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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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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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淑敏呵呵笑了两声,对方绣说:“毓锦会长,脸蛋像爸爸,皮肤像妈妈,专挑你俩的优点。”方绣笑笑未答。李淑敏转过脸,又对池慧兰说:“慧兰,——慧兰,那事你还没说呢。”

  “噢对了,瞧我,”池慧兰的睡梦好像一捅就醒了,头摆左右找起挎包,“刚才忘了啊。就是为明天联系方便,行长交待把她的BP机留给你,还让捎个话,考完她要当面谢你呢。”

  家里、教研室都有电话,上班时间多在教室,不能随随便便,又不做生意跑买卖,黄楠清觉得买个BP机用途不大。当然,他对BP机这种新生工具,不排斥,不特别喜爱,也不去追赶时髦,有无人寻不寻呼不呼的,别在腰间当饰物并不丑陋。接过BP机,黄楠清说:“嗬!去哪里答题,明早再说也不迟呀,你们该准备的准备,到时别忘了来接我呦。”

  “呵,呵”池慧兰笑面半开。接下来,四个人三言两语聊开这里的家具、摆设、铝合金窗、釉面地板砖、房屋面积、卫生间结构。坐上门聊这些,李淑敏挺感兴趣的。

  都晚上九点半了,已过外出办事的时间,习惯早睡早起的,或许做着上床准备;电视机搁在卧室的,可以脱掉外衣钻进被窝躺着看电视。夜一步一步往安静走去了。然而,换成谁谁也想不到,黄楠清的同事——教会计的隋呈信领着两个陌生人,把他家门敲开走了进来。经隋呈信介绍,短平头、大脸,戴黑框宽边近视镜的叫赵颂春;曼长脸、高鼻梁,长一双大眼睛的叫张军化,两人就职于工商银行,一个在支行,一个在市行。

  看隋呈信神秘、略显含蓄的脸色,再看这两人一露脸就有的矜持、礼貌的微笑,又有时间作参考,黄楠清已猜出###。一笑过后,黄楠清直接对隋呈信说:“说吧,明天考试的事吧!”

  一语破的,揭开了三张无声的笑脸,三双眼睛你来我往他去,最后,两双眼睛落在隋呈信脸上。隋呈信沉想了一下,说:“是军化明天要考试,考点在五中,靠他自己恐怕考到猴年马月了。”一顿,他往旁边白了一眼,张军化会意,摇摇头故作尴尬,,而黄楠清的喉管憋出一声善意的哼。隋呈信接着说:“军化的姐姐在市委组织部当科长,这两天五中的校长正巧求她姐姐办事,事还没办,下午他姐给校长挂个电话,校长一阵激动,连说遵命遵命。这不,半夜来打扰,是请你当‘枪手’啊。”

舞弊人生(二)(7)
猜想隋呈信找上门来是为朋友索要一份答案,并未想到他们要往深处动手术,黄楠清喜上加喜,故意趔闪身体,笑说:“呈信,就凭你的面子,咱俩的交情,去答回题又算个啥呀,只要有试卷,其他都好办了。”

  “出一套试卷没问题,校长亲口答应的,”隋呈信脸上似乎贴了张肯定的标签,“军化的姐姐明天要去五中督阵,估计校长跑得屁颠屁颠的,中午不请他姐吃饭那就出邪了。”

  “还是组织部的人厉害呢,管干部的。”黄楠清说。

  “黄老师,校长叫明天去他办公室答题,”张军化说,“那地点好是好,万一出点事,为了咱也不能影响人家的前途啊。我家就在政府家属院,离五中三百来米,不如去家里答题,安全,也方便,黄老师,你看……”

  “行啊,明早再定也不迟呀。”话模棱两可。

  “现在不说定,会不会耽误明天的事啊。”张军化边说边向隋呈信瞧过去。

  请人办事,对方一口咬定,耳听当然柔顺;而某些事情,当场没咬牙印,不见得不去办事,要看个人的习惯、方式,只要不是等你送来“大东西”,硬的,——票子、车子、房子,证券、干股;软的,——什么什么肥的瘦的肉了,或等你送来“大东西”才去办,吊你胃口。而明天,他们担心倒也不必要。隋呈信动了动眼球,说:“没事,就按黄老师说的吧。”

  “明早七点,我来接你?”赵颂春对黄楠清说。

  “这么早?”黄楠清说,“起床号吹得太早了吧。呵呵,不用,不用,不超过八点半就行,呵呵……”

  送走他们,熄掉客厅的灯,黄楠清拐入书房,他把明天答题要用的,一一找出归整入包,摁上公文包的密码扣。明天会怎样到了跟前才能开朗,成不成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他正想着,从卧室传来方绣的斥声:“快睡!你激动个啥?看啥看,都几点了,没人再给你送东西,睡觉!”

  未过半晌,又传爆响:“楠清你也快睡,这孩子非要和你较劲儿,都是你找的事儿。”

  想一想也是的,为别人考试,倒把自家大人小孩弄得神经衰弱,应酬一天,比一天讲六节课还累人。一天三拨人,都冲着考试卷,考场的门朝哪儿开,又是一座供奉着谁的庙?难道摇身一变,变成专向市场发钞的英格兰银行?嗬!胡比乱喻叫人烦,搞不好惹官司,倒不如说内外勾结盗点金库的零钱花花,这般恰当一点,但又夸张了好几点。

舞弊人生(二)(8)
翌日,早七点不到,只见方绣伸出半裸的胳膊,隔着被子摇晃开了黄楠清的眼皮。她那边矮矮的床头柜上,红色的电话机打着起床铃。床上两个被窝,母子二人睡一个,毓锦躺在爸妈中间,昨晚疯个癫、入睡迟,正响的铃没把他打醒,打雷或许行。

  衣穿半截,电话又响;牙刷一半,电话又响;脸洗半拉,电话又响;干馍未吃,凉水未喝,黄楠清抓起公文包,又响的铃声,把他撵出家门。

  家属院门口,三辆小轿车已待命多时,两辆的车头斜冲院门,一辆的车身正对院门,坐内观外,地形的选择都是有利的。车门纷纷推开,难分彼先此后,几张笑脸一齐朝着黄楠清绽放,虽然脸盘各异、皮色有别,却都显光现亮——刚把脸洗过的,横看大清早出现的笑貌,含带了几多未尽的睡意,像有待舒展的花,并非开心的,是还未缓过神来的谨束。但几双眼睛格外明亮,眼神闪打着急惶、渴望,像是撸起袖子准备争抢什么,又想通过自个的眼睛,把什么描绘突出。

  又无三头六臂、分身术,该跟谁走?谁的把握最大?昨晚上床前,经过几番滤筛,黄楠清下了筹码,面对门口低估谁都将犯错误的三股势力,他心存敬畏,当然,也不是谁想逮他就把他逮走了的。

  也就是眨巴几下眼皮的工夫,几双眼睛起了变化,他们彼此之间相互一瞅,又朝黄楠清一回,由敌视的恶光,闪变为掠夺性的光芒,均想占为己有。

  黄楠清顿了一下脚,作为一种方向选择,他走向了周淳阳表弟,这个年轻人颜开,蓦地又有了什么预感,脸色一沉。黄楠清一面交待、善意解释,一面像个大首长似的不紧不慢地拍了数下他的肩膀,以示宽慰,让其吊晃的心放入肚子里去,又摸出一张写着BP机号码的条子递给了他。

  一掉身体,黄楠清又朝三丈开外走了去。这边是池慧兰,独身站在车旁,她把一只高鞋跟踮了踮,却未抬腿走步,或许迎一迎的念头在她脑筋里一闪,又掉了线;而她身后有个车门大开着,像是她情急中,身不由己敞开的心扉。一步一步,半快不慢,黄楠清离她一米来远了,她朝前紧跨一大步,贴上身子,呈现昵态、暧昧。黄楠清止住脚说了一句,她哑着晨嗓堵上三句,黄楠清又说一句,她的颤音强求了三句,两个回合,字节一比三。看她眼神黯淡、脸色泛青,就像大清早抱满怀的希望,被一只斜插过去的手捣乱,让她猝不及防,气神沮丧。因她是女人,再用温暖的大手拍其弱肩,怕是经受不住,给以脸面、照顾情面才是拆封入口的口香糖,这么一想,黄楠清觉得他自己太冷酷了,心生楚怜,劝慰性、理由性的话语一连喷口,且满脸陪笑、态度坦诚,像一位苦口婆心、知言善语的思想工作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舞弊人生(二)(9)
这事只能这么办了,或许有人感到意外,全中意又不可能,妥善处理为上。黄楠清大笔一挥,泼抹了一幅画,活龙活现的,一男一女禁不住尴尬,四目眼巴巴的;而另外一个人——赵颂春,喜上眉梢,忙把请字打。

  朝他走着,思想里黄楠清并非卸了两块砖,今天要围绕的只有一个中心,力求抓好两个基本点,三方即将去搞试卷,肯定是三套、两套比一套或者比一套都没有要保险、牢靠。

  等黄楠清抬腿挪屁股坐上赵颂春的车,随着嘭的一声门响,他的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叫他纳闷,他扭头一看,才发现隋呈信笑坐后排。

  止于目前,这个家属院是凤塬市最大的,过去住着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军化家里的客厅坐着黄楠清和隋呈信,几桌上放着两杯龙井热茶,一包洽洽牌葵花子,一盒红塔山。新鲜的环境,往往给人带来未名的兴奋,他们两人边嗑瓜子边聊,聊题却与考试无关,以今天的角色开聊于早晨,决非目的,也非闲情逸致,而是慢等中,可以减缓心神不自觉地紧促。

  当个老师,很会调整自己。然而今早,踏进别人的家,身处单元房独立封闭的空间,却给了黄楠清守株待兔的感觉,等待、希冀,最好有个什么小东西破门而入,送给眼睛一份惊喜。

  高挂墙上的石英钟,在黄楠清看来,像是好色的已婚男人,又有了意中女人,时不时、挡不住,偷偷地瞥上一眼;趁着放下茶杯的间隙,他又抬起头投上一瞥。分针与时针正好呈现直角,将表盘残忍地切去四分之一。

  噢!——九点!日复一日、顺时针的北京时间在今天对于全国的某些人,意义非常,开考的铃声从东西南北中数百座都市、数千个地点敲响了,那是一种独断专行,让众考生——耳听、面对,开始闵想苦思的单调长音。

  爬上来的时间点,给他俩所谓的聊兴画上了一条线,两人似乎是各自挖空心思找着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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