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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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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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发挥不了作用;吴对烧伤有切肤之痛,艾是定向培养的,在‘医大’学的就是烧伤专业,该干的不愿干;愿干的干不成,这就是不合理的现状,我在‘局党委通报会’上放了一炮,起了一定作用,双双调入我科。

  在建科四周年之际,因为扩编,举行了一次‘茶话会’,邀请有关领导参加,我发表了长篇讲话,对建科以来工作做了总结,安排新一年的努力目标。

  医院的临床科室牵头人,说白了就是‘领着干活的’,有如‘井下采煤班长’‘农村铲地的打头人’。

  一般行政主任和技术主任集一身,‘科头’代表本专业最高水平。科主任什么都管;除了医疗护理技术业务之外,病房卫生,人事摩擦,药械设备等等,事无巨细,当必躬亲,就是下雪天扫雪,也必率先带头,人们戏谑地称科主任、护士长为大当家、二管家。

  科大了,人多了,自然矛盾也多了起来,我奉行的是‘和为贵’,能在一起工作,成为同事也是一种缘份;多则几十年,少则一年半载,能并肩和病魔博斗,是人生一大快事,何必弄得剑拔弩张的呢?!

第九十九章  思南调叶落归根   火无情人却有情(386~387)
(99-386 )  一九八七年二月廿三日  周一   天雪

  杭州成立了整形医院,令我心动,尘封心底的‘乡恋’又涌上心头。听说发起人也是九院培养的师兄弟,张教授出任名誉院长,有生之年,能回家乡工作是我梦寐以求的,但就目前情况而言,谈何容易?!且不说家庭和两个正在求学的女儿,关键是单位能否‘绿灯’?但我还想一试。

  我和林森私下商量,他冷笑几声;“你是市里、省里、东煤公司挂号的人物,说调就能调走的吗?除非有‘上方宝剑’。”“上方宝剑?”

  “就是省、部里有关系,以‘落实政策’的名义。” 他从眼镜后射出两道寒光:“怎么,鞋底抹油,想溜?怕没那么容易!不过一时半晌还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这是啥意思?”“枪打出头鸟,你领头和领导对着干,就不怕打击报复?” 我并不在乎:“相信历史的悲剧不会重演。” 他摇摇头:“你还是那么天真。”

  (99-387)一九八七年四月一日   周三    天晴

  过完元旦春节,政治上的阴霾还没散去,黑龙江省又连续发生三起震惊中外的因火引发的重大事故;元宵节灯会,双鸭山市发生天桥垮塌,死伤40余人;三月十五日凌晨二点,中国最大的‘哈尔滨亚麻厂’发生爆炸,死47人,伤百余人,我科奉命派出干练医护支援,留我自己‘看家’,随时待命。

  鹤岭煤炭产量跃居全国第四,‘全国煤矿生产工作会议’在鹤岭举行千人现场大会,要求与会代表为厅局级,最低为处级。预算会议费用380万,且不说各种宴席不重样,大小轿车几百辆,连相声演员马季也被请来助兴,这和正在开展的‘双增双节运动’可谓南辕北撤了吧!?

  全市全矿总动员,全力以赴,会议开得空前热烈隆重,在一片欢腾之际,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南山矿突发瓦斯事故,当场牺牲十二名矿工;天不作美,安全形势如此严峻,千人大会也只好虎头蛇尾,草草收场了。

  收容一位双足冻伤的老矿工,他一见我风趣地说:“咱俩又见面了,真有缘份。” 提起这位叫‘大老黑’的矿工,颇具传奇色彩;他十五岁,从山东随表哥闯关东;挖过参,淘过金,伐过木,下过井,跑过船,当过兵;浪迹江湖卅多年,终生未娶,最后落脚鹤岭这块风水宝地。

  他嗜酒如命,有一美式扁酒壶从不离身,高兴时就啁几口,不高兴时也啁几口,整天喝得迷迷瞪瞪的,奇怪的是;他的酒壶总是满的,人称‘济公壶’。

  我第一次和他打交道,是在*初期的1966年,安山矿发生了特大冒顶塌方事故,由于管理紊乱,伤亡人数不详,搜救五天后,草草收场。

  ‘掌子面’清理了一个星期,恢复生产;这已是事故发生后的十三天了,当清理到断层‘偏邦’时,嚯地站起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吓得当班矿工大声呼叫:鬼!鬼!!那人影呵呵失笑;‘俺是大老黑呀!’谁能想到,在井下困了13天,还能生还啊!

  我收他入院观察,详细询问这13天的经历,他的回答令我吃惊:“俺们矿工命不值饯,活着干,死了算。”“ 面对黑洞洞的千尺井下,死神一步步逼近时,你真能无动于衷?”“俺夹在‘偏邦’里; 也不知钟点时辰; 渴了喝自己的尿; 饿了喝点‘煤水’,啥也不想。”“你真没想过死吗?”“当俺一阵阵迷糊想悃时,忽然想起关里老家,晒在地里白花花的地瓜干…”

  他和三位退休老工人同居一室,因暖气不足,在屋子里搭了个炉子。那夜,天寒、风大、倒灌烟。他夜半如厕,闻到了煤气味,但怎么也叫不醒三位工友,情急之下,只好连拖带拽,弄到雪地里,自己也一头栽倒了…。 。 想看书来

第一百章   战天灾难卜未来 红烂漫秋天两会 (388~390)
(100-388)一九八七年九月八日  周二   天阴

  今年是水火灾年,五月七日,兴安岭突发森林大火,过火面积大,持续时间长,损失惨重,漠河两万多人县城变成一片废墟。

  祸不单行,从五月末开始,自南向北,绵雨不断,洪水有如猛兽,肆虐全国;入夏以来,汛涝消息波及十几个省市,大庆油田,鸡西煤矿都发了大水,鹤岭地处小兴安岭余脉,幸免于难,抗洪救灾成了当务之急。

  由于‘火’灾频发,我科自顾不暇,还得支援外地,吴勇去了哈尔滨,边干边学,有亚麻厂180多位伤员,京沪等地数十位专家,对他是个千载难逢的提高机会。艾志成去了内蒙霍林河煤矿,那儿前不久发生一起瓦斯烧伤事故,东煤公司责令我率队支援,又逢南山矿事故,才改派艾志成前往,他已能独挡一面,相信能出色完成任务。

  中国的卫生界比例失调,每千人只有名医生,而且医院设备差,医生水平低;人浮于事,分配不公,苦乐不均,看病难,治愈率;低成了医学发展的瓶颈;专业学科更是如此。

  夏季本该是烧伤的淡季; 今年却不然; 机修厂电石厂爆炸起火; 五名重伤; 林业处扑灭山火; 七人受伤;14张床位住得满满的; 加床不是‘后门’; 就是领导’‘特批’; 救治烧伤比较辛苦; 打的是’ 持久战’;容易‘吃力不讨好’,在外科是最不吃香的,但也是最‘吃香’的;在煤矿,瓦斯事故频发,烧伤是常见多发伤,各级领导都十分重视,在没设专科前,为了调动‘特医特护’的积极性,肇事单位都会主动派出‘联络员’,提供服务,包括;免费饮食、高温饮料、奖金补助、纪念品等。成立专科之后,不了了之。但私下搞小动作的不乏其人,上面领导睁眼闭眼,接受吃请,收受馈赠,我这个‘科头’只能听之任之了。

  (100—389)一九八七年九月廿三日   周三   天阴

  因为涝灾,许多学校延迟开学,鲁华让我送方方去佳木斯上车,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是带的东西多;正巧陆云找我,他已分到我院神经外科工作,前不久,他弟弟突发下肢瘫痪,要去医学院会诊,求我帮忙; 正好一举两得。 

  陆云求了一辆吉普车,我们一行五人,早六点出发,正是收获的时节,一路行去,秋景似画;在清新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诱人的氛围,多美的北疆之秋啊!

  车行约两小时, 抵达江畔的‘莲江口’,汽车在这排成长队,等待轮渡,淼淼的松花江,水天一际,轮渡口,有自发的农贸市场,多为土特产品,有果蔬和鱼虾,一有船到,人们用自行车驮着大小麻袋,蜂涌而上,青年男女说笑着,打情骂俏,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云南三月三的相亲节嘛!

  陆云用两盒烟卖通了‘调度’,提前上了轮渡。我对望着江面出神的方方说:“你们不是要搞大学生社会调查吗,这轮渡上的见闻就是一份极好的答卷。”

  赶到医学院已快十点,在院部没找到贾岱正,听说他刚从北京归来,可能在家。我们只好寻到‘家属大楼’,敲开门,他果然在家,“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稀客呀,稀客。” 他热情地让我们进屋,倒底是院长,住房也气派,三居室,宽敞的客厅,一溜高级沙发,古色古香的书架;冰箱、空调、电视机、收录机、音响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西洋画,正中有一书轴,乃是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来不及寒暄,我单刀直入,说明来意,贾院长抬腕看看表:“吃完饭再说。”“先看病,晚了没轮渡,车就回不去了” 

  贾岱正拿起电话,通知神经内、外科组织会诊,都是权威人士,诊断相当明确;脊髓压迫症,建议脊髓造影。陆云要作东答谢,贾岱正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伙子,到鹤岭你再请吧。” 说着,拿起电话,通知医院小餐厅:“准备甲级两桌,下午一点。”

  除了我们一行五人,会诊的专家,还请了几位老同学,席间,贾岱正谈笑风生,频频举杯,气氛十分融洽,还不胜自豪地说:“我们那期同学中,就我和方昊混出个样来了。” 陆云可能喝多了,扯着我的衣袖问:“我啥时也能当上院长啊?” 看来贾岱正社会练达,已到了炉火纯青、令人羡慕的程度了。民间流传的干部,却都是‘绣花枕头’;‘打麻将能熬三天三宿,白酒能喝七两八两,跳舞会个三样四样,工作咋干咋不像样’。不过,当官总比当大夫强,这一点,连涉世不深的方方都认识到了。

  (100—390)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廿一日   周六  大雪

  秋日记行

  时间;1987年10月8日~~11月7日

  行程;鹤岭—哈尔滨—上海—婺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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