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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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之地-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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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您找到了自认为完美的补偿方法。
  您告诉菲尔丁家族的其他人,请他们不要派人找我。
  您深知他们会按您说的去做;您也知道他们以为您不希望我在那里,以为您跟他们一样为我感到羞愧,以为您最终醒悟断绝我们的父女关系。
  您以为这样一来,情况就变成是您先背弃了我,是您先抛弃了我,所以您该被抛弃。
  一报还一报。
  您怎么就不知道,在所有伤害我的事情上,这是最致命的呢?可您无法阻止我对您的想念。
  在很偶尔的时候,您也会抽空陪我,假装给我体检,把您的听诊器放在我的脚底上,带着极其严肃的神色听声音,还把它放在我的额头上,说您可以听见我在想什么。
  您用您小小的橡皮榔头敲敲我的脑袋,带着疑问审查似的盯着我,好像在等待什么结果。
  为了测量我的视力,您把压舌器放在您自己的舌头上说:〃啊…〃,然后让我告诉您我看见了什么。
  您是个有名无实、敷衍了事的卫理公会派教徒。
  我们定期上教堂是因为您说:〃病人希望他们的医生是上帝选中的好人。
  〃我不知道您是否相信上帝或者乐土,是否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快乐的情景和〃博纳维斯塔〃等您。
  请您自己来讲这个问题时,您曾这么说过:〃坟墓是纯粹私人的地盘/所能做的就是等着腐烂。
  〃我一如小时候一样爱您。
  引用您最喜爱的作家的墓志铭:〃他所去之处,义愤将不可伤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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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殖民地政府发现失误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1841年4月26日,议会解散,宪法中止,圣约翰斯的街道上有人载歌载舞。
  根据建议,取而代之的应当是一个由15位选举产生的和9位任命的新教徒联合组成的议院。
  当有人指出,新教保守派要想在议院中占优势,就得从15个选举席位中赢得4席,于是,殖民地政府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把任命的新教徒数目增至10位。
  在这个体制下,大家发现提案的通过变得更加容易了。
  不幸的是,这种体制仅仅持续了7年,要不是1846年6月9日圣约翰斯城被大火烧毁,这个体制还维持不到那么久。
  那次大火离里弗斯的追随者刘易斯·阿马德斯·昂斯帕什牧师发表他那本疯狂的《纽芬兰岛历史》一书已经有27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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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的第五日祈祷(1)
纽芬兰负债100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当归咎于英国方面在一战中的战争耗资。
  光是利息一项就等于我们全年国家收入的一半。
  国内50%以上的人口失业。
  我将整整一期的《狗》传单专门用于解释这场全球经济萧条,同时说明为何此事并非理查德爵士的错。
  我甚至在城里四下活动,像当年在纽约时一样做政治演讲,尽力对那些不识字的人讲大道理,跟他们解释〃萧条〃的意义,解释我们经济的发展是如何受制于其他大国的经济情况,而眼下那些国家形势糟糕到可以跟五年前的纽芬兰相〃媲美〃。
  现在,我在整个圣约翰斯出了名,大家称我为〃克拉克〃,一语双关,既指《狗》传单,又暗指这种不断吠叫的小狗,它那不合常理的坚韧吠叫常给人留下闹腾的印象。
  四月初的一天,在旗帜公园里,我站在一把厨房椅上。
  几百名失业工人围在我旁边,强烈要求知道理查德爵士为何让这场〃萧条〃一直蔓延下去。
  就在离这里几百英尺远的殖民地办公大楼内,反对党也把同一个问题狡猾地抛给理查德爵士,其实他们心里明白〃萧条〃根本不关纽芬兰的事。
  当我的视线掠过眼前这片草帽、粗花呢帽的海洋时,忽然间我意识到,如果我是站在一群斯瓦希里人 中为理查德爵士辩护,效果也一定与现在的如出一辙。
  理查德爵士的财政部长彼得·卡申说,理查德爵士伪造内阁备忘录掩盖滥用公共基金。
  对于这种说法不管它是真是假,我愤怒地予以否认。
  在滂沱大雨中,我告诉聚集的人群,理查德爵士的收入没有半点做假。
  除了总理薪水外,他每年还有5000元的作为战争赔偿委员的收入,外加已缩减了的退伍军人津贴。
  他们靠救济金生活。
  每人每日可以收到政府发给的六分钱,一年下来可以领到元。
  他们在密密斜织的雨中站着,咳嗽着,颤抖着,脸被大风猛烈地拍打着,可是他们依旧在听我演讲。
  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上来抓住我,把我吊在最近的树上。
  其实救我一命的就是我的外表。
  当年在纽约时它也曾救过我很多回…我身上穿的并不比他们好。
  要再说有什么区别,就是我骨头上的肉比他们更少。
  听说保守党正组织一次针对殖民地办公大楼的反政府游行,我调查了公共账目,并在《狗》的号外上详细说明,一笔笔数目巨大的公款在过去25年间流入了反对党头目奥尔戴斯手里。
  游行队伍即将抵达殖民地办公大楼前的几分钟,我加入了他们行列。
  商人们早就宣布游行这天为休息日,命令他们的员工参加游行,工人们只有顺从的份。
  相比而言,人群中有些穿着非常考究,我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工人。
  但大部分还是失业工人。
  保守党的党羽们扛着箱子,到处一瓶瓶地免费派发朗姆酒。
  等游行队伍快到达殖民地办公大楼时,这万把人的乌合之众大都已酒气熏天,只差喝醉了。
  我挤在人群中,一路分发免费的《狗》传单。
  有些传单被当面扔还给我。
  但这些人大部分是文盲,还以为我是保守党的人在分发反对斯夸尔斯的传单,所以不仅让我通过,还为我开路。
  当奥尔戴斯谴责他口中丑闻累累的理查德政府时,我挤到了能听见他讲话的范围内,不断大声要求允许对群众演讲。
  他只好让步请我上台,其实还拉了我一把。
  我听到身旁的人不停地讲,如果奥尔戴斯不是一位绅士,我将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我以为他真很高尚,但演讲开始没多久,我就意识到被他利用了。
  奥尔戴斯早就预见到,没什么比某人上台为理查德爵士辩护更能鼓动群众反对他。
  我告诉眼前成千上万的人们,要他们小心别人居心叵测的怂恿,小心沃特街上的商人们对政治指手画脚。
  〃让他闭嘴!〃〃叫他从台阶上滚蛋!〃人群在怒号,但奥尔戴斯却允许我继续演讲。
  我在台阶上来回走动,仿佛在演讲台上一般。
  每列举一个理查德爵士当总理的成就,我就晃动一下抬着的那只手的手指。
  在受格兰姆斯教导时,我时常想象这样的场面…〃人民〃像布尔什维克攻打冬宫一样猛攻殖民地办公大楼,但我从未想到这场革命会由商人领导,也没想到我会为维护现状而斗争。
  当我踱到台阶边上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口中还在为理查德爵士歌功颂德,身子已经跌倒在一片由众人举起的手组成的顶棚上。
  于是,我背部被人托着越过一排排的人群,直到米利塔利路,嘴巴还不忘慷慨陈词。
  我被抛到马路上。
  一个男人威胁我说,只要我再多说一个词儿,他就让我永远开不了口。
  我在人群外围徘徊。
  整个场面很快就混乱不堪。
  人们不再听奥尔戴斯的讲演,而是往殖民地办公楼前扔石块和空朗姆酒瓶。
  〃啪〃一声,一扇百年老窗户玻璃被打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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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的第五日祈祷(2)
最后一次努力恢复秩序时,卫兵乐团出来站在台阶上哆哆嗦嗦演奏起《上帝保佑国王》。
  骤然间,每个人都直挺挺地站好,摘下帽子聚精会神地聆听曲子。
  有些人手上还捏着石块,握紧拳头,一直保持这样姿势直到国歌结束。
  歌声一结束,他们戴上帽子马上又一次投入暴动中。
  于是卫兵乐团又一次开始演奏《上帝保佑国王》,可这次他们被人扔了石块,被迫四下逃窜。
  奥尔戴斯跟他的班子成员四顾不暇,眼睁睁看着他们挑起的事端,心里明白他们将会为此事受谴责,一伙人大喊大叫,四处活动希望能恢复秩序。
  但当他们发现眼前的事实清楚表明,已经无法区分政府支持者和反对党支持者的时候,只好四下溃散。
  躲在大楼里的政府人员也开始逃跑。
  虽然人们冲他们扔石块,骂他们是盗贼或者更难听的,但并没人站出来阻止他们。
  暴民们要的只是理查德爵士,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人群在前进。
  他们朝着早已破碎的玻璃窗里扔石块和砖块,冲破骑警刚刚设立的防线,开始哄抢门厅,把里面的家具拖出来,把扶手椅、沙发、养花的瓶瓶罐罐沿着台阶滚下来,然后堆成一堆,在最上面扔上地毯和图画,付之一炬。
  那架在重大场合弹奏《上帝保佑国王》、《纽芬兰颂》以及其他圣歌的大钢琴也被推了出来。
  琴键咔哒咔哒地响着滑下楼梯,随后〃嘭〃的一声侧面着地,人群又是一阵欢呼,紧接着钢琴上也燃起了大火。
  我沿着铁栅栏一路前进,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偶尔屁股上挨一两脚也忍下不还手,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去哪里啊?〃一个声音从我左边远处传来。
  菲尔丁正靠在旗帜公园另一侧的栅栏上,观察着暴动蔓延过铁栅栏。
  她手中拿着笔记本,一路疾写。
  这可称得上她生命中戏剧性的一幕:批评家菲尔丁在栅栏安全一侧冷漠地观察暴乱。
  〃如果你还打算再作演讲,我建议你换个主题。
  〃她说。
  她穿着厚重的羊毛大衣,头上戴一顶搬运工人风格的绒线帽,头发从里面垂下来。
  我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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