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知识教给大众,这力量就变得无限,其功大焉。
撰写本序时,4月的申城感受不到阳春的和煦骀荡,却是乍暖还寒、忽冷忽热的时节,理论上早该来临的阳春并没有如期而至,气候环境愈发地捉摸不定。新闻中,西南数月干旱、北方暴雪成灾、玉树强震、冰岛火山喷发……我们生存的空间渐渐地开始以一种嘲弄与戏虐的姿态给我们以难堪与不安。自然与人类已共病,我们如何应对,如何反思?中医之道,道法自然,而环境对我们的报复与戏弄,这大概正是我们盲目自大、漠视环境、自毁家园、逆大道而行的恶果,鉴于斯也可以说——人类的很多病是自找的。
大医者,愿天下无病;大医者,愿生活更美好、和谐。是为序。
(赵玉平,《康复》杂志主编 )
前言(1)
潘朝曦
我从事医学教育与临床快40年了,在此期间,除了接触学生就是接触了大量的病人,通过与不同阶层病人的接触,对与大众健康有关的社会状况也逐渐有了一些了解。其中有四大现状对我触动最大,常使我忧绪难安。
其一,就是中国人疾病特别多,或曰,中国是人口大国,疾病多是正常的。我认为这种说法未必妥当。因为我曾到过欧亚一些发达和不发达国家做过考查,有的国家人口按土地面积比,比我们还要稠密,但发病人数却没有我们多。中国疾病多的一大特点是传染病多,比如,病毒性肝炎和结核病的发病率很高,据统计中国肝病人口高达亿,平均每10个人中就有一人患肝病,在不算落后的苏北某些市县,患有肝病的人数竟占当地人口数的15%~20%。中国堪称是世界上第一肝病大国。同时,中国还是全球22个结核病高负担国家之一,每年发病人数超过100万,位居全球第二。在各类传染病疫情报告中,肺结核发病和死亡人数居首位,病人主要是青壮年,分布于广大农村地区。在过去5年中,全国共发现并治疗了205万例传染性肺结核病人。除了传染病多以外,就是呼吸系统疾病和消化系统疾病多。患慢性气管炎、消化性溃疡的人在农村和城市都非常普遍。近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准的提高,一些原本在发达国家才多见的一类疾病在中国也迅速地增多起来。例如: 心脑血管病一直居西方国家发病的首位,而近年中国这类病的发病率也奇高,已一跃与西方国家发病率接近。据最近统计,中国高血压患者人数已高达亿。冠心病的发病率已高于日本,据国内的某位教授在一个国际研讨会上说,冠心病已经成为中国居民死因构成当中上升最快的疾病,每年死于各种冠心病的人数估计已经超过了100万。我国还是脑血管病死亡率高发地区,据估计全国脑血管病患者约600万人,每年新发生脑血管病130万人、死亡近100万人。除了心脑血管病以外,糖尿病在我国发病也特别高,据最近统计,患糖尿病人数已逾7 000万,上海糖尿病的发病率已高达%。除此以外,患脂肪肝、高血脂、肥胖的人数也均在6 000万以上。由于生活习惯、环境、食品等因素的影响,中国除了上述疾病高发外,癌症发病率也很高。作为国际大都市的上海,除了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创造了许多第一以外,在疾病方面也无意中揽得了肺癌全球发病率最高,肠癌、乳腺癌发病率全国最高等数项第一。上海如此,全国其他地区发病情况也一样严峻。面对中国疾病如此多发的现状,引发我常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在经济建设上虽然走上了快速发展的轨道,但国民的健康状况恐怕仍旧不容乐观。
令我忧心的第二大现状是中国人医学知识极为贫乏。这种贫乏不单见于文盲和文化水平比较低的人,还见于知识分子,甚至高级知识分子。由于不了解医学常识,很多人被病魔“盯上”多年却全然不知。还有些疾病更是由于人们不了解医学知识,自己硬揽上身的,或者疾病预防知识缺乏,患病后对病情也一无所知,如把肺癌当做伤风感冒、气管炎;把冠心病当做胃痛;把乳腺癌当做乳腺小叶增生而延误失治者在临床颇为常见。同样由于这一原因,生病以后该找什么科去治,应当选择何种疗法为佳全然不知的人也不在少数。古代的读书人多把医学作为儒门事亲的工具和自我保健的常识来了解,故清代以前文人多通医。医生看病、写脉案、写处方得处处当心,以防被文人找出漏洞。从中国一些古代文学名著如《红楼梦》、《西游记》、《镜花缘》等书中也可看出,这些书的作者虽非医家,而书中开出的脉案、方药都头头是道、符合医理。现在的知识分子不同了,大多不是通才,而仅专一门,或一门也不太专,更由于小学、中学重在引导学生攻克数、理、化和忙于应试,医学卫生方面的知识教育基本缺乏。中医近年虽被一些舆论炒作得比较热,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仍然认为中医治病比较慢,只能用于调理、补身体,全然不知中医是我们祖先几千年赖以防治疾病的一大利器,其不仅能治疗轻病、慢性病,也能治疗重病、急性病和难治病,更是防病养生的一*宝。好多人由于不了解中医常识,受一些民间误传的影响,来看中医不说病状,手一伸,让医生搭脉去猜,全不知从古至今中医诊病一直是应用望、闻、问、切四大诊察方法,从来没有一部医书要求医生仅靠搭脉去诊病。 txt小说上传分享
前言(2)
其三,令我心中不安的现状是人为造成的医源、药源性疾病多,生病被误诊、误治的也多。国外曾总结中国医学界的特点是“三大”、“三多”。所谓“三大”、“三多”,一是中国医生在全球用抗生素胆子最大、用量最多,二是中国医生用激素胆子最大、用量最多,三是中国医生用化疗药物胆子最大、用量最多。这“三大”、“三多”可谓夺命无数,害人匪浅,但如果民众了解一些医学和药物的常识,就不会全听医生而尽受“三大”、“三多”之害。三害之中第一大害就是滥用抗生素之害。中国抗生素使用量居全球之首,受抗生素之害自然全球第一。据统计,单因为用抗生素失当而导致的聋哑儿童,全国就高达400万人,临床滥用抗生素导致的肝、肾、造血系统损害而致病的更是极为常见。因用抗生素过敏而导致死亡的人数全国不在少数。抗生素、维生素与激素是当前临床三大“王牌”,这类药往往与静脉输液同用,输液排长龙已成为中国医院的一大独特景观,抗生素不宜滥用,输液也不能滥用,也应有选择和适应症。但中国人由于不了解这方面的常识,生病后的第一要求就是让医生给输液。令我非常痛心的是江苏常州一位9岁的小女孩,长得活泼可爱,这小女孩每次会陪她哥哥来我处看病。一次,她哥哥来看病,我说:“你妹妹这次怎么没来?”她哥哥停了一下,哭着说他妹妹死了。我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她哥哥说:“因为得了心肌炎,医生让她吊水(输液)。水吊得多,导致心脏负担过重突然死亡。”我说:“这医生真糊涂,心肌炎不宜吊水也不知。”他说:“我们那里不管生什么病医生都给病人吊水。我们村上有一位姓于的老人患心脏病、糖尿病、水肿,医生给吊葡萄糖,也差点‘吊’死。”我听后长叹一声,非常感慨。
抗生素致害,人们还容易觉察。激素滥用致害,不仅病人不知,甚至不少医生也不尽知。临床常用的激素类药有肾上腺皮质激素、性激素、孕激素、甲状腺素等几种。其中使用面广且用量最大的是肾上腺皮质激素,这类药如:地塞米松、强的松、可的松、氢化可的松及含有激素的肤轻松、皮炎平等。肾上腺皮质激素号称能抗炎、抗毒、抗过敏、抗休克。其实大众多不知这类药除了用于抗休克救急和替代疗法以外,其他的“抗”都不是真“抗”,而是“和稀泥”。人体遭受病原微生物感染和某些物质的入侵,体内抵抗力就会与之战斗、奋起抵抗,就如同外敌入侵,国家武装会保家卫国一样。敌我开战自然造成硝烟弥漫、弹痕遍地,甚至会破坏房屋工厂等而殃及民生。同理,人体抵抗力和入侵的微生物等作战,也会出现发烧、恶寒、局部炎症等症状而使人难受。激素的所谓“三抗”不是帮助体内去消灭敌人,而是充当“和事佬”,让抵抗力不抵抗,这样表面上看是休战,炎症消了,人变舒服了,但“敌人”却被保护下来,战火稍歇又卷土重来。所以病人用了激素,病原本易治反而变得久治难愈。更有甚者,这类激素还有严重的副作用,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导致水钠潴留、向心肥胖、水牛背、满月脸,血压升高诱发胃溃疡、大出血、骨质疏松、股骨头坏死、血糖升高,血小板、白细胞减少,抵抗力由于不断被打压,所以一蹶不振,极易生病。激素中的另一类就是性激素、孕激素。正常人体本来会制造、分泌一定量的性激素、孕激素。使用这类激素后,体内的制造分泌反被抑制叫停了,变得由少而一时增多,继之更少。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少女性用了这类药后把身体性腺轴全部打乱,月经不行的年轻女人用了激素制造人工周期虽可一时行经,但离开它就月经更不来,且渐至渺然——绝经、不排卵而导致终身不孕。男人用了雄性激素虽可一时振奋性机能和促进蛋白质的合成,但停药以后,也由于反馈性抑制而变得更糟,而且这类激素用多、用久极易诱发生殖系统癌症。这些都是医学的常识,而我们一些大众又有几人知道呢?我的一位画师朋友,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的照片还曾经被一家著名杂志选用做封面。后来因为患了红斑狼疮,医生给她使用了大量肾上腺皮质激素,不仅人变形了,而且股骨因为用激素引起骨质疏松而断裂。虽然这样,要是能把病治好,家人说就是瘫在床上也行。结果,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