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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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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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了文字,也为文字所弃。一年以来这些挣扎在文字沙漠中的日子,像一个活的牢狱,把我生生地困在里面。物欲蒙蔽了双眼,喧嚣洗却了思想。空茫而驯服的视线,剥离了梦想的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这是我,却又和我的本质那么的抵触。生存状态有时并不能反映人的本质,却能衡量生存质量。只能是生存,目前我的生活只合以生存二字来形容。总觉得生活是一场电影,一阵忙碌和奔波之后,不过是一个或悲或喜的结局,不论成功失败总是有那么几分凄凉在里面。厚厚的帷幕落了下来,灯光灭了,曾经的喧嚣和琐碎的过往被一并覆盖,空荡荡的影院,只剩下黑暗和孤寂在周围静静地上演。像一个卸了妆的舞者,生活背过身去,只留给人一个沉重而神秘的背影。

  很多时候,生活的背影总是那么突兀,那么沉重,却又那么疏离,那么模糊。

  前尘隔海,旧梦难再。繁华落尽,了然无痕。芳菲过尽,始觉春空。

  我的灵感之泉接近干涸,已有很久一段日子了。不知所措,亦懒于应对,性灵在过去的迷梦里深深沉溺。

  已是六月。窗外的栀子花又开了。疏疏落落的回廊里满是洁白馥郁的花朵。那样神秘而灵异的气息萦绕鼻翼,一如一卷儿飘逸的绸沿着女子美妙的曲线舒缓地流转。这样朴拙的花朵,天然璞玉般地纯洁无暇,像极了江南小巷里的女子,油纸伞下一张一张如花绽放的笑脸。    

  我想过去的一切,大致已经过去了。毕竟,再多的浓情愁绪,终也敌不过时光的漂洗,浓墨重彩的写意终究会成为云淡风轻的挥毫。我选择了继续行走。

  又回到江南,以一个北方女孩的名义。像一场冥冥中的约定,我,江南的土地,还有三春九秋的烟雨。北方的女孩子,有着冰雪一般锋利尖锐的棱角和沁骨砭肌的寒冷。一直都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温暖的姑娘——川端笔下日本艺妓馆里的睡美人,有着温暖而*心绪的芬芳。那样的青春,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有着画皮一般华而不实的魅力,让人沉溺,让人惊悸,让人望而生畏。

  有时候上帝赐人以美丽并不比予人毒药好多少,或者说美丽有时也是毒药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过于妖娆的美,有时也是青春的毒药,让美丽者本身和追逐美丽的猎手们浑然不觉的堕入温柔的陷阱,甚至在撒旦温柔的微笑中死去,竟无所察觉。

  诚然,并非所有的美丽都是罪孽的,只是有些美丽的事物会引起人们的争逐和狂妄。摄人心魄的美,往往能在惊鸿一瞥中把人镇住。后者,是有棱角的,是一种有硬度的美丽。柔情似水,锋利如刀。

  不喜欢太过温驯的人或事物。一直向往棱角分明的活着,尽管这种生存会付出更高的代价。就在过去的那一年,我丧失了自己的棱角。纵然,20岁……年少轻狂的孩子,还不能够圆滑得无懈可击,也不会成为颇具城府所谓社会明哲。

  20岁,在深眠之后的下午,明媚的金属色阳光下,我开始重新觅取自己的棱角。相信习惯了盛放于黑暗的玫瑰,在阳光下定然有无与伦比的魅力与奢华。

  依然记得某朋友说过:你是一尾潜伏在深海里的鱼,贪恋着深海的喧嚣和静寂。浮上来吧,相信你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干净的笑容,磁性而沙哑的嗓音——他的眼神清澈得可以倒映出天上的云彩和水里的波光,深深地把我寻觅光明的视线吸引。

  会浮上来的。明天太阳升起的刹那,会有一朵水莲在清晨的河面盛开。

  阳光下

  南国的云朵

  大朵大朵地盛开  洁净如莲

  浅褐色的篱笆 把阳光肢解得琐碎而疏离

  琐碎而疏离的的阳光

  朴素地躺在青石板上

  
  青石板上

  江南的姑娘背着竹编的背篓

  扛回一打打 猪草、野菇

  还有斜阳

  
  星子也在背篓里熟睡

  夏虫也在背篓里歌唱

  被楼下朴实憨厚的姑娘

  弯起瘦瘦的腰杆

  扛回了季节的半个山岗

  ……

  一道残阳打在地上。

  夕阳西下,我看着那些背背篓的姑娘。一股失去多时的纯粹和朴素的土地气息夹杂着青草的香气袭击了我。锄犁苏醒了,在我荒芜多日、贫苍白贫瘠的土地上。我是土地的孩子,那一刻,我终于再一次分明的感受到了大地母亲温暖的抚摸……

  ——彷徨,迷茫 于09年6月中旬

雁落江南
一,露水打湿的鞋子

  陌生的土地上开满了我熟悉的花朵。一丛又一丛,静静的绽放,有鲜明或暗淡的颜色和芬芳。生长在黎明的边缘,这些花朵,它们在稀薄的风里轻声吟唱。

  初阳未至,绿意寒凉的向东方蜿蜒纵横。蜿蜒纵横的爱和恨,与年轮错综地纠缠在一起,相互倾轧。

  一只黑色的高跟鞋静静地躺在缀满露珠的草丛里,一如黑色的月牙儿睡在星星铺砌的睡床上。女人的鞋子,沉睡在草丛里,像一个无法破解的迷团。

  女人的鞋子并不在梦里停留,白衣飘飘的女人,黑色沉重的鞋子把黎明踩得摇摇晃晃。

  褐色的泥土流泪了,叹息着女人的贞洁和迷狂。

  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一向喜欢老杜的诗歌,总是那么一针见血的揭露世态或人的本心。

  也许这鞋子穿在每一个女人的脚上,像脱不掉的紧箍咒。黑色是一种极具张力的颜色,很适合在某个夜晚播种风情或*。

  混沌初开时有一泓白水,就这样汩汩流淌在鸿蒙之初的土地上。寂寞的女人正用彩石补却漏雨的屋顶。那遗下的一块,被弃掷在青梗蜂下,变成黑色的鞋子,沉重地箍在绛珠又或蘅芜香草的脚上。

  二,失散的笛声

  水畔,一位老者独坐,须发皆白。轻渺的笛声在水面流转,像一缕缕坠落波心的月光。老者用笛子打捞水中的月亮。枯叶般单薄的手掌在清瘦的竹笛上摩挲——鱼脊般沧桑的笛,小心地栖藏在季节的海底。,

  蹒跚的腿,搁置在水榭一隅,层层叠叠的年轮清晰可辨。逝者如斯的体会,此刻格

  外分明。岁月,无情地诛戮了他的青春。

  笛声舒缓流淌。恍若一尾游向季节深处的鱼,被时光和记忆硬生生地打捞起。迷了路的月亮,在河底兀自苍白地老去。

  老去的是血液,是骨骼,而不只是笛声。

  笛声何系?再非柳外轻荫,风度翩翩少年路。黄花落,山外斜阳天接水。

  衰老是生命最古老的命题,是自然赋予人的宿命,或悲或喜。

  暮秋的水阁,别有一番萧瑟的风致。安静的老者,独对一潭寒水,用清远的笛声轻轻诉说不老的岁月。

  没有晚归的雁。天空也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此刻没有一条船划过。

  衔不回笛声。老去的笛,一季又一季的在生活的长河上迁徙,一如血液在身体内迁徙的距离。

  三,喧嚣的石头

  呼啸而过的风,来自人群。省略了面孔的人,其实都可以称之为喧嚣的石头。

  坚硬,冷峻的谈笑抑或呼吸,一如戈壁滩上风声风浪里的大小石头,混沌了视线和面目的石头。

  勉强可以呼吸的房子,被猝然而至的笑声断成两截。

  石头的狞笑,原是如此锋利。窗前的树也被砍斫地鲜血淋漓,无精打采地呆立在飞沙走石的街道旁。

  风雨过早的偷袭了家园,然后逃之夭夭。颓败的花瓣在墙角啜泣,潮湿和阴冷过早地剥蚀了斑驳陆离的光线。模糊了脸孔的太阳,成了一个冥顽不化的炽热的石头。

  潮湿腐烂的尸骨也在雨后的太阳下蜕变成洁白的石头。生的挣扎和死的剧痛被省略在生存之外。

  午夜,风声过耳。我听到了石头绝望的哭声,在试图穿越金色坟墓的时候。

  四,失去了鞋子的人

  倾斜的脊背,倔强的割伤夕阳。

  混杂着泥土颜色的眼,深陷在大地深处,一如唱不出歌声的枯井。

  故乡的枯井,时常沦陷一轮昏黄又或皓白的月亮和太阳。迷离而模糊的月亮,是枯井痴缠一世的守望和念想。

  生存是一株干瘪忧伤的麦子,倔强的站立在月光照亮的白色山岗上。

  没有月亮的晚上,一个人时常逆风而行。趔趄在黑暗中的背脊,是风中拉满了的弓弦,把一枚枚箭镞样的脚印射向远方黑暗的泥土。

  倾斜了的身体,把一夜秋风独自扛起。

  脚和泥土的亲吻在漫漫长夜义无反顾地持续。鲜血淋漓的爱情,在黑暗深处汹涌。

  风声无涯。黎明也在黑色的襁褓里夭折。

  荒原上,一只白色的雁中的而亡。翎羽纷纷而落,一地凌乱的白色,那是午夜凋零的花朵。

  ——09年11月病中深夜

夏日心曲
一,雨

  许多日子以来不曾写一个字。潮湿的情感日积月累,终于在一个同样潮湿的日子吸水饱和膨胀开来。诺大的阅览室,灯光璨然,把窗外的阴霾一截两半。湿寒的空气在耳际浮荡,浓得化不开的寂寞就在其中一点点氲开,水绵一般浸渍了干枯的心事。

  吸饱了水的枯叶在雨中开始腐朽。枯萎的花瓣在泥土的怀抱里绽开最后一抹凄艳。浮肿的尸体,美丽而凄惨,像撒旦嘴角飘落的一缕冷笑,又像耶和华涅槃之时那一记悲悯的眼神。死寂的日子一如既往地流逝,匆促的旅者在时空中流星般猝然消殒,长河顿然暗淡,绵远悠长的黑暗永恒地统治世界。光明的背影在时光之河中漫溯,不曾照彻来路,亦无法找到出路。

  眸子开始燃烧,两颗炽烈的火球在黑暗深处点起星星之火,滚烫的泪滴落脚下的土地,把泥土中的蚯蚓深深灼伤。孱弱的视线在冗长的黑色巷道间迂回蹒跚。

  落雨了。饥渴的土地,现在希求神意的温情。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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