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了赤司付九郎的脸上。这一拳下手狠极了，赤司付九郎即便是早有准备也生生被逼退几步远，踉跄地靠在了树上稳住了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表情狰狞，眼中出现了细密的血丝，现在的他完全不像是那个优秀的医科毕业生，而是一副见到了杀父仇人的模样。
“我和芳子早就在一起了，这是事实。”
赤司付九郎撇头抹去嘴角的血沫。
“那你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么！”
“不，提出交往的是芳子，不过……向芳子求婚的是我没错。”
赤司付九郎扫视着他。
“作为赤司家的当家，我需要一个主母。”
“那为什么是芳子？明明只要你说一声，那些人就都会送上门来不是么？”
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这个原本是他挚友的男人。
“因为芳子是我朋友。”而你也是我朋友。
赤司付九郎深深地看了眼他。
“呵……”
他嘴角泻出低声的嘲笑，“我果然始终都无法理解你这个人。”
“无所谓。”
赤司付九郎转身离开。
“你会一直保护她？爱护她？凡是以她优先么？”
他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了。
“……”
赤司付九郎听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回答。在婚礼当天他会回答同样的问题许下同样的承诺，但是，多少真多少假他很清楚，对于自己的挚友，他不想做出不一定能做到的承诺。
“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仰头身后的大树上。
“婚礼……芳子会邀请你的。”
“好……”
似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般，他的声音细若游丝。
赤司付九郎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回答，或者根本不需要听见，他离开了这里。
—赤司芳子—
赤司芳子这一生并不是真正如同世人给她的评价那般幸福。
她的丈夫是扬名海外的赤司财阀董事长赤司家的当家，她虽然也是世家出身，却远不如赤司家的辉煌，尤其是在赤司付九郎和她求婚的那年，正是她家正落魄的时候。
那时他们正在交往，交往时她提出的，很难想象这其实一名大家之女会做出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做了。
“……好。”
虽然赤司付九郎犹豫了会儿但他还是答应了。
真好！
她幸福的想到。
他们交往后不久，她的家族出事了……
“付君，我们……”分手吧。
噙着眼泪，她把赤司付九郎约了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连累到他。
“结婚吧。”
他堵住了她还没说出的话语。
“哈？”
她呆愣着，金色的眼里满是迷茫。
赤司付九郎上前抱住她，把她揽进怀里，
“相信我。”
“……恩！”
泪花从脸颊划过，
——付君真的，真的非常的温柔呢，温柔的让人无法拒绝。
教堂的钟声响起，她一袭白色婚纱，今日她就是皇后，名副其实的皇后。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她想的那般，但是她坚持下来了。
赤司付九郎很忙，有时候她即使等到凌晨也等不到他回家了。并且每次回来都会是一脸倦容，却又在几小时后的会意或者宴会上换上威严的面孔。
她很心疼，但是却无能为力。
她能做的，只有做好这个赤司家主母的身份，为他排除那些琐碎事的干扰。
只有去做了，她才知道赤司付九郎到底有多么的劳累。
她也常常无知无觉的就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会找一些朋友聊聊天来缓解自己的疲劳，但是她从来不去找绿间明。
并非是不想，只是，绿间明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去找他，还记得在婚礼上，她和赤司付九郎拿着酒杯走到了绿间明面前的时候，他的眼里透露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他不想见她。
她很伤心，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么？
于是她暗地里和赤司付九郎说了这事，
“顺其自然吧。”
她听出了他丈夫的疲惫，没有追问，却也至今没有主动联系过绿间明。
那次她的表妹来了，表妹比她晚结婚许久，但现在已经怀上了孩子，看着他们幸福的表情，她也生出了要个孩子的念头。
当晚，她和赤司付九郎说了。
赤司付九郎告诉了她很多关于赤司家的孩子的事情，赤司家的孩子不可能会像一般的孩子那样生活嬉戏，他劝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她点点头，作为赤司家的主母，她知道自己的责任。
一个月后，她被确诊怀孕了。
或许是她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灿烂的笑容，又或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是赤司家的继承人的缘故，无论是为了谁，她都很开心，因为赤司付九郎花了更多的时间来陪她。
肚子的剧痛告诉她她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
她知道自己怕是受害了，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小征，我家小征一定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孩子的名字早就定了下来，是赤司征十郎。
眼前在发黑，她还是拼着命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知道赤司付九郎的选择，但是她并不嫉妒，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我在这。”
医生传达了赤司付九郎的话。
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
母子平安，她看着那个红色胎发的婴儿笑了。
——因为你是赤司征十郎啊！
身体突然恶化，她并不绝望，只是祈求上天让她多停留一会儿，她还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
即使自己可能活不太久，但是她还是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小征，妈妈…会一直、一直守护你的！会、一直看着…你得到……
得到幸福哦……
“赤司少爷出事了！”
慌张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小征！我的小征……
——小征，要幸福哦~
——付君，我做到了呢！
恩，辛苦了！
作为赤司芳子，你幸苦了。
—赤司付九郎—
“付九郎，明那边，你不去解释么？”
青峰义俊看着自己的挚友，赤司付九郎和绿间明都是他的好友，他并不希望他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没必要。”
轻抿一口杯中的茶。
“即使他一直误会你？”
“爱情并不是他生命的全部，未来和芳子，他只能选一个。”
茶杯倒映出赤司付九郎的模样。
“可是这个选择是你帮他做的！而你甚至都不告诉他！”
青峰义俊一下子站了起来，“芳子说的没错，你很温柔，但是你的方法我难以接受。”
“义俊，我不希望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赤司付九郎淡淡的瞥了眼正打算冲出门的青峰义俊。
“那这样对你们三个人好么？”
青峰义俊无法反抗赤司付九郎。
“他会结束对芳子的感情，之后完成自己的理想，然后成家继业。芳子爱我，她会成为我的贤内助，而我也会珍惜她的。”
“那你个人呢？不是赤司家家主，而是你，赤司付九郎！”
“我很好。”
做着我该做的，做着我想做的，我很好。
“你冷静的让我害怕……即使是明那样冷静的人，对于爱情也会发狂，但是你不一样，我从没见过你爱着谁，期待什么，更没见过你不顾一切的时候。”
“我很好。”
他看着青峰义俊说道。
我很好，所以不需要不其他的了。
青峰义俊妥协了，他无法劝赤司付九郎回头，更没办法反抗他的决定。
***
赤司付九郎看着那个正牙牙学语的孩子，那是他的儿子——赤司征十郎。
自豪的情绪涌上心头。
——或许，我知道该期待什么了。
☆、第13章 ：宴会
13：宴会
赤司走下楼梯，他身上是一件简单的单衣，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大厅，许多的白色的摆件都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来到餐厅，赤司付九郎一如既往的早早到了。他似是在看着什么文件的样子。
“早安，爸爸。”
赤司问安后就坐下来管家早就拉开的位置上。
“早，征十郎。”
放下了手中的纸张，赤司付九郎抬起头回答。
“今天有个宴会，一起去参加吧。”
作为赤司家的继承人，赤司必须要有一定的曝光率，宴会也是参加了不少的，不过那定然是些有名气的家族举办的宴会才是。
“好的。”
赤司点点头，四月到八月是社交季，先前他也有参加过不少的宴会。
“这次的宴会，是……川崎家办的。”
赤司付九郎说道，虽然的确每次参加宴会前他对会告诉赤司这是谁家的宴会，然后让赤司选择在宴会上最适当的处理方式，但是，这次赤司付九郎的语气却有些不太对劲。
“川崎……”
即便是在上流社会，重名的人也是有不少的，川崎这么普遍的姓氏注定了不会只有一个川崎家族，但是，从赤司付九郎的语气来分析，赤司很快就知道了是哪个川崎了。
“是外公办的？”
川崎是赤司芳子出嫁前的姓氏，而现任川崎家主川崎忠也就是赤司芳子的父亲，也就是赤司的外公。川崎家主年事已高，却依然坐在家主之位上，并非是因为贪恋权势，而是难以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川崎家的情况和赤司家不一样，川崎忠也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虽可从分家过继，但是在川崎芳子出嫁前那段时间，川崎家和另一个家族产生了冲突，正处于没落时期，大部分的分家和本家本身就不是什么关系很好的，他们大多在那个时候分出去了。
后来川崎家起来了，不少独立出去的分家也有回来的打算，但是川崎忠也却拒绝了，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倔脾气，总之川崎忠也的倔脾气近乎是人尽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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