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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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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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风相悦动作一顿,突地将海镜推开,面容一时比月光更为冷冽,“不对……你不是海镜,你是谁!”
  那人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笑着,捧住风相悦面颊,“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海镜还能是谁?”
  他每说一个字,便靠近风相悦一分,最后一个字几乎是贴着风相悦嘴唇说出,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亲昵。
  感觉到唇上有了温热触感,风相悦身子一僵,一把掀开对方,起身连退几步,狠狠擦着嘴唇,“别给我装傻!海镜绝不会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你究竟是谁!”
  那人幽幽一叹,忽然垂头笑了起来。风相悦只觉背脊窜上一阵寒意,便见那人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蓦然抬首,现出的竟是一张清秀面庞,左颊有着一道朱莲刺青,延伸至颈部。
  “……哥!”风相悦睁大眼,不知不觉间又退出几步,面色却立即沉下,“别再故弄玄虚了!哥哥当年已经……已经……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我当年为了你,早已死在那些人手中,死在冰冷的大海里,你可曾知道我的不甘与痛苦?”
  一瞬间,风相悦犹如石化般怔住,藏在心底的自责与悔恨被血淋淋挖出,抛在了眼前。
  那人微微笑着,一步步向风相悦走来,语声毫无起伏,却令人陡生寒意,“其实你时常在暗自庆幸吧,是你离开了那个地狱,开始了新的生活,甚至还遇见能够为了你舍弃性命的人……是你得到了这一切,而不是我。”
  随着他的逼近,风相悦接连退去,最终贴在一棵树前,不住摇首,“不,我从未这样想过,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死去的是我而不是你!”
  “说得好听!那你现在就来与我交换啊!把属于你的一切统统交给我!”愤怒的话语在院中炸开,那人一掌击上树干,震得积雪扑扑坠下,簌簌洒于风相悦肩头。
  一时间,空气仿佛已经凝固,院内一片寂然。
  一滴泪珠自风相悦眼角滑出,恍若朝露,滴落衣袂,“……对不起,哥哥……正因为我对你心怀愧疚,所以绝不能止步于此。”
  说罢,风相悦握着剑的手一紧,悲哀地闭眼,一道剑光便如惊雷般划过。
  眼前的身影骤然顿住,身躯自剑光处裂开一道豁口,随即渐渐散裂,仿若玉屑般漫空飘散。
  风相悦抹干脸上泪痕,执剑而立,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四周。下一瞬,一个飘渺清冷的声音却自天边传来,“风相悦,既然你不愿忏悔,就到地狱去慢慢赎罪吧!”
  随着话音消失,巨大轰响震天而起,四面竟凌空倾下层层海浪,宛如地裂天崩般滚滚而来,将风相悦卷入其中。一瞬间,浪花激起千丈,万波跌跌涌动,浊浪浑浑,四下一片灰蒙。
  风相悦冷哼一声,长剑一旋,“锵”的杵入地面,竟在这这汹涌波涛中坚定而立,仿若磐石,巍然不动。朵朵浪花呼啸着扑上他的身体,却像是打上岩石般四散弹开,翻滚而去。
  这时,那静如冷泉的声音再度响起,“风相悦,你妄言虚伪,舍亲弃友,杀戮无数,还不肯认罪吗!”
  话音一落,四周不知何处现出无数鬼魂,四肢枯槁,双目空洞,只用喑哑之声喃喃重复着这句质问,一声声跌入风相悦耳膜。
  然而这些杂乱阴毒的话音却只换来风相悦一声嗤笑。他霍然睁眼,剑刃般的目光直刺前方,仿佛未将周围一切放在眼中,“我自知有罪,也自会还罪,只不过,绝不是向你这样来历不明的杂碎偿还!”
  说话间,落霞剑一声清鸣,当空一展,直将大海从中劈开。刹那间,浪如山倒,波涛横生,两面水长数尺,翻涌不止。
  风相悦脚步一纵,便如离弦之箭,破海分浪,窜向前方,剑锋直刺海天交接处。
  下一刻,奔涌的海潮像是冻结般顿住,“嚓”一声化作飞沫,随风飘扬,宛若浮萍,转瞬即逝。而天空渐渐清晰,星斗弯月现出身影,银光万丈,映着雪地上一串鲜艳血花。
  那鲜血之上,只见姬千幻端坐在地,满面震惊,胸前斜斜现出一道剑伤,将僧衣浸得红艳胜火。
  落霞剑自姬千幻身前收回,“呛”一声入鞘。风相悦冷冷瞧着他,“姬千幻,你真是自找苦吃。”
  “风相悦,算你厉害。”姬千幻啐出一口血,勉强一抽嘴角,轰然倒地。
  一同摆阵的天法寺弟子不知二人在说什么,惊得倏然站起,想要救回方丈,又因风相悦站在那儿不敢轻举妄动。
  君临越带着其余门派之人也围了上前,瞧见这副光景,不由骇得面无血色。风相悦转身面对众人,一指玄默,厉声道:“这老东西还有一口气,若是你们想救他性命,马上将海镜交出来!”
  说着,他微仰下颚,眸光一沉,“但是,你们如果再耍花样,我就立刻让他去见阎王!”
  院内一瞬默然,人群面面相觑,虽是心急如焚,却久久无人发话。
    
    

  ☆、第080章 闭月宫涣然冰释

  海澜庄临山一处,并未毁掉山石,而是在山脚岩石上凿开一个空洞,置有一座厚重铁门,门上光滑平坦,没有一丝纹路。
  此时,只见那铁门缓缓开启,一名男子从中施施走出,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水蓝色锦衣上的银纹在月下光泽流动,不是海镜又是谁。
  沿着庄内小道疾步而行,海镜一边思索着怎样在保住海澜庄的前提下对付邢无双,一边抬首望着四周,却忽的发现方才还有着巡守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而不远处,有喧哗声隐隐传来,海镜不觉疑惑,“出了什么事,那儿怎么这么吵?”
  自语间,他已向吵闹处赶去,却不妨一道人影突然自夜空中掠来,一记飞踢直打面门。
  海镜一惊,刹住脚步,双臂在眼前一交,霍然挡住对方的攻击。那人影右脚踏在海镜两臂交叠处,啧了一声,身形一跃,凌空一翻,便稳稳落地,动作犹如飞鸟般轻盈。
  这时海镜才看清,眼前是一名美貌女子,以一件黛色丝袍包裹着玲珑身躯,一头青丝披散肩头,发尾微微卷曲。
  而在不远处,还站着另一名女子,口中衔着一杆翠玉烟管,身上松松垮垮搭着一件绫罗长袍,秀发以一条墨色丝带高束,发尾蓬松洒下。
  “你们是……闭月宫的人?”海镜上下打量二人一番,不禁道。
  月姝烟淡淡吐出一口烟雾,唇角一扬,“正是。”
  “那您想必就是闭月宫主了,久仰。”海镜抱拳笑了笑,语气十分恭敬。
  柳翎见海镜无视自己,一偏脑袋,挥手撩开肩上发丝,虽是唇角带笑,却透出危险之气,“海镜,我们与你还有账没有了结,你想去哪儿?”
  海镜轻笑一声,“常言道闭月宫的女人是最惹不得的,我对你们一向敬而远之,实在不记得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不记得?你还真是大言不惭!”柳翎冷笑一声,提了双手握拳在胸,“你将我妹妹拐到哪里去了!笑面贼!”
  海镜无奈撇嘴,“若是我说我并非笑面贼,你信吗?”
  “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柳翎明眸一闪,便是一拳击向海镜前胸。
  海镜一侧身,轻而易举接住了她的拳头,笑吟吟道:“哎,我一直想问你们,闭月宫明明都是女子,为何却主要修习体术?”
  柳翎笑得媚态十足,语气却相当不善,“你以为女人就不能用拳脚了么?我这就来教教你!”
  随着话音落下,她右腿一扬便踢向海镜脸侧,全然不顾及露出衣袍的大片肌肤。海镜仰身一躲,她便顺势将长腿压下,直击海镜面庞。
  海镜放了她的拳头,错开她右手,双臂一抬架住她的右腿。不料柳翎竟借势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身,又是一脚向海镜当头劈下。
  眼看足跟便要砸上海镜面庞,海镜却丝毫不急,拂袖一挥,便擒了她的足踝,将她猛然拽下。
  柳翎“砰”的摔在地上,痛得咬了咬樱唇,怒目望着海镜,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再度攻来。
  海镜抬手一托,便将她的拳接住,右手立即点上她的穴道,让她再无法动弹。
  理了理她凌乱的衣领,海镜微微笑起来,“身为女孩子这样可不好啊,先乖乖待在这里吧。”
  柳翎早已褪去之前的媚态,恶狠狠瞪着海镜,急道:“师父!他……!”
  月姝烟面上含笑,将烟管在树上轻轻一敲,弹掉多余的烟灰,“哦?不愧是让几大门派都束手无策的人,确实有两手功夫。”
  她慢悠悠来到柳翎身边,解了柳翎的穴道,“乖徒儿,别急,等师父替你找回场子。”
  柳翎不甘地撇嘴,随手接过月姝烟递来的烟管,一甩长发退至一旁。
  海镜见月姝烟徐徐走来,周身立即警惕。却不料月姝烟将衣带一拉,绫罗长袍“刷”的落地,露出内里穿着的紧身描金黛色丝裙,手腕处还绑着墨色绸带。
  海镜一愣,随即又笑起来,“能让月宫主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还真荣幸之至。”
  “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能让我解下外袍的人并不多。”月姝烟依旧噙着笑容,一撩下摆,便是一记飞踢使来。
  只这一招,便让海镜神经紧绷起来。他能够看清月姝烟每一个动作,却根本不及回击,只能勉强举臂格挡。
  然而月姝烟的脚方贴上手臂,海镜便感到一股内力排山倒海扑来。若是在平日,他对付此类对手尚算游刃有余,但此时他将大部分真气都给了风相悦,又久未歇息,一时间不免被震得连退几步。
  月姝烟见状,身形一展,双腿在海镜颈上一剪,将他生生拽倒在地。
  海镜正摔得咬牙,月姝烟一个翻身跃起,膝盖猛地抵上他胸膛,手刀压上他咽喉,“怎样,现在还觉得荣幸么?”
  “那是自然,能这样躺在月宫主手下的人恐怕也不多。”海镜眨眨眼,依旧满面戏谑。
  月姝烟不禁哈哈笑起来,“到现在还能如此谈笑,你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能得月宫主赏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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