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匠,裁缝,士兵,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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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匠,裁缝,士兵,间谍-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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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我在胸口划十字,我可以向你发誓。”

  “你进行象这样的工作是用什么交通工具?汽车?”

  “街头艺术家,在假定的终点安排一辆巴士,让他们上下换班。”

  “每次用多少人?”

  “八个或十个。今年也许是六个,许多人请病假,圣诞节嘛。”他愁眉苦脸地说。

  “有没有只派一个人的情形?”

  “绝不会。你疯啦,一个人,你以为我在开卖太妃糖的店?”

  乔治离开窗口,重新坐下。

  “乔治,你听我说,你现在这想法实在太可怕,你可知道?我是很爱国的呀,老天。”艾德比重复说。

  “波莱可在伦敦的职务是什么?”乔治问道。

  “他的工作是独立的。”

  “只负责支配在‘马戏团’里的那个大间谍?”

  “当然啦,他们免去他日常的工作,让他能自由自在地处理大间谍艾德比的事,我们坐了好几小时想出来的,说些‘彼尔在怀疑我,我的妻子也在怀疑我,我的孩子患了麻疹,我付不起钱请医生’之类的废话,那班人给我的一切东西,我就交给波莱可,让他如数送回国去。”

  “梅林是谁?”

  艾德比摇头。

  “但你至少知道他以莫斯科为基地。”乔治说:“是苏联情报组织里的一员,不是吗?”

  “他们也只告诉我这么多。”艾德比承认道。

  “这就是波莱可能跟他联络——以‘马戏团’的利益为借口——秘密联络,而不会引起他们自己人怀疑的原因吧。”

  “当然是这样。”艾德比愁眉不展,但乔治似乎在聆听并非从这个房间发出的声音。

  “那么‘锅匠’、‘裁缝’呢?”

  “我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奉叶普溪的命令照做。”

  “叶普溪也吩咐你去摆平裴杰岷?”

  “没错,也许是彼尔叫我去的,说不定是白洛伊。好吧,就是白洛伊。乔治,我得去吃点东西,你了解吗?我不能在两方面都自绝生路,懂吗?”

  “这是一项十全十美的方法;艾德比,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乔治以平静而冷淡的口气说:“假设那是个方法,它使每个对的人都变成错的:沙虹霓、韦杰利……裴杰岷……甚至老总。而使起疑的人根本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一旦你提出那个基本的谎言,就有无数种排列组合的方式来把你压下去。一定要让莫斯科中央情报局认为自己在‘马戏团’里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而且绝不能让政府各单位听到半点风声。根据逻辑的推断,吉若甚至可能让我们把自己的孩子勒死在他们的床上。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这个方法实在太漂亮了。”他几乎象做梦似地说:“可怜的艾德比,我了解,我真的了解,你在他们之间奔奔跑跑的日子是怎样的不好过。”

  艾德比已准备好接着要说的话:“当然,如果有什么实际的事情要我做的话,乔治,你知道,我总是乐于帮忙的——绝不会推托。我的人都受过良好训练;如果你想用,也许我们可以谈谈该怎么安排。当然,我先要跟莱肯谈谈,我所希望的,就是澄清这件事情。你知道,完全为了‘马戏团’,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为组织带来好处。我很虚心,我自己什么也不要——好吗?”

  “你们特别为波莱可管理的安全屋在哪里?”

  “康顿区,水门花园五号。”

  “有没有人看守?”

  “只有一位马太太。”

  “兼窃听员?”

  “没错。”

  “那里有没有固定的录音设备?”

  “你的看法呢?”

  “那么马太太管理房子的同时也负责操作录音设备。”

  德比极警觉地垂下头来,一边说是。

  “等一下我希望你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要去过夜,而且要使用那些设备。告诉她我奉命执行一项特别任务,她必须完全听令于我。我大概在九点左右到。如果你想跟波莱可作紧急会面,要使用什么方法或程序?”

  “我的手下在哈克山上有个房间,波莱可每天早上开车到大使馆上班及每晚回家时都会经过那个窗口,如果他们挂了一张抗议交通混乱的黄色海报,那就是紧急见面的信号。”

  “晚上呢?或者周末呢?”

  “假装拨错电话号码,但谁也不喜欢那样做。”

  “有人使用过这方法吗?”

  “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窃听他的电话?”

  没有回答。

  “我希望你这个周末休假。这会不会引起‘马戏团’里的人注目?”艾德比热心地摇摇头。“我相信你很希望置身事外,对不对?”艾德比点点头。“你可以说你在女人方面有了麻烦,或你这些日子来遇到的任何麻烦。你要在这里住一两晚,范恩会照顾你,厨房里有食物。太太那边会有问题吗?”

  在古皮特和乔治的监视下,艾德比打电话到“马戏团”请卜菲尔听电话。他的台词简直无懈可击,语气中有一点点自怜、一点点神秘和一点点诙谐。北部有个女孩为他着迷,如果他不赶去握住她的手,菲尔,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不必你讲,菲尔,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处理这种事。嘿,你那个美得象孔雀一般的新秘书味道如何?还有呀,菲尔,听好,如果玛娜从家里打电话来,告诉她德比去执行一项很重大的任务了,行吗?去炸克里姆林宫了,星期一就回来。口气要认真点、严重点,好吗?再见,菲尔。”

  他挂断电话,拨了一通伦敦北区的电话号码。“马太太,嗨,我是你最喜爱的男朋友——认得出我的声音吗?好,听我说,我让一位客人来看你……一位很老、很老的朋友,你会大吃一惊的。她会恨死我。”他用手按住话筒向他们解释。“他想检查电路系统,”他说下去:“整个地检查一遍,确定它的性能良好,不会漏电——没问题吧?”

  “如果他惹麻烦,”当他们离开时,古皮特以如假包换的恶意对范恩说:“就把他的手脚通通绑起来。”

  在楼梯上。乔治轻轻地碰碰古皮特。“皮特,我希望你注意我的背后,好吗?我要先走几分钟,然后你在蒙诺路上的转角注意我,目标北方,你就在对街的人行道一直向前走。”

  古皮特等了几分钟,然后走出大门。外头正下着毛毛雨,空气中有一种象融雪期时阴森的暖意。在有灯光照耀的地方,湿气转变成细薄的云,但是在黑暗里,他既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只觉得一片令他视线模糊、眼睛半闭的雾。他在广场逛一圈,然后走进观测点以南的一个美丽小马厩(译注:维多利亚时代遗留的建筑,上面可以住人,今已成为住户和广场间的通道)。抵达蒙诺路后,他横过马路,到达西边的人行道上,买了份晚报,开始从容地走过筑在广场深处的几幢别墅。当他正在数行人、骑脚踏车的人,以及汽车的数量时,看到从前面远处人行道上蹒跚而来的乔治,他看来非常象一个正要回家的伦敦人。“是一组人吗?”古皮特曾问,乔治不能确定。“我到爱宾别墅时会突然过马路。”他说:“注意一个单独的人,一定要盯住他!”

  古皮特看到乔治好象记起什么事似地突然停步,冒险地走下大马路,在疾驰的车辆间匆匆跑过,消失在一家酒店的门里。他那样做时,古皮特看见或认为他看见,一个身穿黑大衣、个子颇高、弯腰驼背的人跟在他后面。但那时有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挡在乔治和追踪者之间,当公交车开走时,一定也把追踪者载走了,因为留在那股人行道上的,只剩一个穿黑色塑料雨衣和戴布帽的老头子,正靠在公交车站牌上看晚报,而乔治手提棕色袋子从店内走出来的时候,那老头子只顾看体育版的新闻,连头也没抬。过了好一会儿,古皮特跟随看乔治穿过维多利亚区的亨士顿路,从一个安静的广场溜到另一个广场,漫步走进一个马厩,再经由同一路线走出来。只有一次,当古皮特忘记乔治,本能地转上自己的路线时,才怀疑有第三者跟他们一起走:在空寂的宽幅砖路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黑影子,但当他想要上前时,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那以后,这个晚上疯狂了起来;事情的经过如昙花一现,使他根本无法个别地抓牢它们。几天后,他才知道那个跟踪者,或那个影子,已经在他记忆中拨动了一根熟悉的弦。即使在那时候,他又有好些时间想不起那个人是谁。然后在某个早上,他突然醒过来,这个人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军人般嘹亮的声音、深藏不露的温和态度、一个塞在布列斯顿房间保险箱后曾使他那铁石心肠的秘书流下泪来的破旧球拍。

  第三十五章

  从情报技巧是否标准的角度来说,麦士荻在同一个晚上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把前座乘客位旁的门锁上。从驾驶那边上车,自然的假定另一边上了锁。正如裴杰岷所说:“若要生存,就要有不断怀疑的能力。”按照那最最单纯的标准,麦士荻应该怀疑,在这特别讨人厌的黄昏,特别繁忙而拥挤的下班时间中,在一条通往总统府的嘈杂边街上,陶瑞基可能会打开那扇门,用手枪劫持他。但在这些日子里,巴黎情报局的生活,没什么可让人保持脑筋的灵活和敏锐,麦士荻平日的工作,只是替管理组编档一周的开销帐目和职员的出勤周报。只有今天午餐时,跟法国安全局一个毫无诚意的亲英派共餐,发现了一件复杂的任务,才打破了那个星期五的单调乏味。

  他的车子就停在一株快要被废气熏死的莱姆树下,车后贴着一张外交豁免权的登记证和“C·C”两字,因为工作处是以大使馆所属单位为掩护,虽然谁也没当真。麦士荻是“马戏团”资深的人员,约克郡人,矮矮胖胖,一头白发,在长长的人事记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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