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吧,乔舒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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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吧,乔舒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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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我们没做错。我们不喜欢编自己兄弟的故事。”巴尼伪善地透露着,就像雨后的树叶滴下雨水那样自然而然。“可我们知道您是多么担忧他那个爱做白日梦的毛病。我们觉得应该让您知道这个情况。”
  巴尼像往常一样,很成功地将谦卑和尊敬恰如其分地从他的声音里表达了出来。
  “你们当然做得很对。”欧内斯特急忙说。“完全正确。我为你感到骄傲。你和妹妹们对我和你妈妈都很讲信用。你很机灵,学东西快。你言行一致,知道脚踏实地,知道生活中什么是重要的事。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当你离开这里,投身到外面世界的时候,你会做得很出色。可乔舒亚……”
  欧内斯特停下不说了。他很困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说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使劲啄着他站在上面的那根树枝。“老实说,我真不知道该拿那孩子怎么办。似乎我告诉他越多道理,他就越离经叛道。”
  巴尼尊敬地保持着沉默,直到他想起他们怎样耍乔舒亚,扔树枝砸他的情景,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嗤嗤窃笑。他使劲憋着,直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伴随着翅膀的扑腾声,萨姆飞到了丈夫身边,身后跟着乔舒亚。
  “嗨,爸爸!很抱歉我有点迟了!”乔舒亚高兴地打招呼。
  “哦,我很高兴乔舒亚最后终于决定现身了!”欧内斯特尽可能嘲讽地说。他怀疑地看了看他们俩。有一阵子他好像已经成功把愤怒压在了嗓子里。可是一旦开始讲话,愤怒又一下子冲出来了。
  他咆哮起来:“乔舒亚,你花太多时间在做白日梦上了,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花时间学习狩猎和照顾自己!等你离开家,自己出去生活,你怎么办?告诉我!”
  在欧内斯特的心里,愤怒、担忧和惧怕交织在一起,反复地挤压着他。
  萨姆试图转移欧内斯特的愤怒,她赶紧解释:“亲爱的,真是我的错。”
  可欧内斯特好像根本没听见。
  巴尼和妹妹们挤得更紧了,目不转睛,他们可不想错过一顿精彩的暴打。
  欧内斯特转身面向他们,说道:“你们现在都给我走,现在,你们三个都走!”那三个意犹未尽的看客很不情愿地照做了。
  欧内斯特头上的羽毛都气得竖起来了,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再次站到下面那根无助的树枝上去了,急促地大叫着。
  “你们有没有意识到,你们很快就要独自闯荡世界了,我和你们的妈妈再也帮不上忙了?”他大声说。
  “我试着告诉你们怎样避免陷阱,分辨食物是否安全。你可好,花费大把时间站在岩石上发呆。你出了什么毛病,才这么愚蠢,这么笨呢?”
  这些话语像冬季的寒风一样割着乔舒亚敏感的心。它们搅乱了深藏在他灵魂深处的一切不确定的、积极的东西。
  乔舒亚痛苦地想: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自己太年轻了,那么天真。也许,如果他向父亲敞开心扉,也许父亲是可以理解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飞吧,乔舒亚! 第6节(2)
于是他说:“爸爸,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我忍不住去想:生活不是我们现在意识到的这样。我们知道的这么少,远远不足。我们从哪儿来?我们死后会去何方?我渴望找到真相。我希望沿着先知埃尔?欣克的足迹走下去。”
  欧内斯特彻底爆发了:“现在,你真是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在你学会怎样在森林里照顾自己之前,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的视线。你明白吗?我希望你忘了寻找什么真相。根本就没什么真相!乌鸦的生活简单明了、直截了当极了。你吃,你睡。如果你幸运的话,可以找到个老婆。然后你死去。”
  一阵恐惧向乔舒亚席卷而来。也许父亲是对的!然而他的恐惧很快被愤怒淹没了。
  “也许你不认为有真理,但我认为有。”他激动地说。“而且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你从来都没试着去找过!在你的生活里,你从没有干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一个巨大的黑翅膀猛地扇向他的一侧脸。
  乔舒亚顿时懵了,脑袋嗡嗡地响。
  他隐约意识到母亲在他旁边喘着气。
  “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欧内斯特尖叫道。他气得失了常态。
  “求你了,欧内斯特。”萨姆绝望地恳求着。
  乔舒亚从未感到如此痛苦、愤怒和挫折。他全身颤抖着。我必须离开家。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算付出我的生命!
  “真相是存在的。我知道的。我要去找它!”他对父亲大叫着。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再属于这里了。”乔舒亚用战栗而挑战的语气说。最深沉的悲伤压在他身上。
  “你父亲本不想这么严厉的。”母亲急切地说。“他是爱你的,乔舒亚。我们都爱你。请不要这样冲动。”母亲恳求他。
  可是愤怒和自我怜悯让他无视一切了,他只看见一件事要去做。
  在父亲的注视下,乔舒亚飞了起来,开始向东朝着山脉飞去。“欧内斯特,难道我们不能阻止他吗?他还是个孩子。他会被杀死的。”萨姆伤心地叫了起来。
  欧内斯特是个好人。他知道自己刚才情绪失控,大发脾气了,现在感觉糟糕极了。“最好给他一点空间,亲爱的。一个平息下来的机会。”他说,试着安慰妻子。“他会回来的。我很抱歉生那么大的气。因为压根没法和他讲道理。他根本不想听。”
  “我们得祈祷他安全无事。”萨姆说,她向自己心灵深处的宁静地带寻找安慰。她用嘴巴吻了一下欧内斯特,“我知道你是爱他的,没必要责备自己。”
  “我不是有意伤他的。他会回来的,亲爱的。”他又说了一遍。听起来比他真实感受的更有信心。
  在五十米开外的山毛榉树上,巴尼静静地看着这场“战争”,竟感到莫名的担忧。但他不会显露出来的。他朝妹妹们转过身去。“父亲说得没错,他很快就会回来了。真为他遗憾。”他挖苦地说。
  

飞吧,乔舒亚! 第7节
他已经离家很远了。
  至少乔舒亚感觉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自己从家里出来后,已经飞出多远了。第一天,当他离开父母后,他只知道扇动翅膀一个劲地飞啊飞,飞得越远越好,直到筋疲力尽,夜幕降临,不得不停下来过夜。
  在过去的两天两夜里,他经过黑暗、高大的山峰,山顶覆盖着积雪,投下巨大的影子。荒凉的森林让乔舒亚感到灵魂里到处充斥着孤独、悲伤和恐惧。
  在这之前,他还从未感到过孤单。至少不是这样的孤单。现在的这种孤独侵入他的骨髓,使他陷入凄凉、决绝的境地。
  每天晚上,当他想让自己睡觉时,他就开始重复默念他最喜欢的祷告。“埃尔?欣克的灵魂会保佑我的。埃尔?欣克的灵魂会保佑我的。”他晚上入睡前要说,清晨醒来也要说。可是,这样的话似乎没什么力量。
  力量在孤独中消殒。
  孤独感让他窒息,试图汲走他生活中所有的动力和勇气。
  孤独感使他脆弱不堪、孤立无援,像风中飞旋的落叶。
  第三天早晨,乔舒亚醒来时,他清楚地领悟到一个道理:他必须吃东西,马上就吃,不然他会死掉。
  现在这事真是太重要了,他站在矮小的松树上时,这样郁闷地想着,不禁发起呆,自艾自怜起来。然而生存的意识是如此强烈。他开始飞起来,在空中任意盘旋了几圈,双眼密切关注食物的踪迹。
  此时,已到正午,太阳爬到了最高点。乔舒亚正飞过一个红褐色的峡谷。猛然间,一个很显眼的东西映入眼帘。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对垂涎的金色老鹰。乔舒亚在距离这高大的猛禽一米开外的地方降落,犹豫不定地站着。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他去对他们的美食分一杯羹,他们会攻击他吗?他父亲没告诉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怪我没给他什么指导的机会。
  会损失什么呢?他鼓起所有的自信向前走去。他就快要啄到食物了,这时其中一只鹰看见了他。那鹰立即跳过来撞他。“小子,还没轮到你呢!”那鹰用嘴巴凶狠地威胁他。
  乔舒亚害怕地往后跳了跳。当鹰大摇大摆地回到尸体边,贪婪地享受着美食时,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同时,令人费解地,乔舒亚感到非常冷。这是在夏天,且是正午,可是他感到身体里可怕的寒冷。当他静静地旁观,渴望着肉的美味时,突然,一只鹰的举止显得非常怪异。
  那只巨大的鸟身体开始摇晃。他退回到尸体那一小会儿,开始抽搐。他的头脑像陀螺一样转得飞快,然而还是猛然倒地了。他躺着挣扎了几下,就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了。另一只鸟踱过来,看起来很迷惑不解,很关切的样子。他试着把同伴拉起来。可就在那时,他自己也倒地了,以同样的方式死了。
  莫名的恐惧紧紧抓住了乔舒亚。太难以置信了,是真的吗?可怕的事发生了,可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如此饥饿,但他知道他不能碰这些肉,他必须离开这个死亡地带。
  同时他也明白了别的一些事情。父亲是对的。他还没准备好应对这个世界。他还太年轻,太不成熟。
  他想:我必须回家。我必须把我崇高的理想放在一边,恳求父亲的原谅。
  我必须让自己谦虚点,学习他的技术和坚强。
  他飞了起来,带着恐惧的尖叫声,很快就飞走了。
  

飞吧,乔舒亚! 第8节
三个男孩大笑着蜂拥而至,这儿是他们钟爱的老地方,一个散发着霉味的废弃车库。年龄最大的孩子是头领。不仅因为他年龄最大,更由于他个子高、胆子大。其他孩子都有点怕他。虽然他们怕他,但都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因为很刺激,而且他们享受拥有特权、具有威力的感觉。
  这些男孩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时光。过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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