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战役秘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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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战役秘密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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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何基沣从重庆回到了部队,仍任七十七军军长。他将王世江调任工兵连连长,后又调为骑兵连连长。李明远在1942年春由于受到“通缉”而撤离。王世江虽然没有暴露,但他的处境也很险恶。
  师政治部有个叫景熙乾的特务,与王世江连队里的排长褚同霖交上了“朋友”。一天褚同霖对王世江说:“眼下一七九师的政治形势很明显,从延安来的人一个也不见了,恐怕他们今后也来不了啦!为了个人前途,王连长还是站到国民党一边为好。”
  王世江心明如镜,他知道褚同霖是受景熙乾之命来策反自己的。但这个排长是小知识分子,贪生怕死,于是软中带硬回答说:“我是个大老粗,对党派活动不感兴趣,否则我早就到延安去了。在政治上我是个穷光蛋,没有什么油水。但我有个怪脾气你是知道的,谁敢打我的主意,想陷害我,那我对他可不客气,你来看!”说着王世江站起身来,拍拍挂在腰间的手枪:“这里面装着顶门火,一扣扳机枪就响!”
  

神秘莫测的情报战(5)
褚同霖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王连长你放心,咱俩是同生共死患难的朋友,甭说你不是共产党,就算是真的共产党,也决不会从我嘴里吐出真情。”
  后来褚同霖一直对王世江不敢造次。抗战胜利后他长假不归,消除了一个隐患。
  1943年初,何基沣下令提升王世江到五三六团三营当副营长。抗战胜利后他随部队开到徐州,一天,突然在街上碰见了李明远,得知李是奉新四军五师师长李先念之命来与何基沣秘密联络的。搞地下斗争的同志在虎穴狼窝里能够相聚,那股亲热劲是难以言表的。两人互诉衷肠,畅谈别后三年的经历,整整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王世江跑到军部找到何基沣,说李明远回来了,何大喜,说:“太好了,真的把他盼到了!你今天晚上8点陪他一块到我这里来。”
  王世江送走李明远后,又过了一年多,当李明远第三次潜入三绥区当少校副官时,名字就改成了李连城。而王世江此时已升了官,当上了少校营长。
  十年,在王世江的人生历程中,是不算太短的岁月。为了长期埋伏不暴露,他在旧军队这个大染缸里,既要“同流”,又不能“合污”,既要“装鬼像鬼”又不能变成鬼;既要皮白,又要心红;既要在污泥塘里打滚,又要像荷花那样出污泥而不染。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十年的地下斗争比之于在战场上刀对刀枪对枪地厮杀,在心路历程上所经历的磨炼更为艰难。
  淮海战役前夕,在杨斯德潜入三绥区后,王世江又和谍报参谋慎启元进行了一次斗智斗勇。
  王世江知道大战一触即发,起义在即,而这个谍报参谋整天在营部,实在碍手碍脚,必须首先将他干掉。否则,让此人先下了手,将对起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些天,王世江手枪里的子弹随时上膛……
  但想来想去,先下手干掉慎启元,在全师势必引起很大的震动。小不忍则乱大谋,王世江决定“智取”,用金钱收买他。
  有一天,在行军途中,王世江装作非常关心、非常推心置腹地对慎启元说:“慎参谋,你何必为他们这样卖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你就不想想后路,不想想家眷?”说着,从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200元“金圆券”,说:“你的家眷在徐州,打起仗来徐州是不安全的,这点钱给你回去作安置费用。祝你们全家平安!”
  慎启元接过钱,并表示了谢意,翌日就溜回徐州了。这一天是11月2日,离大战开始只剩下四天。
  3日,上峰命令第一一一团团长张兆芙将全团迅速撤退至运河南岸,凭河据守,准备抵抗解放军即将发起的进攻。但何基沣考虑到与我军联系方便,也便于我军迅速渡河,有意地悄悄告诉张兆芙,将王世江的第三营留在运河北岸。
  于是杨斯德进入敌营后,第一个遇到的正巧就是王世江及其掌握的部队。否则,麻烦一阵子不说,也许三绥区起义的历史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杨斯德对王世江说:“情况非常紧迫!我在今天晚上一定要赶到贾汪见何基沣副司令官,交通工具你想想办法。”
  临城距贾汪还有上百里路。营部没有小汽车,地方的汽车及火车又不通,王世江说自己刚买了辆新的自行车,可供杨斯德和孙秉超使用。杨斯德和孙秉超当即决定两人合骑自行车,由孙秉超带着杨斯德赶路。
  临别时,杨斯德紧紧地握住了王世江的手,深情地说:“大部队正在行动,战局发展很快,你们营要做好准备,随时待命行动。另外,现在已来不及派人去徐州接你老母亲了,只好转告在徐州的地下党,设法保证你们全家的安全。这个问题请放心。你还有什么想法?”
  王世江对组织上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到,心里很感动又很感激。他激动地说:“请组织放心,家属问题决不会影响起义的行动计划。”
  杨斯德望着王世江这位山东老乡憨厚的面容,心想,这是个多好的同志啊!为了党的事业,他在秘密战线上冒着生命危险战斗了十年之久。如今起义在即,他又置家属的安全于不顾。这样顾全大局、临难忘身的同志,多么可敬可佩!他和孙秉超两人同时紧紧地握住了王世江的手,动情地说:“任务完成后,一定报请上级给你记功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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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莫测的情报战(6)
王世江交给杨、孙二人一张通行证,目送他俩骑上自行车,急匆匆地直奔贾汪而去……
    淮海大战发起前一天,国民党在情报战上就先输了一个回合。邱清泉和黄百韬在“剿总”会上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却谁也说不清华野主力在哪里。
  中国自古以来所有的军事家都笃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至理名言,因而想尽各种办法千方百计获取对方的情报以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淮海战役前的情报战,双方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当时,国民党军在获取情报方面拥有比解放军更为先进的各种手段。首先,它有数量众多的空军。它派出的侦察机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没于解放区上空而不怕被击落,因为那时解放军既无飞机亦无高射炮。侦察机掠过长空,从空中鸟瞰地面上解放军的行动,可谓历历在目,在这方面获得的情报既及时又准确。
  其次,国民党军拥有先进的无线电侦听手段,可以从空中获取解放军电台发出的电波,尔后加以破译,从中获取情报。
  再次,国民党从徐州“剿总”到各兵团、各军、师、团都拥有众多的情报(谍报)人员,他们采取各种方式,或公开或隐蔽,千方百计用各种办法获取解放军的情报。
  第四,国民党的军统、中统亦采取各种方式潜伏在解放区,个别的甚至渗透到我党政军内部,以获取我军的情报。总之,淮海决战开始前,国共两军秘密战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情报战,开展得非常激烈、尖锐、热火朝天。
  “出其不意”是双方统帅部用兵的一个基本特点。为此,华东野战军把隐蔽自己的战略意图和作战计划,放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粟裕等华野首长在10月23日签发的《淮海战役预备命令》中,为此特别作了如下规定:
  1。 各部均须先行派队至指定集结地区,配合地方武装、政府,布置封锁消息。
  2。 除在山区内部可以利用白天分散开进外,其余一律利用夜间行军开进并严格注意防空保密。
  3。 为免过早暴露,各纵队行动中,尽量利用长途电话线接线联络,汽车传骑联络,到集结地点后,再行恢复电台联络。
  由于华野各部队严格执行了上述命令,因而国民党的飞机侦察和无线电侦听等等先进情报手段,也就基本上失去了作用。11月4日,顾祝同专程赶到徐州,在“剿总”召开了高级绝密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对华东野战军的主力究竟在哪里、下一步的攻击目标是谁等等重大问题,仍然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顾祝同时任国民党军参谋总长,协助蒋介石参赞军机。11月4日上午9时许,他偕同作战厅长郭汝瑰等人从南京飞抵徐州。到机场迎接的有徐州“剿总”总司令刘峙、参谋长李树正、兵团司令黄百韬、李弥、孙元良,三绥区司令官冯治安,主力军军长熊笑三、高吉人、余锦源、舒荣、周开成、黄淑等四十余人,可谓盖冠云集,军政大员毕至。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飞机徐徐降落。机舱门打开,顾祝同出现在机舱门口,他向欢迎者频频招手致意。欢迎人群热烈鼓掌,向这位权倾朝野的参谋总长、陆军二级上将(去台后于1972年晋升为一级上将)表示欢迎和敬意。
  紧随在顾祝同身后的,是一位佩戴着国民党中将军衔的矮个子将军,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国防部三厅(作战)中将厅长郭汝瑰。
  请读者注意,这位郭汝瑰将军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地下工作者。他早年曾是中###员,此时虽未恢复党籍,但暗中为共产党工作。用时下流行的语汇来说,也可以称为“红色特工”。
  笔者采访过的一位国民党上校团长,他以十分感慨的口气说:“当我后来听说郭汝瑰也是共产党以后,真是大吃一惊!共产党的神通真广大。国防部的作战厅长有什么秘密不知道?连他也是共产党,国民党岂有不败之理?”
  郭汝瑰是四川铜梁人,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五期毕业。早在1929年,他就由袁镜明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不过,郭汝瑰的人生道路并非一条直线,而是经历了一个“之”字形。他的堂兄郭汝栋是川军名将,参加了辛亥革命,曾任川军第九师师长兼第四路军总指挥。他对堂弟郭汝瑰十分关心器重,送其去日本士官学校深造。到了异国他乡,和党组织的联系也就中断了。这使郭汝瑰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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