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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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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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
  “好了,邓哥,他也认错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喝一杯吧。今天的酒还是他给你准备的呢。”小安子打着哈哈,“邓哥,咱们还有一道菜没上呢,你慢吃。你猜猜我们请你吃什么?”
  “吃什么,你们还能请我吃涮羊肉啊!”邓文龙顺嘴说了这么一句,他喜欢吃涮羊肉,哥们间都知道他的这一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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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冤家路窄(6)
“邓哥,你还真的猜对了,我们真的给你准备了涮羊肉。”小安子拍了两下掌,像变戏法似的,每个人的眼前上了一只酒精锅,吃羊肉片,每人一袋冻羊肉片,肥瘦相间肉,作料已经调好。
  简直神了!邓文龙没有想到在监狱里还能过上这种生活。难怪有人说,其实监狱在你没进来的时候挺可怕的,待上一段时间后也就适应了,监狱是天底下最清净、最淳朴的地方,人的真实本性在监狱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邓哥,过去我们是以鹏哥为头,这个监狱里有谁不给鹏哥面子!他走了,现在你来了,我们又有靠山了,只有你有资格当我们的头,你的大名谁人不知,你的刚烈谁人不晓,你威震沅山,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来,我们共同敬大哥一杯。”小安子说得十分动情。
  邓文龙的刚烈在社会上是有名的。一次为报复他人,他伙同他人,将一名社会上的脸面人物殴打致死。几个同案犯都跑了,公安机关将他抓去,连续突审他三天三夜,软招、硬招都用尽了,硬是没有从他嘴里抠出来一个字,没有证据,只好把他放了。同案的人非常敬重他。为了保哥们,现在他进来了,外面不时地有人给他送钱、送物。其中有一个兄弟在北京开洗浴,他一个月给邓文龙汇款三千五千不等,邓文龙月月都不缺钱的。
  “干!”大家齐声喊道,共同举起了杯。
  邓文龙咂咂嘴,这酒是纯正的茅台。他高兴了,他没有想到小安子的口才这么好,荤的素的嗑都挺会说的,政治上的事情也能唠个十句八句的,国家的大政方针更是知道不少。他连喝了三杯:“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后我们都是哥们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看得起我邓文龙,我一定对得起弟兄们。”一看黄青还站在那里,他的心软了:“黄青,你也过来吃吧,现在我们都是一个道上的人了。”
  “我不过去,我就站在这伺候邓哥。”黄青不动地方,站得直溜溜像根棍似的。
  “你伺候什么,有的是人,好歹你也是一个有脸面的人,你有文化,和我们不一样,兄弟我始终是高看你一眼的。”小安子把黄青拽了过来,坐在了邓文龙的身边。
  大家唠着、扯着,三瓶茅台进肚了。这群服刑人员被酒精烧得兴奋起来,各自敞开心扉,畅说着自己的种种“光荣”历史,在沅江市不服这个那个的。
  “都少他妈的吹点吧,你们那点破事和邓哥比起来算个屁。咱邓哥那才真叫大哥,你们充其量是一群小瘪三。”小安子打断了他们的话。
  “小安子,怎么能这么贬斥自己的弟兄呢?”邓文龙的脸撂了下来,训斥着小安子:“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人就是各有所长,我有本事就不进监狱了。黄青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对,邓哥你说得对,我也不过如此嘛!也属于狗屁不如那伙的,当了半辈子警察还把自己送进来了。”
  “邓哥,我错了,话说大了,我罚一杯酒。”小安子边说边点头,双手作揖喝了一杯酒。
  一个服刑人员进来伏在小安子耳边,悄声说道:“安哥,王队长进来查监了,火气挺大的。”
  “不用怕他,这小子没有咱们哥们他活不了,我们是他的衣食父母,我有的是招对付他。”小安子嗓门大了起来。
  王清远敞着怀穿着警服上衣,戴的帽子几乎就是压在脑瓜皮上,下身穿着一条八七式的警裤,叼着烟,满口酒气,在走廊的杠门口嚷着:“赶紧清扫卫生,瞅你们监区造的这么厉害,这他妈是猪圈,还是监舍,你们怎么能待下去呢?”他探了一下头没有往里面走。
  “王队长挺负责呀,刚接班就进来巡查了。”小安子从里面出来,顺手从杠门里伸出手塞给王清远两盒烟。
  “快早点休息吧。现在不比过去了,新监狱长来了,可要动真格的了。你们小心点,别撞枪口上,我可救不了你们,到时候别说哥们我不够意思。”王清远的舌头都硬了,连连打着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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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冤家路窄(7)
“王队长,你放心,我们向来是遵监守纪,可从没给政府添过麻烦。这不晚上我给邓哥安排一下,你不是也有交代吗!”小安子油腔滑调地说。
  “你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是啥样人,消停点儿比啥都强。”王清远晃晃悠悠地走了。
  “邓哥,我把他打发走了,一提你好使。”小安子卖着乖。
  邓文龙望着王清远的背影,不屑一顾地说:“这他妈的是什么警察,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国民党逃兵,靠这号人还能管好码头?黄青,你看到了,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形象,他连我们公司烧锅炉的都不如。”
  “邓哥,你别和他生气,王队长人不坏,就是好贪个小便宜,家里挺困难的,有时候偷着倒卖点东西。监狱得有这样的人,要不我们怎么活呀?如果都是这样的人,监狱真的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小安子的话还挺入情入理,大家都很赞同。
  “安哥,水烧好了,请邓哥洗澡吧。”一名服刑人员进来说。
  “那好,邓哥,酒就这样吧,不喝了,你也累一天了,你洗一洗吧。领邓哥去洗澡间。”小安子就是有这个本事,只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借着邓文龙的威望发号施令了。
  “洗澡?”邓文龙带着疑问被几名服刑人员领进“洗澡间”,这是监舍里面的一个小库房,被改造成了洗澡间。浴缸是一只装油的大铁桶,里面灌满了热水。一只硕大的电热器在铁桶里烧着热水。
  邓文龙泡在“浴缸里”,有人给他往身子上撩着水,搓着身子,有人给打着香皂,有人给他往头发上涂抹着洗发膏,按摩着头部,几个人俨然在伺候着一个大款。
  “多少天没洗澡了,真舒服啊。”邓文龙从打进看守所后,就没洗过澡,他在“浴缸”里十分惬意地闭上眼睛,想着他过去的一切,似乎他还是在桑拿浴房里。人真是这样,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过去那是一种什么日子呀,金钱、美女、汽车、豪宅,就差天上的月亮和太阳没有了。一切都过去了,他想着想着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了。床铺得软软的,他摸了一下身底下,是一张弹簧垫子:“小安子,我是怎么回来的?”
  “邓哥,您睡着了,太累了,我们把您包好抬回来的。茶水已经给您沏好了,我让人给您泡了您喜欢喝的铁观音。”小安子恭敬地回答着,然后喊道:“给邓哥上茶,用我那把最好的宜兴紫砂壶。”
  “安弟你想得挺细呀,真是一个秘书的好料子。等我有那一天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个秘书长。”
  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银色的月光洒满了监狱大院。电视关掉了,到了监狱就寝的时间了。监舍的房间里非常暖和,服刑人员大都脱光了衣服睡觉。小安子躺在了邓文龙的床铺边,和邓文龙聊着。
  “我晚上就愿意坐在家里阳台的落地窗前看月亮,我默默地数着星星,回想着往事。”邓文龙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邓文龙的家住在沅江边的高级住宅小区里,是属于沅江市最讲究的望江楼。唉,一切都没有了。这时候也不知道媳妇和谁睡了,媳妇是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这话说得是太对了。他知道自己的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她属于小鸟依人型的,没有那个胆量。但也不能绝对化,和他不是也好了吗。女人也都不是铁板一块,关键是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邓哥,你别伤心,别看你是二十年的有期徒刑,你也就蹲个三年五年的时间,到时候办个保外,一眨眼就过去了。嫂子她得老老实实地等着你,谁敢碰她一根汗毛,哥你吱一声,我把他的那东西割下来。”
  “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没有看出来。你知道白鹏飞现在藏在哪儿吗?怎么都说他藏在中越边境一带呢?”
  “中越边境?哼,抓吧,鹏哥可不是白给的。监狱要是能把他抓住,我把眼睛抠出来晒干。”小安子没再往下说,从口气上看他似乎知道白鹏飞的情况。
  

第一章 冤家路窄(8)
“你小子也太狂了,监狱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尤其是新来的监狱长施彛抢瞎擦耍飧鋈颂凳呛芾骱Φ摹!
  “哪里呢,他和邓哥你比是狗屁不是。你是一座高山,他是一抔黄土。你是汪洋大海,他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得了,你别和我绕弯子了,你说白鹏飞到底在哪里呢?”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邓文龙还要往下问,小安子支吾着,困意上来,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监狱的灯夜里永远是亮着的。耀眼的管灯照得邓文龙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想起了妻子苗翠竹和孩子。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也就是一步之遥。多么好的家啊,说毁就毁了。他现在才明白了自己是沅江市最不够手的人,那么多的大款爷都在外面活得潇潇洒洒,就他进来了。他后悔了,当时要是不和黄青较劲,舍点钱,事儿也就一了百了。现在人进监狱了,钱还有什么用?
  夜深了,对面铺上,有两个人在被窝里蠕动,不时地传来喘息声,呻吟声。有的人说着梦话,有的人咬牙,吧嗒着嘴,有人梦魇狂叫起来,四十多人的监舍啥声音都有,千奇百怪,梦幻般的世界。
  楼层里的巡逻民警不时地进来巡岗。邓文龙两眼圆睁着,想着。邓文龙在看守所时,曾有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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