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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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班列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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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管我了,家里一片死沉,我也乐意。
  后来,呵呵,荒唐的事情出现了,钟睿居然跟我睡在一起!天知道那时他只是喝醉,躺在我床上罢。
  我一点没想着把钟睿拐弯了,他对我姐那么钟情,他不应该在我那个世界。
  我被赶出来,丢在学校让我自生自灭。而钟睿跟我姐一拍两散。
  再有一天,我回家了,我很高兴,不过没有流一滴的眼泪——家里遇上歹徒,一家人就剩我。
  就算分开了,钟睿还是惦记着我们。那时候我的举动正常,冷静,一切事情在钟睿的帮助下都处理好。
  钟睿说,吴帆,你哭吧。强撑着有意义么。
  我眼神有点儿失焦,我说,钟睿,你说什么?
  而后钟睿抱住了我。我哭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大学还是继续上着,可是对以后一点头绪没有。钟睿说,你要不跟我在一块住着。
  我说,钟睿,你他妈的犯贱啊,我姐这样对你,我还是这样一个废人,你管这些烂事有屁用。表现你是一个好人么。滚蛋吧你!
  钟睿说,你是你,你姐是你姐,这是两码事。你自己清楚你的处境,我不是烂好人,你给我房租给我伙食,我能好好把你当成租客。
  我说,钟睿,你有毛病!
  钟睿说,对。
  操,我对上钟睿完全没有办法,他似乎天生是压制我,我发疯我阴沉我讽刺,对他一点儿用处没有。
  一块生活,我俩像是兄弟,我恍惚把这段时光想成我跟王正翔一起时候的日子。我着魔似的,灌醉了钟睿,跟他名副其实地睡在一块。而后早早醒过来逃了。
  “吴帆,你醒了么?”突然钟睿掀开帐子,我的回忆一下子被打断。
  我睨了他一眼说:“醒了。”
  “我俩出门走走。”我往外看,天边已经白了,可是房间呼声还是持续。
  我把被子拉过头,捂了半分钟被扯下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N年前我记得看过一本书,内容很简单,可是人物关系复杂,表面嬉笑背后却整夜流泪。那时候我才一初中生,居然我还看下去了。书名忘记,人物名字也忘记。想看只能在记忆里看。
  诱发我想起这本书是因为吴帆。
  我对吴帆的感情到底是怎样?我也说不清,当初我跟他姐在一起时,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后来?就算他不理我,就算他跟我发生关系,我一点儿没有生气,对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并且这样敏感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生气。
  我也曾经有一颗炽热的心,不过它已经走远,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正如我对吴帆的感情,爱情亲情同情一块夹杂在一起,一颗心不会再度活跃起来,只是像一个死物一样搁在那里,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倘若有一点儿的变化,估计要么是我跟吴帆分开,要么跟吴帆一辈子分不开。
  瓶子说得对,吴帆是一个祸害,而我也是一个祸害。
  现在,吴帆跟我是在一班列车上,末班的,没有退路,也没有重来。只是等待终点的到来。
  起来时候天边才刚亮,我俩走在路上,他往前走,我手拿着相机随意拍。镜头对准吴帆,焦点没一点对上,似乎在镜头里没有这个人。
  我想,想吴帆这么孤单的一个人,在我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时没留意,又碰到嘴边的伤口——别人说有一种亲吻像小狗般可爱,这说法放吴帆身上也行,不过那狗得是狼狗。每次吻他,绝对给你弄出一伤口。
  舔了舔伤口跟上吴帆。
  我说:“吴帆,你看我嘴角有血不?”
  吴帆睨我一眼,摇头。
  “上星期嘴角才刚好,你丫又给我添一伤口,是见不着我嘴巴完整么。”
  “我还没使劲呢。”
  “嘴巴没了?”
  “是舌头没了。”
  “……”
  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搂住他。他心里有点事,我能感受到。可是除非他自己开口说,否则我永远不知道他心里那点事。
  咱俩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玩了几天在回程时,吴帆手攥着第一天买的小车,自个儿玩。回到家里,他认认真真地给小车找好位置放,完全没搭理我。
  我走出阳台抽烟。
  吴帆无声无息地出现,我惊得抖了手,烟屁股直接往楼下掉。他手里还拿着相机,镜头对准我。
  “操,吴帆你飘着走路么。”
  “钟睿,你说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你又想什么了。别整天记着以前的东西。”
  “以前的东西你能忘记?”吴帆有点咄咄逼人。
  我叹口气,“不是这原因,我就怕你想多了自己难受。”
  “那是,我会难受得明天就让你在楼底发现我的尸体。”
  “你又犯什么魔障了!”
  “一点事没有。”
  “……”
  跟他说话费劲,我又掏出一烟点着。
  “认识多长时间?自你18岁咱俩不是就认识么。”
  “原来有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感觉我俩就认识两三天?”
  “你的记忆难道跟小孩子一样么?”
  “可能吧。最近脑袋整天胀痛,可能是在删除记忆。”
  吴帆上半身探出栏杆,几乎挂在上头,相机就挂在他脖子上。我真怕他一不小心连机子一起往下掉。
  “我在反省自己。”
  “好事。”
  “你说我这算是坏人还是好人?”
  “站中间的人。”
  “逗我?”
  “不敢。下定义这事说不准,有时候你觉着你是好人,可是其他人觉着你是坏人。这个评判标准不同,下定义就不同。所以站中间最好。”
  “可我就想弄个明白。否则这几天我的不就白想?”
  “想毛线,我宁愿你想买多少玩具,也不要去想这永远没有结果的事。”
  吴帆哼了一声。
  他说:“你估计上辈子就是一头牛。我是对牛弹琴。”
  我咬着烟笑了。
  “琢磨这几天你想多的结论是这个?你直接问我不得了,我绝对告诉你一满意答案。”
  他斜眼看我,而后转回去举起相机拍外头。
  烟头一样往楼下丢,我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头顶。
  “吴帆,我突然发现你脑袋是尖头。”我低头跟他脸凑在一块。
  他手肘往后一拐,嘿,我躲过去了。
  “你滚。”
  “成,你陪我一起。”
  “跟你滚,绝对没方向,滚到楼下你还不知道。”吴帆嘲笑说。
  “不是有你么。”我端了他手上的相机,看他拍了啥。
  他还是挂在栏杆上,静静地风景。
  画面内容是各种各样的,鞋子、一朵花、风景、我,还有各种没有对上焦的画面。想起电脑里之前整理出一堆照片没有洗出来,连上这次一块洗好了。
  我收了相机跟他说:“明天我把照片拿出洗,一块去不?”
  吴帆歪头歪脑瞅我,“不去。我特讨厌他那儿的猫。”
  “你不是挺喜欢小猫小狗的么。”
  “对,可那猫长得惊悚。我宁愿窝在家里睡觉。”他突然地走到我面前,吻上我。
  我回吻他,相机直接搁地上。
  “现在都9点多了,得睡觉了。”我啃他脖子。
  “滚!”
  最近一段时间跑了周围几个城市,给人拍点东西。说实话,我打小一直在一个城市里,小学、中学、大学,一直在家里附近。而如今跟吴帆在一起,已经搬到隔壁一个市区,原以为还是呆在不动,可是因为工作关系反而了了我一个愿望:小半个中国我已经跑过了。
  然而每隔城市都是呆在一个只住一两个晚上的酒店或旅馆,时间长了感觉自己不过是一过路的。看过的风景也许不一样,可是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城市啥都好。这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完了一天的拍摄,刚回到酒店,手机响起来。
  是吴帆。
  “大宝贝,你在我身上装追踪器了?我才刚打开酒店房门,你就来电话了。”
  “就你?给你装了浪费。我不如去买游戏点卡。”
  “要哪天我失联了你也不管?”
  “你还失联?我就怕你去拐跑别人。”
  我放下东西,坐在床上跟他继续扯。
  “也是,我这人长得厚道,容易让人信任我。”
  “滚,你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以为贴金是件容易的事儿?没有多年的经验铁定贴的满脸疙瘩。”
  “难怪我总觉得你像只蛤蟆,这回找着原因了。”
  “我是蛤蟆,那你是啥?别说天鹅,天鹅是咱俩怎么都搭不上边的。”
  “反正不是跟你一类。”
  “咱俩要不是一类怎么就搭上了?”
  “丫继续扯,看你扯出啥。”
  “遵旨。首先,咱俩必须是统一物种,否则跨物种在一块就成了杂交了。其次,在一物种间还分种类,你说一小猫能跟一大老虎混在一起么?估计俩东西关一起,只剩下一大老虎。所以,总结下来,要不咱俩都是蛤蟆,要不咱俩都不是。吴帆蛤蟆你好。”
  “滚……”
  “大宝贝被我富有逻辑的说理感动了么?别哭,一个人跟在一大房子哭多难看啊。”
  “谁跟你说我在家。”
  “这点数?你上班去了?”
  “你猜?”
  “猜毛线。”
  “毛线是小猫爱玩的。不是你。”
  “成,我不扯了。”
  “嘻嘻。”
  “你跟哪里?”
  “在外头闲逛。”
  “少见。”
  “因为家里没方便面了。”
  “楼下不是有一饭馆么。方便面少吃。”
  “可我觉着方便面比饭馆好吃。”
  “丫味觉有问题。”
  “滚。”
  “对了,上回拿去冲洗的照片好了,你有空帮我去拿。”
  “问一句,你去的时候那猫在不?”
  “那猫不就全身黑么,你怕它干啥。”
  “没怕!只是感觉毛骨悚然的。”
  “默了。要不你让老板给你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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