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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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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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通判截住话头说道:“铁大人别介绍了,仇大人应该对下官已知之矣。”

  仇方大笑说道:“呵呵,彼此彼此,吴大人也应该对仇某人的行踪也略有所闻的吧。”说罢,三人一起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似有所和缓。

  铁老爷说道:“今晚是便宴,铁某人官小位卑,不敢与二位大人来小人去的,吃亏的总是我老铁。因此,老铁是地主,我说了算:莫谈公事,休以职衔称呼,二位可是赞成?”

  仇方连忙说道:“好呀,我没意见,就看老吴了。”吴通判刚想说什么,就被仇方抢先一句话,封住了吴通判意欲回旋的余地。

  吴通判只好说道:“既然二位都这么说,那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铁老爷喜道:“这……”

  仇方马上接口说道:“还这什么?接着刚才话题,说醉凤楼的名菜吧。”

  吴通判一听,只得心里暗暗叫苦,若要讲醉凤楼的名菜,那就是讲一个通宵也讲不完的,亏这两个人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折磨自己。自己连夜赶过河来到县衙,本就答应了要将古大善人的宝贝儿子救出牢的,但眼前这个来横插一脚的人,却是个五品的京官!即使府尹大人来了,也要给他颜面的。吴通判根本不知东京来人的官价高低,自觉也算是失策欠考虑的了。故此,只好见一步算一步了。

  这时,只听铁老爷开腔说道:“我说老仇,刚才你一直赞不绝口说醉凤楼的醉鸡好味道,但你可知做出这醉鸡有多麻烦吗?”

  仇方说道:“那有多麻烦?不也是一般的烹制?”

  铁老爷冷笑说道:“开玩笑!一般烹制哪来这好味呀?”

  仇方说道:“你不是要把糊涂虫那些拿手的菜式都点评一遍的吗?那你就先说说这醉鸡是怎么做的好了。”

  铁老爷说道:“这个鸡呀,要从饲养说起的。糊涂虫收回来的鸡,全是脚矮嘴黄、三斤左右的雏母鸡,那些鸡只在笼里养,不让它们满地走的,糊涂虫那厮说这样的鸡骨头才嫩,也不知真假的。我只听说糊涂虫收鸡时,拿起鸡用手一秤量,顺便摸摸屁股,就知道那鸡行不行的了。”

  仇方说道:“光挑鸡就有这许多讲究的?”

  铁老爷说道:“谁说不是呢,那厮挑起鸡来还真不糊涂的。还有,鸡选好了以后,也是糊涂虫监看着活杀,几个伙计把鸡杀了拔毛洗干净,就一只只用钩子吊着腮帮子挂起来,起码挂一个时辰,那厮说是把鸡肉吊松才好吃。但这也要分两步,先挂半个时辰把水晾干,然后在鸡身上内外都涂上他配酱料,再挂半个时辰,让味道渗进鸡肉里。吊松鸡肉之后,把鸡都放到盛着配有老酒的酱汁的大缸里泡腌半天,那大缸是放在炭火上微温烤着的,酱汁是稍稍烫手的才行,那作坊里酒香和着酱香,闻着就心醉了。”

  仇方和吴通判两人听得,瞪大眼睛张着嘴,连话都忘了问。

  铁老爷喝干了一杯老酒,接着说道:“好了,到有客人点这醉鸡时,糊涂虫就用钳子捞起鸡来,用根长针这里戳戳,那里戳戳地挑,鼓捣几下才夹出那厮自以为满意的鸡来。再放到一个烧得微开的锅里泡进另一锅酱汁里,这样泡了半个时辰,就可以捞起来送出去给客人品尝了。糊涂虫每天最多只卖二十只鸡,但那厮每只鸡却要收一两银子呢。”

  仇方边品尝着一块鸡,边说道:“这样做法的鸡,就是卖二、三两银子也不太过。要是拿到东京去,起码可以卖五两银子的了。”

  铁老爷说道:“那可是,但我们这里南桥只是小地方,比不得东京开封府那里天子脚底下的繁华,就是卖一两银子,每天二十只也不一定能卖完呢。”

  吴通判忍不住接口说道:“不是吧?我说铁大人,沂州那边差不多每天都有人特意跑到南桥买醉凤楼的醉鸡的!”

  铁老爷说道:“我说老吴呀,你犯规了,该自罚一杯。来来来,满上——”

  吴通判愕然问道:“我犯规?犯什么规了?”

  仇方笑着说道:“说好了莫谈公事,不得以职衔相称的嘛。”

  吴通判只得点头说道:“哦,那是,我受罚。”说着把那杯酒一口干了。

  铁老爷眉开眼笑地看着吴通判喝干了一杯酒,继续帮他再倒满一杯,说道:“我说老吴,有鸡有酒,岂可无词令呢?老吴是填词高手,沂水两岸,有人的地方便有老吴的词在唱了。”

  吴通判急于截住铁老爷的话头,连忙说道:“哎,铁老——”

  铁老爷瞪眼指着吴通判,又指指酒杯说道:“老吴,该你喝半杯。”

  吴通判看了仇方一眼,仇方微笑着点点头,吴通判无奈,只好又呷了半杯。

  铁老爷看着吴通判把半杯酒喝了,帮他把杯子斟满后问道:“老吴,你刚才想说什么了呢?”

  吴通判拍一拍头说道:“说来惭愧,吴某算什么填词高手?辱没煞人。”

  铁老爷说道:“老吴,话可不能这么说的呀,你这个高手是沂水两岸公认的,又不是老铁给你的。好了,醉凤楼的醉鸡你吃过,故事你听完,眼下该由你写首小令了。”

  吴通判说道:“不公平,要么咱们三人各填一首词。”

  铁老爷微笑着说道:“好呀,词我可以来写,但那第二个菜式的故事便由老吴你讲好了,简单点,你就介绍一下糊涂虫做的清炖牛蹄筋吧。”

  吴通判苦笑着说道:“不行的啊,那清炖牛蹄筋我只吃过一回,什么滋味也还没细细品尝出来便吃完了,再说糊涂虫又没告诉我那道菜的制法。”

  铁老爷伸出两个指头说道:“糊涂虫最拿手的便是醉鸡和清汤炖牛蹄筋这两个菜,难说得清楚的醉鸡已经由我说得明明白白的了,剩下的老吴你自己看着办吧,或者介绍菜式,或者填词咏醉鸡。”

  仇方接口笑着说道:“又或者罚饮酒一碗。”

  吴通判讶道:“要罚饮一碗?”

  铁老爷笑道:“当然,对老吴你这样海量的人来说,罚这一碗酒不算什么。”随即倒满了一大碗酒。

  仇方鼓掌大笑说道:“不错、不错!三者任君选一。”

  吴通判说道:“那我宁可被罚酒一碗。”说罢,真的举起那碗酒一饮而尽。

  铁老爷大奇,貌似不解地问吴通判道:“我说老吴呀,你今晚怎么了?这可是舍己之长的呀,你本来就是填词的高手,不写词的原因是什么?”

  吴通判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道:“我呀——就是怕你日后拿来‘唱’!”仇方和铁老爷一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各位,这个“唱”字可用得绝呢,因为当时词人写的词,全都是用来唱的,词谱就是曲调,依曲写词不叫写而叫填,那一个个没词的曲谱就像一个个空洞,要词人把字逐个填进去,那就叫依谱填词的。好的词就会很快地被人们传唱开了。那情景,一首好词可以使人一夜成名,也可以使人终身不仕,当时词曲的魅力可见一斑。据说在一百年前,有个与欧阳文忠公齐名的大词人名叫宋祁,他写了一阕《玉楼春》词,其中有句“红杏枝头春意闹”就赢得人皆喝彩、誉满词坛,而当时宋祁已经是官拜尚书了,京城遂对宋祁有“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之称,风光一时;三十余年后,又出了个文人柳永柳三变,他的爷爷、父亲和哥哥,甚至他的子侄都是进士,仕途得意。但柳三变却一生仕途坎坷,直至景祐元年,才赐进士出身,但当时他已年近半百了。并非不是他不学无术,也不是他不努力在仕途上锐意进取,而是因为当年他第二次应试落榜后,写了一首《鹤冲天》词,谁知此词传到了仁宗天子那里,仁宗皇帝反复吟着、思量着,越读越不是滋味,越读越恼火。特别是词中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直戳皇帝的痛点。三年之后,柳永又一次应试,跌跌撞撞入围过了礼部到殿试,只待仁宗天子的朱笔圈点即可放榜。谁知,当皇帝在名册薄上见到“柳永”两个字时,龙颜大怒,恶狠狠地大笔一挥,抹掉了“柳永”的名字,并在旁边批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虽然柳三变自我解嘲曰:“奉旨填词,”但在现实生活里却由此累到他晚年穷愁潦倒,死时更是一贫如洗,是靠传唱他创作的词曲为生、崇拜他的歌妓们集资才得以安葬的。

  而吴通判话里的“唱”,除了说要是自己填了词,极有可能被铁、仇二人拿出去给歌女们传唱之外,还有被他们“说闲话”的另一重意思在内,不管如何说,如果写了一首咏“醉鸡”的词,便有可能因此而影响自己仕途的,所以吴通判意下之中自己理所当然不能不防的了。这话说得一语相关,而又不失幽默风趣,滴水不漏,更可以为自己扳回劣势,吴通判自己也颇为得意,然而得此失彼,虽说老黄酒不是烧酒,但吴通判连喝几小杯之后又干了一大碗,酒慢慢涌上头,他已有几分醉态,既要办妥要来办的事,又要防着被人耍弄,更要保持风度不致失礼,这也真够他受的,此是后话。

  铁老爷捻须微笑说道:“老吴你奸似鬼,不动脑子又不废唇舌,更讨了我的好酒喝,天下人若都似你一般狡狯,老铁明日便要告老归田了。”

  吴通判说道:“谁叫你只准我三选一呀!”

  仇方说道:“那也是,不能怪你。亏那老铁,这许多的风花雪月事不吟咏,偏叫吴大词人去咏什么糊涂虫炮制的醉鸡,不羞煞人才怪呢。”一席话说得三个人又捧腹笑了一回。

  又喝了两三轮酒,忽然书僮小铁蛋来报,说有个自称是吴府管家的人来,要面见吴通判大人。吴通判听了,心中狐疑不定,着急地说道:“快叫他进来,看看有何要事?”

  不一会,铁蛋带着吴府的管家匆匆进来,吴府管家见了吴通判,对铁县令和仇方两人施礼毕,靠在吴通判耳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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