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箫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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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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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可以找到消遣,但同学们并没说在酒吧里能找到爱情。她读过很多书,书里说,暧昧的灯光下人是脆弱的,傍晚时分人是脆弱的,她自己也在孤独和脆弱中,于是一个男人就这样进入心里。
  司耘说不清楚爱那个男人什么。她意识中,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感觉安全,想为了这个她一厢情愿的安全而为那个男人做一切能做的,生活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甚至想在学校附近租上一处房子,和他像夫妻一样生活,她甚至去想怎么做爱,怎么生孩子……这一切影像飘在她的脑子里,只是影像,她自己捏造出来的影像,凭空而来,毫无根据。
  我爱他什么?司耘在和叶正然回客栈的路上自言自语。
  我就知道你在恋爱。叶正然说。
  他和你一样,你这样的年龄,你这样的个头和体型。司耘说。
  你拿我当他的替身了?叶正然问。
  不是。没有。司耘低头说。
  你还没到谈恋爱的时候。叶正然说。
  我正在想,我爱他什么。司耘说。
  叶正然看着司耘稚气的脸,又去想自己的十七岁。那时他也在上学,那时好像已经认识了廖玉。廖玉是班里最安静的女生,除了上课发言,同学们几乎听不到她说话。就是这样一个文静得有些死板的女生,在学校包场看电影时,有意在自由排队进入影院时站到了叶正然的前面,影院的灯光有些发暗,叶正然感觉一只小手拉在了自己手上。那天的电影,叶正然完全记不得了,他能记得的是自己的手和廖玉的手,在整个电影时段里一直没分开。
  

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16)
十七岁,或者是十六岁、十八岁,叶正然也有恋爱的冲动。他那时也知道自己和廖玉不是恋爱的年龄。
  我十七岁的时候,不懂爱情,只懂相好。叶正然说。
  你十七岁的时候也开始和人相好了?司耘好像有点不相信。
  是,开始了。我的同学,现在是我的老婆。叶正然说。
  司耘开始不吭声,一直走到小客栈,她没再说话。她的心里突然忧郁难忍,叶正然十七岁时候的相好后来嫁给了他,自己十七岁认识的这个相好,嫁不得。
  司耘坐在叶正然的电脑前,看叶正然的写作提纲。她并没听过评书,更没听过裘老先生只讲给叶正然的这个新书段子。司耘看着提纲莫名其妙,她回头问叶正然为什么要这么写,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又是从前的恋人,又是土匪头子的妹妹,妹妹嫁了人,而她的丈夫却还思恋从前的恋人……
  其实,从古到今,男女之间的关系一马平川的很少。叶正然说。
  叶老师,我想上山去。突然对叶正然说。
  你上山干吗?想看风景?叶正然问。
  我想去。叶老师,我们一起上去吧,你写书,应该看看去,我,想去散心。司耘说。
  当晚裘老先生在书馆实在憋不住,登台讲了一段《拨云山》。老人家并没完全按照叶正然提纲上的思路说书,他讲了一段拨云山土匪头子的妹妹的故事,说的是这妹妹嫁了叶青,叶青成了拨云山的二头领,二头领下山拦截官家马帮,却被马帮的人打败,他回山再聚喽罗下山反击,夫人也跟着下山,但夫人却在看见马帮护卫之后极力阻拦叶青与之较量。那马帮护卫出手的只有一人,单手单臂,他见到叶青的夫人时也即刻停手。叶青的夫人远远看着独臂护卫,泪水涟涟……
  这段即兴讲出来的东西听得叶正然凝神屏气。裘老先生没和他提示过有这么一位“护卫”,而这个人和土匪头子的妹妹有这样的瓜葛他更没想到。叶正然觉得,这故事看似裘老先生即兴编排的,却比自己要写的故事更具戏剧效果,这样的戏剧效果真的可以精妙映射人物和生活,更能吻合自己的感受。
  裘老先生对着书馆里听书的几十人,把醒木拍得啪啪山响,讲得眉飞色舞:
  ……
  那护卫侧身躲开叶青一掌,拨云山的独门功夫“拨云手”竟在护卫的面前黯然失色,那护卫也使出同样的掌法直逼叶青,叶青连忙闪身移步伸双臂化解迎面一掌,身子刚侧过去,却见护卫的单掌猛然收回,顺着收回手掌的劲道护卫身往后倾,叶青猛觉得地面一股阴风撩起,没等反应过来,被一脚踢在后腰,这一踢用了六分力道留了四分劲头,叶青却不由得飞身出去,忙来一个抢背滚了几滚,回身看自己已经被踢出了一丈之外!
  那护卫低声说道,小子,你只知道拨云山出了拨云手,可惜你孤陋寡闻,却不知道拨云山还有——拨云腿!
  怎么又来个“拨云腿”?拨云山的独门功夫不是“拨云手”吗?叶正然在散场之后问裘老先生。
  “拨云腿”不是拨云山的独门功夫,“拨云手”才是。裘老先生说。
  那这书里到底怎么安排这两样功夫?叶正然问。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五行里有相生相克,武功里自然也有。这“拨云腿”在故事中仅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为照应一个故事,一个你想不到的爱情故事。裘老先生说。
  老人家快讲讲!叶正然迫不及待。
  那独臂护卫原是拨云山上的人,头领的妹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和这个人产生爱情,悄悄到后山的溶洞里幽会,被头领的嫡系发现捉住,头领一口咬定这人勾引了他没成年的妹子,任凭妹子百般说情也不依不饶。他问清这人是用哪只手摸了他妹子,于是手起刀落,一刀砍下这人一只手臂。后来这人被送往山上寺庙,永不允许下山。这人伤好后在寺庙自耕自食,苦练五年,拨云手需要一双手臂,他只有一只手,终究不能炼成最高境界,但他却练就一双出神入化的“拨云腿”。五年后这人偷偷离开拨云山,在一家镖局做起了护卫,凭一身功夫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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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17)
……
  这是裘老先生在书馆散场之后给叶正然“补”的一段,老先生和叶正然一起喝茶,司耘也在。裘老先生一口气讲下来,甚至习惯了拍醒木,把桌上的茶壶拿起来差点拍了下去,吓得司耘连忙伸了双手去接。
  司耘一直陪着叶正然听书,也陪着叶正然在书场散了之后和裘老先生聊天。这是她第一次听评书,听得她手舞足蹈。她听裘老先生说山上溶洞和寺庙就是当年练拨云腿的地方,拉住叶正然的胳膊说,我们去看,明天就去,明天一早就去!这评书太好玩了!
  司耘的失踪,把呈州的警察给折腾得寝食不安。司东陆每天至少五次电话,公安局的干警们巨大压力。
  司东陆,男,四十八岁,呈州市副市长。副市长的女儿失踪,非同小可。司东陆找到呈州的公安局长,局长找到刑警大队长,大队长指派所有派出所所长,所长带领所有上班的干警……两三天时间内,呈州的民警手里几乎都有一张司耘的照片,所有的网吧旅店都被警察清查了一遍,所有的和司耘有来往的老师、同学、朋友都被询问了一遍。司耘,踪迹皆无。
  呈州的报纸上开始出现有司耘照片的“寻人启事”了。司耘的妈妈已经病倒住院,司副市长两天两夜没合眼。
  警方呈给司副市长的材料中,提到了司耘和一个已婚男子关系暧昧,这让司东陆十分震惊。女儿驻校,只是每周末回家,从来没提过这种事情,司东陆和夫人也丝毫没发现女儿有什么变化。已婚男子?这至少意味着女儿进入了一个三角关系,而如果她对这男子不甚了解,如果这男子心术不正,被骗、被玩弄的命运无疑会降临到司耘头上!司耘的同学谁也说不出这个男子的姓名和单位,只是有的同学见过他,描述了一个大概的、模糊的轮廓。
  司耘失踪第三天早上,司东陆亲自和刑警队的人来到呈州电信局,查询司耘的通话记录。司耘的手机三天来一直关机,却在刚刚过去的午夜开通了一次,通话时间刚好4分钟。
  这惟一的线索被刑警队立即投入侦察,被查到的号码是在山东接的电话,几次打过去都无人接听。刑警队已经开始安排人准备去山东了。
  司东陆的脑子里出现的是两个场景,一个是私奔,一个是绑架挟持。他脸色开始苍白,额头开始出汗,不停地看手机,手机上有时间显示,那些数字一秒一秒的跳动,让他的心越揪越紧,每次响起的电话都让他身子一抖,但每次的电话都与司耘无关……
  近中午,从山东方面诚惶诚恐地打来了一个长途电话,这时两名刑警已经赶到了呈州机场,呈州遇到了特大暴雨,不然两名警察就已经上了飞机去济南了。打电话的人就是午夜与司耘通话的人,他说,司耘在拨云山。两名警察又奉命回转。
  司东陆拿过刑警队记下的通话内容,手有点发抖。
  我叫李春胜,33岁。
  呈州第三建筑公司项目经理,已婚,儿子6岁,家住呈州彩云街15栋3号。
  我和司耘半年前认识的,没有任何不良来往。
  司耘说她爱我,她知道我有老婆孩子也爱我。
  因为司耘太小,我也知道她是司副市长的女儿,当发现她有这种念头后渐渐减少了来往,近两个月没有见面。
  她前天在拨云山用公用电话和我联系,说她只想见我一面,她会在拨云山等我。
  后来我一直打她的手机,但她关机。
  昨天夜里她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因为醉酒没听出她是谁,她就哭了……
  她一定还在拨云山。
  ……
  司耘失踪的第三天中午十二点,一场特大暴雨之后,司副市长坐上呈州市公安局的警车,开往拨云山。
  这个时段,许芳苑捧着大肚子也坐在樊小刚的车上,两人看车外的风景,谈笑风生,慢悠悠地走在去拨云山的路上。大暴雨突然来了,樊小刚也显得有些疲劳,他回到呈州后一直感觉身体不适,很容易疲劳,许芳苑担心樊小刚的身体,她让樊小刚把车子停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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