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惨案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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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惨案大揭秘-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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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衷文想:白书记不仅是党的负责人,而且对自己很了解,从地下党就在一起工作过,在济南“乡师”时就是同学,在学生时代都入了党,在一个党组织中过生活,后又一起在地下党的济南市委工作。抗战爆发后,又一起到鲁西南组织工委,后又一起参加了苏鲁豫特委,都在一起工作,而且关系也较密切。

  这时白子明也来这样审讯他,使他思想发生了极大的混乱。

  孙衷文相信白子明不会是敌人。“这是怎么搞的?是不是有很多党员干部确实有了问题?只有我才是无故牵连,如果那样,那岂不是党冤枉了我?”

  孙衷文又想:既然党内大批的人有问题,自己作为区党委的成员,也难以洗刷。

  他想申辩,但又根本不允许他申辨。

  “我没有参加过托派组织啊。。。。。。”

  “还申辩?动刑!”王须仁吼道。

  孙衷文被掉起来压杠子。

  “我是共产党员,我没有参加过什么托派组织。”

  孙衷文顶住了,不再说什么。

  王须仁命令用一大把香烧熏孙衷文的脸。

  孙衷文还是顶住没说。

  “看你有多硬!”

  王须仁就把孙衷文捆在凳子上,往鼻子里灌凉水,一面灌一边就逼问:“承认不承认?”

  “是不是?不说再灌!”

  旁边有专人给王须仁递壶,一壶一壶毫不间断。。。。。。

  孙衷文实在支持不住了,而且根本喘不过气来。

  白子明又在旁边直喊:“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你就不要再对党顽抗了。”

  王凤鸣说:“王文彬、张如都供认了,你还不承认?”

  孙衷文的意志薄弱了,此时听说王文彬、张如都供认了,自己再坚持又有何用?他确实丧失了顶住信心,其他人既然都供啦,自己硬顶也没有多少用处。。。。。。

  当再一次问他“是不是”时,他只好承认了一声:“是。”

  可是王须仁仍不松刑,一面继续灌水,一面继续指名逼供。

  问:“马宵鹏是不是?”

  孙衷文想:马宵鹏已死,承认他没有关系。于是他点点头:“是。”

  “王文彬、张如是不是?”

  “这。。。。。。”

  白子明说:“他们自己都供啦。”

  “他们不是都承认了吗?”

  “要你自己说!”

  “是。”

  “山东分局有谁,郭子化是不是?”

  孙衷文想:看来点谁就得说谁是了。于是,他也应了:“是。”

  孙衷文此时心里十分明白,个人的死,这是注定了的,因为他参加过“肃托”的第—个阶段,反正只要审讯的人认定为是“托派”就得杀,象马宵鹏那样的根本没有承认的固然要杀,象朱华那样承认了的,而且乱供了一套也是杀。自己承认了、在审讯人来说更多了一层根据更要杀。再说,他又不是—般的干部,更难幸免。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7、“共产主义大同盟”
“死,这一关比较好过些,反正不是—枪就是—刀,难的还是刑法的折磨,还没个头,反正都是死,反供是死,不反供也是死,别人咬了,连党的负责人白书记也冤了自己,又何必受那个苦呢?”孙衷文把眼睛紧闭,苦思冥想着。。。。。。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孙衷文突然又打消了四的念头,他想:既然这场运动的领导者丧尽了天良,以假乱真,杀害了那么多的生命,自己作为一名委员,即便说了错话,又能承担多大的责任呢?再说,如果是上级知道运动是搞错了,自己屈打成招,有朝一日也许会给平凡。你们当头的都胡乱搞,不分青红皂白,谁还会那么死心眼呢?何必固执,何必那么拿血肉之躯充当好汉,又何必那么要白白受折磨甚至送死呢?反正自己承认了是“托匪”,该死该活由他们说了算,倒不如把党的组织系统都端出来,看你们如何收拾!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好了。”孙衷文倒显得镇静起来了。

  问:“你加入的托派组组织名称叫什么?”

  孙衷文想:你们不是要要人编吗?那就编吧——

  答:“托派叫共产主义大同盟,组织有华东局,托派华东局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青年部长等人。。。。。。下面还设个托派苏鲁豫区省委……”

  问:“马霄鹏任什么职?”

  孙衷文暗道:马霄鹏都已经死了,他任什么职务都不重要了。于是回答:“他是省委书记。”

  问:“你在里面任职吗?”

  答:“我是组织兼青年部长。”

  问:“其他人呢?……他们都任什么职务?”

  答:“……王文彬任宣传部长,张如是军事部长,常俊亭是妇女部长,苗宗屏是农民部长……多得很,托派省委下还有丰县、单县、金乡、鱼台、沛县等五个特委,特委下还有县委,你们抓的人都属于托派共产主义大同盟组织的人,我也是……”

  “共产主义大同盟,多么庞大的组织啊!”白子明惊呆了!

  “你们还需要什么?”

  “继续说!”

  孙衷文带着嘲弄的口味继续编起来:“各特委又是各有一套组织和负责人,在‘托派’特委下又有县委和区委。。。。。。”他编的这一套牵连到数十人之多,当然,其中大分已经部分被捕,但也有没被捕的。

  王须仁、王凤鸣对孙衷文乱编的口供如获至宝。

  王须仁不愿让孙衷文再编下去,便止住道:“好啦,好啦,给你个清静的地方,把今天说的都写出来,要把组织机构、活动计划、托匪名单都写清楚,要一个不能漏掉!”

  孙衷文被带了下去。

  王须仁一拍桌子:“马上对王文彬和张如这两个家伙用刑!”

  王文彬和张如两位老同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自始至终宁死不屈,大义凛然,严词驳斥了对他们的审讯。

  王文彬的顽固不化让王须仁恨之入骨;

  张如也是秉性难改,从他口里根本掏不出什么东西。

  “明天看看孙衷文的口供再说吧。”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

  王文彬和张如被拖进牢房。 txt小说上传分享

8、孙衷文懊悔自己昨天就不该招认
第二天一大早,孙衷文又被带进了审讯室。

  “写好了吗?”

  “写好了。这样你们该满意了吧?”

  王须仁从战士的手里拿过写得密密麻麻的供词,满意地点点头。

  王须仁把供词转给王凤鸣看了,王凤鸣又转给白子鸣。

  王须仁道:“建议明天召开一个公审大会,”转而对孙衷文说:“明天在大会上你要揭发托匪的罪行,你愿意吗?”

  孙衷文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只觉得浑身有股寒流蠕动,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明天的会,即是一个反托大会,也是一个宽严大会,对你来说又是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孙衷文想翻供,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悔恨地流下了泪。。。。。。

  孙衷文再次被送进了牢房。

  区党委的主要干部大都禁闭在一间十分拥挤的道垛里。

  这是王须仁有意安排的,他不怕串供,还担心“托匪”们都不说话呢。只有他们互相交流,互相启发,才有可能掌握更多的材料。他需要掌握基本相似的口供。

  孙衷文趴在潮湿的地面上,好久没动。

  “没有杀他,看样子受得不轻。”

  王文彬和张如轻轻把孙衷文搀起来,架到草铺上。

  孙衷文不敢正视王文彬和张如,他深深地埋下头,

  “同志,你受苦了。”这是安慰。

  “又经受了一次死的考验。”这是赞扬。

  “头可断,血可流,原则不能丢!”这是鼓励。

  “衷文同志,怎么样?”王文彬伸出温暖的手,抚摸着他受

  伤的身躯。

  “没……没什么……”孙衷文含含糊糊地回答。

  “顶住就好,受点苦算什么。”

  王文彬掏出一条毛巾,轻轻地细心地给孙衷文擦去脸上的血迹。

  张如撕碎一件衬衣为他包扎伤口。

  孙衷文的心如同刀扎,深深埋下了头,紧紧闭上了眼,泪珠顺着腮颊滚下来。他顶住了吗?没有。在酷刑面前他屈膝投降了,不仅承认是托匪,还出卖了别人。这样的软骨头怎么配称同志,配做党员,和眼前的同志相比,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人的价值,他感到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里都注满了羞耻。更加无情地折磨孙衷文神经的还是明天的“反托大会”。在成千上万的群众面前,他要去亮相,昧着良心去坦白,去揭发,去歪曲事实,践踏真理,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去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孙衷文懊悔自己昨天就不该招认,就不该存有幻想,谁知承认了“托匪”不算完,还要去充当反面教材。。。。。。

  夜深了,孙衷文蜷缩在草铺上,脑袋澎胀得象个漏斗。牢房里逐渐静下来,可以听到同志们均匀的呼吸和微微的鼾声,可对他,这却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这样一来,对党会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啊?”

  孙衷文在紧张地思索:“不过,这是我的责任吗?我为什么要负这种责任?这不是我的责任,这是王须仁、王凤鸣和白子明他们三个人的责任。首先不讲理的是他们三个人,而他们又是依靠党所给的权和枪不讲理。我要讲理,他们又一句也不听,其实,我所讲的那些都是一面之词,他们为什么就不仔细地问一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问一问,你自己是不是一个党员?是不是党的负责人?你受过党的教训没有?你自己有没有坚持实事求是和真理的义务?”

  “我做了错事,给党造成了损失无法挽回了!我就是死了,他们仍然会拿着我的供词给别人定罪,我真糊涂啊!这不助长了“肃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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