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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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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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朝中形势,天高皇帝远,李民……便望你可从中游说,密令,便是暂时屈就了孙守波,亦无不可!

    风萧萧,二月料峭,春寒薄霜,不知再过一个月,这山中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三月,桃花飞似寒雪。

    山风却依旧冷如腊月,馥郁桃花香弥漫几里长营,却了无生机。

    大沅军队若不能熬过困顿的三月,想来这鏖战三年的持久战,便要以失败告终,那么大沅新朝亦岌岌可危。

    天色微暗,哀草连天。

    万物寥落。

    粮草关系重大,更关系到此一战的胜负结果,若无粮草,李昭南纵再是生死不惧,唐世言纵再是足智多谋,亦无可奈。

    大军已有三日未曾饱腹,一日仅一餐稀粥。

    唐世言坐在帐中,凝眉看书,突地一名兵卫走进帐子,恭敬说:“唐公,有人送来一封信笺。”

    唐世言抬眸:“什么人?”

    “只是山里人,说是一个俊俏公子交给他,要他一定要面呈唐公的。”兵卫如实说。

    唐世言凝眉,俊俏公子?苏占?将苏占与俊俏联系在一起,实在令人一身寒战。

    唐世言打开信笺,只见娟秀小字行云流水,唐世言大惊,立时起身,青袍微荡。

    信上说:子时,和连山顶,粮草齐备,只待接应。

    短短几个字,令他震惊不已,唐世言豁然抬眼:“那人在何处?”

    “正在帐外候着。”兵卫答道。

    唐世言将信揣入怀中,只见帐口站着一个黑瘦的男子,战战兢兢的望着他。

    “谁给你的这信?你确信他是位公子吗?”唐世言望着那人,经他这样一说,那人亦犹豫道:“许……是,只是俊俏的很,文文弱弱的样子。”

    文弱的俊俏公子?

    唐世言扯扯唇,笑道:“好,赏他。”

    说着,拉过身边骏马,跨马而上,风卷衣袍,山风剧烈,适才还阴沉欲雨的天,仿佛拨开了云日,见了碧色青天……

    …………

    山中春日,总是来得更迟。

    目穷之处,云海滔滔,人间天上,云霭空濛,绚丽夕阳为那晚云抹一层玫瑰色凝露。

    仿佛便要落雨。

    深山之中,却有桃花林深浓春意。

    桃开添彩,斐云弄枝,盛世迎春。

    那一身洁白的女子,立在纷纷如幕的桃林中,桃花落似薄雪,脱风霜而不萎,弃寒暑而弥坚,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粉黛红颜,媚眼酥心,轻丝绉纱隐现冰肌玉肤,长箫在手,一曲春意愁春风,回眸间,容颜傲世、风情千万。

    唐世言策马而来,一身青袍洒逸,漾起满园桃花雪。

    与那眸光一处,朗然目色便被桃雪渲染几分脉脉。

    “果真是你,‘俊俏公子’。”唐世言望山色茫茫,微笑说。

    那女子只是轻握箫管,静静立着,纤指跳动间,箫音便惊落无数桃花雪。

    只是三年来,这箫声,始终悲戚如泣。

    “我教你骑马,却不是要你冒死跑到战场上来。”唐世言望着那静默的背影,淡淡说。

    那背影依然无声无息,在无数落花里,按箫而奏。

    “你说,带来了粮草?”唐世言疑惑看着那纤瘦的背影,不可置信。

    她只身一人走上这和连山山顶,怕亦非易事。

    那女子转眸说:“山下十里之外有充足粮草,由李民与苏占看押着,我唯恐有失,故而先乔装上山,与你商量。”

    唐世言半信半疑,他深知如此情势下,能弄到足够的粮草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她……又是怎样做到的?

    “你是如何做到的?”唐世言看着她,她低头浅笑,“我能做什么?只不过变卖了当年的随葬品,那些个珍奇,换些粮草来还是不难,又叫苏占联络了李民,李民带一些人,苏占带一些山人,我便跟着一起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唐世言却听得内心悲哀,他幽幽道:“你终还是放不下他……”

    女子容色一颤,随而望向一方云天,云天低矮,在山间仿佛萦回做雪白霓裳。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云海滔滔,举起长箫,复又一曲动人心。

    “陛下亲征三年,听闻朝中多亏孙守波震着,才不至内忧外患。”唐世言见她不语,便岔开话题,声色中有一丝试探,女子果然箫音一颤,随而缓缓放下箫管,淡淡一笑,“那是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陛下有个什么,孙家亦会牵连,虽于粮草之事,朝中争斗不休,未有结果,但这一次在苏占通知李民,粮草齐备,只待出发后,李民之所以还算顺利的带兵押运粮草而来,也便多亏孙家相助,但孙家到底是个隐患,陛下个性,绝不会永远甘于受制于人。”

    “我不懂。”唐世言凝眉问,“既然你心中如此明白,还如此在意他,为何当初却要选择离开?而叫紫樱通知我,写一封那样决绝的信给我,令我不得不答应与罗先生里应外合,偷梁换柱!”

    女子目光一动,一片桃花落在眉宇间,浓了忧郁,她默然叹息,苦笑道:“唐大哥,若当时我不离去,你道我还可以活到今时今日吗?”

    “他定会护你周全。”唐世言笃定。

    女子眼神微怅,拂去眉间桃花,幽幽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离开他。”

    唐世言望着她,三年前,无论自己如何问,已心如止水的女子,就是不肯说一个字,只是默默流泪。

    如今,光阴如梭,三年过去,她不再流泪,终究释怀了吗?

    “唐大哥,若我不出此下策,他怎会放我离开?”女子仿佛说起一件昨天的平常事,她缓缓踱步,“其实,佑宁的死,不过让我看透了更多,我看透了宫中的恶斗,永远不会因你是否有宠而停止,无宠是罪、有宠亦是罪,不错,佑宁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面对他,每当看见他,我都会想起佑宁,可这并不是我离开的原因,唐大哥,我太累了,我更不想他因顾念我而放弃他多年筹谋的江山大业。”


男装女子


“你大可宁死不做皇后,他亦不可勉强了你。”唐世言疑问重重,已在心里三年。

    三年前,他亦曾犹豫,是否要背着当今陛下,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女子笑笑,摇头说:“你错了,他会!莫说他因佑宁而愧欠,便是没有佑宁之死,他也会,所以我必须离开他,若我不离开,孙家势必与他对立,当时新朝才立,根基不牢,又有联军趁机发难,他登基本便名不正言不顺,若内外交困,只怕纵是他有再大的抱负亦无法施展。”

    唐世言挑唇笑笑:“你很自信?”

    女子默然,眼里流过一丝浅浅悲哀:“不,非我自信,只是你不懂,我与他,有着太相似的经历,在北冥,我是最卑微的公主,而他亦有不堪的年少时光,他爱我,之所以深刻,是因为爱我,会令他感觉是在爱他自己,他倾尽所有的爱给我,是感觉是在弥补他曾经缺失的爱,若我不曾有着与他相似的经历,也许,他根本不会爱上我。”

    “是吗?”唐世言笑道,“我看……倒是未必。”

    女子回眸看他,盈盈目光映着桃色分明清澈,妩媚中又有清新隽秀,男子缓缓侧开目光,却敛在了唇边的笑。

    三年来,直到被李昭南征调之前,他与她几乎朝夕相对,他似乎仍看不够这一双剪水秋瞳……

    “芷蘅,你有时很低估自己!”唐世言轻声道。

    白裳女子,桃花飞雪,三年里,芷蘅这个名字似乎已被片片桃花掩埋。

    这于危难之中,雪中送炭的女子,正是那三年前“自尽”于栖霞殿的杨妃芷蘅!

    “唐大哥,如今霍敏封山,还是想法如何调虎离山,令粮草顺利进山吧,我怕是硬闯总归是不行的,若对方一把大火,我们的心思便白费了。”芷蘅声音清淡,眉间却有浓重忧郁。

    唐世言点头说:“好,我先送你下山,夜晚,趁着月色,我自有办法。”

    芷蘅笑道:“你回吧,若被人发觉了,恐功亏一篑。”

    “快下雨了,只恐山路难行,我必须亲自送你回去。”唐世言不由分说,跨马而上,芷蘅亦跨上马,却说:“李民并不知军中有我,我是乔装了混在苏占一行中的,唐大哥你回吧,千万不要因我……而令功亏一篑,一切还需谨慎!”

    “不行。”唐世言坚定说。

    芷蘅看向他,目光中浓了怅惘:“唐大哥,不要再因为我而起什么波澜了,可以吗?”

    隐居山中三年,芷蘅心思静淡了许多。

    她实在不想再回到原来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

    唐世言看着她,他深知,这三年里,她是怎样熬过了丧子之痛、思念之苦,本已看似淡然的她,却无奈又一次卷入了争斗,唐世言叹息一声:“好,但一路小心。”

    芷蘅微笑点头:“夜深我等你。”

    说着,策马而去,三年,她的骑术精进不少,和连山如此险峻山路,她亦敢于只身而来,广袤苍穹,碧草茵茵,女子长发狂舞,便似珍贵的墨色丝绸,随风猎猎,似一面优美旌旗,飘荡在战火纷飞的山色里……

    唐世言有一瞬间恍惚,她变了很多,可唯一不变的是心里那深深隐藏着的刻骨之爱!

    ………………

    一切,哪里有芷蘅说的那般清淡。

    杨妃墓中陪葬,虽珍奇无数,可终归乃新皇宠妃墓中之物,识货之人未必有胆,有胆之人未必识货,苏占陪着芷蘅游说无数,方才变卖了陪葬品,芷蘅一副真纯面容,凄楚眼神说出一段又一段伤心往事,为每一件陪葬品编织了唯美动人的故事,方才一件一件卖出去,逐渐凑足了资财,亲自与苏占一起购置粮草,山中不可无人,各分主亦其心各异,终归要留下些心腹,于是便要苏占暗中与李民联络,李民经与孙守波一番谈判才带兵一万与苏占五千人共同押运粮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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