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峻喃喃低语,说一阵亲一亲身旁的人。再说一阵,那手开始不老实。过了一会,粗重喘息传出帐外。他一直忍耐着,小心翼翼四处点火,解墨卿禁欲数月果然不禁撩拨,还没进入主题既已溃不成军,无力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贴身衣服在迷糊中被尽数脱去,蒙峻轻扶他翻个身,背向自己侧躺着。
进入的很温柔几乎没有痛感,解墨卿依然忍不住大叫一声。
“别怕,我会很小心。”
“蒙峻,你一定会下地狱。”
“好,如你所愿。”蒙峻轻轻动了动。
“真是冤孽,我怎么会碰到你。”
“墨卿,你相信缘分天定吗?”
缘分你个大头鬼!
幸好蒙峻体贴他重孕在身,自始至终都是极小心极温柔,不曾弄疼他半分。尽管如此,两人也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孕夫精疲力竭,蒙峻仔细给他擦身体。等全部收拾好了,这才一扯被子盖住二人。
又一次亲了亲他的额头,蒙峻小声道:“睡吧。明日我上朝,你多睡一会。”
夜,静谧。
蒙大将军拥着自己心爱的人安心度过返回长安的第一晚。
午夜梦回,蒙峻曾无数次梦到自己与解墨卿琴瑟和谐,携手共度一生。如今,他们已有一子,第二个孩子即将出世,虽然他一直对男子孕育生命很不理解,其实哪怕是现代人恐怕也不能接受。但显然,以后他们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就算解墨卿早已忘记和他曾经的一切,他依然单方面的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完满了。
感情一旦有了着落,其他的也就微不足道了。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份感情会被所有人接受,也从不忧心这份感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磨难。一旦他认定了,任何人不能动摇他的决定。感情面前,他从来不接受任何挑战。
然而人生就是一个考验接着另一个考验。挺过去的功德圆满,挺不过去万劫不复。
蒙峻在翌日朝会迎来自己人生又一个不小的考验。
嘉峪关大捷,皇帝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按理说茹茹大军进犯宸国一事也该告一段落。岔子就出在即将退朝时,大行令日夜兼程带回来茹茹国王求和羊皮卷。
“诸位卿家,茹茹国祈求与我宸国永世修好。”先来一句废话。
大臣面面相觑等待下文。既然是求和,自然有修好的条件。
“茹茹王请求与我宸国和亲。”
原来如此。大臣俱松了一口气,反正这事轮不到自己女儿身上。
皇帝玩味看向蒙峻,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
“蒙爱卿,茹茹国的公主看上你了想嫁给你,你意下如何啊?”
大臣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向蒙峻,目光有探究的、有疑惑的、有惋惜的,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比如——栾丞相。
蒙峻位列西班身姿笔挺,一对眸子如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毫无反应,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皇上,老臣觉得此乃美事一桩。”
栾丞相出班,蒙峻同时挑起眼帘,目光冰冷。
“丞相觉得这桩婚事很合适?”
“正是。茹茹王有意献出公主,正表明他们正视此事。”
“不尽然吧?”有人提出异议,“茹茹王既有意称臣,和亲为何不是与吾皇缔结连理,反而是蒙将军。莫非,他心中没有吾皇?”
“非也,非也。”丞相派又出一人,“大司农此言差矣。当今英雄非蒙将军莫属,威震边塞,茹茹公主暗生情愫也是有的。”
“我觉不妥。”
“我觉能止兵祸便是好事。”
“……”
“……”
“还请吾皇早早下旨,答应茹茹求婚请求。”
“请皇上下旨应允和亲。”
大臣七嘴八舌,皇帝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一干肱骨,与蒙峻目光相接,“丞相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蒙峻缓缓站起身来,两道锋芒直指栾丞相,“丞相大人,蒙峻已经娶妻,如何和亲?”
栾丞相眼珠一转,“虽是蒙夫人天赋异禀男人产子,终究是男儿身,偌大的将军府总是需要一个女人主持。将军晓以大义想必蒙夫人是识大体之人,许他钱帛,送归故里也就是了。”
“听起来很是为本将着想。”是个人都能听出蒙峻话里讥诮之意。
“若是他不应又该如何?”
“此次和亲乃是国事,自古国事大于家事。若是蒙夫人不允,也只好用些手段了。”
“哦?”蒙峻很想知道是什么手段。
“以和亲止干戈历朝皆有,如果蒙夫人一意孤行,只好、只好……”栾丞相到底没能说出那两个字,但参与朝会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赐死嘛!
“想必蒙夫人是不会令蒙将军为难的。”丞相不怕死的又补充一句。
“丞相与夫人贤伉俪恩爱几十载,羡煞不少人啊!”
莫名其妙一句,栾丞相有些糊涂。
“丞相三朝元老,为宸国社稷殚精竭虑,吾辈自愧不如。”
又是云里雾里,不着边的话。
“换做丞相,佳人来求甘心服侍,又当如何决断?”
丞相摇头,“老夫垂暮之年,糟糠之妻相伴足矣。”
蒙峻一笑,“丞相既知糟糠之妻不可弃,又如何令蒙峻弃妻。”
“此乃国事。”
蒙峻望向上位,朗声问道:“以蒙峻之妻成就国事么?”
丞相心知要坏,忙道:“孰轻孰重请将军分晓,此时当以止兵祸与民生息为要。”
大殿顿时静下来,落针可闻。
半晌,蒙峻反问:“和亲不成,茹茹是否再犯宸境?”
丞相此刻多少心虚,只得硬头皮道:“多半是。”
“若是和亲,能保宸国多久太平?”
“二十年不在话下。”
“好一个二十年。用吾妻只换得二十年太平,丞相,你的心怕太也小了些。”
“将军之意——?”
“蒙峻绝不弃妻。茹茹若以此再犯宸境,峻自当领兵迎敌。西域弹丸小国若是不服,我便打到他服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蒙勋
蒙峻几乎是与栾丞相脸贴着脸说出自己的决定,丞相试图解释什么,只听一字一顿的声音又说了一次,“打——到——他——服——为——止!”强硬的态度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决定不容更改。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皇帝。
此刻皇帝内心纠结无比。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皇帝,也许丞相的提议此刻早被准奏。但眼下牵连进来的是蒙峻,他不能不多考虑一些事情。一来他答应过自己最爱的女人要照顾好她的两个弟弟,二来他本人也不希望解墨卿就此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那个家伙太有意思,如果真的被赐死或者保全了性命被藏到什么地方,那么自己将来都会是在极度无聊中度过一生。一想到四人打马吊、三人斗地*主,皇帝甚至比蒙峻更希望解墨卿能留在他身边。
因此蒙峻与栾丞相针锋相对,他没有阻止。而这个时候,到了该他出面的时候了。
“茹茹人因一场胜负就做出和亲决定,未必真有求和之意。”
此言一出丞相派系心都提了起来,反观蒙峻这边主战派的俱松了一口气。
“蒙爱卿,二十年的太平填不满你的胃口也不肯施舍给朕,你真是为君分忧啊!”
蒙峻笔直跪在君前。
“果然你只适合打打猎捕捕鱼。”
蒙峻把身子低低伏了下去。
大将军印再次被收回,所有人都明白,茹茹求和一事尘埃落定。
皇帝罢了蒙峻将军印,堵住了丞相的嘴,亦堵住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至此,无人再有异议。
出宫时太阳已偏西,蒙溪焦急在宫门处等候,一见蒙峻赶紧上前。
“大哥快回府,大嫂要生了。”
“要生了?”蒙峻非常意外。记得早上走时他还好好的,这么快就……
“大哥,快回去吧。”
怎么瞧着蒙溪的表情都不大自然,仿佛努力克制什么,蒙峻心生一股不安,“是不是墨卿他——”
蒙溪表情很纠结,五官忽然抽了一下,鼓足勇气,“大嫂倒是无事,只是……不停问候蒙家列祖列宗,还有、还有骁儿的父亲。”
蒙峻懂他的意思了,解墨卿在骂他祖宗十八代呢,顺便把自己也稍上了。
赶回家里蒙峻问发财解墨卿是否在继续问候蒙氏祖先,发财却道:“将军回来正好快看看夫人吧”
蒙峻心下一紧,疾步往卧房去。行至门口有点奇怪,只有老太医断断续续的指导声音再无其他动静。他一路思忖问候祖先的声音、问候自己的声音统统没有,甚至连声嘶力竭的呼痛也没有。莫非——蒙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推开门。
映入眼帘是忙碌的身影,此时没人顾得上与他打招呼。解墨卿并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只是歪着头咬住一块丝巾默默流泪。一定是太痛了,蒙峻对自己说。几步上前把他的头搂进怀里,蒙峻在他背后轻拍安抚。
“墨卿,不要哭,想骂便骂吧。”
噗!解墨卿在剧痛中居然被逗乐了。
他非常想告诉蒙峻他之所以哭不是痛的原因,可是真正的原因他又说不出口。昨晚一晌贪欢,尽管那冤家尽可能的温柔,可依然惊动了平日安安静静的胎儿,只是当时感觉并不明显也就未往心里去。早上蒙峻出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腹痛难忍。太医过来一看便知他这是要生。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孩子的制造离不开蒙峻撒种施肥,但今天最后一道工序出成品,依然是经过蒙将军的提前试机,解墨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第一个孩子是被自己撑出来的,第二个居然是被亲爹给草出来的,恐怖的现实简直无法直视。
再次为自己不幸的人生蛋疼起来。
尽管自己是跌落染缸走水路穿越,就算不混得风生水起,也不该是这个滑稽的结局。
这设定明显不科学嘛!
你看现在蒙峻一脸深情样,抱着自己又是搂又是亲好话赔尽,可是昨晚行凶时怎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