老七——你是什么人?”
  “就凭你还不配知道。”那男子索性袖手,向倒在地上的王光泽走去。
  福宝顿时眼就红了:“别碰我爹!”
  “蠢材!”黑衣人拎着王光泽一退三丈,随手在飞来的小球上一点,口中喝道,“不许停!鲛蛛七转之后才开始发威,你扔一记停一回,以为自己在玩蹴鞠么?不错,不错!快,再快些!等等不要乱挥——停下来——”
  福宝今日才知道,手里的“小人”居然是一件这么可怕的武器。它越转越快,如风如雷如电,七转之后,空中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片铺天盖地的银网发出嗡嗡风声。银网掠过断手青年的身体,嘭——微微一响,青年的身体居然化成一片血肉色的雾——原来是速度太快,天蚕丝又极细,青年的身体骨骸一概被切成了肉泥,满天满地洒开。

三 老奸巨猾(3)
那颗鲛蛛丸沾了人血,隐隐发出一团黑雾,像一只巨大的黑蛛趴在天网上。它的力量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但少年第一个被吓坏了。
  福宝已经完全傻了,只觉得腋下一轻,身子被带着飞起,而那只吞噬一切的黑蛛向自己当头飞来。
  是在飞么?血肉的迷雾追逐着自己,他想要扔掉指套,但牵动之下居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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