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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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情痴年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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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峰情绪略略定了些:“嗯,好,我这就去找车。”
  五分钟的电话,程文娴全程看在眼里。从秦峰接他小婶电话是起,秦峰整个人都呆傻了,可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殷日月,听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可程文娴也听出来他并没说什么灵丹妙药的话,但是秦峰,却实实在在的镇定了。
  而她这个现任女友,就在他身边,他却懵然不知。
  程文娴顾不得心酸,赶忙和秦峰赶回老家。
  而这边殷日月也马上联系医院,坐最早的汽车,订最近的机票,在第一时间赶回N市。
  殷日月先赶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出了电梯,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徘徊不去的江南。
  江南一看到他就迎上来,帮他提了东西,吱吱唔唔地开口:“那个,殷大哥,我,我来找秦峰的。”
  殷日月一直顾着惦记着秦峰了,这一路上都没踏实过,要让他看着秦峰脆弱的样子,比割他肉都痛苦,自然也没心思理江南这点情情爱爱。他手上不停的进了房间,说:“他没在,我还有事,急着出去,有时间喊乐乐林泽他们跟你吃饭。”
  殷日月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没失礼过,也从未对江南产生敌意过,这样江南十分佩服,如今听他说得这么敷衍,又一副担忧的样子,直觉就和秦峰有关。
  “殷哥,秦峰去哪了?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么了?他出事了?”
  殷日月手一顿,想不到江南还挺敏感,“他小叔住院了,情况不太好。我赶着去他家。”
  “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去。”
  “你去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是想看看他,看着他。”
  殷日月不做理会,收好东西就去开车。江南哪里肯放过,一直跟着,还先一步坐进了汽车。殷日月无法,跟着就跟着吧,这种时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路上可谓风驰电掣,与秦峰联系好,直接奔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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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5、生死无常事

  一到病房就看到秦峰驼着背,坐在病床前,小叔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程文娴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殷日月轻声唤了句“秦峰”,秦峰回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过来抱住他,埋着头一下一下深深地呼吸,压抑住不能出口的哭泣。
  殷日月心疼得什么似的,紧紧地抱着他,拍抚他,直到他平静下来,才松开他。秦峰这才认直看了一眼殷日月,形容憔悴,眼下青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从哪赶过来的?”
  “我没事,小叔怎么样了?”
  秦峰摇了摇头,彼此都知,已然无望,不过是拖过一天算一天吧。“他昨天醒过来还问我,怎么没看到你,我还怕你赶不及。这么多年,小叔,小叔是真疼我,临了还不忘找你帮衬我。”
  殷日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说:“嗯,我答应过小叔的,会照顾你,应了的就绝不反悔。秦婷呢?”
  程文娴和江南双双在一边看着,心中滋味各异,秦峰和殷日月彼此的世界那么溶合,仿佛外人根本不能进入,直到江南叫了秦峰一句,秦峰才发现,原来多了个人,原来是江南。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江南会来。程文娴过来道:“你们吃饭了么?秦峰,他们刚赶过来,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小叔家里肯定是住不下了,秦峰给他们找了个宾馆,又担心江南这样来了,江里人都不知道,还有学校那边,揪着江南给江老太报平安。
  江南叹气,他还是给秦峰填了麻烦。江老太那里自是不能直说,思来想去,也只能告诉他二哥江长风了,江长风二话没说,给江南买了一些换洗衣物,驱车就来了。
  江长风看到殷日月消瘦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峰。秦峰再怎么不喜欢江长风,在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时间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晚上秦峰将秦婷和婶安顿好,自己留下来守夜,殷日月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江南当然不甘落后,江长风之所以为,为着谁大家心里清楚,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留着不用。而程文娴才是最有资格陪着秦峰的,不是么?
  结果就是一群人都留了下来,闷坐在不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江长风看着自家弟弟颓然沮丧的样子,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兄长,借着出去吸烟,把江南叫了出来。
  “江南,你回学校去。”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秦峰不会喜欢你的,留在这做什么?”
  “我不走。”
  “回去上学,你想让妈也知道么?”
  “妈知道又怎么了?二哥你不也喜欢男人么?妈不知道?殷日月不也不喜欢你么?那你留在这又为什么?”
  江长风微怒:“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二哥,我二十多了,你二十多的时候在做什么?已经在公司里独挡一面了吧?我怎么就不是大人了?我知道我喜欢谁,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想留在这,看着秦峰,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不喜欢男人,你看着也没有用,出国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不喜欢男人我知道,他就是喜欢男人,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殷日月,也不会是我,这我比你清楚,但是我比你勇敢。二哥,你喜欢殷医生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又干吗非要强迫我?”
  “咳……咳,”程文娴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我来问问,里面切了水果,你们要不要吃点。”
  江南说了句好的,就回了病房,江长风却是看着程文娴,一阵思索。
  小叔就这么一直昏迷,众人就这么一直陪着,第三天夜里,小叔毫无预兆的醒了,神志清晰,精神状态也是不错。不管现代医学上怎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秦峰连忙把小婶和小妹叫来,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小婶和秦婷的悲凄,自不必细说,单说秦家小叔,嘱咐过妻女,便叫来秦峰,已经混浊的又目依然目光殷殷,秦峰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张嘴,生怕泄了哭声。
  “小峰啊,叔要走了,你婶子和妹妹,就靠你了。”
  秦峰哽咽:“叔,别瞎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会治好的。”
  小叔虚弱地笑了笑,“没能看你成家立业,叔心里,真是遗憾呐,是叔拖累了你,那个,那个孩子叫文娴吧,她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啊,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好在你们日子也订了,叔也算稍稍安慰,叔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秦峰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拉过还在哭的程文娴,不断地保证:“叔放心,叔你都放心,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秦峰跪在床边给他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分外鲜明,从最初的生疏拘束,到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那种亲情已经牢牢附在身上,不能割舍。就像是殷日月感叹,他们家父子不和,兄弟逾墙,而秦家就叔侄同心,状若父子。
  小叔没说什么,受了这一拜,儿子给老子磕个头,理所应当。
  小叔抬手想摸摸秦峰,身体都早已力不从心,秦峰起来拉住他的手,小叔又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又把目光移到了殷日月身上。
  殷日月赶忙上前,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跟秦峰的羁绊最深,那当属殷日月无疑,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们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这种时光镌刻下的烙印,擦不去,抹不掉,必将跟随一生。
  小叔看他的目光里,殷日月都懂,他紧紧搂过秦峰地肩膀,像当初那样给他重重的承诺:“叔叔放心,只在我还在,我就守着他。”
  小叔似是安了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累了……再睡……一会,你们别……伤心……”
  继而昏睡过去。
  小婶身子本就弱,如今已哭到虚脱,秦婷再怎么想表现得坚强,终究是撑不住的。他们也不敢走,不知小叔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者,就此离去。
  生老病死,万物之道。
  秦峰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情感上再怎么伤怀,理智上也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叔一去,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她们精神和心理上的顶梁柱,他不能失控。
  又过了两天,一大清晨,小叔静静地去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三天,秦峰以长子身份跪守,殷日月一直陪着,累了困了,就相互依靠一会儿,程文娴则一直陪着小婶和秦婷。左邻右舍也都过来帮忙照应着。
  之后就是火化,秦峰在县郊买的墓地,请人算了日子好下葬。
  秦峰这不到三十的年岁里,抱了两回骨灰盒,也不知是不是他命太硬。他们也没弄那些繁琐的仪式,只是时辰到了,秦峰把骨灰盒抱出家门,再一同开车去墓地。
  众人不免又伤感一回,就在他们出了家门,要上车还没上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冲了过来,急刹在众人面前。
  汪广英怒气冲天地从车上下来,直奔殷日月,拿了手包就开打。众人都愣了,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江长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汪广英似是疯了般破口大骂:“骚狐狸,被人操的东西!”看江长风拦他,又对江长风骂:“别他妈碰我,不要脸,这么多天不回去,就知道你是出来偷腥,还骗我说出差!”
  江南觉得万分丢人,只能出面劝解:“二嫂,你误会了,二哥是过来送我的。”
  “滚!你跟他一样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江长风也不会这么变态!江长风你可真行,出来操男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家弟弟!江南你说你贱不贱,倒贴人家都不要,难怪你们江家要断子绝孙!”
  江南气得不行,肺都要炸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江家断不断子绝孙,关你什么事!”
  汪广英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江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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