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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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祭-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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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干什么?”

  “不,不干什么,来陪陪你。”徐宝林馋相毕露地盯住她,“嫂子,张部长可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么个美人,真叫人眼热哩!”

  “去!”田萍啐了一口,拉床单裹住身子,“别没正经,走开!”

  “你躺着,躺着!我陪你说说话。——哎,我倒是不明白,你和张部长结婚多半年了,怎么就没怀上?这儿还平平的……”

  说着,他伸手去摸田萍的小肚子。

  “你……规矩点!滚,滚开!”田萍推搡着,避让着。

  徐宝林索性耍开了赖,死死按住田萍,嘴里不停地念叨,“嫂子,嫂子,就让我沾沾光,就让我沾一回光……”

  “来人——,来人……”田萍不顾一切地嚷。

  门一下被推开,张具成走进来。他一把拖起徐宝林,骂:“你、你这个畜生,是不是想找死?”

  徐宝林眨眨眼,恍若梦醒。他擦擦额头,“啪、啪”地打自己两耳光,连声说:“我、我喝多了,昏了头!嫂子,我该死。对不起,我开个玩笑……”

  他朝张具成瞪一眼,走出了门。

  田萍呜呜地哭。

  张具成站一阵,轻声说:“弟妹,这畜生……不是个人,你防着点……就行了!宝成那脾气,你晓得的。看在亲戚的份上,别多说为好。”

  半夜里,张宝成回来了。田萍却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哭起来。

  “怎么了?”张宝成满心疑惧,“告诉我,倒是啥事儿?”

  “徐、徐宝林他……不是人,不安好心。”田萍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宝成好一阵没说话,两条眉毛斗虫似地往一块儿撞。田萍提心吊胆,担心他腾起杀心来。然而,张宝成却忍住了,只闭着眼长长嘘出两口气,说:“好了,别哭了。明天……我带你去海边。”

  生活总是不露痕迹地改变着人,张宝成已不再是当年枪毙贾怀建时的张宝成。上了床,他竟还安慰田萍说:“好娘子,谁让你生得这么齐整呢!要是哪个男人见了你不动心,倒是桩怪事了!”

  “你也没正经!”田萍破涕为笑,把身子偎过去。

  张宝成翻身压住她。夫妇俩你贪我欢地坠入一片物我两忘的仙境里……

  按我秋仪姐的出生日期推算,大概也就是这一晚的欢愉孕育了她。

  前面的章节里我写到菊香出嫁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具成不可能想到他把心爱的小姨子驮进火坑了。

  新婚头一晚,菊香的骨头就被打散了架。

  灯红花烛里,徐宝林光棍日子熬到了头,喜得骨头酥成墨鱼膏。贺喜的客人刚走出门,他便把菊香抱上了床。菊香起始不肯*服,架不住徐宝林又是搓又是揉又是摸又是舔,终于神迷意乱地瘫软了。

  “哥,哥,要我,要了我……”她痛苦万分地呻吟起来。

  徐宝林虽说没结过婚,却早让街上的几个*寡妇调教出一身好手段。这会儿他倒是不着急,只在菊香身上一把一把地捏,一口一口地舔,直到菊香的腿根濡湿了一大片,这才咧了咧嘴,猛地压上去。

  菊香“啊”地惊叫一声,疼得双手直推徐宝林。

  “好妹妹,没事的,没事……”徐宝林凑在她耳边柔声劝。

  菊香的身子再次软下去。她不愿意睁开眼,只把身上的男人想象成具成哥。

  渐渐地,痛楚褪去了,惊惧也消失了,她被推入一片波翻浪颠的潮水里,灵魂从四肢滚向喉咙口。情难自禁地,她再次发出恳求的呼唤声:“哥,具成哥,具成哥……”

  “什么?”徐宝林怔了怔,“你叫哪个?”

  菊香消融在自己的感受里,忘情地呢喃着:“具成哥,你要我,要了我……”

  “具成哥?”徐宝林这回听清了。臭婊子,却原来和她姐夫有一手!他恼羞成怒地撑起身子,抽菊香两耳光:“说,你和张具成搞过几回了?”

  菊香惊醒过来,不知所以地看着徐宝林。

  徐宝林滚坐在床边上,一把将菊香的左腿提起来,凑过脑袋去,见床单上漾开一朵红花,这才放心地哼一声,揪住菊香的头发低声喝问:“说,你和张具成究竟有什么鬼?”

  耍惯了小性子的菊香哪还吃他这一套,恨恨地吐:“就有鬼!就有,我就想的他!你……哎呀,你、你干啥?”

  “干啥?今日子,我让你尝尝辣椒酱!”徐宝林腾出右手,照着菊香的脸就劈劈啪啪地批发起耳光来。

  菊香拼命地挣扎着,却掀不翻身上沉沉的山;她刚想喊“救命”,让徐宝林拿裤衩堵住了嘴;紧接着,铁硬的拳头落下来:“让你喊!让你喊!让你喊……”

  直到菊香被打昏,徐宝林这才歇住手,奸尸般尽情发泄一番,然后便呼呼地睡过去。

  接连半个月,徐宝林天天爬上床把菊香毒打一顿才发泄。人性和*其实只隔了一堵纸糊的墙,徐宝林成了*待狂。

  菊香被打怕了,见徐宝林进门就象老鼠遇到猫,直往旮旯里缩。她不敢喊,一喊徐宝林打得更凶、更狠;她也不敢跑,有一回跑出去三里路,让徐宝林追上拉回了家,一根绳子勒得她差点断了气;她甚至没处哭诉,徐宝林先干自卫队,后又当民兵中队长,看谁不顺眼就往死里整……

  倒是公爹徐先生可怜她、同情她。看儿媳妇三天两头鼻青脸肿,忍不住劝儿子:“宝林,菊香是你娘子,哪能不把她当人……”

  徐宝林却瞪了眼骂:“关你屁事!娶来的娘子买来的马,我想骑就骑,想打就打!一边晒太阳去!”

  “就算是马,也该心疼……”

  “嘿,我的娘子啥时候轮到你心疼?熬急了火想扒灰是不是?弄出个娃儿来,是叫你爷还是叫我爷?”

  “畜生!畜生!”徐先生气得差点儿吐血,“不是人养的,天打五雷轰!”

  “对对,我不是人养的,是老畜生养下的……”

  父子一番吵骂,倒霉的还是菊香。每晚上她上床只能咬紧牙听徐宝林摆布,自然不会有情绪。徐宝林感觉败兴,折腾得也就更凶狠,甚至拿鞋底抽打她的*,直打得红肿肿地渗出血,才压上去作一回天台游。菊香怀了孕,他也照样折腾,没到三个月就流了产。

  几个月熬下来,水灵灵的一朵花枯萎成黄皮寡瘦的秋苇子。

  现在的人们尤其是年轻女人怕是很难理解菊香的逆来顺受了。我提请你注意这事儿发生在六十多年前,六十多年前的女人算不得人;十七岁的菊香那会儿还只是个女孩子。不能指望一个在小商号里长大的女孩子具备太多的反抗精神。

  李老板挂念小女儿。见菊香出嫁后一直没回过城,他不放心,打发具成和梅香看望。徐宝林却能装神弄鬼,一脸水深火热的伤心状,说菊香不是真心和他做夫妻,上了床也不把他当男人,心里只念叨城里的“啥哥哥”。这话张具成和梅香不可能相信,只能赔礼般连连叹长气。

  “菊香,你既是徐家的人,就该一门心思地过日子,别胡思乱想了!”梅香苦苦地劝,“你的日子过不安定,我和你具成哥心里也不好受……”

  “他、他……不是人,打我,往死里打。”菊香哭着嚷,“娃儿,我肚子里的娃儿,也让他打掉了……”

  “男人气头上打几下,哪家也会有,算不得事儿。你和宝林还年轻,以后会怀上娃儿的。”

  “不,不,我没法跟他过哇!姐,哥,具成哥,你们领我回家吧!哪怕是回家给你们当佣人、当伙计,我也不受这份罪……”

  具成背过身,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不行的,菊香。即就是我们答应你,宝林他会答应吗?街坊邻舍会怎么着?爷又有病,还不把他气死呀!菊香,你就忍着点。宝林对你不好,徐先生可是把你当女儿看。再说了,自从日本鬼子进了城,布庄生意不好做,具成也没心思照顾你……”

  菊香大睁着眼睛看房梁,两行泪在脸上淌出深深的糟沟。说半天,姐姐还是怕她抢了具成哥,存心不让她再进门……

  公爹刚下世,日本人在双窑筑起了大碉堡。徐宝林随自卫队躲去了老海口,菊香这才过了两三年安稳日子。四三年秋天新四军炸了鬼子的碉堡,徐宝林也耀武扬威地回来了,还当上了自卫队队长,后来又当民兵中队长。菊香重新跌进无望的深渊里。她不止一次地烧香许愿,请菩萨帮忙让枪子儿长眼睛,钉进徐宝林的后背心,她宁愿当寡妇守空房。可是,菩萨却不肯帮这个忙,她只有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人生也无常。幸好西街死鬼王癞宝的寡妇绊住了徐宝林的脚。那王寡妇好筋骨,野汉子上床不玩点狠劲过不了瘾。徐宝林这回是歪脖子碰上了斜枕头,一个月竟难得回家住一晚,住下了也没精力发泄*,只哼哼叽叽喊腰酸。菊香真心实意地想谢谢王寡妇,过端午还托人捎去了十斤糯米和两包糖。

  ——故事本来可以写出点人性变异的复杂性,但我不想多费笔墨了,还是把想象的余地留给你。

  这一个中秋节前后,张具成一家三口在双窑镇整整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菊香不冷也不热,既不和梅香多说话,也不和张具成多搭腔,只把姨侄女儿兜在心上,给她梳头擦澡缝衣服,每晚上都搂着睡一张床。招儿也和小姨亲,成天跟着小姨转。

  “具成,菊香她心上是记恨我们了!”梅香猜测说。

  张具成笑笑,不理会,每天扛把锄头屋前屋后地帮着菊香翻菜园。旧情未断的男女之间其实是用不着语言交流的。从菊香偶尔一瞥的眼神里,从菊香日见鲜润的脸色里,从菊香对招儿的炽热亲情,张具成能感觉自己还包裹在她的心瓣中。他喜爱这个小姨子,也可怜这个小姨子;他能够想象这些年菊香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徐宝林人面兽心不是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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