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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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雨季-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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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感;第二口,含在舌尖上,让口腔的温度缓缓溶解巧克力,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立方体,渐渐磨去棱角,变成温暖细软,一触即化的一颗小心;然后喝一口绿茶,清清喉咙,再来随意发挥的第三口,第四口……在巧克力的季节,随手可及的地方都应该放着巧克力,菜丢进锅里,等候小火咕嘟的时候,抓一块放进嘴里;去洗衣服的时候,边分开各种颜色的衣服,边抿化一块;去开邮箱的时候,口腔里溶化一块的时间刚好走过一段甬道……这样吃三、四天的结果,就是第五天开始某明奇妙的痰盛鼻涕浓,一要开口就是一顿猛咳,可是并不觉着有发烧感冒的难受,吃饭睡觉一样也不耽误,跟装出来的一样,看来吃巧克力上火,是确有其事。总算都好利索,照镜子,发现额头如雨后春笋一样,起来一片小包,任你是银耳莲子、百合绿豆还是菊花炖无花果,就是不见起色。赶紧到图书馆里,找几本中医养生书来一探究竟。哦,原来是睡眠不好引起的。可不,前阵子,巧克力就浓茶伴读,一读就是半夜,弄得好多朋友以为我回北京了呢,怎么都是北京时间的作息制度了。每每到了夜里,总是舍不得睡,当家的一而再的催促,以满脸长大包威胁,但是我还是岿然不动,只说睡不着,以失眠作借口,当家的一语道破天机:“赶紧去工作吧,工作了作息制度就有规律了,然后什么失眠、便秘、长包都解决了。”有道理啊,于是,我突然开始想念工作了。

  有个朋友,知名小说家,他总是催他老婆去上班。我还问,为什么啊,一个是没时没晌的爬格子,另一个再去上班,哪有交集的时间啊。但是朋友说,不行,家里面已经有个人经常的昼伏夜出了,另一个再跟着散散漫漫,就没按部就班的日子过了。在温哥华,也认识了个朋友,我真是崇拜她,一人打三份工,即使在怀胎七月的时候,她连送孩子上下学还要连带接送别人的孩子。温哥华的房子奇贵,在别的省份买一套带游泳池的小house的钱,在温哥华可能还不够一间有景观的单元房,但是朋友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挣钱买个大house。”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劝教
我是现在学聪明了,走在街上,看到有人穿戴异常整齐,含着微笑走来,我马上低头,实在过不去,不等来人张嘴,马上就说:“不,谢谢,祝你好运。”朋友称这些人是装扮奇怪,被洗过脑子的人。

  初到宝地,不了解情况。遇到有人微笑着走来,对我说:“多么美丽的一天啊,过得怎么样?”我立刻心怀感激,仿佛他乡遇上故知,马上站住脚,不敢怠慢地应答上去,不用两个回合,那人就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本杂志,“你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日本人?”我稍一迟疑,一本杂志马上就换成N本杂志,中文简体版、繁体版、日文版、韩文版、菲律宾文版,以及所有黑头发人可能说得语言版本,听说这本译作《灯塔》或者《瞭望》的杂志,在国内、台湾也有民间派送的时候。我以为收了杂志就算完了,但是拿人家手短,(尽管我不想要这东西,扔掉不敬,怕遭天谴,留着又如同嚼蜡,硬生生被塞到手里),不好意思马上掉头走掉,于是被人家拽着手站在街头,像挽救失足少女一样,喋喋不休地劝奉基督。这样的事情遇到了好多次,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真是有慧根,劳累上帝三番五次派使者来召唤。

  在北京,还是有几个朋友是教徒的,虽然她们各自在不同的时间入教,但是总的来说,听上去还像是来自一个组织的。不过,在温哥华,一个教堂就像是一个流派,各自为政互不相干,有时像个社区活动中心,有托儿所有语言学校,有时像个婚姻公证处,管你是不是教徒,登记交钱都可以拖着白沙走一遭。有个朋友说,她还曾经去听过几次演讲,但是她特别好奇,就问一个教徒医生,是怎么协调这个工作与信仰的,因为他们的信仰是上帝创造了人类,达尔文是异教徒,这和医生的理论基础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观点。结果被人家气急败坏地指责:“问这种问题,就是因为你圣经学习的不够,请仔细用心阅读,才能找到答案。”怪不得,广大教徒群众们视《达芬奇的密码》为洪水猛兽。

  我还从来没想到基督教在中国也有这么广泛的人脉,还以为就是办公室小姐们没事儿找来的阳春白雪。改变了这个看法,有三件事,第一件,是东北老家的大伯说,打算在冬天搭暖棚种种鲜花,因为有很多教徒喜欢带花去教堂;第二件事,给我们装修房子的包工头,一张嘴就说我们一定要信任他,因为他信教了,信教的人不说谎;第三件事,前两天看《利未记》,上面说什么女人生孩子,要是生了男孩,就会污秽七天,要在家闭户三十三天,要是生了女孩,则要污秽两个七天,要在家闭户六十六天云云,原话记不清了,就是这个意思,我忽然想起来,我生产的时候有个孕友,生了个女孩,跟老公抱怨,因为婆婆说如果生了儿子坐一个月子就行了,生了女儿要坐三个月子才行。信教的人都挺有意思,顺便讲个佛教徒的逸事,在北京某寺院,门口有很多招待所,长年都住满各地来的居士,除了许愿还原,还交流商贸信息,大家都是佛教中人,因此说话也是行话,听到甲居士对乙居士说:“你说的那事儿可以试试,我先结缘一呼机给你,咱们好联络。”

  有一年圣诞节,看到了两条新闻,第一条,说某所学校,一名老师告诉他的学生们,根本没有上帝,圣诞节不过是个传说,所以也没有圣诞老人,结果被家长委员会投诉到校长办公室,勒令停课;第二条,又有一名老师,告诉他的学生们,圣诞节是纪念耶稣的诞生,他改变了世界,结果也被停职回家反思。怎么说都不对,因为信仰自由,即使身为老师,你信仰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许随意的传播,尤其是面对白纸似的孩子。

情人节里的温哥华
我坚持,哪里的水果就要到哪里去吃,哪里的节日就要到哪里去过。莫说荔枝,就是香蕉肯定也是在树上长成熟了,摘下来就剥皮进嘴,味道最好,至于节日,在东方就过东方的节日,在西方就过西方的节日。

  沉浸在情人节里的温哥华,十分温暖而美好,路上总能看到有中年的男人,从花店里出来,抱着一捧或者一只花,后面跟着个皮猴儿小子,儿子老爹都很酷准备着给妈妈的礼物。我去幼儿园里接女儿,在她的抽屉里看到了四张情人节卡片,还有一包心形巧克力。早在前两天,老师就在给他们讲什么是Vday,米老鼠的爱人是谁,天线宝宝的爱人是谁。当然答案并不重要,就是让小坏蛋们了解,人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对象,这是一个表达爱意的日子。我家女儿在这一天,算是吃足了巧克力,老师特的告诉我,已经多得不能在多了。我们坐公共汽车回家,女儿指来指去,一会儿问:“那个人为什么拿着花啊?”,一会儿看着两个深情相拥的人,“那两个人在一起吃什么啊?”,一会儿又问:“那个阿姨拿着心气球是给谁的啊?”站在我们周围的人都抿着嘴笑,有一个男人,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块巧克力,争得我同意后,把巧克力举到女儿眼前,“情人节愉快,小甜心。”女儿把巧克力拿在手里,反复摩挲,我告诉她明天才能吃,她想了一刻,问:“昨天的明天,能吃吗?”瞧啊,不到三岁的小坏蛋都会为了巧克力使心眼儿了。到站了,司机大声说:“情人节愉快,还没有买花的男士赶紧下车吧,前面就是一家花店,趁现在还来得及,快啊!”

  司机说得那家花店,就在我家的隔壁。那真是一间非常优雅的花店。他们的花从来不是普通我们常见的那个样子,摆在那里,而是扎成很别致的花束,情人节里就是一打深红色的玫瑰花簇拥着一只鹅黄色的虎头兰,外面配上几支墨绿的栀子花叶,决不是平庸的百合加玫瑰;要是圣诞节的时候,就摆一只刷了红漆的铁桶,里面满是喷了金漆或者银漆的松树塔;即使到了夜里打烊以后,别的花店,都是把花连带花架子一起推进屋子里去,横七竖八堆到一起去,但是我们隔壁这间,夜里照旧点着暗灯,石造像依次盘坐在橱窗里,手里捧着重瓣的芍药或者纤细的郁金香,低头沉思的样子,很有意境,那些要落败的花朵,被齐萼剪下,依次浸在透明高颈的瓶子里,看上去像是夜间独舞的精灵。总之,从这件花店走过,从来就不是为香气吸引的,我可是很嫉妒店主的品味。

  回到家里,当家的也兴奋地告诉我他的情人节见闻。他们那间公司有一个高级经理,是个同性恋,一到过节就发邮件给同事们,凭他的邮件到他partner的花店去买花有八折的优惠。结果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这个榆木老公,凑巧瞄了一眼我们隔壁那家花店,啊哈——他的老板正在里面帮忙呢,原来这间花店就是老公那个老板的partner经营的。早就听说,同性恋总是有着出众的审美,可见一斑。我再跟别人介绍这家花店,朋友们都惊讶地问,难道当家的那天没有走进去买只花出来吗?好吧,告诉他,明年,no flower; then no dinner,麻烦大了。

  晚上看新闻,有个家伙,为了取悦女朋友,化妆赴约。情趣店里,受欢迎的女装的护士服、糖果内衣,而受欢迎的男装则是水兵服或者消防队员制服。这个老哥,不知道从那里搞到一身,上衣是警察制服,裤子是皇家骑警的制服,腰间还挎了把假枪,吓得酒吧老板报警,当场被掀翻拿下了事,这个世界搞笑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女人多怪
我以为这在二十年前时髦过了的,不过也难说,这唐人街,莫说二十年前,六七十年前中国的风尚,还时常能遇到。二十年前,刚流行烫发不久,街上常常看到有阿姨,可能刚在单位的澡堂里洗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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