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徽音看着,似哭似笑地道“往日不可追,孩提不再返~再说,那也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那些个小东西,能买命吗?能抵得上本宫这些年来的辛酸和痛苦吗?曹香她总是自说,说她不是自己愿意嫁入皇家的,她是陛下骗进门的。归根到底,她比本宫强啊,本宫也不愿意进宫,本宫也想四处嚷嚷,本宫是陛下强要进宫的,可是陛下不准对外公开。曹香可以洋洋得意地像是讲说自己的功勋一样地讲述陛下是如何黑心眼地将她骗进门的,可是本宫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忍着。
因为陛下喜欢的她,而不是本宫。因为哥哥当年为了她而得罪了陛下,所以本宫不能再惹怒陛下为家族带来祸患这些年来本宫就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江妃引入在前,竹笙跟在后面俩人一路走进了江妃在清凉殿的密室内,这里相对来说,还算安全,可以说些私密的事儿。说起江妃入宫的前因后果,某个老头子要付极大的责任,那个自称老神算的家伙,偶遇了出门游玩的江徽音,那个时候即便在家人的簇拥下,那个老头子仍旧敢追到了她近前,当着她娘亲的面给她披命了一挂:
“小姐这面相真是大贵之相啊,快让咱仔细算算,哎呀天啊,居然是牡丹花中后,冠盖满京华之卦。……哎呀,哎呀,小姐你这出生的时辰稍微偏了一点点,整卦来讲岂不就是命中带劫,少年为妃,后期入主宫闱的帝母之卦???太后哇~老夫真是大幸啊,刚刚于人算卦混个饭资,就遇上了如此命格奇异之人??哈哈……”若是旁人批出这一卦,世人莫不将其视为老骗子,但是,那个人,竟然就是老神仙,南在臣
就是因为这意外的一段巧遇,被一直严密监视着江家动静的元熙帝得知,那位皇帝陛下根本就不管这是不是有影儿的时,正好他正瞅江继周不顺眼 ,结果江徽音入了宫,江三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小姐……”竹笙看着眼前她一直陪伴着的主子,真是又心痛又怜悯。家跟国,在她的心里都很重,老家主和陛下,在她心里也被看得很重是的陛下总是伤害她,她也为了家族不止一次地算计过陛下,但是,陛下同时也是陪伴她一起走过了二十余年的丈夫恨意是多的滔滔不竭,但是爱意呢,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吗?小姐呀,你心思太重,有的时候你克制不闹,也伤人又伤己~
竹笙是一心为了江徽音着想的,想着的也都是她的好处。但是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事儿?江徽音是庶出,因为长得极美,被养在嫡母身边同嫡出的几位兄长都很亲近。但是大氏族中嫡庶有别,私下下她在成长过程中却没少因为身份不正而遭遇下人亲戚们的诋毁和讽刺,这就养成了凡是心高气傲,荣不得不完美,看不得有瑕疵的性子~再加上她有极为聪明,大魏不是有句流行的俗话说嘛:当个皇后不需要有脸蛋,不需要有爱,只需要你是个女人而且有点脑子就行了。江叙道还曾特意一边逗笑着,一边拿这话教育她:能够当皇后的女人,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脑子所以自打那个时候开始,江徽音就记住了一件事情,她要冲破牢笼,过上跟兄长们一样的舒服日子,就一定要做个有脑子的女子,最好是既有脑子又美丽的女人……
所以当她回忆起江继周的恶心作态后,当她回忆曹香的跋扈嚣张后,江徽音的心中黑水直翻,叫过竹笙就就着她的耳朵吩咐了一番。竹笙刚一听罢,就是一惊,回复道“下姐,这样做好吗?不……不妥当吧???”
江徽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狰狞,带着一股莫大的怨气,冷冷地盯着竹笙道“你是告诉本宫,什么才算是妥当?江氏的族人们就都白死了?他们俩个就都不该付出代价吗??”
“可是小姐……”竹笙犹豫道“你将来不悔吗?”
“本宫现在就很悔~本宫非常后悔当年进宫,可是后悔有用吗?它能够改变什么?能让死人复活吗?想想你腹中的骨肉是怎么死的?想想你的孩子若是活下来的话,也该比舒齐还要大上几岁,若是活到现在你应该连孙子都抱上了。还用一个人孤零零地整日跟个寡妇一样的躲在偏殿的居室内?”竹笙再次被她说哭,眼泪扑簌扑簌地掉落……“赶紧去办吧~记得,这件事你可一定要跟本宫办好了。”竹笙默默地点头回应了她,然后悄悄地离开皇宫。
竹笙一回到江府就开始打听江三爷仅剩的那俩位小妾的事儿,江三的妾不多,死的死,卖的卖,打发的发放,唯二能留下的,一个是庶出小儿子江舒沅的娘亲贾氏。贾氏也是世仆出身,父亲和兄长们并没有一开始都离开了她,而是将她大哥一家留了下来照顾她。这种事儿,天理人情都在,谁也说不出啥,所以贾氏的日子还算和乐,而儿子那边,江舒齐就算再忙看妹妹跟看弟弟的时间也是极力抽出来了,没月总有三五次,所以苦心在军营那边磨砺的小舒沅早就被哥哥叮嘱过,不要参合家里的事儿,听他的话,安心学本事即可。
小舒沅这孩子性子有点憨,哥哥姐姐们既然都这样说,那就是对的。他也能安得下学本事,反正娘有大舅和哥哥罩着呢
贾氏这头在江家也算根基深厚,而且有儿子和嫡子嫡女们的同胞之情在,她这头在府里也受到不少关照,就躲在一隅悄悄养了起来。江三的另外一个妾,就是白氏,模样张得肖似曹香,还生了模样更美,甚至比曹香当年还要精致上三分的江婉藜。婉藜这孩子也十岁了,元服礼后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原本跟在江家老太君身边,上门来提前的人家海了去了,可是江家一败落,还是因为那个人败落的,江婉藜和她娘的日子就真是一夕大变,一头是天上,一头是地下。冷眼冷语、呵斥嘲笑,讽刺泼骂那都是轻的,堵门揪住头发,一口一个老贱人的,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那更是隔三差五就来上了一场,白氏哪里受得过这个,没几日就病了,她本想病着或许就能捱得过,躲得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儿子就在病得昏沉沉的时候被人偷走发买给了人贩子,可怜小娃儿不足三岁,又惊又吓之下,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冰冷冷的小尸体。儿子……,没了。
白氏哭过,闹过,撕嚎过,可那有何用,没人理你啊,就连饭吃都变成了残羹剩饭,就这样还有一顿没一顿的,白氏整日以泪洗面,渐渐了无生志,唯一让她放心不下,死不了的,就是她的女儿,她的小婉藜,她可要……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竹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竹笙对她嘘寒问暖,竹笙对婉藜体贴备注,竹笙姐姐就像神女一样法力无边,让白氏在最后的那段日子平静而安详地离开了,最后,她拉着婉藜的手将孩子交给竹笙。竹笙面有难色地带着婉藜朝皇宫走去,进了大宫门后,竹笙直言道“咱这一次出宫,其实是奉了惠贵妃娘娘的命,专程到府上去照顾三爷的俩个庶妾和庶出子女的。谁知咱还是去迟了一步,你弟弟和你母亲亲……”
婉藜听了举头眺望那巍峨的宫城和那些宏伟的巨殿,声音沙冷而飘渺“那等人,姑姑居然还有记挂着,真是不值得。”“竹笙姨,这宫里不好待吧,一会儿你帮咱在姑姑面前美言几句吧,婉藜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婉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到几乎无声。想她自打落地开始便被江继周千般宠万般爱着,哄着逗着,不爱吃饭了都有爹爹笑眯眯地回来喂饭,这样的宠爱她从来没有想到也会有被无情抛弃的一天是的,她的爹亲,一点犹豫都没有抛弃了她,抛弃了娘亲和弟弟,为了那为曹淑妃进了宫里做内侍去了。
她的弟弟是那么冰冷地躺在她的怀里被穿上干净的小衣裳,送进了小棺材,呜呜~~~~(_《)~~~~ ,她的娘亲也是她亲手穿的衣,擦干净的脸,化了美人妆,安详躺入的棺材内,从此,这世上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了。每次想到这些,婉藜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就是泪不住……
江妃见到婉藜的时候,就见到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眼中泪珠子,不想让它们掉下来,却还是让它们掉下来,江妃跟着眼睛都红了,拉过婉藜搂入怀力,“本宫的小婉藜啊~”便是一通抱头痛哭。
许久之后,江妃擦着眼睛道“恨他吗?”“恨,婉藜恨爹爹,之前爱他有多深,现在就恨他有多深~”小婉藜捏着小拳头,红肿着眼睛道,那梨花带雨的脆弱模样,颇有些风华乍现的唯美感。江妃是一惊也是一喜,俩眼微微一眯,劝说道“你爹爹是抛弃咱们不假,是犯了大过不假,更是连累了大批的族人家破人亡,这仇恨是不能忘但是婉藜儿,告诉姑姑,你爹爹他究竟是为了谁才会这么做的?”
“淑妃,曹香。”婉藜一字一顿,一字一恨。“那你……想报仇吗?跟姑姑合力一起??”江妃那面目就像是狼外婆诱拐小白兔一样。婉藜没做多想,马上便点头认可道“本来跟随竹笙姨进宫来,婉藜就是存了报仇的心思。”这不是想睡觉就有递送枕头的?江妃微微一笑,很是赞许地点头道,“藜儿,你敢牺牲吗?”
“怎么牺牲?……”急着婉藜忽然自嘲地一笑道“姑姑,藜儿到今天算是真的明白了,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无论爹爹怎么宠着你,养着你,到了关键时刻,他想到的人绝对不是你,而是他嫡出的妻子和子女……”似是发泄,又似是感慨一般地说完,婉藜又毅然决然地道“婉藜命都可以为了报仇而不要,其它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婉藜这么说其实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如今她沦落如此,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她没有显赫的娘舅家,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兄姐们,所以……就连成为棋子,都是那种出于最劣势的……
江妃的眼中划过一抹惊喜,连连赞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真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