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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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娓道来-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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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面临多少压力障碍,解决了才是硬道理的。
  他体恤下属,在他身边常常聚集着一帮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爸爸鼓励自己的秘书下海创业,结果秘书成了当地著名的民营企业家。他发现一个小伙子精通电脑,就将他安排在可以施展特长的工作岗位上。这类事例不胜枚举。
  爸爸还多才多艺,会唱歌,男高音,节日庆典经常被邀上台表演京剧。会议发言稿很少叫秘书写,几乎都是他亲自动笔,文采飞扬,毫无官样文章的假大空,从来都是博得满堂彩。
  十几年来,爸爸先后在三个县和市直机关担任过领导,所到之处,干部和群众对他的水平、素质、人格魅力都是公认的,每次民意测验,都获得高度赞扬和高票推荐,留任欢喜,调离不舍。
  但是,爸爸所处的环境毕竟不是一个可以抛开了一切不管不顾,任个人独立发挥的单纯领域,他必须广泛地与各种人打交道,必须与同行发生某些关系。这个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网络,有一种超强的稳定性,体制搭建的钢筋铁骨极容易将部分性情慵懒、缺乏魄力的官员固定住,他们被养得懒洋洋、软绵绵、惰性十足、贪图安逸、不愿干事,变成一种按部就班的功利循环。
  爸爸的一些动作,也许因为稍稍有点力度而使这个网络摇了摇、颤了颤,甚至有时敲破了此架构中的某块木板、某根梁柱,几粒沙子漏了进去,惊动了那些鼾声浓烈的瞌睡虫,他们开始不舒服了。
  而且,如果一个圈子不幸囊括了一些平庸人士、等闲之辈,那么,永远不属于他们的能力、才华有时反而是比较刺眼的光亮。而能力、才华的携带者们往往会被个别心术不正之徒视为一种威胁,看作潜在敌人。他们不务正业,却时时刻刻逼视觊觎着别人的财富,悄悄地从脑海中拔出几丝邪念。
  因此,越是分外耀眼、突出的身影,越有可能备受嫉妒,甚至遭受冷枪暗箭。这就是中国官场中由极少数败类组建的“磨损机制”。
  当然,爸爸也深受其苦,他的郁闷由此产生。
  六
  爸爸向来不喜欢向群众浮夸自己的政绩,更不会主动与领导套近乎,不会阿谀奉承、点头哈腰、八面玲珑、投其所好,因此也就常常工作上游刃有余,官场上笨笨拙拙。曾经有一次大领导来视察,饭桌上,很多人主动给领导夹菜,爸爸却岿然不动,有人轻声问他为什么不给领导夹菜,爸爸平静地说:“沾着我口水的筷子夹菜放进领导碗里,领导不会嫌脏?”
  爸爸这个人不能说恃才傲物、恃才放旷,却有一种知识分子的天真和书生的棱角,把人格看得高于一切,独守自己精神家园,甚至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认为自己的业绩背景有目共睹,并虚拟地把群众的赞扬、口碑绑定为保护自身的“武器”,但他忘了真正能决定自己宦海浮沉的,恰恰是那少数几双高层的手。
  因此,单纯也有单纯的尴尬,原则也有原则的代价。
  

我的爸爸比朱时茂强(4)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爸爸的事业可能不会再有新的辉煌,过几年还将退居二线。然而,我并不留意爸爸曾经拥有的政治光环,以及在某些方面给我带来的荫庇。而恰恰是爸爸的精气神,做人做事的准则,散发着的人格魅力将成为我永远的精神财富。
  

舞台,和你在一起
我不登舞台,已经很长时间了。
  最近一次还是在几个月之前,习惯性地完成整套包装性的自我释放,把那个由经验膨胀成的雪球,最后滚了一遍,然后冷静琢磨片刻,倏尔释怀,戛然而止。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没有情绪。
  满打满算,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舞台追逐者。
  与舞台纠缠,注定要被领略一份心境。完满的心境,可遇不可求,若它没有内化为一种气质,继续下去,便是一定程度的重复劳作。雪球多滚几下不会增密增厚,舞台再踩踏几回也是机械般的闹哄哄。
  疲劳了自然会厌倦,被人,被己,被台子。
  昨晚,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舞台她,把我遗弃了。
  没有任何先兆。我靠近她,她远去,再靠近,再远去,仿佛一座海市蜃楼。我转身离开,她又跟着我,我走,她也走,好像一个摇曳的影子。我们总保持着一定距离,引力与斥力,分庭抗礼。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却没有办法将她擒住。
  我断定,自已仍有颠扑不破的舞台情结,很乐意把身体放逐到这个氤氲的奇幻空间,看到绘声绘影的光色流转,依然会情不自禁。
  然而,长久以来,当我刚迈开腿踏入第一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产生想迅速逃离的冲动,并随着演绎的深入越来越浓重,经久不息地困扰着我,我没有办法完全施展开。
  登台的激情是火,脱逃的欲望是冰。冰与火的厮磨,火与冰的缠绵。
  两股势力,平分秋色,穿透周遭,把我分裂成两个身体。一个代表火,在台上千回百转;一个代表冰,在台下冷气逼人。
  每当我渐入佳境之际,突然看见台下一双眼神逼视,几缕寒光闪闪,会立即眩晕、虚弱、瘫软、泄气……于是寥寥几分钟,不啻几轮流年。
  冰对火自始至终都不认同,火对冰开始萌生丝丝隐忧。
  火竭尽所能演出强项,传达优势,而将缺陷最大限度地掩埋封存。
  冰并不感冒优势制造的效果,却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缺陷上,还有缺陷背后的潜在透支危机,以及由危机导致的发挥余地缩水。
  因此,对于一个尚未强悍的表演者来说,那份挥之不去的畏惧阴影,并非来自观众的毁誉,却源于心中另一个虚拟的自我。
  这又是心境出了问题。来来回回的登台体验,一以贯之的本能呈现,早已定格的观念烙痕,反反复复的瑕疵堆积,若隐若现的精神苛求,造成自我状态全面地杂乱化,心境像被无数餐刀分割的蛋糕,现实中是无法一下子缓过神来的,只有去梦里留住那朵美丽的奶油花啦!
  所以,昨天那个奇怪的梦,是一番成功又惊心动魄的现实投射。
  既然已经产生问题,既然已经遭遇瓶颈,既然已经面临尴尬,那就暂且按下不表,挥手告别吧!
  好诗,精妙在诗上,功夫在诗外。
  好状态,挥洒在舞台上,功夫在舞台外。
  我准备,去舞台外补充一种能量,寻回一种自信,沉淀一种心境,修炼一种功夫,锻造一种品质。
  这就叫:欲擒故纵。
  不怕短暂沉寂,不怕经历蹉跎,更不怕那个由一次次登台经验滚大的雪球会融化掉,我相信新的雪球必将更白更大更圆。
  这就叫:不破不立。
  接着,当我重新回来,底气不再虚弱,身子不再轻飘,实力融解畏难,热血冲破冰层,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双脚给这方舞台几个强烈的针灸,几番沉稳的震撼。
  舞台,和你在一起,温煦而高迈。
  

戏如其人的“嫂子”(1)
我很喜欢看一些实力派演员演戏,饱满、踏实、不肤浅,心里觉着过瘾,不枉费自己的时间。
  实力派在所有演员里数量不占优势,中年人居多。有的原先并不怎么起眼,但很执着,用经验和阅历作佐料,细火慢炖,熬到最后总算香味扑鼻;有的在年轻时就名满天下,然后在岁月的千淘万漉中经过层层筛选,少部分坚持下来,以演技穿透年龄,在屏幕里大放异彩。
  这中间,有一批曾是80年代的明星。特定环境,特殊年代赋予了他们特别的气质,既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沦为老古董,被历史供奉起来,又置身并参与着新世纪的变革和转型,某种程度上,他们见证着中国电影电视的发展,是当之无愧承前启后的力量。还因为这些80年代明星当时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所以他们代表了整整一代人的集体回忆。
  王馥荔绝对是80年代女影星中的佼佼者之一,相对于刘晓庆的泼辣俊俏,斯琴高娃的大气豪爽,潘虹的深沉悲郁,张瑜的甜蜜可爱,王馥荔塑造的银幕角色,涵盖了表征中国式女性一个重要的传统特质——温良贤惠,难怪被誉为“天下第一嫂”。
  很巧的是,单看“王馥荔”这个名字时,就能感受到一股女性柔婉朴素的芬芳幽然沁出。
  常常从长辈那里听到这个名字,时不时地反复叠加,就不经意间记住了。
  也会在一些人物专访或电视晚会里看到她的身影,形象很周正,很标致,很流畅。气质也是顺着一个安静大方的自然脉络,不产生棱角,不存在凹凸,附上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和眼神,传达一种赏心悦目的舒服,优雅得恰到好处。
  她有着符合当下年龄段的十成女人味,当然也有诸如皱纹之类的岁月标识,可她不用浓妆刻意掩盖,所以这不但不作为一种视觉障碍,却更印证着人会慢慢变老的自然规律,反而平添了几份真切和实在。
  我的第一疑问便是:她为什么把自己经营打理得这么好呢?难道名演员都如此吗?
  后来,电视剧《我中了五百万》吸引了我的眼球,因为里面有王馥荔。这是一部喜剧,讲述一个老实巴交的体育老师老杨突然中了500万元大奖,他们一家围绕着500万发生了很多啼笑皆非的故事。王馥荔饰老杨的妻子,她把这个热心、善良、能干、嘴巴厉害、耳朵根软、稍稍固执、有点较劲的女人演绎得相当到位,尤其是几场心理戏的拿捏更细腻精准,充分展示了她的演技,还有喜剧天赋,我一口气把整部戏看完了。
  可以说正是这部电视剧,直接导致了我同王馥荔的相识。
  寻找馥荔老师做一次专访颇费了我一番周折,手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便拨打她隶属的“中国广播艺术团”的电话,根本没人接。我又试图从她单位同事那获取她的通讯资料,可姜昆老师在外地出差;朱时茂老师电脑重装了系统,信息全部丢失;最后实在没办法,求助于相声大师马季,马老经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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