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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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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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自然不是阿芬,看见一个醉汉跑到自己身边来了,只觉酒气袭人。那醉汉要拉她的手了,吓得妈呀一声拔腿便逃,陈晓飞也拔腿便追,可终于一跤跌个狗啃泥,膝盖也破了,掌心也破了,连额角也泌出血丝来,他不觉得痛,口中含糊道:“还不理我,你要找我时看我怎样对你。”他看见不远处有个卖粽子粑的妇女正盯着他发笑,骂道:“妈的,有——什么好看的——”那女人低下头去了。

  他爬起来,满身灰尘,不扑打掉,他又继续踉跄前行,醉意更浓了,看见女人就叫“阿芬”,吓得女孩子们鬼哭狼嚎,一溜烟就能不见踪影,但陈晓飞的醉眼中还是存在老幼之分的,他不会叫那些妇女,那些人也不怕他,倒把他家的酒品贬低得一文不值。他无暇顾及这些,把一双醉眼四下搜索,又见前面走着阿芬了,他想阿芬总是不让他追上,是在与他捉迷藏呢,他不再远远的叫喊了,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本意是要从后面抱住了阿芬让她不能再逃,然而头重脚轻,猫腰蹑步时下盘不稳,又跌了一个狗啃泥,只见前面那阿芬回头来看,竟停下不走了,还奔过来,口内叫着他的名字,要扶他坐起来。陈晓飞就势一把抱住了,说道:“这回你跑不了了,我也不让你跑了——阿芬,你——是我的……我的……阿芬,阿芬!”呜呜的哭了起来。

  女孩挣扎着推开陈晓飞,站起来骂了一句,气冲冲的走了,丢下陈晓飞还是阿芬阿芬的乱叫。

  女孩是谁,是阿芬么?她为什么不理陈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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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四十七)
却说陈晓飞进城,张明英未怎样挽留他,因心里生怒缘故。待陈晓飞走了,她又无端的牵挂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带回阿芬来气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离家出走。他知道儿子的性格,若是逼急了,或许会带上阿芬私奔,那这一出去不知几时能见,或许就见不到了。外面那么乱,陈晓友就在流浪中做叫花子。张明英生怕这是一次长年累月的诀别,她于是心生悔意,一面自责未阻拦他进城,一面又想当初要是答应他也好了。

  这样想着,张明英在恍惚中做了一天的活儿,晚上还在担心中,糊里糊涂的睡去,一入眠噩梦就来了,她看见陈晓飞远远的拉着阿芬的手向她挥动,然后转身走了。张明英见了大惊失色,举步追赶,看他二人走的速度不快,可自己拼了命的追赶仍然越隔越远,终于转过一座山头而消失了。她忙追上去,那里只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雾浓着,见不得底。

  张明英见状,急得大声呼唤:“飞儿,飞儿——”那四面的山都震得隐隐颤抖了,发出了她的回音,可是不见陈晓飞和阿芬的出现。她料想他们是跳下悬崖了,想自己活着也没啥意思,要跟着跳下去。正要跳时,耳朵里钻进阴恻恻的一声冷笑,举目四顾,见悬崖外的半空里,有阿芬站在虚空中,像踩在平地上般。满脸的鲜血,满身的鲜血,冷笑正是从那溢满鲜血的口里出来。张明英知道儿子因她而亡,你骂道:“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你不要血口喷人,害死你儿子的是你自己,谁让你阻挠我们的!”阿芬冷笑着说,满口的鲜血远远的喷到张明英的脸上。

  张明英无言以对,悚然而退了,问道:“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呢?”

  “这不是——”阿芬指着自己身边,在张明英一眨眼间,那里竟有一具骷髅,摇摇晃晃的,骨节间吱呀作响,似要散架,鼻梁骨下的两块骨头动了动,说出话来:“妈,我们去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生活……”刹时一切都消失了,张明英对着空空的四野大叫,在梦中叫出声来,惊醒了,满脸满身都是汗。

  怕这噩梦接着来,张明英不敢再睡,看看表,知道天已快明了,不如起来坐着胡思乱想,透过窗户看外面微明的夜色,已能见鱼肚白了。她只求天快亮,好断了自己的思绪,可那天仿佛在她醒来的时候停止了追求,比往日明得迟些。张明英思绪不断,忽然自言自语一句:“这莫非是什么前兆!”自己被这话吓了一跳,忙拿三柱香来点燃了插在家神上,还烧了三张纸钱,在青烟缭绕中跪到家神前,把观音菩萨等神请来自己心中装着,诚求了千百遍,要这些虚有的东西保佑她的晓飞,或是消除掉这个噩梦里的凶兆。

  明天张明英去打电话给陈林周做活的老板,联系上了陈林周,问他陈晓飞可去了他那里,陈林周说早上叫他今天回去,兴许现在还在阿芬哪儿。张明英听得这个消息,不像梦里出现的,担心稍解。心里的愤怒却起来了。

  过了几日,陈晓飞还不见回来,张明英心中的愤怒又浓些,想家里这么忙,他还在城里玩着不想回来,但又没办法。她又打了电话叫陈林周去阿芬那里把陈晓飞赶紧叫回来。晚上谢忠琴来了,好久没来找过张明英聊天了,两人便聊了半日的话,欲要走时。谢忠琴却特意问了句:“晓飞不在家吗?”张明英叹了口气道:“那天早上跟我吵了几句,进城去了,说去找阿芬,怕是还有几日才回来呢。”谢忠琴说:“你也别想得太多,人家说‘人闲养指甲,心闲养头发’,你看你,五十岁还不到的人,头发全白了。”

  灯光下,张明英一个人坐着,关门瞌睡又来了,打开电视,电视里的声音没能吵醒她,靠着门壁打迷糊,总有那么张血淋淋的脸浮现在她的面前,还有那具骷髅,她醒来,忙又去家神前祈祷一回,说:“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要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回来啊,我不忘记你的恩情;有德的祖宗们,你要保佑你们的子孙平安,发财发富,七月半我多烧些纸钱给你们……”祷告完毕,方放心些,才去睡了,幸好这夜梦虽然多且杂乱,但没出现那个梦境来。

  那天被陈晓飞抱住叫阿芬的人原来是杨艳,本来看他那醉样是要搀扶他的,但听了他的醉话生气丢下他一个人在街上踉跄。但杨艳毕竟的担心陈晓飞,知道陈晓飞的表弟张小生就在三中读书,去找他说我看见你表哥喝酒醉得不成样子了,跌了几回,手上脸上都是伤,还不住流血,她是要叫张小生抽空去看看,以免陈晓飞出更大的事。但如今张小生对陈晓飞很冷淡,只在回去时到陈林周住处看了一下,门关着,他也就不管了。下午张小生因与几位同学去玩了一回而回去晚了,加上张龙复这久正为城管的卡着不准骑三轮车而心情不好,因此对他发怒一通。问他学习,问他去了哪儿,张小生只好扯说是陈晓飞喝酒醉得很厉害,跌了个头破血流,他去告诉陈林周,张龙复说:“你妈的做什么事都马马乎乎的,人家叫你那几天就去说的,干吗今天才去呢?找到你大爹没有?”

  张小生说:“没等到我大爹,我准备呆会去阿芬那看一下。”

  “那你还不去,这么大的事你还拖沓,你表哥要有事,都是你的错哩,你他妈的……”

  张小生忙骑了自行车去何忠付家了,何忠付和林凤兰都在,张小生说明了来意,问陈晓飞现在怎么样了,林凤兰担心中倒有些疑惑,说陈晓飞都没来过这里,怎么会醉成那样呢。她问了陈晓飞喝酒时间,说那天阿芬也回家了,或者他们一起去了阿芬家。张小生也不想管陈晓飞的死活,先回去了。

  林凤兰去打电话去阿芬家,接电话的是阿芬母亲,反问她:“阿芬不是在你们那里吗,她没回来呢,怎么——”急的不成,林凤兰忙安慰她说:“你别急,他们没回去的话肯定是去了陈晓飞家了,我再打电话问问。”挂了电话,林凤兰安慰得了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那天阿芬说得好好的要回家,而现在竟没在家里,林凤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何忠付道:“你别担心了,也许他与晓飞去了黄缪村寨了。”林凤兰道:“刚才你没听他表弟弟说的,陈晓飞醉成了那样,要真在外面遇到了,她不先带晓飞回来包扎伤口才怪呢——而且阿芬都拒绝了晓飞,哪还会去黄缪村寨呢?唉,真闹不懂这两个人,那个喝酒一定是为了这个,而阿芬那天走时也唉声叹息,不知是他们都弄不懂对方的心还是在故意撒娇。那个是喝酒醉,醒了也就回家了,我倒是担心阿芬呢,说好的回家,怕是糊弄着我们,然后离家出走了。”

  何忠付心知这一可能极大,但还是很不信的说:“不会罢!”

  “还不会哩,这不是明摆着的走了吗,这个死鬼丫头,亏我最疼她,她倒来害我,她要真离家出走了,我们如何向姐夫他们交代呀?”

  “你别急,我们先等等,或是先去阿芬房间里瞧瞧,阿芬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要真的走了,会给我们留下信息的。”

  两人忙去房间里找。

  却说在黄缪村寨,张明英又苦等了一日还不见陈晓飞回来,去地里锄草也没精打采,半路里遇见彭礼会,带着陈兵和谭敏去薅玉米,张明英便笑道:“哇,一家人都去呀,要薅你多少地呢。阿兵在外面这么久了,还做得来活罢?”

  “做不来了。”陈兵笑道。

  彭礼会道:“他总是说请小工来薅,可我看一个小工要十元钱,那是钱呢,又不是纸,看着可惜。再说了,这么一家人在家里呆着还要请人,不是落人笑话么。”张明英笑道:“只要有钱请那就好了,管他谁笑不笑的,像我这没劳力的,没钱也无法,借都得借来请。过两天我准备请两三个小工来把我家的玉米薅完了,也和她们出去帮别人薅去。”大家说了一回,陈兵问起陈晓飞,张明英听问,神色又黯然了,叹息道:“他呀,前几天与我吵了一架进城去了,我在这正担心着呢,都这几天了也不见回来。”陈兵道:“兴许是去找阿芬了……”张明英道:“是呀,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事,我没理他,便赌气的走了。你大哥是个倔强脾气的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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