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达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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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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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汉子举刀向益西群批砍来,益西群批举刀一挡,那汉子的腰刀“镗”地一声被折断。其他几个汉子同时疯狂地向他逼过来。
  益西群批左突右闪,奋力同几个汉子拚杀。仅几个回合,汉子们一个个被掀翻下马,俯首贴耳。
  益西群批冷笑一声说:“你们也太放肆了,睁开眼看看这位是谁?……格达仁波切,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
  几个汉子吃惊不小,面面相觑。吉村慌忙说:“啊啧!是格达仁波切啊!我们真是有眼无珠,请仁波切多多原谅!”
  吉村说着,其他几个汉子带着姑娘就想溜走。
  格达厉声说:“慢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要他多做善事,少作坏事,作一个一方百姓拥戴的大头人。”
  几个汉子异口同声地说:“啦索!啦索!(藏语,是!是!)”
  姑娘朝着格达主仆二人双膝跪下:“仁波切(珍宝,引伸为大师、活佛)!喇嘛阿哥,你们的救命之恩,我白玛曲珍今生来世都不会忘记!”
  格达下马扶起白玛曲珍,说:“这点小事不要提它!重要的是姑娘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白玛曲珍泪眼模糊地说:“我会的。为了我那被逼死的阿妈,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格达说:“姑娘,可别这么说,人人都会有遇到麻烦的时候。今后如果有什么为难之事,请你尽管来白利寺找我,好吗?”
  益西群批对几个汉子说:“大家都是喝雅砻江水长大的人,何必谁跟谁过不去呢?请你们回去转告郎呷大头人,仁波切也许有机会去拜访他。这一路之上,你们要善待白玛曲珍姑娘,否则,你们得到的,也许只能是主人的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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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1(2)
格达和益西群批主仆二人重新上路。他们路过一个村子,还没进村,看见有几个孩子正在那里嬉戏玩耍。其中一个孩子首先认出了格达,他飞也似地跑进村里,边跑边喊:“格达仁波切来了!格达仁波切来了……”
  这时,仨仨俩俩的村民,正站在村道旁交头接耳,听见喊声,纷纷翘首以待。
  一个名叫泽翁的老阿爸对另一个叫格曲批的老者说:“啊啧!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啊!虽然遭到了国民党兵的抢劫,可是,仁波切却给我们赐福来了!”
  格曲批说:“我昨晚在梦里看见一群恶狼被一尊天神赶跑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格达和益西群批骑马走来。见此情景,急忙下马。格达便去为村民摸顶赐福。
  村民纷纷向仁波切献上银元和金银首饰。格达一一谢绝。于是村民便纷纷把金银首饰送到益西群批手上。
  一个穿着破旧不堪的老阿妈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小铜钱。格达一看,立即从益西群批那里抓起一把金银放到她手里,然后给她一根“松各”红线。老阿妈迷惑不解地看着格达。
  格达立即给老阿妈摸顶赐福。老阿妈感动得热泪盈眶。
  格达对村民们说:“阿爸、阿妈、阿哥、阿姐们,今天我是去甘孜开会,不是来求布施的。大家要给佛献上一片虔诚的心,请在十月二十五日燃灯节去白利寺吧,好吗?”
  村民们仍坚持要布施。
  格达心情沉重地说:“去年我们这一带遭了旱灾,庄稼收成不好。当前正是天寒地冻,人没有酥油糌粑吃怎么过日子呀!请大家先把春荒度过后再说吧!我回到寺庙后,一定主持全寺僧众念三天大经,祈求万能的佛赐给吉祥,今年来一个大丰收。”
  泽翁说:“仁波切!我们百姓遭罪啊!那些国民党兵可不这么想,他们恨不得把百姓的骨髓都吸干!”
  格达从村民们愠怒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他说:“乡亲们,是不是村里又遭了什么劫难?”
  格曲批说:“可不是吗?刚才那些国民党兵从县城的狗窝里跑出来,抢牛羊,抢女人。仁波切,你看    ”
  远处,一队骑马的国民党兵正赶着一群牛羊朝远处走去。
  格达摇了摇头:“这就是有一句谚语所说的,长官叫人不要偷东西,独占民财的却是长官。”
  益西群批骂道:“一群土匪!”
  格达和益西群批扬鞭催马,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甘孜县城西雅砻江上的打金滩渡口。这里,宽阔的江面上,只有一个用十多张牛皮缝制的摆渡船,一排又一排巨大的冰排不断漂移下来,牛皮船随时都有被撞沉的危险,但船工驾轻就熟,避开一块块冰排,很快便把一船乘客摆渡过来。乘客下船后,等待在那里过江的乡亲们一见格达来到,便纷纷让开。其中有几个老弱妇孺。格达见状,向益西群批示意同他一起去亲切地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阿爸小心翼翼地走上牛皮船,然后又扶着一个孩子上船,最后才让其他群众登船。
  格达说:“乡亲们,你们请先登船,你们都是急着进甘孜县城去办事的吧?快过江进城去办完事后以便早早回家。”
  益西群批着急地望着格达说:“仁波切!……”
  格达说:“别急!我参加不了那个会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益西群批有些不解。
  在场群众却并没有着急着上船,而是分别站在两旁用无声的语言恭请格达先上船。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甚至打散盘在头上的发辫,弯腰低头吐舌站在那里,格达见实在难以推辞,只得上船。边走边双手合十说:“谢谢!谢谢!”
  牛皮船很快被划到对岸。下船登岸后,格达看见在距渡口五十米开外,有一个妇女站在江边,久久地凝视着冰排涌动的江面。
  格达问益西群批道:“那个站在那里的阿妈是不是前两天失去儿子的达娃志玛?”
  益西群批说:“是的,据说那天下午,她的大儿子去县衙门支官差,从色西底背了一大皮口袋糌粑过江,不小心一滑就滑到了冰缝里,再也没出来……”
  格达心情沉重地站在那里,望着浩荡江面,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格达活佛 2(1)
当格达走进甘孜县政府藏式会议室时,那里已经坐满了人,与会者纷纷向他点头招呼。他双手合十,彬彬有礼地向大家致意。
  县长热情有加地迎着格达:“活佛您快请坐,大家正等着您开会哩!”
  老熊发笑,不是对你表示亲近,而是伺机向你猛扑过来,把你一口吃掉。格达心知肚明,卢品之这个像狐狸一般狡猾的家伙,该把脸给你看的时候,绝不会把屁股对着你。所以此时,他对卢品之虚伪的热情并没有感到受宠若惊,而只是再次向与会者点头表示一番歉意之后,便在一张铺着厚厚的羊毛卡垫上坐下来。
  格达刚一坐下,那个胖得像九、十月草原上的雪猪(旱獭)、衣着华贵的大头人郎呷便歪过头来笑着对他说:“是不是路旁的野花香气太醉人了,使骑的马都迈不开脚步?”他的话虽然幽默而含蓄,但却显得有些低级庸俗。
  会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轻声地笑了起来。格达则嗤之以鼻,不紧不慢地说:“在这种场合开这样的玩笑,不知大头人有没有感到有失身份啊!?”
  郎呷自我解嘲地笑笑道:“只是开开玩笑,活佛何必认真呢?”
  坐在一旁的大头人桑登插话说:“啊!既然是开玩笑,我倒是听说你的几个娃子今天倒是给你摘回去一朵美丽的格桑花,但不知你打算把她插到哪里?”
  郎呷佯装没听清楚,只是“啊     啊”地一阵干笑。正在这时,卢品之宣布说:“诸位土司、头人、活佛、住持、执事,现在开会。先请西康宣慰公署海正涛副官介绍当前的军事情况。”
  海正涛站起来,精神抖擞地走到正中墙上贴的一张大地图前,威严地扫视一遍全场,指着地图说:“诸位,有可靠消息称,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数万人已占领丹巴,正向道孚、炉霍方向进犯,据分析,很快就可能窜犯我甘孜县。根据西康省宣慰使诺那喇嘛的训示,今天特地把各位请来,共谋防卫之大计。”
  会场一片寂静。
  海正涛回到座位,双手撑在桌沿上,煞有介事地说:“红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想必各位早有所闻。他们消灭宗教,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还实行令人不能容忍的‘共产共妻’!……”
  与会者哗然,议论纷纷。
  海正涛继续说:“请诸位稍安勿躁。根据上述情况,我们必须尽快组织起一支能攻善战的民团队伍,以阻止红军进犯,保甘孜一方的平安。”
  桑登不冷不热地说:“你们的那些军队不只是平时用来下乡收粮、收缴税款的吧?他们都开拔到哪里去啦?”
  海正涛显得很尴尬,但他毕竟是国民党军队里见过世面的人,他此时只是干咳了一声后便说道:“我们的军队是有一部分,但驻防任务很重,所谓鞭长莫及,一时还顾不过来。所以,要阻止红军进犯甘孜,主要还是要靠在座的各位土司、头人、活佛和住持、执事,组织起我们自己的民兵和僧兵队伍,统称都叫民团吧!看在座的诸位有何见教……”
  会场一片沉寂。大头人郎呷带着嘲弄的语气对坐在他旁边的格达说:“古学(先生)平时很善言辞,今天怎么一言不发呀?也应该把你袖子里的拳头伸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啊!”
  格达平静地说道:“这时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海副官刚才把红军说得一无是处,但到底红军是乌鸦还是凤凰,只有见了才知道。比如说,目前在社会上,许多人都在传闻现在大名鼎鼎的诺那喇嘛如何如何,这你也相信吗?所以,我们如果现在就对红军过早地下结论,说不定将来会使人追悔莫及,这无异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格达的一席话,不由地使海正涛和卢品之皱起了眉头,一些土司、头人、活佛面面相觑,桑登则为他暗自担心。
  郎呷恼火地说:“这、这……难道堂堂海副官他还会说假话?”
  格达反驳道:“如果是假话,那是你给他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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