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口的点- 第9部分

　　
　　子玖回头笑着说：“我要刷牙。你放手，好吗？谢谢。”
　　
　　“嗯，好。”这异于平常的表情，着实吓得偌似不轻，她乖乖地撒开了手，看子玖走进了厕所，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子玖，听我说，其实，我跟她在一起。。。”
　　
　　“只是玩玩。”子玖又把话说完了。同一句，你要说几遍？
　　
　　“对了。你明白就好了。”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走出了厕所。回到外面，对谙零得意地挑了一下眉。用眼神传送着：什么叫做外交界上的鬼才，你知道了吧？你不帮我，我自然能够解释清楚。
　　
　　谙零切了一声，我姐会信你，那才是见鬼了。
　　
　　第二天放学，偌似再次被琳琅逮住，子玖经过她们身边，说了句：“老师，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偌似在一旁嚷嚷，“子玖，还有我呢。”
　　
　　琳琅按住了像搁浅的鱼一样弹来弹去的偌似，“被打入冷宫啦。”
　　
　　偌似头扭到一边，碍眼的家伙。心里不健康，人家过得好好的，非得来搀和一脚。搀和这泥塘水算了，还得搅一搅。这人品太有缺陷了。“你今天又想干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四处逛逛。你陪一下人家，刚好人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抱歉，我也不熟。恐怕帮不上忙了。”
　　
　　琳琅笑得清脆，“哦，是吗？我想作为一个新来的实习老师，有必要了解一下学生住校情况如何哦？”
　　
　　偌似两手环胸，“你想什么关我什么事啊。”
　　
　　“是不关你的事啊。那我可就去好好关心一下子玖同学咯。要与好好的进行心与心的交流呢。她可是班里的好好学生呢。”说着，拎起包就妖娆地从偌似身边走过。
　　
　　内心叹了口气，拉住琳琅的手说：“我们去逛街吧。”
　　
　　在街上走了许久，也只是在化妆品店打转，被琳琅像狗一样地牵来牵去，帮她闻各种味道，乱七八糟的，每次偌似的回答都是：难闻，难闻，难闻。紧接着一句总结性发言：还没子玖的好闻。
　　
　　最后，琳琅气馁了，这大半条街，差不多都逛过了，还是没有找到能够让偌似点头的香水，“那子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
　　
　　偌似笑着说：“真是太可惜了。子玖不用香水这种东西的。就是那自然的奶香。”
　　
　　琳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得出了一个结论，偌似喜欢具有母性气息的女人。看样子，自己以后要端庄点。想着，便拉着偌似逛起了婴儿店，把所有品牌的奶粉都瞅了一遍。
　　
　　偌似跟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其妙。
　　
　　最后，琳琅提了三罐奶粉回家，说是以后要每天坚持喝。偌似心里暗暗想，真是一个怪胎。体香那是与生俱来的，你这么喝就能变香？也太痴心妄想了。
　　
　　随意打发了琳琅一个拥抱，回到寝室，偌似揉着酸痛的小腿，没有人过来慰问。苦笑了一下。这就是背叛的代价？是不是一只猫只要偷过一次腥，就没有再次被恩宠的命运？
　　
　　倒在床上，闭上眼，安慰着自己。自己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恋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缺乏安全感，而如今自己是越发的不自信了。是不是该给子玖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整理两人的关系？是不是该给自己一点空间和时间，明白这样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义？衣角被人拉了拉，睁开眼，是子玖的脸庞。
　　
　　她说：“用热水泡一下吧。可以缓解一下酸痛。”
　　
　　偌似淡淡地应了声，坐起身来，床边已有一盆热水，冒着白色的雾气。把脚放了进去，温度不是很烫。洗好了脚，倒掉水。关上厕所的门，依着门缓缓倒下，坐在洁白的瓷砖上，冰凉刺骨，眼睛开始发热，偌似只是看着地面，眼睛一眨不眨，眼泪一滴，两滴，三滴，落在地上。心中的不安已经泛滥，却还是寻找不到子玖的答案。若即若离，似是而非，如同长个子时，骨骼间的噬痛，无法用药物缓解的伤痛。缓和了心情，偌似擦了擦脸，拍拍脸，松弛一下脸部，对着镜子一笑，依旧是那么自然，开朗。
　　
　　打开门，子玖正好向阳台走去。消瘦的个子在夜色下惹人怜爱。黑色的天，零零散散的点着几颗星，忽明忽暗，子玖置身在这黑色的幕布中，几乎让偌似怀疑她要离开。
　　
　　谙零开了口：“姐，明天我要回自己寝室去了。”
　　
　　过了一会儿，子玖才说：“嗯。我送你去。”
　　
　　谙零笑笑，说：“不用了。寅会来接我去。”
　　
　　子玖转过身，有点吃惊，却还是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他了。那今晚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刷牙了。”与偌似擦肩而过，眼神的余光也没有给偌似，走进厕所，挡住了她受伤的眼神。
　　




第十六站

　　回到寝室，谙零的东西已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环视着这个房间，空空的，说一句话都会怀疑会不会有回音。戴上耳机，依旧是那首卡农，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偌似依旧和琳琅老师一起，让自己不用等她，以后三餐她都会和琳琅老师一起吃。子玖咬了口手边的面包，嘴唇干燥得没有一点水分。随意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摸了摸表面，凉凉的，就象现在的我们，淡得像凉白开，子玖笑了笑，那不是很好吗？自己最喜欢的不就是凉白开了吗？愁绪占据了太多的空间，想想谙零和秋分寅已经合好，子玖终于找到一件让自己稍微高兴一下的事情。
　　
　　偌似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心情，琳琅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就像一个智能系统，格式化的回答，没有一点感情　色彩。
　　
　　琳琅担忧地看了偌似一眼，她宁肯偌似仍是昔日的花花少年，随着自己的性子，留恋花海又怎样呢？至少她是快乐的，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如今呢？身为一个老师的直觉，琳琅看到子玖的第一感觉，就是淡漠。这个孩子身上的情感太淡，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引她的情绪。一个在人群容易忽视却又容易被吸引的存在。偌似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那样的人是要用尽全力去挽留，用尽所有的感情去投入。这不是飞蛾扑火吗？她到宁愿是饮鸩止渴，死前有片刻的欢愉。
　　
　　告别了琳琅，偌似再次来到那家饰品店。拿出两枚戒指，这次的数字是6。3，0。0。一切回归原点，一切犹如昨天。不想再做子玖的包袱，让她为自己的感情而烦恼。所有的曾经存在的，已经存在的，应该存在的，不应该存在的，就在这里做一个决定。九枚戒指，只剩下最后一枚。偌似看着那枚戒指，思忖着如何处置它的存在，原有的初衷已经不在，属于她和子玖的记忆，她已经不想继续。
　　
　　握着那枚戒指，离开饰品店，偌似奋力一扔，戒指落入马路中间，偌似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让来回行驶的车辆把它压扁碾碎吧。
　　
　　寝室里，昏暗的一片，子玖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得很熟，不忍打扰子玖休息，偌似把她搬到床上，脸上犹有泪痕。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透明的液体再次落在床单上。子玖，我害你伤心了吗？手中的手指动了动，偌似握得愈发的紧了。
　　
　　睁开眼，看到了偌似，还有来自于手上的温热，“偌似。”
　　
　　偌似的脸紧贴着子玖，没有一句话。子玖，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决定的，怎么又动摇了？
　　
　　抬起偌似的脸，子玖看到了她的眼睛反射着灯光，闪闪作亮，轻了轻偌似的眼睑，“对不起，偌似。”
　　
　　对不起，一直都是我不够努力，让你这么惊慌失措。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逃避，让你这么伤痕累累。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任性，让你这么心力憔悴。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子玖的泪滴落到偌似的脸上，两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沾湿了被褥。
　　
　　偌似没有说话，她明明知道的，子玖是在意她的。她明明知道，子玖是会伤心的。可她却还是用琳琅来试探子玖的心意。子玖的心思那么细腻，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子玖从来都不说，她就是这么一个矜持的女子，只会用行为来说明一切。自己却纠缠于那所谓的虚假的甜言蜜语，纠缠于那一句，我喜欢你。子玖戴着自己送的那枚戒指不就说明了一切吗？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傻？子玖，是我打破了你的宁静。我是混蛋。“子玖，我不配，我；；；；”
　　
　　子玖堵住了偌似的嘴，说：“不是你不配，是我不值得。”
　　
　　“不是的。你值得的。”
　　
　　子玖没有辩解，其实她只是需要偌似的肯定，她只是等着偌似的决定。她知道偌似犹豫了，她知道偌似后悔了。可她却还是自私地绑住了偌似，即使知道自己给不了偌似那么多。矛盾地责备着自己的自私，自己的偏袒，可是，偌似，怎么办？。。。。。。。我已经放不开你了。
　　
　　夜，月已隐于云后，两个人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偌似睁开眼，身旁已经没有一个人，唤了几声子玖，却还是无人应答。回到教室，直至上课时间，子玖还是没有来。直到琳琅说：“上星期，我曾提到过，每班都有三个交换生名额，可以到德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交流。今早她们已经出发了。”
　　
　　偌似猜疑，难道子玖那三个名额之一？自己怎么没有听过她谈过。转念一想，自己每天那么晚回去，大家根本没说几句话。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琳琅应该知道，她竟然没有告诉我。
　　
　　下课后，气冲冲地去找琳琅：“为什么不告诉我子玖是交换生？”
　　
　　琳琅拉了一张椅子，“似似宝贝，别激动，先坐下。”
　　
　　偌似等不及了，“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