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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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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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突有脚步声打断这箫音,他回头望去,身后的女子,亦是目光怅惘。

    “唐世言,你还放不下吗?”清新悦耳的声音,从来都是这山中最动听的,仿佛这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唐世言笑笑:“公主,唐某可是那种人吗?”

    “不是为何在此神伤?”容嫣非步步走近他。

    唐世言却忽的握紧箫管,目光有几分闪躲:“并非神伤,只是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容嫣非轻声说,许久,她都没有再言。

    唐世言望着她,从来掩饰不住心事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不自觉按一按胸口,她曾递在自己手中的发,她的心意,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只是面对她,却无奈,只能一笑而过。

    他笑着与她擦身,却被一只冰凉小手握住。

    明明是夏日浓烈的时节,怎么她的掌心竟冰凉至此?

    她的手,越握越紧,却依然无言。

    唐世言欲要抽身而去,她忽然说:“我要走了!父王,要我回去。”

    心中忽然一颤,侧眸看向她,她面容楚楚,那娇蛮的、爽朗的眸光,此刻只柔软得几乎不堪承受泪水的沉重。

    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不令他心中一动。

    可终究,他不过浅浅一笑:“公主是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些日子,总该有个交待。”

    他的笑容里不见半分牵动,容嫣非一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缓缓放开他的手,颤声说:“若你留我,谁叫,我也不会走。”

    她从来如此直白坦率,唐世言望着她,这样好的女子,该有个更配得上她这份心的人来配,而自己,终究不是。

    他依然淡笑如风,凝望她的泪眼:“公主一路保重,唐某会护送公主到边境……”

    “不必了!”容嫣非一声喝断他,她的柔弱从来不允许侵占她的骄傲。

    她夺步而去,又骤然停住,胭红色的背影在青山莽莽中尤为突兀,她背身对着唐世言,忽而一声叹息:“此番回去,父王……为我安排了婚事,与漠南兹镏国王子思德侃结亲……”

    她清脆声音哽咽,唐世言微微一惊,容嫣非已跨马而上,低垂的眸光映出唐世言怔忪的脸,她幽声道:“唐世言,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马蹄声声,踏碎山间零落花泥。

    缕缕晨光暗淡了青山苍苍。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仿佛是一柄尖锐寒刀,骤然刺进心头,可他终究只是望着那一抹身影远去。

    马蹄声渐渐不明,山色,渐渐空濛无光……


三年一画


  容嫣非三日后即将回国,李昭南为答谢她,最后一晚,邀她入宫设宴,碧霄殿内,乐曲声声、声声是恸!

    容嫣非丝毫听不进去,一整夜,唯有心事重重重压。

    望着殿堂上,恩爱如初的帝后,她有不自禁的怅然,究竟,那个女子,是哪里让他如此心动?为什么,他明知道一切都不过是过眼浮云,依然执迷不悟?

    她不懂。

    她环望四周,整晚,皆不见唐世言身影,李昭南不会没有邀请他,而这样轰动全城的宴请,即使没有邀请,身有金牌的唐世言,若是想来,亦终究可以来。

    可是,他没有!

    夜色入骨,烈酒入喉,寒得彻底,辣得刺心。

    ………………………………………………………………………………

    山中夜色,不比城里璀璨流光,却比城里更加明澈纯净。

    唐世言的确没有出席,他望那天际星辰明烁,月光浮透,那些曾经的、往日的情景,竟一一浮现眼前。

    风雪里,她俏丽的身影,只身来到山脚下,凛然面对他,毫不畏惧、毫不迟疑的为李昭南搬救兵。

    这是怎样的义气?

    碧霄殿中,她一声号令阿那勇士,拼死护驾,只因为那是因自己而间接造成的错误。

    这是怎样的爱恨分明?

    和连山里,她策马而来,去而复返,驰援大沅,浴血里,那是怎样的豪情?

    凯旋而归,她乍现眼前,一缕青丝割断,热烈表白、情真意切。

    那是怎样的坦率?

    阿那国巾帼女杰,姿容动人的骄傲公主?

    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令她如此倾心?缓缓取出怀中青丝,他用玉色丝带系了,他不懂,为何他要这样做,明明便是拒她千里之外,可不但接受了她的发,还小心将它收好!

    目光一分分凝紧,看看天色,已微微明亮。

    晨,近了!

    今日,便是她启程归国的日子!

    …………………………………………………………………………………………

    青山如烧,晨暮如雾。

    阿那国一行在边境迎接他们的公主!

    边境夏日,草色茫茫,碧郁葱葱,暖阳泛起点点斑驳,乳白色的朦胧,笼罩水光山色。

    绝美的草原风景与大沅磅礴山峰,在两国交界处,融合得完美无瑕。

    一人策马而来,黑的发,白的衣,深深的眸。

    边境,人烟稀少,唯有那一行绝尘而去的队伍,远远消失在雾里,唐世言勒马而望,那一行人,早已变作了天边极小极小的影子。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握紧马缰,这一切,许便是天意吧?

    自己一再辜负她,一再忽视她,她的性子,许早该走了,黯然回眸,心中的失落忽而铺天盖地。

    白晃晃的阳光,照得一片天地,焦灼不已。

    今日一别,便果真是后会无期了吧……

    踏马而去,草色枯冷如秋……

    ……………………………………………………

    每日,云儿为芷蘅活动手指,虽仍不可太过用力,却已能够稍作活动,写上几个字,总是能的。

    最是棘手的,是芷蘅的嗓子,群医束手无策,药用了不少,却毫无成效。

    李昭南暴躁不已,芷蘅只是微笑安慰他。

    他在她身边就好,此时此刻,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李昭南下诏,遍寻名医,更点名罗永紫樱速归皇宫,只是许久了,一直没有音讯。

    栖霞殿,夜色总是特别迷人。

    高烛如昼,醉墨如熏。

    芷蘅轻轻握笔,又经了数日,她的手指,已可以执笔作画,原本,她画工一般,在北冥时,只学过皮毛,但三年来在山里,唐世言见她无趣,便教她作画,三年,她只画一个人,便是夜夜入梦的挚爱天子。

    如今,他就在眼前,纯熟的勾勒他修眉入鬓,深邃龙眸,挺拔身姿似青山松柏,迎风傲立,煌煌气度,若雪山融冰,福泽千里……

    果真,便是大沅赫赫威严的天子!

    器宇不凡!

    她最后一笔落下,李昭南展目望去,不禁赞许:“你不看我,也画得这样传神?”

    笔尖儿忽而一颤,徐徐回眸,泪光忽然晶莹,唇边却荡笑。

    李昭南与她对望,她扯过一张白纸,字字清秀写下。

    李昭南看去,只见一行行云小楷落在纸上——三年,我只画这一副。

    突地,握紧她执笔的手。

    揽住她柔约素腰,她靠着他,他的吻落在她的额角,轻声说:“我在栖霞殿画你,你在山里画我,呵,我们……是耽误了多少时光,以后,定要倍加珍惜才行。”

    说着,云儿匆匆跑进来,只见帝后相拥,冷峻的天子,目光缱绻流连,忽的一怔,竟凝住了眼眸。

    李昭南道:“云儿?怎的突然闯进来?”

    云儿心中一慌,连忙施礼,声音有微微颤抖:“回……回陛下,说是……罗先生已在宫外候旨。”

    罗永?

    李昭南大喜,望向芷蘅:“芷蘅,罗永回来了,那个怪才,一定可以治好你。”

    他此时的样子,竟像个孩子,芷蘅不禁失笑,握紧他的手。

    “快传,叫罗先生立时到栖霞殿来。”

    云儿领旨去了。

    …………………………

    栖霞殿杨妃死而复生,民间震惊,种种传说不胫而走,罗永与紫樱怎能不知?又闻杨妃荣登皇后极位,却只可惜口不能言,手不能写,遍寻天下名医,帝王下诏,若遇罗永先生、紫樱姑娘,烦请归宫。

    罗永为芷蘅把脉,凝眉不解,体看芷蘅嗓子,毫无伤害。

    李昭南见罗永面色凝重,不禁拧紧了眉:“怎样?罗先生?”

    罗永道:“皇后嗓子应是无碍,草民想,病症应在脑中。”

    “脑中?”李昭南大惊,芷蘅亦微微凝眉,不禁抓紧李昭南衣袖,李昭南反手握住她,看向罗永:“罗先生,可能医治?”


北冥急奏


   罗永取过纸笔,边写边道:“用半夏、橘红、石菖蒲、茯苓、远志、羌活、全蝎、苍术、红花、炙山甲煎服,若是无效,那么……草民便也无能为力了。”

    李昭南忙向外吩咐:“来人,令人按照此方煎药。”

    想着,又是犹豫着,没有将药方递过,倒是侧眸看向罗永:“罗先生可否留在宫中?”

    罗永一怔,随即道:“陛下,草民野惯了,又不懂规矩,只怕要辜负圣恩了。”

    李昭南道:“朕亦知道,罗先生定不会答允,但,朕想罗先生暂留宫中,待皇后好转,再行离开,总不是强人所难吧?”

    罗永不解,凝眉思索,紫樱却道:“哥,陛下担心皇后罢了,你便答允了吧。”

    “只是……”罗永颇为顾虑,李昭南索性直言,“罗先生,这宫中规矩,您自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朕亦不是如此计较之人,而若您执意离开,朕却怕这药方有效,也变作无效了。”

    一句话,罗永心中一震,李昭南龙眸幽深,芷蘅亦是心中了然。

    不错,若这药不是由罗永来煎,便很可能被谁动了手脚。

    如今的局势虽然稳下了,可后宫之中,向来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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