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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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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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临别时送给他的银项链摘下来,挂在倩妹子的脖子上,理理倩妹子的头发,慢慢地走着。王二柱不在让倩妹子背着他,他再也不能把他的身体加负在这个过早衰老的年青女人的脊背上,她软弱的脊背早就被生活的重担和辛酸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试图着要给倩妹子些什麽,可是,眼下他却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带着伤残的沉重的身子和渺茫的前途。前面的黑水渐渐多了起来,窑洞就要到啦。沟顶上的井架上那面破旗子在风的吹朔下,发出咧咧的声响。

  跨进窑洞的门。光秃秃的床板上有一张字条。那是福田留下的,倩妹子要念给王二柱听,王二柱摆了摆手。倩妹子从对面窑洞里抱来自己的被褥铺在王二柱的床板上,继续把那缺耳的铁锅架在石头上,煮沸了面条,洒了盐和酱油,盛在碗里,倩妹子看着王二柱吃完,自己才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吃在肚子里。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倩妹子脱了衣服,赶紧儿钻进被窝里,她太需要休息了。王二柱拖着伤腿,也脱了衣服,躺在倩妹子的身边,倩妹子撩了被角,王二柱才歉疚地钻进被里。冰冷的窑洞里象牲口住的暖圈,只有依靠互相的体温才能熬过这寒冷而又漫长的夜晚。劳累了俩月的倩妹子,又经过一天的负重,打着比壮汉还要沉重的鼾声,声音传出窑洞,弥漫在冬天的夜色里。王二柱睡不着也听不着,他听到的是优美悦耳的“百灵鸟”的歌唱声和家乡山泉的流水声。灰濛濛的月光洒进窑洞里,愁苦中隐涵着温馨和酸甜。突然,藏獒的狂吠声划破夜空,惊动了窑洞里的王二柱和倩妹子,也吵醒了附近所有住在窑洞里的矿工。四川人高大牛,急忙推醒睡在一个通铺上的伙伴们,穿了衣服,拿了镐把,急速赶往王二柱的窑洞。王二柱见进来的人是那个拿着警棍和长着满脸横肉的五短身材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藏獒间歇式地吼叫着,声音是那麽的渗人,两只蓝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二柱和倩妹子,窑洞里浸满紧张的气氛。王二柱和倩妹子畏缩在窑洞的角落里,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满脸横肉的人随手扔给王二柱一张纸,然后拿着警棍指着上面,要王二柱在上面“签字画押”。王二柱和倩妹子紧紧搂在一起,像是突然诀别的样子,当他们共同拿着那张纸,看清上面的意思时,他们才明白,这是钱正红要和他们一笔了断他俩和矿上所有的瓜葛。藏獒又一阵急似一阵的狂吠起来,拿警棍的人扔给王二柱一小沓钱,说里面包含了倩妹子的工资,剩下的是王二柱的全部补偿。并且让他俩三两天内离开窑洞里,还威胁说如果再看见他俩就把他俩打死扔在沟里。王二柱看看柔弱的倩妹子,又看看藏獒长长的牙齿和满脸横肉的人手里的警棍,一点抵抗的能力也没有,稍微一动伤口就钻心的疼,看看窑洞外黑茫茫的夜空,只好在纸上面写下了“王二柱”三个歪歪忸妞的字。拿了钱,塞进倩妹子的手里,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倩妹子的目光又一次呆滞地毫无目标地扫视着眼前的每一个人。站在门口一直观望着事态变化的高大牛,突然一步跨上前,从拿警棍人的手里抢过那张王二柱签了字的契约,撕了个粉碎。然后端在手上,一口气吹在空间里。从伙伴手里夺过镐把,就朝那个拿警棍人的头上砸去。稿把还没落下,满脸横肉的人的后腰上早就重重地挨了一下。藏獒叫了一声,身子却退到拿警棍人的后面。拿警棍的人领着那几个打手和那只深谙人意的藏獒悻悻地去了。高大牛呼喊了站在窑洞内外的所有矿工,大家捐了钱物,放在王二柱和倩妹子的床板上。高大牛最后说,让矿工们心齐一点,再也不能让王二柱和倩妹子受折磨了。王二柱听了高大牛的话,心里只有感激和悲伤。看着渐渐离去的矿工们,他俩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想想钱正红腆着大肚子的神态和熊丙辉狡猾的眼睛,以及他们手下的恶棍们和那只藏獒,仇恨的种子再一次埋在心底。王二柱和倩妹子数着手里的钱,也数着今后的日子,数着天上的星星,盼望着那颗突然出现的救星。此时的窑洞里,除了严寒,更多的是仇恨和苍凉。

  天空里阴着,乌云躲开一条缝隙,阳光勉强的露出笑脸,雪花还在飘着。也许是一吐为快的缘故,王二柱倒出了他多时的积怨和苦恼,心里一阵舒坦。他要继续往下说,霍师爷摆了摆手。王二柱看着霍师爷深沉而文质彬彬的样子,还有霍师爷平民式的装扮,嘴还是不能停。他还要诉说倩妹子的故事。眼下倩妹子见王二柱的伤情有了明显的好转,白天除了给王二柱做饭外,就回她的窑洞厮守她那个屈死的冤鬼,晚上就去和王二柱做伴。“这世上之情,真是难以说清!”,霍师爷很感触,突然这样说。王二柱更是如此,接着他又说:“如果没有倩妹子的精心照顾和一片情爱,俺王二柱也和倩妹子的男人一样早去做游魂野鬼了!”。霍师爷不爱听这些,情分对他来说,那更是天方夜谭里的神话故事。而眼前这个拄着双拐的社会底层出身的残废人,在这样的背景下和他谈情爱又是那么的幼稚可笑。不过,他还是从王二柱和倩妹子的故事里看到了人间的另一种真情。同时,也更看清人累更丑恶的一面。他下意识的摸摸黑皮包里的现金。这是李生财授意钱正红送给他的十万元礼金,里面还夹了一只闪着寒光的匕首。霍师爷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王二柱看着对面的倩妹子,鼓鼓勇气和霍师爷说,他说他正在向法院起诉而又没有诉讼费,霍师爷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沓钞票,塞在王二柱的手里,嘴里说:“你告吧!”,心里却说:“你去哪里告?又去告谁呢?”……。

  〔待续〕若愚 稿 200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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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第二十五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二十五章〕若愚文稿

  月影婆娑。庭院中的牡丹绽开了笑脸,“群芳百艳”顿时失去了颜色。月亮也躲在了云彩的后面。刘晚秋到县文化局上任已仨月。她的脸象春风吹过的流壶河岸上带露的鲜花,荡漾着“名誉”和“虚荣”的光彩。嗓子里轻轻地哼着流行歌曲,悦耳的音乐象流壶河静静流淌的水声,弥漫在豪华的客厅和花苑似的庭院。唱到动情之处,她的屁股和细细的腰肢,随着鼓点的节拍情不自禁地扭了起来。黑黑的眉和晶莹的眸子,是那麽的楚楚动人。她穿着香港朋友送给她的价值数万元港币的时装,衬托着鹅蛋型的脸颊,把现代的“文化气息”渗入到这个古老的县城。人们感到“世态”在变,当然,也有永恒不变的东西,那就是人们的“贪婪和自私”。

  县长刘民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是那麽的烦躁和焦灼。做为一名“七品县令”,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无能为力。他从女儿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时代的人,她们以一种新的观念和姿态悄悄潜入现代官场。而从老“搭档”崔宏星的身上看到旧官场上那种“尔虞我诈”的现实和“咄咄逼人”气势,一切都使“见钱眼开”而又“平庸”的刘民进退两难,无所适从。“振宏煤矿”冒顶死人、伤人的事故,还有其他煤矿的大小事故,早已在全县造成恶劣影响。连日来人们围堵县政府,冲击执法机关,矿工们的联名告状和王二柱的不停地上访,搞得县里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县政府和直属机关已经不能正常履行职责。人们把所有矛盾的焦点都集中到他一个人的头上。此时,刘民才想起一句老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是,刘民放不下眼前的“荣华富贵”和“飞黄腾达”的“事业”。他像蹲在茅坑不拉屎的人固守着这块肮脏的“阵地”一样,捍卫着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常委会上那种“针锋相对”和“互相推诿”的场面充满刘民的记忆,他想起自己在常委会上那种“焦头烂额”的狼狈样子,伤心地留下了两行老泪。常委会上,崔宏星再次强调了党的组织原则,崔宏星说:“一定要坚持‘党要管党’的原则,做到党政分离,党不能干涉政府的事情!”。这是崔宏星惯用的手法,每当县里出现棘手的问题时,或者和他自己的实际利益没有关联的时候,崔宏星就会借“组织原则”,把一切责任推给刘民。如果是考察任免干部、安排人事和统筹财物等事项,崔宏星就会说:“党委要抓大事,抓方针路线问题,所谓的大政方针就是任用干部!”,崔宏星总是巧妙地把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包揽在自己的手中,把那些杂事、难事和得罪人的事,全部交给刘民。刘民知道自己在和崔宏星的较量中,每次都要败下阵来,最终成为崔宏星手里的一张挡箭牌,或者是一根永不弯曲的“顶门棍”。在煤矿这个存满利益之争的行业上,崔宏星总是把开采和审批权限攥在自己手里,而把处理煤矿事故的“执法权”交给刘民。以往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崔宏星在那天的常委会上强调:“这是党委的决议,相信刘县长是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的!”,他轻轻拍拍刘民的肩膀和在座的常委们说:“希望大家支持刘县长的工作!”。刘民像受到了愚弄和欺骗一样,有苦难言。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县的“七品芝麻官”。“当官就要为民做主!”,这是中国官场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能推卸!刘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他也不得不这样解释崔宏星的言行。刘民抹不去那些使他难堪和尴尬的记忆:钱正红笑容后面的蛮横霸道和霍师爷汇报时的弦外之音,市委老书记苟育德多次打来电话过问的语调儿,付县长李生财躲在幕后阴险而狡诈的样子…。刘民感到,多少只眼睛都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很清楚这都是崔宏星玩弄“权术”的结果。皮肤嫩白的刘民知道,老书记苟育德和县委书记崔宏星,都从振宏煤矿多次拿走过巨额现金,可是当煤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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