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长跪之用。据苍泉说,这是新换的木板,有些人家的木板因久跪都成了沟沟,膝盖着地处也成了窝窝了。此处房顶上、院墙上都挂有白布经幡,上有简单经文,因藏民多不识字,这样让风吹经幡,就算作诵经了。
还看了一个经堂,喇嘛正击鼓念经,有一个座位,说是班禅坐过,满室酥油气,令人难耐。
此处森林中的五六个寨子都住过红军。
随后看了巴西水电站和求吉乡(求吉乡也叫救济寺 。看了胡宗南在山上修的阻击红军的炮楼。
回来后又看了包座河,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和四军在此消灭敌一个多师。
回来路上,我们访问了两个掉队的老红军,都是四方面军的。一个叫徐国富,六十六岁,四川人,河西走廊被俘,流落此处,与一女红军 洗衣员 结婚。二人均已年迈,衣服十分破烂。一见我就说,吃了张国焘的亏了。另一个名唐耀岗,也是四川人,当年负伤掉队。他谈起草地情景说无法说了。……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红了。
回来的路上,我在一处停了车,看了一些沼泽地。并用脚试了一试,草皮松软,确有陷下去的可能。
晚饭吃了抓羊肉。饭后看了文化馆所办的长征展览。我给他们题了字:“学习红军的长征精神将无往不胜。”
计划明日启程往松潘。
八月二十日
近两日来,因此地海拔三千四百七十二米,略感气闷,每晚服苏合丸一粒和安定两片。据司机小孙说,他每早五点就醒了。睡不踏实,也是高原的一个特点。
晨八时许出发,由文化馆人领着先赴班佑,此处为红军过草地后所遇到的第一个居民点。据县委书记八塔说,陈昌奉来曾谈道,这是主席过草地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夜,是在牛粪上睡的。还说,张国焘的密令,就是叶剑英同志在此收到的,他连夜骑马赶到巴西送给了毛主席。以后就在巴西召开了政治局会议。
我们赶到班佑,下了公路,汽车行走在丛草间。这个居民点确实不小,总有二百多户,经幡飘飘,院落很大,都是用牛屎或木板做墙。我们先看了村边的一座古老的红柳林。柳林外是一道清澈的小河。这座红柳林,据说叶剑英同志曾在林中开过会,有些红柳几乎有一围粗了。这种树在寒带长得很慢,虽然并不粗,但年头已经很不少了。我们在这里摄影留念。草地上有不少紫的、蓝的、黄的野花,秋华采了一些。大家辨认着一些红军当年吃过的野草,有灰灰菜、牛耳草、车前草等等。
我们又参观了两个藏民的家。房子虽不高大,房顶是用泥糊的,乍一进去,光线幽暗,一时看不清楚,但到里面却高大宽敞,全用木结构,阳光从天窗射入,也很明亮。在大厅中,有火塘和精致的炉灶,灶上有精致的大钢锅,盖上有龙的花纹,据说每口要一两万元。灶中烧牛粪。一个藏族老人,背着孩子,给我们做了表演,干牛粪很好烧,比木柴还好,浓烟从天窗滚滚而出,虽无烟筒,亦不妨碍。灶火正面是木制的柜子,有抽屉,有碗橱,有很多方格,制作精巧。旁边有神像,是藏人念经的地方。老妇人一边念一边摆弄念珠,为我们作了表演。大厅的侧面,是一袋袋的粮食。老妇人一再说党的政策好,生活没困难,唯一的是木料短缺。她这间房子是两三年前买的,花了两千元。问到实行责任制前如何,则说都好都好。我们又看了一户,这个腰有毛病的汉子,似比那家要差,他是一九五八年的村干部,是党员。也说比过去好。
我们与文化馆长告别后,即上路奔松潘。我们所走的路线正是一方面军过草地的路线,但大片的沼泽地却不在我们走的路上。两边是些断续的小山,有些低矮的歪歪扭扭的红柳树,我想像那些可能就是当年红军战士夜晚栖息之处。此外荒无人烟的草原确一无所见了。路渐渐转入一道山谷,有一道丈把宽的小河,时左时右,我问到这个小河的名字,说是叫“镰刀把河”。
经尕力台,于下午二时抵松潘,行程一百八十公里。
松潘是古城,有城墙,街道已有不少楼房。到武装部,汽车停在院内,武装部黄政委把副部长叫起,竟未见面就自己走了。午饭也未准备,我们只好到街上小馆吃了一碗面条。我们看到这种情形,只好叫通知县委,县委书记时担正和宣传部长陈贤君来,邀我们游黄龙山。小猛子死乞白赖地要到九寨沟,只好再花去两天时间。
八月二十一日
今日晨出发赴黄龙。经川立寺,地势愈来愈高,路经贡嘎岭,山奇峻,旁边高峰已有白雪,下为白云,甚壮观。据说积雪的山峰名雪宝顶。沿路左侧一带山峰如经过火炼,刚刚冷却,尚带赤红色。至上午十时许已至山下。此处有松潘县新设的一个招待游客的处所,仅有几间房子,有几位姑娘很热情,让我们坐下喝水。我们喝的是雪茶。随后我们就由一个藏族姑娘导游。她专门换了讲究的黑丝绒袍子,里面空着的袖子落出带碎花的白纱衫,像是为出嫁准备的新衣,陪我们一起出发了。出发前,要我们每人都穿上高 儿的大雨靴,我不理解为什么要穿这样的靴子,从丛林中出发不久,我才明白,是要做一次水中之游。原来,我们是沿一条山脊梁向上走着,充盈的溪水正沿这个山梁而下,有时分成两路或三路、四路、五路而下,我们怎能通过这条从雪山上流下的溪水呢而且这次游历的特色,也正是在溪水中的行进。而这溪水,据说带有浓厚的石灰质或其他成分,将一条山脊的岩石染成了黄的,这样整整一个山脊也就成为一条水中的黄龙。这条黄龙的前面是高高的雪山,后面是青中透红,像刚刚冷却的火焰山,两边都是绿幽幽的原始森林,还有浓密的杜鹃花,衬托得这条黄龙更加壮观了。
我们上去不远处,第一个风景点是迎宾池,原来由于溪水多年流淌,水里所带的石灰质像梯田式地逐渐构成了大小不等的、一层层的池塘,而这池塘的水,则呈现出深浅不同的颜色,或者碧绿,或者深蓝,或者浅蓝,都是那么澄澈、透明、纯净,好像不掺一点杂质似的,真是可爱极了。
我们的兴致更高了,穿着大雨靴在水中也走得更有劲了
接着前面声如雷鸣,转出树丛间是一条颇大的瀑布,像银练似的从崖间跌落下来,原来这是第二景,“飞瀑流辉”。
第三景是“洗身洞”。一道悬崖宽约十几公尺,被水冲刷得圆圆的像黄蜡做成。溪水分成十余股从黄崖上落下,石崖上有一个不小的石洞,据说,黄龙因帮助大禹治水有功,在此洗去凡胎成仙了。
第四景是盆景池。我们开始看到的是小盆景。是溪水汇成了一个碧清的池,而池中长了一丛颇大的红柳,虽然池子不大,却非常好看。再上去,是一个颇大的池子,红柳丛丛,那就是大盆景了。人们说的盆景虽然到处都有,但像这样的盆景却从来没有见过。
再上则是明镜倒影池和娑罗映彩池。我们穿着长筒靴在水中一直是向上走着,已经很吃力了。本想中途而止,但从上面回来的游人却不断鼓励我们说,上面好得很呢我们只好鼓足劲继续向山梁上走,幸而石头不滑,终于到了争艳彩池。为了饱览胜景,我由藏族姑娘扶着,沿着池子的边缘走着,因为水清,不辨深浅,略微走错,水就进了靴子筒了。幸亏藏族姑娘知道深浅,引我到了一个便于观察的地方。我们站在池水旁向下一望,山坳间大小池子层层延续而下,汇成了一二十个池子,怪就怪在这十多个池子,每个池子的水颜色都不同,绿的有深绿、浅绿、淡绿,蓝的有深蓝,浅蓝、淡蓝,还有春天新柳的鹅黄,真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耳边是水声哗哗,真如同置身天上瑶池,人间这样的仙境是我毕生所未曾见过的。
然而这时,我已经没有再继续攀上去的力气,虽然听说上面还有更好的五彩池,还有黄龙洞、黄龙寺,也再攀不上去了。只好从池子里舀了一杯清水,席地而坐吃起面包来,等待那些还能够爬上去的伙伴,由他们去欣赏那更好的美景吧
我们同那个藏族姑娘坐在一处,随意攀谈了许久,就慢慢走下山来。等走到招待点时,骆强、小孙和猛子也赶来了。据说,那个黄龙洞深得很,他们爬进百余米还不到头。五彩池中有一石塔,小猛子为了照相跌入水中,水灌进两个靴筒,两条裤腿都湿了。
我们吃了午饭,即上路回返。因要赶到九寨沟,不敢迟延。路上本来晴得很好,路过贡嘎山时,天突然阴起来,下起雪了。雪花打在黄尘蒙着的车窗上,雨挡拨着泥水,车小心地行走在云雾中。因冷气袭人,不得不披起大衣来。贡嘎岭据说已达五千公尺,当年红军长征在雪山上经常碰到这种气候,缺衣少食,怕就不是这样舒服了。
下了山,天又晴了。明丽的夕阳照着山峦,绕天红开得十分艳丽,牦牛、羊子在山坡上静静地吃草。
我们越走进山谷,山谷越窄,一条湍急的河流一直陪着我们。到九寨沟时有南坪武装部的副部长杨开国来接,又走了十四公里,我们就到了九寨沟的招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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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二日
这里在山坳坳里修了几座有近代设备的房子,就是九寨沟的管理处了。小小广场上排了许多车辆,可见游客很多。这里负责人是藏族同志,加上阿坝有两个记者 张国威等 ,武装部的杨副部长、高松军干事一起陪我们游览。
上午游日则沟,先看了镜海。早晨水平如镜,远处的雪峰和近处的原始森林全倒映在湖水里,加上太阳刚刚露头,原始森林在水里分出许多层次,显得特别静美深远。我们依次上去看了熊猫海和五花海。熊猫海周围多箭竹。五彩海我们是站在高处看的,由于海底的水草分布不同,加上海水的深浅不同,阳光一照,有深蓝、浅蓝、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