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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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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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略微沉吟:“刘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九公主此时身怀有孕,岂不是……天助我也?”刘裕一言,惊得芷蘅冷汗涔涔。

    “皇上,若我北冥提出和亲,更有公主腹中之子,想来大沅朝不会拒绝,若能以公主与她腹中之子换得我北冥百世太平,岂不也是一段佳话?”刘裕的规劝,听似字字真挚。

    父皇踱步坐在椅榻上,母妃走在他的身边站定:“皇上,依妾看刘大人说的在理,与其留她在宫中,倒不如送到大沅去,也图个清净不是?何况……还能为我北冥赢得几时安宁。”

    “那么此事,便由你去与她谈吧,朕不想再见到她。”父皇说完,便转身而去,母妃跟上两步:“恭送皇上。”    

 两面三刀

    刘裕亦施礼告退,只有云儿依然跪在地上,母妃看她一眼:“起来吧,你先下去。”

    云儿许是听事有转机,便起身退下了。

    母亲渐渐走近床榻,挑开淡黄色织帘,略微一怔。

    芷蘅已坐起了身,长发披散在肩上,两眼含泪看着她。

    “你醒了?”歌妃今日似格外温柔,然芷蘅却晓得,她是有所图谋。

    芷蘅冷冷的笑:“要我嫁入大沅是吗?”

    歌妃眸光一转,淡声道:“芷蘅,女子若被破身,自是跟了那个男子的好,又何况你如今怀着身孕。 ”

    歌妃眼神流转,坐在床榻边,看似语重心长:“你也知道,若是你留在北冥国,自只会遭人唾弃,母妃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芷蘅流泪切齿,盯着母亲绝色倾国的容颜,她曾听许多人讲,自己像极了母亲,才有这妖媚的容色,可为何同是美貌,母亲便被冠以高贵端秀之名,自己却只能是妖媚风骚之貌。

    “母妃,从小到大,你可有为我好过?此时此刻,却说为我好?”芷蘅语声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只是她的眼神更幽静得可怕,甚至照不见床畔烛辉。

    歌妃略微一怔,随即道:“这世间总有些事是万般无奈的。”

    “万般无奈?”芷蘅泪水一颗颗掉下来,盈盈苦笑,“那么……若你与父皇如此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又何必生下我?然后将我遗弃在无尘宫,不闻不问,唯有将我当做工具,嫁给残疾的赵昱卓,或是将我远嫁他方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母妃,为什么你要生下我?为什么……你要让我到这人世间受苦?”

    芷蘅说得激动,便连连咳嗽,她感觉五内剧痛,几乎被自己震碎了。

    便纵是此时歌妃也未曾安抚她的痛苦。

    歌妃只是冷了脸色:“毕竟是一条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好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芷蘅打断歌妃,忽然冷冷嗤笑,“若我腹中所怀不是李昭南之子,你和父皇……又可会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

    适才,她分明听见父皇要这个孩子去死,要她这个北冥皇室的耻辱去死。

    可笑的是,不过几刻?他的爱妃却堂而皇之的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就是命

    歌妃绝色容颜暗淡,冷冷说:“你生来便是这样的命,便当认了。”

    她起身站在织帘外,背影纤瘦,月光照在她华贵的裙裳上,似流过潺潺细水,如此婉约娇柔。

    难怪母妃可以平民之身宠冠后宫,难怪时至今日,歌妃仍被称作后宫第一美人,即使她不再年轻,可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

    芷蘅有一阵恍惚,可惜这样的人,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好!我认。”芷蘅起身下床,雪白衣裙绵长似水,这一身锦贵并非她的裙裳,想来该是母妃的。

    白如霜,凉如雪,这一身裙装在月色下格外凄凉。

    “母妃,告诉我,为什么?”这是萦绕芷蘅心头十余年的结,恐怕也是母妃与父皇心里的结。

    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解。

    “你问的太多了。”歌妃走到外殿,捧一杯茶,芷蘅跟上来,站在她的面前质问,“我有权利知道。”

    歌妃猛然起身,手拍桌案:“芷蘅,今天你的话太多了,你若好些了,便与云儿回无尘宫歇息,明日刘大人便会修书大沅朝,将你与李昭南和亲一事陈明,不出半月你便该起身了,还是好些养好了身子,准备上路吧。”

    “母妃……”

    芷蘅叫住她,不**离去:“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如此而已,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再不会相见,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为什么你和父皇的心里就只有芷菡,而……”

    “住口。”歌妃面色沉凝得可怕,转身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与芷菡相提并论,芷菡是如何高贵的人,我想在这北冥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生来便卑贱,这就是命。”

    “难道我不是母妃与父皇之女吗?”芷蘅泪眼如星,摇摇**坠,可她分明与母妃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不是吗?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好,芷蘅,只怪你生得卑贱,在这皇宫之中,弱肉强食,无可奈何。”歌妃似乎感慨,眼神怅然。

    芷蘅却忽的冷笑,上下打量着如今矜贵高洁的歌妃:“好一句生得卑贱,可是母妃当年不也只是阳城城郊一介歌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放肆。”歌妃杏目惊怒,一掌挥在杨芷蘅苍白脸颊上,她目光寒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别再问了,再问下去只能自取其辱,我说过了,这就是命!”

    说完,歌妃闪身离去,留下芷蘅一个人默然流泪,她看着母亲离开的方向,看着烛辉跳跃在窗棂上,月色晃乱了窗外碧水莲叶,打在窗上的,只是凌乱不堪的影像。

    这就是命。

    好一句这就是命!

    可是母亲,我早已不信命了。

    自从我住进无尘宫的那一刻,我便不再相信这世上所谓的命定,若这一切果真是命定,那么……人更常说命运流转,可为什么,我的命运却始终受人操控,不得超生?    

 远嫁大沅

    次日,刘裕便修书大沅,言辞恳切,字字动情,大沅不久便予以回话,答应与北冥国和亲,迎娶北冥九公主杨芷蘅嫁为奕王侧妃。   

    李昭南的军队如长刃破雪,长驱直入,轻取南越国都,军队行至北冥与南越交界处不再前进,南越自此向大沅称臣,北冥国积极筹备公主大婚,李昭南暂时驻守南越,直待大沅派人接管。

    而北冥公主和亲队伍却要途径南越,直到大沅,舍近求远,方能与李昭南完婚。

    半月后,九公主于朝堂拜别皇帝,拿了和亲文书,接受百官朝拜。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尊重,当然,她知道,没有一个人是由心的。

    这一身和亲妆容,更是她生平未见的华美。

    一身胭脂红薄丝石榴裙,外罩一身纯白隐花云织纱,长裙曳地,玉带流苏荡漾其间,裙摆宛若浮云流水,似雾朦胧,纤丝镂空金凤簪将乌发高高挽起,只余几丝柔软青丝纠缠着珍珠耳坠,直垂肩际。

    芷蘅纤腰婀娜,步态蹁跹,一派北冥公主的华贵风仪。

    国色天香的样貌直令百官发出阵阵惊叹,他们之中,甚至有人从不曾知道,北冥国竟还有如此天姿绝色的九公主。

    “恭贺公主殿下……”

    朝贺声中,一人孑然而立,与他对视,芷蘅的眼顿时凝住,那人朝她微微点头,带着优雅的微笑,点到为止的温柔。

    她途径他的身边驻足,他道一句:“九妹,一路走好。”

    是杨元恪。

    他的笑容,依然如润春风,不亲不疏,芷蘅不语,她知道,此一去,今生唯恐再难相见。

    从前,咫尺亦天涯。

    今后,咫尺天涯远……

    六哥,无论如何,你都曾是我在这冰冷宫阙里唯一的温暖。

    尽管,早已被冷雨浇透……

    芷蘅别过头,顷刻泪如雨下。

    再见了六哥,也许……再也不见。

    …………

    百官之外,更有一人身影落寞,他独立在送亲队伍必经的道旁,吹奏一曲长笛悲凄。

    亘古远道上,云白、风萧、水寒。

    赵昱卓白衣翩然,执碧玉长笛,萧瑟春风里。

    春色如暮,青山烧透,笛音沧桑难断,无尽处,天涯望远,春色歌碎,惟余泪千行……    

 美人踏莎

    和亲队伍,只需一日便入南越国境,战火连绵,国土破败,烽火硝烟将原本旖旎河山焚作一捧焦土。

    芷蘅挑帘而望,黄沙漫漫,扑面而来,明明应是烂漫**,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疮痍。

    队伍缓缓向前,沿途难民无数,看见如此浩大的队伍,皆不禁瞪大双眼,他们的眼里满是饥渴,恨不能将那队伍中所有可吃的东西全部吃下,无意与一双眼对望,那深凹的眼窝里,是恨、是仇视!

    南越与北冥一山之隔,想必南越亦早已听说北冥国以公主和亲向大沅朝示好,原本交好的两国此番势必势如水火,虽说南越向大沅称臣,但,终归不会就此罢休。    

    芷蘅放下车帘,对向云儿:“云儿,可有吃食吗?分与那些难民一些。”

    云儿道:“公主,我们车上的这点吃食,哪里够分给难民,公主有所不知,若是你分给这一方难民,顷刻便会有八方难民一齐涌过来,到那个时候,只恐怕难以前行,况且……”

    云儿放低了声音:“送亲使乃刘大人亲子刘文斌,刘文斌妻乃是皓云公主,皓云公主自小欺凌您,想必这一次,这一路上,少不了刁难。”

    芷蘅眉心微蹙:“原以为离开了那个皇宫,一切便会好了……”

    “会好的公主,忍过这一路,咱到了大沅朝,怎么也不会再过那样的苦日子了,是不是?说什么,也是奕王侧妃,总归不会再受人冷眼。”

    云儿到底天真,眼里充满憧憬,然而芷蘅却不敢盲目乐观,她苦笑道:“云儿,若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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