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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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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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情说爱?”我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宇文邕,我脸一白,否认道:“大冢宰误会了,绝没有的事。”
  然而,我越是欲言又止,在他瞧来就越是欲盖弥彰。他淡淡地笑了笑,“谈情说爱,也不是不可。不过,大智慧也该悠着点,不管怎么说,现在在皇位上坐着的,才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就算再儿女情长,也该懂得隐忍。”
  我的脸被他说得一阵红一阵白,我当然没有跟宇文邕儿女情长,只是我此行的真实目的并不能轻易告诉他,我只是单纯地想找到虎符再做决定,于是只好木在那儿扭捏起来。
  宇文护看出了我的尴尬,但也瞧出我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朝我挥了挥手,“既然要出去,那就早去早回吧。”他这便退后了两步,朝驾车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马车夫略一抱拳,道了句,“大冢宰放心。”这便掉转马头,车身一晃,已经驶出几丈。
  我原本想去灵感寺瞧瞧,却又怕会暴露了元胡摩,于是只是命马车夫绕着皇城先四处乱窜,再寻时机,哪知道旅途有些太无聊,我居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车身晃动的厉害,根本就不像是在城内的马车道上行走,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撩开窗帘子往外头一探,荒郊野岭的,根本就已经不在长安城内。
  我慌了神,一边叫着“停车!”,人一边往外头挤,恨不能立马就跳下车去,哪知道驾车的马车夫却对我凝眸一笑,我不禁大骇,眼前的车夫,赫然已经变成了宇文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有些闹不明白,明明马车夫是宇文护的人,是什么时候,竟然被宇文邕所取代了。
  “陌姐姐忘了?阿弥说过,要给你幸福的,你不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吗?阿弥这就带你离开皇宫,咱们寻个地方,好好地过一辈子,可好?”他咯咯地笑着,宛若一阵春风,把这冬日里的寒气都逼得远去。但我却只觉得不寒而栗,为什么我刚才会睡得那么沉,想来宇文邕不知何时动了手脚,所以把我给迷昏了。那么,宇文护的那个车夫呢?也被他解决掉了吗?
  他手里头的马鞭又扬了起来,“啪”地一声落在了马屁股上,那匹马儿嘶鸣了一声,嘚啵嘚啵跑得更快了。
  我在车内被颠地东倒西歪,脑子却越来越清楚,“是你刻意骗我出来的?对不对?”宇文邕没有回答,我的心底却寒冷至极,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我整个人都要麻痹了。
  他那天“好心好意”地告诉我,我把重心放在独孤贵妃的身上并不对,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猜到了虎符或许在元胡摩的身上。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甚至猜到了我会怀疑元胡摩,猜到了我会选一个时间跑出宫来一探究竟。
  他其实所等的,就是我出宫。他想要跟我演一出小叔子拐带嫂子的戏,却又怕我不肯合作,于是用虎符之事做诱饵,让我主动跑出宫来,入了他的圈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所有的阴谋,好像是围绕着我展开的。

第八十二章 伏击者
   眼见马车就快要驶入一片石林,他忽然掏出匕首,一把刺入了马屁股,马儿痛苦地“哀嚎”一声,发狂地拉着马车在石林里头到处乱撞。
  与此同时,宇文邕非常敏捷地一把拉住我,环绕着我的腰部就把我果断地抱下了马车,我惊魂未定地瞧着那匹马儿背后的马车东倒西歪地与旁边的石块石壁摩擦着,车身都撞坏了,螺栓掉了一地,留下一路的血渍。
  他就这样拉着我站在一旁,只等着那匹发狂的马儿终于停止下来,他才近前瞄了两眼,这便鼓掌示意,不一时就有一个男子挟了短剑,径直往马车上去了。宇文邕皱了皱眉头,忽然瞥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得罪了!”这便一弯腰,直接把我下裳撕了一大块下来,扔给了那个男子,那男子立即会意,只将半片衣裳露在马车外头,微风吹过的时候,那半块布就会随风轻轻一摆,不一会儿,血就从马车里头滴了出来,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
  宇文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携了我的手,就准备离开。
  我根本无暇去遮挡身子底下有可能半露的春光,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布置好这样的现场,我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这是在以我为诱饵,他在伪装出我遭劫或遇害的现场,只是他这般伪装究竟是在诱惑谁来?
  宇文邕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道:“陌姐姐,成败就在今日一举,今日若得成功,我们今后就再不需要仰人鼻息,邕也可以尽情地陪陌姐姐游览大好山河。”
  他动情地说出口,我这才蓦地反应过来,“你要诱杀宇文护?”话音刚落,宇文邕就把示意我轻些声,不由分说就携了我的手往石林深处走,林深处有一些三十四米高的常青大树,宇文邕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把我背起来,双手攀着树干,蹭蹭就踏着大树往上爬,直到入了树叶丛中,寻了一枝粗壮的树枝坐定,将两个人都藏身于这茂密的树叶中,这才笑靥如花道:“宇文护若不死,这大周的天下迟早被他夺去。”
  我的脸顿时就拉长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宇文邕演了这么长久的戏原来就为了今日。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宇文毓那日情绪失控时说的“假戏真做”是指的什么。怪不得我总觉得宇文毓有些怪怪的,怪不得宇文邕好好地会突然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子”萌生了“爱意”,原来这一出戏乃是宇文邕和宇文毓合谋的。
  宇文邕扮着情痴,假意对我着迷,宇文毓唱着白脸,对宇文邕越来越不满,终于将他赶出宫去。在外人看来,原本甚是和睦的兄弟二人,却为了一个我翻脸成仇。
  宫里的捕风捉影,宇文邕毫无忌惮地放浪形骸,早已经让宇文护有所耳闻。 再加上宇文邕在我身上使下的手段,让我因为多方的顾虑和一时的意乱情迷、拿捏不定,对于这段并不存在的“叔嫂恋”并没有多做解释,甚至在故意遮掩下,让宇文护更加相信了我与他确实有着私情。
  他今日在宫门时对我的那一番叮咛,显然是因为察觉到宇文毓的“不满”,怕我惹火烧身,所以加以提点吧?
  我已然明白今天这出戏将会怎样上演了。
  在宇文护的眼里,宇文邕迷恋嫂子,对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被赶出宫后,只想着与我双宿双栖,于是约我出宫,想法子迷倒了宇文护的马车夫,驾着马车准备离开长安城,私奔而去。
  可是,这样的消息定然会传到宇文毓的耳朵里头,宇文毓震怒之下,定然要派人把我追回,把宇文邕重责甚至处罚,在一旁听到此事的宇文护想必会把这件事包揽上身,以大傩之仪为借口,让宇文毓接着大典,他自己则率人追回我和宇文邕。
  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宇文护的人,长安城里头也都是他的势力,想要动手除掉他,就只有挑荒郊野外之地。
  “妙极,妙极,原来阿弥和天王兄弟二人演了这样一出好戏,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不过,你凭什么认为宇文护会为了我亲自追来?他要是不来,你这出戏不是就白演了吗?”我冷笑着望向宇文邕,这就是我的“好弟弟”。
  “大冢宰还指望着陌姐姐能够为他做大事呢,他既然能为了陌姐姐深夜进宫,这一次,又怎么会不亲自追来呢?”宇文邕笑道:“大皇兄知道我带走陌姐姐,震怒之下,命侍卫追来,大冢宰只怕大皇兄一念之差下了格杀令,他若不亲自来,如何能阻止得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宇文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里头闪着明亮的光,他和宇文毓早就把宇文护恨之入骨了,他们的心里头不知道有多么想要处之而后快,不知道设想了多少场景,将他处之而后快。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我竟然是他们诛杀宇文护的契机,这份荣耀加在我身上,实在让我别扭到不行。
  “如此说来,宇文护他若是赶来救我,反而就没了性命?”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宇文邕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善,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陌姐姐,我知道你心有善念,但是大冢宰他来救你,也不过是图得你的诛心术罢了,你又何须因此而替他惋惜。陌姐姐,只要他一死,你和他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你不用再为了他做任何事,你想要得到的自由、幸福,阿弥就能给你!”
  他说得多么地诱人啊!只要宇文护死了,我就不用再为了他找什么虎符。我想要什么,只需要跟宇文邕说一声,他就能够满足我。是呵,和宇文邕打交道谈条件,总比同暴戾无常、嗜血杀戮的宇文护与虎谋皮要容易得多吧。
  “是呵,你说得对。”我木木地坐在那儿,听了宇文邕这番话,我应该立马觉得心动才对,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获得自由,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有些堵得慌,我的自由是建立在宇文护的死之上的,只要他来救我,他就得死;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相救。
  
  透过茂密的树叶,远处已经卷起了一道尘埃,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明明坐在树上离地面远得很,我却觉得那马蹄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整个人也都随之一振一振,颠摇得厉害。
  宇文邕的手紧紧地拉着我,待到那些马匹近前来,还下意识地捏了捏我,想让我放松些,可我哪里放松得下?
  那一溜人均穿着铠甲,正是宫里的侍卫。他们似乎早有安排,一入石林,便往同一个方向去了。我心里头清楚,这伙人想必是诱敌深入的,我正不知宇文邕到底设下了什么陷阱,不小心一抬头,才发现其他树上早已经端坐了不少黑衣人,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持着弓箭,统一调准了方向,对准了石林中央已经有些残破的马车。
  那一对侍卫进了石林之后不久,又一队人马从远处追了过来,约莫有上十个人,为首一个胯骑在高头黑马上的正是宇文护。
  他们的马匹在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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