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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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永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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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通了几个电话,核对彼此的位置……我一直没如设想中那么称呼他为谢永安,或者安,或者哥。没称呼地说话,语气平淡。彼此遥远,如商务接洽。
  
  但是我在心里那么自然地叫他哥,电话上真没叫出来。
  
  过了N多时间,看了N多各种企盼的面孔,最后,终于,我拨打他的电话,听到铃声在背后响起,转身,他对着我晃了下手机,他离我有七八米远,我看到他了。他长胖了,已经走形,胖胖的中年大叔,没微信上年轻。但是没觉得有多坏,他从来都不是英俊的男子,除了桃花眼之外,但是我又最忌男人长着桃花眼,我心目中好看的男人,应该长着兵马俑那样的单眼皮,容光内敛、冷漠孤傲。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我栽在一个这样的人手里。
  
  我走过去,他微微审视地看着我,略等我走近,欲转身与我并排往前走,我还是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他略有些意外,我会在第一时间拥抱他,过了十几年,拥抱是应该的了么,是自然的了么?他转身抱住了我。胖子的胸膛,很绵软。
  
  我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激动,尘埃落定的感觉。
  
  因为是火车站,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谁都没注意俩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或者来说,火车站,离别重逢的地方,男人抱在一起也没什么。
  
  在安全的欧式礼节时间里,几秒,我放开了他。



第三章  共进午餐
  十几年的感情,到后面也不知道转化成什么了。我一直被他甩一边,拎出来,偶尔又揪回去,给点阳光,又甩出来,后来我才渐渐地渐渐地平复,或者掩盖一切。
  
  至现在都不太敢看太多爱情电影,是因为无论哪个情节都会指向他,毫无理由地。
  
  现在的相见,真的是令一切都平复了。
  
  他比我略高些,揽着我的肩,很认真地说:“你认出我来了么?一上来就抱?抱错了怎么办?”
  
  我笑:“抱错了就抱错了,一个拥抱而已,说不定识得英俊多金男士,从此开始我灿烂的第三春。”
  
  在我奇怪的人生里,第一春给了女孩,第二春给了他,而我,一直希望有第三春,不管是谁,不拘男女,只要不是他——谢永安。
  
  他拉了我的手,在大太阳底下走路,广州的太阳热/辣/辣的,热热的风涌上来,有一丝丝奇怪的感觉,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没有很生疏,沟通基本上是顺畅的。随便的说话,象所有人一样,天气城市,如何如何。
  
  “广州的天气真热,”他抱怨着,脸上有汗,“闷热。”
  
  “嗯,岭南就这样。过了南岭,立马两重天。”我说。
  
  他比以前平和很多,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之故,没有那么睿智,或者说尖锐,或者说很多东西在岁月的打磨中,都变了,包括他的棱角和我的狂热。
  
  “岁月那么眷顾你。”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我在心里稍稍将它美化,或者,这是情意。
  
  他长胖了,因为一直的身体不好,这些年,我继继续续地知道,他身体的问题。他没象以前那样戴着隐形眼镜,戴上了普通的白框眼镜,桃花眼已经不明显,穿了黑白条纹T恤,内地男人爱穿的很OUT款式的薄牛仔裤,烟抽得更凶了,一支接一支,我姑且理解他在紧张,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在人群中,随时淹没的那种。
  
  来之前,我特别选了普通不招摇的衣服,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白色匡威鞋,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喜欢我这样的穿着,四十岁的男人,能够这样穿出来,没点功力怎么行,十多年一直跑健身房,不是白跑的。
  
  有时大家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这种关系其实很难得,不说话不觉得尴尬的关系是密切的关系,是自己人的关系。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广州我比他熟悉很多,但是今天我不想拿任何主意,他只是偶尔来一次,我什么都不理,看他如何安排,我不明白我这是什么心理。
  
  把自己交给他一天?或许吧。
  
  七月的广州,连风都热/辣/辣的,我们牵着手,手心里都是汗,彼此都没有放下来擦汗的意思,他偶尔会转过头来,微笑着温柔地看着我,我报之以微笑,但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是热的,他一向擅长这个。
  
  “找个地方吃饭吧。”他一个北方人,实在受不了南方的闷热。
  
  如果是我泡妞,我现在会选择去广州塔旋转餐厅,或者去沙面吃西餐,浪漫又有情调,再不济也去东湖边上,但是和他一起,我更愿意大汗淋漓地坐在街边大排档吃,捋高袖子,抽着烟,喝着二锅头,或者手抓着面包边走边吃。
  
  又走了一条街,才看见比较象样子的餐馆,看着招牌算是稍微有些档次的样子,是间潮汕菜馆,他说,“就那吧。”
  
  我说好,他继续携着我的手,咨客妹妹略略扫了眼我们拉着的手,很有眼色地没露出异样的表情,热情地迎我们上去。
  
  年轻帅哥这样牵手比较养眼,我俩老男人,偶尔影响下市容,不为过。
  
  餐馆在十五楼,我们坐了临窗的位子,宽大的落地玻璃,景观不错,隔了这么多年,再对面而坐,我的心情并不激荡,我想,他从来、永远都不会。
  
  他微笑坐下,用茶水帮我洗涮了碗筷,又一一帮我摆好,给我倒了茶。
  
  服务员小姐拿了菜单上来,他递过来,让我先点,我对吃的一向随意,便点了蚝仔烙、凉瓜排骨,菜心。
  
  他看了看我,笑,“你比以前瘦了,得点个汤给你补补。”
  
  猴年马月前见过我,哪里还会记得我是圆是扁。
  
  我笑,“莫不是炖鹿鞭?“
  
  他也笑了,“我怕我受不住。”
  
  我倒没法接了,总不能说,你是受,你这个妖孽受,虽然我想说。再说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战过,攻还是受要靠武力解决。当年的话,他武力值高些,现在嘛,我比他年轻七岁,况且刚才的拥抱中我发现,他全身绵软,哪里抵得过尚有几块腹肌的我,当然我强些。
  
  攻要有攻的自觉,可我随时都想着逃。
  
  笑着喝了口茶打了个哈哈,服务员小姐好涵养,愣是没笑,不过也许没听懂。
  
  他后来点了辽参炖汤给我,还点了支什么年代的红酒,他有点儿愿意花钱的意味,当我娘们还是他惯用招数,我实在懒得追究。
  
  我虽然爱喝酒,但真对红酒没兴趣,喝一百年前的红酒与今年的,与我没区别,我一向都是喝白的,碰什么喝什么,不讲究,只图一醉而已。
  
  虽然早上没吃早餐,等他时也只吃了不知什么东西冲就的饮料和双皮奶,但是我毫无食欲。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变得不太爱说话,我反而愿意他多说说,招架他的眼光比招架语言要难得多。
  
  他两次起来去抽烟区抽烟,我觉得他是真紧张了,这个烟鬼,我也起来跟着他去,平时我抽得不多,但是今天我与他对着吞云吐雾,他看着我,我觉得有温柔在,脑补也罢,他象以前一样喜欢就着我的烟点火。
  
  他变了太多,很体贴,挟菜,倒茶,递纸巾,点烟。
  
  我们其实私下单独相处并不太多,但与他相处是愉悦的。比起其他人,他肯定段数高,沟通起来好,或者说言上言下之意我们彼此都能理解,况且,阅人无数的他,一向是调/情高手。
  
  我渐渐平静下来。
  
  有一个坏处是,经过他之后,我对其他人的调/情,域值爆表,导致我十多年没法开展第三春。
  
  吃完饭,结了帐出来,自然也是他结的账,其实我的经济条件也不算差,并且我是地主,我埋单才天经地义,但是我愿意看着他折腾,为微不足道的事,只为我一个折腾。
  
  反正足道的事,我也没法让他折腾。



第四章  酒店开/房
  走下楼来,热浪扑面而来,他从后面追上来,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
  
  他微笑看着我,“我想休息一下。”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酒店,但是他昨晚那么晚的飞机,今天上午一个商务洽谈,应该是累了。
  
  到了酒店,他去开房间,我问了大堂服务员,二楼有洗脚按摩的,我打算去洗脚按摩一下。
  
  年轻时我或者对他有过那种欲/望,但是现在,真没有了。
  
  不想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还赤膊上阵彼此相看赘肉。
  
  另外还可能要打一架解决攻受同盟的问题,实在太费精力,能免则免。
  
  他开好了房间,走过来,说,“上去吧。”神情自然,倒没有一丝暧/昧。
  
  “我去按摩。”我说,反而象我急色要去打野食。
  
  他笑我,“你还好那一类?”他指女性。
  
  我笑,“我一向好的。”
  
  “难得见面,上去坐坐。”说得象去邻居家吃茶。
  
  “你休息,我去按摩。”
  
  走进电梯,他按了9楼,我按了2楼。
  
  二楼电梯打开的时候,他突然伸手箍住了我的腰,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还那么大力,我没挣脱,电梯门就关上了。
  
  转念我一笑,俩个大男人,争个屁啊,谁怕谁啊。
  
  进去房间,我大剌剌地在沙发坐下,伸长腿架在床上,娘的,双人床挺大的。他去洗杯子,洗水壶,煮水泡茶。
  
  喝了口破烂叶子茶,味道象霉干菜,我说,“你休息吧,我坐着看电视。”
  
  其实我情愿装十三去咖啡厅坐坐,喝壶略过得去的茶,或者苦涩的黑咖啡,在悠然的音乐下,与他装腔作势地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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