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而已，能躲过第一枪已经是万幸，但对于之后的第二枪第三枪……他终究是无能为力。
记忆真正的停止了。
似是冲破了封印一般，曾经他想不起来的，不知为何刻意忽略掉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若是料想的没错，在上一世袭击他的恐怕与这次将他父亲致伤的是同一拨人，但上一世在维系家庭关系的母亲去世后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能算的上是融洽，也导致了上一世父亲并没有及时发现危险。
可在这一世，他的母亲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十六年来他一直是由父亲亲手抚养长大，因而他们父子的关系比上一世要融洽许多，他的父亲用自己的受伤化去了他的一场致命危机。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他得到了母亲却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而失去了母亲却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小征，妈妈…会一直、一直守护你的！
飘渺的话语仍然记忆犹新的浮现在耳畔，赤司嘴角展开一个苦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守护吗？
以命换命，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赤司叹了叹气，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母亲的守护大概已经不在了，所谓的第二人格也在他打开更深的zone的时候彻底的和他融为了一体，这个时候，赤司才恍然觉得……
有点寂寞了。
☆、第122章 ：冷静
122：冷静
赤司睡了很久，虽然他们都非常担心，但是洛山的大家还是都被绿间明打发了回去，白金也认为他们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在得到了赤司付九郎的许可之后就将他们送回了赤司家休息。
赤司付九郎以自己同样是病患为由，在绿间明嘲讽的眼神之中住进了赤司隔壁的病房。
“孽缘。”
给赤司做完检查退出病房的绿间明看着赤司的睡颜说道。
到了病房外，绿间明没走两步就忽然改道到了一个较为幽僻的地方，并且拿出了手机开始给绿间打电话。
“今天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别到医院来……要来的话给我先打个电话。”
绿间明觉得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很有必要要提防一下自己的儿子的。
「出了什么是事吗？」
突然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绿间反而感到担心了。
“没事，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今天医院有点忙我不回家吃晚饭了，告诉妈妈一声不用给我送便当了。”
平时绿间明不回家的时候绿间夫人经常让绿间帮她送便当，不过今天他可不希望绿间到医院里来。
「……我会转告的。」
挂断了电话的绿间一头雾水，他总觉得他的父亲在隐瞒他什么，不过父亲的话他还是有好好的带到的。
——感觉应该去一趟医院。
绿间心中忽然想到，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是父亲特地交代过的。
“就让硬币来决定吧。”
绿间拿出今天的幸运物，一枚一百円的硬币，然后特地解掉了手上的绷带，用极为虔诚的神态将硬币往空中一投。
下落的硬币被他盖到了手背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背喃喃道，
“告诉我吧，天神大人！”
硬币上方的手掌抽开，赫然是数字的一面朝上。
“天神大人是要我去吗？”
绿间看着硬币发了一会儿呆，“既然是天神大人的决定那就没办法了。”
绿间披上了一件外套出门去了。
到了医院，绿间因为好奇并没有给绿间明打电话。
“姐姐，请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他对前台的护士问道。
“呀，绿间君啊。”
护士小姐很熟稔的和绿间打招呼，“怎么了吗？今天没什么事啊，”
“是这样啊。”
正当绿间以为自己想多了打算离开的时候，护士忽然叫住了他。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刚才有一群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把一个昏倒的红发少年送过来了，不知道绿间君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绿间瞳孔一缩，绿间明的电话联系到护士的话，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绿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慌张的问向护士，
“他在哪？我是说你那个红发的少年。”
护士一惊，
“诶？他是绿间君的朋友吗？”
“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绿间急切的说道。
护士被吓了一跳，
“等我找下一下啊……那个少年的病房应该是……”
“谢谢！”
知道了位置之后，绿间匆匆留下一句感谢的话就直奔赤司所在跑了过去。
病房的门不会锁，绿间站在门口深呼吸一下，然后轻轻敲门，他有点害怕门后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景象。
里面并没有人回应，绿间犹豫一下就自己转动把手进去了。
“失礼了。”
他走进了病房。
前一刻还万众瞩目的冬季杯冠军此时此刻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他的红发撒在床单上，异常的夺人眼球，先前还在进球逆转了局势的手此时正无力的搭在边缘。
绿间的心忽然顿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刺痛，他屏住呼吸，一步又一步刻意放轻了脚步朝着病床走去。
他看着赤发少年的睡颜，赤司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始终是紧皱着的。
绿间的心再次抽了一下，他取下床头挂着的病历卡，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着。
将最后一个字也收入眼底，绿间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将病历卡放回原处，开始端详熟睡之人的面庞。
没有缠绷带的右手伸向了赤司的眉心，
——想要抚平……
直到指尖触碰到了那温热的皮肤的时候，绿间才犹如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
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他生生后退一步，撇过身去。
——不可以靠近他了。
绿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是没精打采一样垂着。
右手紧握成拳，绿间想起自己所答应过的事情，不禁苦笑一声，抬起左手扶了扶眼镜。
“真太郎。”
严厉呵斥的声音让绿间一震，他蓦地抬头看向门口，面色不善的绿间明正站在哪里。
见此，绿间倒并没有害怕，而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赤司，一副生怕赤司被吵到的模样。
而他着表情也激怒了绿间明。
“出来。”
绿间明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丝毫不消其中的怒意，反而更甚之前的。
绿间为赤司掖了掖被角，坦然的走了出去。
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赤司付九郎的病房，绿间明并不打算在这里和绿间谈话，他带绿间走到了天台上。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的吗？”
绿间明生气的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赤司出事了？”
绿间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绿间明一噎，但很快就回到，
“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他什么人？”
这次轮到绿间无言以对了，看到他的模样，绿间明继续说道，
“队友？你们已经不是了。朋友？他的朋友很多并不缺你这一个，更何况他出事的时候你也不在，我为什么要通知你？”
“……”
“不要告诉我说你还抱有那愚蠢的幻想。”
绿间明如剑一般的目光落在了绿间身上。
每一句都戳中了绿间的害处，他顿时感到无力反驳。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只要那场比赛输了就彻底放弃他。”
绿间明补上最后一刀。
看到绿间瞬间失色的脸，绿间明越发越讨厌起赤司了。
尽管赤司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对于一位父亲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抢走自己孩子的心的人更可恶了，尤其是双方都是男的的情况下。
绿间明虽然自认为是个严父，但也并不愿意一次次伤透自己孩子的心，若非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说真心话，其实绿间明不否认赤司的优秀，光是上次那一场比赛他就有亲眼看到赤司的魅力和魄力，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称赞。
如果赤司是个女生的话，哪怕和赤司付九郎有着些恩怨，他也不会多加阻拦绿间和他在一起，只可惜……性别终究是他们无法越过的沟壑。
“别让我失望啊，真太郎。”
绿间明从绿间身边走过，他觉得绿间需要好好静一静。
迎面而来的夜风有些寒凉，但对于绿间来说却是正好，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本来以为已经可以放下了的，没想到只是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就完全克制不住了。
绿间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他试图让自己冷却一下。
一阵夜风吹来，他颤了一下，幼年的记忆随之浮现。
那是在他们还没有上国中以前的事情，他拉着赤司在赤司家的楼顶上看星星，原因只是因为他当时看到赤司总是和青峰紫原他们玩心生不满，于是硬拽着赤司霸占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期间他不断的给赤司讲自己知道的一些神明的故事，明明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是赤司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断过他，一直耐心的听他讲还是不是搭他的话。
年幼的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为有能聊上天的朋友而持续高兴着，于是结果就是赤司因为他而吹了一夜的风高烧不止。
可他坐的地方是赤司特地让出的，侧面有墙，后面又贴着墙壁，就连唯一会被大风吹到的地方都被赤司刻意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了。
而他那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兴冲冲的拉着赤司吹了许久的寒风，直到他自己说累了玩困了才被赤司命人送去休息。
为了不破坏他的心情，为了让他开心一下，赤司整整病了一周。
——真是嫉妒那时候的自己啊……
越是冷越是静，有着赤司的那些记忆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来。
“这样不行……”
他发出了无比疲惫的声音，五指张开捂在脸上。
“他不喜欢你啊……”
绿间低喃道，他努力想着最残忍的话来克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