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天山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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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天山风云-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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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发问他:“你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叫酒泉吗?”
  他当然不知道。当年左支队在祁连山中行军,出山已经到了安西,绕过了酒泉。
  “酒泉城外西南有眼泉,水很清冽,相传霍去病领兵破匈奴在此驻扎。汉武帝赐御酒一坛,慰劳霍去病。霍将酒倒入泉中,与诸将士共饮。以后此泉就称做酒泉,又以泉名为地名。”邓发又说,“酒泉又名肃州,在历史上就是军事重镇,为兵家必争之地,现在仍然是很重要的。”
  他告辞邓发之后,又去黄火青处辞行。黄火青那时任反帝会秘书长,黄也是他的老首长。他参加宁都起义,部队改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黄火青担任红五军团十四军政委。他调去工农红军政治学校政治营第四期第一连学习时,黄火青又担任政治营的政委。长征途中,他从苏维埃国家保卫局调红五军四十三师一二七团任特派员、后代理团政治处主任时,黄火青任红五军政治部主任。过草地、战西康、会宁会师、渡河西征、河西走廊恶战,直到最后安西战役,他始终跟随黄火青战斗,一起进入新疆。黄火青和邓发一样,给他很多鼓励,嘱咐他注意身体,要他圆满完成任务。
  陈培生副处长对他的工作又作了进一步详细指示,让他到酒泉后与边务处哈密办事处联系。所获情报,如果用电报发回,也发往哈密办事处,由哈密转发边务处。陈副处长还向他宣布了几条纪律,在外活动期间,不得参加任何组织,如党派、团体、帮会等,否则要受处分。最后,陈副处长交给他电报密码和2000元法币作为活动经费。
  阎保禄装扮成商人,坐汽车到达哈密。他从边务处哈密办事处领到一部15瓦收发报机,两箱干电池,在街上买了几大包棉花、布匹等日用百货,以及杏干、瓜干、葡萄干等土特产。他把收发报机、电池、密码藏在几包棉花中。哈密办事处派人用骆驼把他送到星星峡,星星峡办事分处又帮他雇用了张姓驼户的几头骆驼。
  这段路,阎保禄并不陌生。上次从安西到星星峡,蓬头垢面,脚步踉跄;这次从星星峡到安西,长袍马褂,心中忐忑。驼队离开安西快到酒泉时,遇到的马家骑兵多了起来。有的也把他们拦住,盘问一番。遇到盘问,老张笑脸相迎,一连串说好话,总算应付过去。到了酒泉北城门口,马家队伍戒备更是森严,盘查更紧。 。。

《西路军》 边务处的情报工作(3)
“从哪里来?”
  “安西。”老张赔着笑脸说。
  “什么货?”
  “棉花、布匹,还有点杂货。”
  “全部卸下打开,我们要检查!”
  阎保禄不是当地口音,所以尽量不开口,让老张去应付。老张说:“马家爷,这些货是城里大十字刘掌柜的。都在一个城里住着,乡里乡亲的,就行个方便吧!”
  “不行,说查就得查,这是上司的命令!”
  老张见央求无效,向他递了个眼色。他连忙上前向两个当兵的口袋里塞了几张钞票。老张乘势说:“这些货当然要查,可在这城门口卸货,货弄得乱糟糟的,还碍你们的事。我看不如麻烦老总们跟我走一遭,到店里卸货检查,路不远,就在前边。”
  两个兵拿了钱,脸吊的不那么长了,向城门口其他兵招呼说:“我们进城去检查。”
  “那就是刘掌柜的铺子。”老张用手指着一家杂货店说。这个杂货店不大,铺子里有两个人。
  “刘掌柜,我从老家给你带货来了。”阎保禄不认识刘子青,只好大声说出接头暗语。一个年纪二十刚出头,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应声走出来。他想这就是刘子青,便走上前去,说:“刘掌柜,你要的货送来了。城门口没检查,两位老总随我们来店里查查!”
  刘子青一听他是从老家来的,便会意地点了点头,连忙招呼伙计和驮夫卸货,又招呼两个兵和老张到后院坐。老张很知趣,说什么也不去,却帮忙卸货。刘子青把两个兵请进后,又是点烟,又是倒茶,又拿出一些糖果往他俩兜里塞。阎保禄见此情景,便从卸下的货物堆中,拿出一个麻包,打开来倒出一堆哈密瓜干、杏干、葡萄干,给两人端在桌上。他怕两人怀疑,就说:“这是新疆出产的,安西最近多得很,我顺便买了一些,请老总们尝尝!”两个兵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往衣兜里装了不少。刘子青又拿出一些银元,给每个人手里塞了几块,说:“二位老总辛苦一趟,这点小意思,别嫌弃!”这两个家伙装模作样地推让了一番,还是装进了兜里。两个兵起身要走的时候,刘子青忙说:“现在把货打开,让老总们看看吧!”两个兵摆了摆手说:“不查了!”
  刘子青是新疆迪化人,汉族,从新疆军校毕业后分配到边务处。他就是002,原名曾效鲁,化名刘兆恩,字子青。他只身一人到酒泉后,开了一间小杂货店,不久又娶了酒泉警察局陈巡官的女儿陈良玉为妻。他到酒泉将近两年,情况比较熟悉。
  他们这个小杂货店,一方面掩护情报站,另一方面要解决工作人员的生活来源,还要靠它弥补活动经费的不足。由于商业不景气,货店收入十分有限,再加上苛捐杂税,所剩无几。他们只能节衣缩食,尽量省出钱来用在工作上。
  阎保禄初到酒泉,在刘子青的帮助下了解熟悉各方面情况。刘给他介绍了一些商界同行,又教他学习商业方面的知识。不久,他便以商人身份在酒泉公开露面,开始侦察活动。边务处指示,让他同酒泉复泉新货栈经理丁炳南接头,由丁担任情报站的报务员。丁炳南由新疆电信局附属交通学校第二期毕业调入边务处。
  酒泉城驻军不少,警察、特务活动也很猖獗。他们便利用各种渠道,广交朋友,打通关系,达到目的。他们利用刘子青岳父的关系结识了一些军警人员,在麻将桌或应酬的酒筵上,从每一个人的谈话中,了解驻军的实力、分布、武器配备,以及党、政、军之间的矛盾,目前的动向等等。

《西路军》 边务处的情报工作(4)
在阎保禄到酒泉之前,边务处在酒泉已建立了情报组,由边务处直接联系,他来后由他直接联系。这个组有三个人:李国芳,化名李香亭,公开身份是商人,与酒泉马家驻军的最高长官马步康私交甚密;鲜明成,在马步康旅部管档案;还有一名姓金的,是马步康的报务员。由于他们的特殊身份,提供了许多颇有价值的情报。李国芳利用与马步康的交情,可随意去马家串门,经常能获得一些重要消息,如召开军事会议,召开党政军警联席会议等等。然后几个人再通过各种渠道,探听会议内容,有时甚至能搞到会议纪要。对于他们送来的情报,阎保禄立即进行筛选、整理,将有价值的部分,电告新疆。有一次姓金的情报员匆匆来告诉他,说能搞到八十二军最新的密电码本,不过得花点钱。花钱也值得,他喜出望外。密码到手后,他立即让交通员送往哈密。姓金的情报员还送来过几分密码电稿,他通过电台及时发往新疆。
  1939年初边务处指示他,尽快在酒泉成个家,单身汉常常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并且指出对象的条件:家在酒泉,本人不大识字,家庭社会联系比较单纯。不久,刘子青通过妻子介绍了一个名叫曾玉清的姑娘,符合组织要求。经过请示同意,他和曾玉清结了婚。他们一家和刘子青一家,都住在店里。店里还有两个来自金塔县农村的学徒。每次发报,都在夜间。学徒因白天劳累,早已睡去。他让妻子曾玉清回娘家去住,或者让她和刘子青的妻子到戏院去看戏,好让他们拍电报。
  他们和边务处的电讯联络,虽然避开了一般人的耳目,但无法躲避敌人的侦察电台。1939年下半年,敌人突然一连几天加紧这一带搜查。天一黑,全城*,成队的军警在保甲长的带领下,以查户口为名,挨家挨户地搜。阎保禄当机立断,马上转移电台。
  阎保禄托人找了合适的房子,带着电台和妻子搬到了雷子庙巷。他把电台藏在破木箱中,上面堆了许多干辣椒,放在厨房中黑暗的地方,叮嘱妻子不要用箱子里的辣椒。为了防止敌人侦察电台测出他们电台的方位,拍发几次电报后就搬一次家。好在这个家空空如也,只要打起行李卷,把锅碗瓢盆找个箱子一装,借来的几件家具还给人家,就搬走了。他从城南搬到城北,从城东搬到城西,在酒泉城里兜了好几个圈子。
  虽然如此,电台还是遇到几次危险。有一次,他们获得一份重要情报,需要及时拍往新疆。他们以打麻将的名义,到了刘子青家里。打过几圈之后,刘子青和妻子到前面铺子里盘货,其实是担任警戒,阎保禄和丁炳南到货物库房中发报。报快要发完时,突然听到紧急的敲门声,夹杂着“开门,开门!查户口”的喊叫声。他们赶快把电台塞进一个空货箱,但已来不及藏到存放电台的地坑里了,就随手搬了一些布匹堆在货箱上。这时,警察和保甲长已经走到院中。怎么办?真是急中生智。丁炳南把他推倒在地,然后抄起一卷布就往外走,嘴里还骂他:“输了牌还想赖账?”他扑上去要把布抢回来,嘴里说:“老子今天没钱,明天给你也不晚,你把我的东西放下!”他们又吵又骂,又撕又打,到了院中。看到保甲长正带着四名警察站在院中,丁猛然甩开他跑过去,说:“你们几位评评理,输了钱不给,想赖账呢!”他也毫不示弱,高声吵:“这家伙想抢我的东西,真他妈的缺德!”刘子青夫妇也跟出来相劝。警察见他们吵闹,很不耐烦。两个警察走过去掀起门帘看,桌上麻将牌零散地摆着,是刚散局的样子,又打开手电筒在库房里看了看,见里面乱糟糟的,便退了出来。他们这里还让保长和警察评理。“去!一边去,少胡缠,谁管你们那些事!”警察转身出去,到隔壁搜查去了。

《西路军》 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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