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自选集:我的心是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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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自选集:我的心是一面镜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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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二篇“自序”里,我讲了在比较文学研究中,我赞成影响研究,而不欣赏平行研究。因为前者摸得着看得见,而后者则往往玄乎其玄,有时候甚至捕风捉影,胡说一通,让赞成者无从赞成,反对者无法反对。我对“义理”一类的东西是敬鬼神而远之。
  第一篇“自序”则说明了我为什么把第二篇“自序”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原因。我在上面一节中介绍的我的观点,即使再写一篇新序,也不会改变,索性把原序保留下来,免得麻烦。我在这一篇新序中,还感谢了帮我编选这一部分的、我的几十年的老助手李铮先生。最后发表了一点感慨,说自己成了陶渊明的信徒。
  24《梵语佛典及汉译佛典中四流音r ? r… ? l ? l…?问题》

回到祖国(69)
这是一篇异常重要的论文,也是我生平写的文章中自己比较满意的一篇。
  本文目次内容:
  一、问题的提出
  二、从慧琳谈起
  三、四字特点及其发展的历史
  (一)四字在印度的产生与演变
  (二)四字在中国的发展与演变
  1四字异译
  2四发音的分歧
  3发音分歧的地域问题
  四、再谈慧琳
  五、所谓中天音旨
  六、关键所在
  (一)四字的特殊性
  (二)语言矛盾
  (三)慧琳与昙无谶的矛盾
  我在这里首先要声明,“目次”中的“五、所谓中天音旨”,暂时不见于此文中。因为时间紧迫,而这一章又异常难写,所以我临时抽掉。过了几年以后,我又重整旗鼓,写了一篇《所谓中天音旨》,作为独立的论文发表了,其实是应该归入这一篇论文的。
  现在想要介绍这一篇论文的内容,感到有极大的困难。一则所谈问题过于专门,过于冷僻,论证过于琐细,过于周折。二则对于对此问题没有颇精湛研究的学者必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岂非大煞风景吗?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取巧的办法,只介绍“一、问题的提出”和“六、关键所在”,其余一概省略。我还是希望有兴趣的学者们能够耐下心来,把原文读一遍。下面先介绍“一、问题的提出”。
  最初的原因是,我读唐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二十五《大般涅槃经》注中关于悉昙章的一段话,对悉昙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其中关于四流音的叙述,与我平常的理解不同,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想探讨一番。后来又收到俞敏先生的著作《俞敏语言学论文集》和饶宗颐先生的《悉昙学绪论中印文化关系史论集?语文篇》二书,读后甚有收益。其后又读了荷兰学者高罗佩(RHVan Gulik)的著作Siddham和日本学者马渊和夫的《日本韵学史の研究》等等著作,又有所收获。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阅读日本古代僧人关于悉昙的著作上。经过长期阅读和考虑,我逐渐发现,r ? r… ? l ? l…?这四个流音元音在梵文字母中有特殊地位和意义,在梵文佛典中是如此,在汉译佛典中也是如此。根据我的看法,四流音元音涉及印度语言史、印度佛教史、小乘与大乘的矛盾、梵文同俗语的矛盾,等等。因此,我决定先专门写一论文谈谈四流音问题。
  现在接着介绍“六、关键所在”。
  (一)四字的特殊性。这四个流音元音同其他字母是不一样的。《悉昙藏》中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外道(婆罗门)教一个国王学梵文,“以王舌强,故令王诵此字”。别的书中也有类似记载。这四个字是童蒙所不习学,“世所稀用”。
  (二)语言矛盾。佛祖释迦牟尼是反婆罗门教的,从而也反对使用它的语言梵文。他*说教使用的是一种或多种俗语。后来时移势迁,俗语不得不逐渐梵文化起来,到了古典大乘,就全部使用梵文了。可列一个公式:
  俗语→梵文化的混合梵语→梵语。
  佛教的对立面婆罗门教一直使用梵文。政府部门有一个阶段也使用梵语。后来俗语又抬头。到了公元后笈多王朝时期又来了一个“梵文复兴”。也可列一个公式:
  梵语→俗语→梵语
  (三)慧琳和昙无谶的矛盾。根据我的考证,二人的矛盾是三重性的:沙门与婆罗门的矛盾,大乘与小乘的矛盾,俗语与梵语的矛盾。
  到了慧琳时代,印度佛教的经堂语是梵语。慧琳自认为是站在大乘立场上的;但他不理解佛典语言的发展规律,也不理解佛祖释迦牟尼的“语言政策”,矛盾因此而产生。如果不了解这个背景,则无法理解,慧琳何以对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问题竟然大动肝火,高呼:“哀哉!已经三百八十余年,竟无一人能正此失!”

回到祖国(70)
介绍完了,我再重复一遍:四流音问题极为复杂,牵涉的面极广,我不可能详细介绍。只好让读者好似碰到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25《再谈东方文化》(《续补》)
  这一篇论东方文化的文章,如果有点新东西的话,那就是我引用了金吾伦《物质可分性新论》。他主张物质不是无限可分的。我又引用了周文斌介绍西方一门新兴科学“混沌论”时写的一段话。我觉得,“混沌论”的思想带有东方综合的色彩。
  26《〈纪念陈寅恪先生百年诞辰学术论文集〉序》
  这是一篇很长、很重要的文章,其中阐述了我对寅恪先生比较全面的了解。简要内容如下:一,“预流”问题;二,继承和发扬乾嘉考证学的精神,吸收德国考证学的新方法;三,为中国文化所化之人:(一)中国文化的内涵,(二)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三)文化与气节;四、爱国主义问题。从这些简单的标题上也可以看出我对寅恪先生全面的看法。总之,我认为寅恪先生是一位有坚实的中国文化的基础,又深通西方文化的精神,能“预流”,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有气节的为中国文化所化的一代宗师。在学术研究上,多发前人未发之覆,开辟新天地。
  一九九一年
  本年共写各类文章二十四篇,其中可称为学术论文的有十四篇。
  1Translation from the Tocharian Maitreyasamiti…nāt ?aka One Leaf (76YQ 130)of the Xinjiang Museum Version(刊于《冢本户祥教授还历纪念论文集》中)
  这是一篇吐火罗文A(焉耆文)《弥勒会见记剧本》一张两页的译释。这样的文章过去已经写过一些,用不着再加以解释。这一篇是用英文写成,在国外发表的。
  2《〈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序》
  宋柏年教授长期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的研究,卓有建树。他又长期从事中国文学对外国文学的影响的研究。其成绩就表现在《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这一部书中。这样一部书纠正了外国文学研究中的偏颇——研究外国文学影响中国者多,而研究中国文学影响外国者少。值得重视。
  3《〈北大亚太研究〉序言》
  亚洲太平洋地区是世界上关键地区之一,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如此。世界上四个大的、独立的、历史悠久的、影响广被的文化体系,都与亚太地区有关。因此研究这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北京大学的亚非研究所,在全国高校中,是设备比较齐全、研究队伍比较能成龙配套、课程开设比较完备的研究机构。过去在培养学生方面、在研究成果方面,都有比较大的成绩和贡献。一年多以前北京大学成立了亚洲太平洋地区研究中心,承担起协调全校各有关系、所的工作,统筹安排,已做出了一些成绩。在校外,我们应当团结各有关院校的教学和研究机构,取长补短,互通有无,交换信息与资料,共同前进。我们既前瞻,又回顾,全国一盘棋。在这个基础上,再同世界各国的同行们团结协作,必能取得更大成绩。
  4《〈神州文化集成〉总序》
  为了把“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发扬爱国主义”这个口号化为行动,中国文化书院的同仁们和一位企业家联合,推出了一套《神州文化集成》。这一篇论文就是我的总序。
  论文虽长,但提出来的新论点却不多,多一半都是我以前讲过的。我说,观察中国文化应当有“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的精神,不能只就中国论中国,只就眼前论中国。这样做,有如瞎子摸象,摸不到全貌。

回到祖国(71)
紧接着,我谈了世界上四个文化体系,归纳起来,又只有东、西两大文化体系。东、西之差,关键在于思维方式:东主综合。而西主分析。综合主要是有整体概念和普遍联系的概念。这在医学上表现最为鲜明。西方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而中医则往往是头痛从脚上去治。这种情况也表现在语言上、表现在绘画上。这一篇“总序”的内容大体上就是这样。
  5《〈文学解读与美的再创造〉序》
  古今中外的文艺理论书籍,我都读过一些。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我在清华大学听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获益良多。后来由于治学方向转变,没有继续研读下去。今天再读介绍西方最新文艺理论的书,就如读天书一般。在当代西方文艺理论派别中,德国的接受美学寿命较长。龙协涛这一部书介绍的就是接受美学。
  6《〈一七八三年孟加拉的农民起义〉序》
  印度是一个缺乏历史著作的国家,对于农民起义也不重视,到了现代才有研究者,这一部书就是一个例证。
  7《“高于自然”和“咏物言志”——东西方思想家对某些名画评论的分歧》
  这一篇文章虽不长,却很重要。我讲的是中、西的两幅画。西方的是荷兰大画家吕邦斯的一幅风景人物画:阳光从对面的方向照射过来,但是一丛树的影子却投向看画者的对立的那一边去。这是违反自然的;但是人们却发觉不出来。歌德说这是“高于自然”。中国的一幅画是唐王维的“雪中芭蕉”;雪与芭蕉不能并存,这也是违反自然的。陈允吉教授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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