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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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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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景操对形势更加不安:向知府衙门呈送去的请示报告还没回音,教堂便烧成了残砖焦土。五月中旬,他亲自去昌图府衙汇报,却没见到“身体欠安”的府尊,被一个师爷一句“当此非常之时,贵县不可久离职守,速归候谕”打发回来了。他万分无奈,只好打发邹乃杰又去奉天望风。

  六月中旬,邹乃杰慌张地从奉天跑回来,便向屠知县汇报说:“八国联军占了天津卫!有人说老佛爷要带着皇上逃难奔西安了……”屠景操惊出了一身冷汗,叫他去向阚山通报一声——“明日一起斟酌对策”。

  邹乃杰暗下欢喜,庆幸自己有了到阚山小公馆的机会——阚山从来没邀请他到小公馆作过客。

  阚山把他让进西屋。一听说是屠知县让他来向自己通报“重要情势”,立刻欢欣鼓舞起来,觉得南方瘦蛮子已经不得不倚重自己了!为了对邹乃杰表示亲热,阚山半开玩笑地说“老夫为贤婿洗尘”,还破例招呼三娘过来带下人上菜斟酒。

  邹乃杰过去只听说三娘脸盘儿贼俊、腰条儿贼细、小脚儿贼尖,却一直没机会使他那双贼眼得饱贼福。这下子他才有了遂心愿、解眼馋的机缘。       

  王可一像在轻风拥绕下,飘进了西屋;对客人并不搭言,只略点下头儿,就在屋门和八仙桌间微侧着身子站住。她粉色纱杉儿、淡绿的纱裙儿,有如芙蓉出水;右手下垂着一角杏黄的汗巾,探出的食指儿如藕芽儿,指点着丫环摆放碟盘杯筷。

  邹乃杰中过秀才,当然懂得“非礼勿视”的圣人之道,不敢扭头儿把目光刀钩子似地搭过去,便假装扇风耍起了折扇,时不时地斩断阚山的目光,把眼睛乜斜了几次,贼似地剜了几眼。他觉得三娘果然名符其实,如自己过去揣摩的那样儿的一般脆嫩:小脸儿就像朵刚绽开的荷花儿,散发过來的清香让人津涌欲滴;而那裙下隐约的莲尖儿,证明了那只小脚儿,保准儿能攥在手心儿里,把玩儿起来一定比彩荷那双大脚片子强了十倍百倍……他那双爪子痒得阵阵发麻了。

  三娘王可一对邹乃杰是有些了解的。她对阚山对他使“美人计”,是完全清楚的。她听阚山叙说过邹乃杰一见了缘木散人,竟然把那个半老徐娘看成大慈大悲的菩萨,一连好多个晚上去顶礼膜拜,讨一口冷茶残羹;她还听阚山学说过张喜瑞偷听到的、邹乃杰对彩荷说过的“蓬门没锁鹅进来”……所以她对邹乃杰的下流——或者说“*”,不仅有耳闻,还猜测他准是个猪八戒般肥头大耳的色鬼。她今天一进门儿便好奇地扫了一眼,竟发现邹乃杰“仪表不凡,年轻俊逸”。不过她很守“妇道”,始终没给他正脸儿,却也瞥见了他投过的目光很有些“*”神色,心中颇有些对自己姿色的得意。

  喝下几盅酒后,阚山见邹乃杰迟迟不开口儿谈正事儿,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便以“我要和邹主簿商议要事”为由,让三娘回避了。

  邹乃杰有些扫兴,也有些心虚,只好用介绍北京的危急形势加以掩饰。阚山一听洋人的炮舰开到了天津卫,老佛爷在让义和团打头阵……便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姓周的这只癞蛤蟆精,更他妈的要呼风唤雨、无法无天了”。邹乃杰说到八国联军正打向北京,好多义和团死在了洋枪下,阚山便从牙缝儿挤出了一个“好”字儿。可他一听邹乃杰说到“两圣似欲西狩……”,可就不再幸灾乐祸,跺着脚说:“咋能丢下龙椅……”

  邹乃杰传达了屠景操明日商讨对策的打算。阚山点头儿说:“虽说国难当头,我等并无勤王之力;自当详议安定地方局势大计。”

  邹乃杰想起他对周凤鸣的又怕又恶,便讨好地出主意说:“朝廷设了个团练大臣,分明是对义和团又用又防。咱们何不照猫画虎,把姓周的掌控起來?”

  阚山很受启发,像绿豆蝇找到了在鸡蛋上下蛆的缝儿;但认为不能东施效颦,而应当借题发挥,便谈了自己的想法。邹乃杰听了后,连说“高见,高见”。

二。2。
二。2。二。2。第二天,两人一同去见屠景操,一抬一吭地出谋划策了:俄夷犯境,关东三省的将军联名传谕各府县“守境安民”。建安“理当尽快建立民团……”屠景操觉得认真执行将军府将令,能表现出对朝廷忠心耿耿,讨得欢心,便立即表示同意,并说“自当由典史出任团首”。阚山也当仁不让,还借口“周坛主团务繁多,地位尊崇,不宜再兼捕头贱职”,提议“正堂当另任捕头;卑职欲令张喜瑞充任民团总部卫队头目,不知正堂大人意下如何?”。屠景操听出了他想用张喜瑞再任捕头,便说:“阚兄出任团总,理当有一可靠人员掌管卫队,张某最为合宜。至于捕头一职,可令孙捕快暂代。”阚山虽然有些失望,但觉得孙大嘞嘞还能听自己摆布,便应声说了个“是”。

  于是,阚山召集全县社长会议,宣布“村建分团,社建大团,县设民团总部;各社设卡立哨,防奸安民”。他还强调要“竭尽可能,把义和团成员和青壮年教民编入民团”。      

  会后,他叫张喜瑞在县城选了三十名青壮年,组成民团总部卫队——其中有王二吹等几名原护教队成员。对这些人,每人每月发十块银元。

  关于民团总部设在哪儿,阚山也打好了主意。他亲自到清华观,找周凤鸣商议:“民团、神拳,同为朝廷效忠,似可共用关帝殿。”周凤鸣不好反对他的“同为朝廷效忠”,又不愿跟他碰鼻子刮眼睛,便把香堂挪到了大仙堂——他犯下了第一个错误。

  民团总部的卫队,开始在山门设岗,对出入的人进行盘问。一般的义和团徒众,便不愿再到香堂來了;轮流守护香堂的,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文齐武不齐了。

  阚山暗自得意:一个高帽子就把周凤鸣扣住了,挪到大仙堂去陪伴牛鬼蛇神了!不过他对周凤鸣和“追风沙”的关系还很伤脑筋:“追风沙”参与火烧教堂,必为周某同党。对“追风沙”即无灭口之法,只好市恩笼烙;虽不能使他们疏远起來,也会使“追风沙”对自己更亲近些,不致使那件秘密外泄。所以他借建立民团的机会,派张喜瑞第三次暗下去见“追风沙”,恢复联系,对他拉拢讨好。阚山嘱咐张喜瑞:“告诉他,县里建立民团是预防老毛子派密探來,民团和他两不相扰。”关于寿山家眷将在近日经蒙旗回京的消息,阚山一再要求张喜瑞“千万要在他身边儿洠в型馊耸保傧蛩嘎丁薄

  寿山是黑龙江将军,早年坚决主张抵抗日本和俄罗斯对大清国的侵略;但近來按朝廷旨意,和犯境的俄罗斯进行谈判,想要妥协。寿山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估计沙俄贪得无厌,将逐步提高价码,战事终难避免。所以他安排家眷携带金银珠宝、裘皮软细,分路返回京城。阚山提到的这一路,是他的一个姨太太和她亲生儿子庆七爷。昌图府衙己经下过公文,要求各县“如寿太太和庆七爷莅临,务必殷勤伺候,切切小心保护”。不过阚山已经听到准确消息:寿太太为了避开义和团闹事的地方,改走奔双辽、经蒙旗、取道赤峰进京的路。他所以向“追风沙”透漏这个秘密,是因为欠追风沙的“人情”——他当初求“追风沙”对屠景操在途中进行威吓时,就曾承诺给“追风沙”提供一到两次重要情报。他怕欠债不还,引起“追风沙”的不满,把那件事捅出去,那可是“勾结绿林,加害命官”的大罪。

  其实“追风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跟阚山算这笔旧账的心情了……

  周凤鸣派刘半仙护送翠兰灵柩去彰武,刘半仙回來作了汇报。周凤鸣又请他去向“追风沙”介绍有关情况。“追风沙”对翠兰遗下一子并不意外——贾英曾经提到过;可他一听说翠兰竟给孩子取名“李小宏”,立马目瞪口呆,接着便拍桌子长叹,悔恨不已:我是知道她心里只有我李宏的!可在她被谷英糟塌了身子后,最需要的就是我不变的心、如旧的爱!我为什么没断然地背着爸爸带她远走高飞?我像只耗子蹲在洞里没露头儿,她认为我嫌她失去了贞操,抛弃了她;她不得不忍辱偷生、苟延残喘;可她心里一直揣着我,一直在心里把我看做是顶不破天的夫,给她唯一的指望取名叫“李小宏”……李宏本来就记得自己祖上是旗人,也看出了旗人的朝廷马上要土崩瓦解了;他本来对纵马横行的杆子头儿没想长久地干,现在对个人的生活也彻底心灰意冷了。他下决心金盆洗手,去找李小宏,把他抚养成人:没法儿明明白白做忠臣,就做个稀里糊涂的孝子,让爸爸高兴有个孙子吧……所以他在许彪归來不久,便宣布许彪为“二当家的”,准备把这支人马交给他……

  “追风沙”在秘密來访的张喜瑞走后,郑重地对许彪说:“阚山老奸巨滑,手中握有县衙实权,不可轻信,也不可轻易和他翻脸。”他对张喜瑞透漏的有关寿太太回京路线十分重视:如果在自己撒手前能做成一笔大买卖,使手下人多得些彩头儿,自己也算对得起弟兄们了。但应不应当对寿山的家眷下手,他心里还七上八下,拿不准定盘星。他一方面派人去双辽打探,一方面让许彪去县城秘密请教周凤鸣。许彪带回的点子是:寿山先前对外国人作战有功,但也是个搜刮民财的大贪官。若是动手,不可伤他家眷,还应留下盘费,任其回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3。
二。3。二。3。“追风沙”觉得这种看法挺公允,帮许彪做好了计划;让许彪领人去做这笔买卖,自己只带少数人押阵壮胆。

  许彪对自己头一趟领弟兄做这笔大买卖,十分谨慎。他命令全绺子近六十号弟兄,一律蒙族妆束,潜出一百多里,在寿太太可能经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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