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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五月十日至十二日
五月十日
上午仍准备在江汉石油学院的发言稿:《同石油战士谈心》。除对石油战线的成绩加以称颂外,还有下列几个小题:1是不是“路走对了,门走错了”?2好儿女志在四方,何必死守长江一线;3道德、精神多少钱一斤?4马克思主义能当饭吃吗?5总开关与发动机。都是针对他们提出的现实思想问题。
下午去聂处,听取他对《聂荣臻回忆录》序言草稿的意见,已获通过。
我向他报告了要沿长征路线一行的事,老总立刻说:“能行吗,那山很高啊!”我说,行。
今年本来想同秋华看景山公园之牡丹,因住院误了。今天去虽香气犹存,但已残落,地下都是一片一片的花瓣。
晚石祥来,他已当创作室副主任了。
五月十一日
今天军区开创作会议,布置六个项目的任务。张宗文主任讲话动员,我也讲了几句,表示支持。会议前张说,这个文艺已分工你管。我说,什么时候分工的?他说,现在分还不行吗!……上次分工时他只字未提。
五月十二日
继续准备在江汉石油学院召开的院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的发言。这是对政治工作者的发言,题目为《班门弄斧杂谈》,谈了我对思想政治工作的理解。写了差不多一天,至晚饭前始完。
晚与炳洲闲谈,据小道消息,军委领导没有变动。
周秘书电话,老总对我的长征路线之行颇表担心,嘱咐带上氧气袋。
他家还有原配夫人,周嘱咐给她买电视机一架,收音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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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至十四日
最近血压比较高,今晨高压110,低压98,低压高了。饭前去卫生所,医生量的结果是高压132,低压80,头脑仍涨得很。因我的血压70—110最舒服。猛子责我喝酒了,实则是小黄的事办得不顺引起的。
猛子专门请了一天假,为我和秋华去送行。
上午忙着装箱子,下午三时进城。欣欣也赶到车站。赵延章同志与我们同行。
石油部教育司的陈鸿 副司长在车门前迎接我。六点一刻开车。
这是我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远行。江陵之行是为了给石油战线做点小工作,长征路线之行是多年宿愿,但不知收获将如何!
秋华自一九六一年同我南行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她不想游山玩水,此次纯粹为照顾我罢了。
五月十四日
在车上与陈司长谈计划,他请我先讲,我则请他先讲。
同车者有一冶金部干部,像个副部长,自称当过贵阳市书记。他脸颊赤红,双目炯炯有神,甚机警。自称六十七岁,四月即在室外游泳。说他们是下台之后去游历一番的,同行者尚有其他冶金部的几人。老干部在一块容易熟。还谈道,他被调到中纪委参加打击经济犯罪的工作,很不好搞,而且现在似乎要收了。
中午十一时四十七分到武昌。住江汉石油管理局招待所,在蛇山下,楼前楼后均车声隆隆。下午冒雨出游。与秋华、赵延章及陪同我们的教育处长尹道墨同志步行过长江大桥。江水混浊,几乎变成黄河了。恐怕是上游水土保持问题,这个就严重了。
一九六二年游武汉时,我曾登龟山览武汉三镇,颇为其江山的雄伟感叹不已。今日冒雨再度登之,因绿树遮目,又加上伙伴着急,未能尽兴。
晚饭后想访李蕤,并让他带去看陈竞,因黄正甫同志已逝,想起他生前对我少年时奔赴延安曾有过帮助,总想看看她。不想雨大,又正碰上鄂城墩修路,甚难走。到时有路障又过不去。幸亏司机同乡人小李积极热情,终于最后找到,秋华的鞋已湿矣。与李蕤夫妇谈至九时半始归,陈竞已无法看了。仅嘱李代为看她,并将正甫之遗稿设法发表。雨中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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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至十六日
五月十五日
晨七时出发,乘小李绿色上海车经汉阳、沔阳、潜江于十一时半抵江陵。住学院。
下午游荆州城。
先去看去年发掘的两千三百年前的古尸,肌肤还很丰满,比马王堆的女尸还早三百年。墓中的漆品颜色颇鲜艳。可见我古文化发展得多么早了。一个瘦而黑的博物馆馆长,很热情地打开了地下室让我们看了他的宝物。
随后,我们又去看了荆州的大北门。在夕阳中照了一张相。随后又到了沙市,看了荆江分洪塔和镇江塔。沙面码头的长江江面较窄。
晚饭后,此处学生工作部长闫志侃陪我们散步。他是去年为毕业生事给我写信者。散步至校门口,此处有一湖,正对荆水南门,全部为水围,有一水门。这里的古代守卫看来很用了番心思。闫志侃指着湖水说,前几年思想混乱时,此处曾有一女子自杀。
五月十六日
今晨八时,石油部的思想政治工作会议正式开幕。陈鸿 司长讲了话,对我颇多表扬之词,接着大会发言。大部分发言都不错,下午六时全部发言完毕。看起来有许多干部很能干,很聪明可爱,我不禁喜欢起他们来了。今天有一个重庆油校的女英语教员梅俐生,原来是一个很出色的班主任,对学生很有感情。她发言中谈道,不能全用升学、求得职称作为动力,不能只往这方面引。这些五十年代成长起来的青年,脑子里革命的根子是扎得较深的。
晚李心刚和杨培霞二人来看我。他们都是前石油学校的第一批毕业生,即我为之送行者。他们说,那批毕业生共一百三十余人,只有三个出了问题,其余表现都是好的。不应该的是把其中一些青年打成右派,使他们受了损伤。谈了近一小时,他们对我怀有感情。谈起我的那些文章,他们都还记得其中的内容。
五月十七日至十八日
五月十七日
今天由学院党委办公室张主任陪同,游览楚纪南故城及当阳周围的遗址。
先到了纪南故城遗址。可看出隆起的土冈断续延伸,似是城的东北角。此处立一石碑上刻“楚纪南故城”,说是郭老所题。其南十余里处也有一碑,据此看城颇大,但不知何以如此之大。除此之外仅有一村落,其他皆是一片稻田。前天在博物馆看到的两个古墓,也都是在此城附近发现。一座繁荣古都,两千年后真是所谓沧海桑田了。
过了纪南已是丘陵地,山冈青翠,小松树颇多,看来绿化搞得不错。在起伏的丘陵间行走时,司机小李说,这里已是麦城了。车行两小时经过当阳,看了有名的玉泉寺。据说是“天下四绝”。一个在抗日战争时当过和尚的工作人员(六十一岁)领我们参观了铁塔、玉泉、关公显灵处,以及隋代的铁器、元代的铁钟、铁釜等。庭中甚幽静,有月桂二株为过去所未见。此处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那座寺后的覆船山,山上林木茂密真像是底朝天的船只。
回来时才看了长坂坡和当阳桥。现在的当阳桥颇壮观,而张飞喝断的那个当阳桥已不复见,只有马路下的一泓清水而已。
回来时已一时半,吃过饭后已颇累了。
下午三时半参加了一个二十余人的座谈会。有五五年我欢送过的学生,也有此后各届的学生,现在都是负责人和副教授了。他们都以深厚的感情回忆了我那篇祝辞,对他们在生活道路上所起的作用。有的激动得流出了眼泪,颇为感人。我最后也讲了几句,希望他们今后发挥骨干作用,把革命的火把继续传下去。
结束后,出楼时又被青年同学及红领巾们所包围,同他们合影留念。这些男女青年的热情使我感动。还有一个青年当场向我表态,毕业后一定服从分配,到艰苦的地方。
晚上,开了一个小型座谈会,张永一、杨培霞、李心刚和另外一个教师都是五五年那批我送行的同志。他们谈得都很感人,尤其张永一讲了他被打成右派后的遭遇,他讲:“我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过去母亲认为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把我赶出家了。现在觉得我的错误不是那样严重,又把我找回来了。母亲已经受了伤,我不愿再使她伤心。”他讲的这个话非常好,对党仍是有感情的。不像有些人对党恨得没完没了,我对这样的人很敬重。
五月十八日
今日上午在会议上发言,历时两个多小时。谈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地位和作用,以及为什么在社会主义时期必须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我讲的四点,是经过我思索考虑的,不是抄袭别人的。
下午参观了石油学院的学生宿舍、教学楼、实验楼、电子计算机等。
晚上来了沙市的三个人,该市委书记请我去给沙市青年作报告,因时间来不及,没法答应了。
此处油田报一年轻记者林和平要我为该报题词,我题了“向石油战士致敬”几个字。
此处一老摄影记者丁炳才同志给我拍了不少照片,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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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日至二十日
今日下午给群众大会作报告,听说要来很多人。我准备的仅仅是个提纲,唯恐让人失望,从昨晚到今日上午都在准备。午睡时也未睡熟。
学院在荆州长城内租了一个剧院,发了一千五百多张票,除了该学院师生外,还有荆州地区的学校、油田和沙市的宣教部门的领导等都参加了。台上台下坐得满满的,秋华唯恐我讲得不好,也去了。学院宗副院长作了开场白,我即开始讲话,两个大灯照得我不断擦汗。我共讲了一小时五十八分,效果意外的好。我不断起身施礼来制止他们的掌声。陈司长在我讲话之后,又来称赞我点起理想之火。他说经过“文革”青年中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革命的信念,今天就是请我来点燃理想与信念的火把。
会议结束后,尹处长也过来表示,这几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其他同志也说好。各石油学院都来登记要这个讲话录音。晚饭后,来了两个姑娘,送来一张集邮卡片。并说,讲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