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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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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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关于杨·维梅尔(Jan。 Vermeer 1632…1675)
  荷兰黄金时代绘画大师,与梵·高、伦勃朗合称为荷兰三大画家。他刻画织物的精湛技艺使无数画家叹为观止,对光线与色彩的运用更是直入化境。他的作品,往往在平凡中见出某种悠远的寓意和深刻的哲理,既通俗朴实,又神秘莫测。目前存世真迹35幅,代表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关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与达·芬奇《蒙娜丽莎》齐名的杰作。此画面世三百多年来,世人都为画中女子惊叹不已:那柔和的衣服线条、耳环的明暗变化,尤其是女子侧身回首、欲言又止、似笑还嗔的回眸,唯《蒙娜丽莎》的微笑可与之媲美。画中女子的真实身份,亦如《蒙娜丽莎》一样,是一个千古遗谜。
  关于特蕾西·雪佛兰(Tracy Chevalier)
  1962出生于美国华盛顿,1984年迁居英格兰。1994年获得英国东安哥拉大学创意写作硕士学位。处女作《纯蓝》一举获得史密斯文学奖年度新人奖;《堕落天使》引起了世人的普遍关注。其作品多以旧时女子试图突破环境限制、改变自身命运为主题,细腻敏锐,缠绵悱恻,意味幽远。
  本书是雪佛兰的代表作,她从欣赏《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真迹中获得灵感,以细腻的笔触与独到的视点,为一幅不朽杰作缔造了一个故事、一段历史。本书出版后,立即获得欧美读者的极大好评,迅速登上各大畅销书排行榜,高居不下。作品被著名导演皮特·韦伯一眼看中,于2002年推出同名电影。电影深得维梅尔作品的神韵,成为全世界影迷的最爱。
   。。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1(1)
我母亲没有告诉我,他们要来,事后,她说那是因为她不希望我看起来紧张。我很惊讶,以为她够了解我。打从出生以来我就不曾哭闹,在陌生人眼里,我总是举止平静,只有母亲能从我紧绷的下颚和瞪大的眼睛中察觉异状。
  那时我正在厨房切菜,听到大门外传来人声——女人的声音,轻快如明亮的铜管乐器,以及男人的声音,低沉如我手下的木头桌子。那是某种在我们屋子里不曾听闻的声音。我在他们的声音中听见奢华的地毯、书本、珍珠与毛皮。
  我很庆幸不久前自己才费力刷过门口的台阶。
  母亲的声音——像一个炖锅,一只水壶——从大门口逐渐往这里接近。他们正朝厨房走来。我把手边没切完的韭菜推到一旁,把菜刀在桌上放好,用围裙擦净双手,然后抿抿嘴,润湿干燥的双唇。
  母亲在门边出现,一对眼睛透露着警告。她身后的女人得微微低头才进得来,因为她太高了,比跟在她后面的男人还高。
  我们一家人,就连我父亲和弟弟,也都很矮。
  女人看起来好像被狂风扫过,尽管今天外头平静无风。她的帽子歪斜一边,溜出几绺金色的鬈发垂在额前,像蜜蜂一样,好几次她都不耐烦地伸手挥打。她的衣领需要整理一下,而且也不够硬挺。她把肩上的灰色斗篷推到背后,然后我看到她深蓝色的衣裙下,一个婴儿正逐渐成形。年底前,或者更早,小孩就要出世了。
  女人的脸像个椭圆形的餐盘,时而闪亮,时而晦暗。她的眼睛是两颗淡褐色的纽扣,这样的颜色,我很少在金发的人身上看到。她大剌剌地仔细盯着我瞧,然而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眼睛朝屋里四处扫视。
  “就是这女孩啰。”她忽然冒出一句。
  “这是我女儿,葛丽叶。”我母亲回答。我有礼貌地朝女人和男人点点头。
  “哟,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她力气够吗?”女人转身看向男人,她斗篷的一角钩到我刚刚切菜用的刀子的刀柄,刀子被扫下桌,弹到地板上转了几圈。
  女人失声尖叫。
  “卡萨琳娜。”男人平静地说。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含着肉桂的香味。女人安静下来,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
  我走上前捡起菜刀,把刀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然后再放回桌上。刚才菜刀掉地的时候,碰乱了一旁切好的蔬菜,我拿起一片胡萝卜放回原位。
  男人看着我,他的眼睛如灰色的海洋。他的脸瘦长而棱角分明,表情沉着安稳,和他妻子闪烁摇摆如同烛火一样的神情刚好相反。我很高兴他没有留胡子或胡髭,因为这让他看起来很清爽。他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外衣,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并围着一圈细致的丝质衣领。他的头发被压在帽子底下,颜色像雨水冲洗过的红砖。
  “葛丽叶,你刚刚一直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他的问题吓了我一跳,不过我很明白不能照实说。“我在切菜,先生,要煮汤用的。”
  我总是把切好的蔬菜排成圆形,不同的种类分别组成一个部分,像切片的馅饼。眼前共有五片馅饼:紫甘蓝菜、洋葱、韭菜、胡萝卜和芜菁。接下来我会用刀锋把它们理齐,最后在中心摆上一片胡萝卜。
  男人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你是按照它们下锅的顺序排列的吗?”他研究着这个由蔬菜堆成的圆形,提出他的猜测。
  “不是的,先生。”我有点犹豫。我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如此排列蔬菜,只是觉得它们应该要这么摆,但我没有胆量对一位绅士说这样的话。
  “我看到你把白色的分开,”他说,指指芜菁和洋葱,“还有橘色和紫色的,你也没有把它们摆在一起。为什么?”他捡起一小片甘蓝菜和一块红萝卜,拎在手里像玩骰子一样摇着。
  我望向母亲,她轻轻点头。
  “这两个颜色放在一起会起冲突,先生。”
  他扬起眉毛,好像没料到这样的答案。“你煮汤前常常花很多时间在排这些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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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1(2)
“噢,没有的,先生。”我不安地回答。我不希望他觉得我很散漫。
  我的眼角瞥见一点动静,我妹妹阿格妮丝正在门柱后偷看,听到我的回答,我垂下眼睛。她摇摇头。我不常说谎。
  男人侧过头去看,阿格妮丝马上躲了起来。他把胡萝卜和甘蓝菜抛回原位,那片甘蓝菜有一半掉在洋葱堆里。我想伸手去把它摆好,但没有动手,不过他知道我很想这么做。他在测试我。
  “好了,玩够了。”女人宣布。尽管他对我的注意让她不大舒服,但惹她不高兴的人是我。“那么,就明天?”她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像风一样迅速转身走出厨房,我母亲跟随其后。男人又望了望即将下锅煮汤的材料,然后对我点点头,跟着她们离去。
  母亲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我的蔬菜圈旁边。我等她开口,她缩着肩膀,仿佛抵挡着冬天的一阵寒风,只不过现在是夏天,而且厨房很热。
  “从明天起你到他们家帮佣。如果你表现好的话,他们每天会付你八毛钱。你要住在他们家。”
  我抿紧嘴唇。
  “葛丽叶,别那样看我,”母亲说,“我们没办法,你父亲现在没有工作了。”
  “他们住在哪里?”
  “在奥兰迪克,和马伦港交接的地方。”
  “罗马天主教区?他们是天主教徒?”
  “你每个星期天都可以回家,他们同意这一点。”母亲用双手拢了拢切好的芜菁,把它们跟混杂在其中的少许甘蓝菜和洋葱一起捧了起来,丢进火炉上准备好的一锅水中。我小心翼翼排列出来的圆就这么毁了。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
我爬上楼梯找我父亲,他坐在阁楼前方的窗户旁边,光线落在他脸上。如今他顶多只看得到这样的光影。
  父亲以前是个瓷砖画匠,他在白色的瓷砖上画小天使、少女、军人、船只、孩童、花鸟和动物,然后上釉、烧窑、兜售。长久以来,蓝色的颜料已染进他的手指。直到有一天窑炉爆炸,夺走他的双眼和工作。他还算幸运——另外两个人死了。
  我在他身旁坐下,拿起他的手。
  “我听见了,”我还没说话,他就先开口。“我都听见了。”失去了双眼,使得他的听力变得非常灵敏。
  我想不出能说些什么话,听起来不含怨怼。
  “对不起,葛丽叶,我应该替你想更好的方法。”他眼睛原来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医生将上下的皮肤缝合起来,看起来充满悲哀。“不过他是一个正直的绅士,而且人也不错,他会好好对你的。”他完全没有提到那个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爸,你认识他吗?”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你记不记得好几年前凡路易文在市政厅展示他新买的画作,我们看到一幅画,画着台夫特的风景,是从鹿特丹和席丹城门的方向看出去的角度。画中的天空占了好大一部分,阳光照着其中几栋房子。”
  “而且颜料中混了沙子,使砖墙和屋顶看起来有粗糙的感觉。”我接下去,“水面上有长长的倒影,几个小小的人站在河岸边,离我们最近。”
  “就是那幅画。”父亲的眼眶扩张,仿佛他还有眼睛,又再度看见这幅画。
  我记得很清楚,记得我思考着为什么我也曾经好几次站在相同的地点,但是从来不曾看到那位画家眼下的台夫特。
  “他是凡路易文?”
  “你说那个赞助人?”父亲轻笑,“不是,不是,不是他。是那个画家,维梅尔。刚才那两个人是约翰·维梅尔和他太太。你的工作是打扫他的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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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3
母亲在我简单的行李中多放了头巾、领巾与围裙,如此我才有备份的衣物每天换洗,让自己看起来总是干干净净。她给我一支装饰用的玳瑁梳子,那是我祖母的,形状像贝壳,戴在一个女佣头上实在过分华丽。她还给我一本祈祷书,让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逃离周围的天主教气氛。
  我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向我解释为什么我会到维梅尔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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