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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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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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收郭德纲为徒弟时,是他托人来找我,说对我的艺术比较尊崇,想拜我为师;我们都是比较看重人才的,全国13亿人口,相声队伍只有四五百人,需要壮大,也因此,我们确立了师徒关系。并遵从引师、保师和代师的规矩。
  苏文茂
  (苏文茂是天津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被称为是文哏相声的代表人物,他的师父是艺名“小蘑菇”的常宝,苏先生拜常宝为师,既不是同行推荐,也不是朋友介绍,而是自己“找的”,用苏先生的话说,他拜师在相声行里是“唯一一例”。)
  我是北京朝阳区楼梓庄人,我的父亲是镶蓝旗世袭,我10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因为父亲去世,我只上了两年私塾就辍学了。在我12岁的时候,被同村里的一个姓沈的人带到天津,在一家名叫“久春堂”的药店做徒工,当时常先生经常在电台里说相声,我一听就上了瘾,成了常先生的追星族。在1942年年底,我就天天到电台等常先生,希望能够见到常先生,也希望能够跟他学说相声,在等了两个多月以后,常先生终于注意到了我,要我到庆云戏院找他听相声,另外干点杂活。药店老板反对我去听相声,不让我去,这时我跟常先生说,请您收我为徒吧,只要管我吃住就行,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但因为常先生还很年轻,只比我大七岁,原本他不准备这么早收徒的,但他被我的诚意感动了,再加上庆云戏院演员们的劝说,常先生就同意收下了我。
  

相声门里,师徒如父子(2)
在常先生准备收我的时候,药店的老板把我送回了老家。我的母亲一听我要学相声,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出息的行业,说什么也不答应,但是我决心已定,打好铺盖卷,再次回到了天津。当我在常先生家住下时,我的舅舅来了,他本来是劝说我跟他去当兵,但最后他也同意我说相声。常先生一看见我舅舅,就说,既然文茂的家长来了,现在就正式拜师吧。那是在1943年的冬天,我舅舅找人借了点钱,在太华楼摆了三桌酒席,请来了许多曲艺界人士,举行了拜师仪式。拜师是要写字据的,这种字据有点“卖身契”的性质,字据的上内容主要有“五年学艺,师父管徒弟衣食住行,在学徒期间天灾病业、车前马后、投河觅井,为师概不负责”等等。本来一般的字据还有“为师父效力半年”的内容,但我师父说不用效力了,出师后搞个谢师会就行了。这个字据还要有引师人、保师人、带师人,他们都要签字;拜师时有人写字据,有人宣读字据,我要向师父、引师人、保师人、带师人及来宾各磕三个响头。在相声行里拜师叫“摆知”,意思跟新闻发布差不多,还要登报,出师后搞谢师会,就相当于“摆两知”。“摆两知”的演员在行里是最知相的,最受人尊敬。1948年我出师后,找戏院的经理借钱搞了一场拜师会,给师父师娘买了点礼物,照样再磕一遍头,这等于是“摆两知”了。拜师对相声演员来讲是非常重要的,既是身份的认同,也是给了你一个饭碗,拜师后你无论到哪里,只要看见有相声演出,报上自己的家门,就能当场登台赚钱。
  我现在有十个徒弟,这十个徒弟没有一个有过去那样的拜师法,大多都由单位出面,搞一个简单的仪式,规格高一点,但不用那么铺张,我总觉得徒弟们都挺不容易的,只要是真心拜师就够了。相声是一个“无师不传”、“无祖不立”的行业。即使到了现在,也还需要拜师,现在带艺投师的比较多,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会就拜师的很少很少。师父对徒弟,我认为应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一个演员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这才是最高的追求。
  “跳门”这种现象,在相声行里很少见,如果要跳门必须说出道理,俗话说师徒如父子,不能想是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否则就会被人看不起,不带他玩,而现在呢,什么说法都没有了。
  田立禾
  (田立禾是张寿臣的徒弟,原是天津实验曲艺团的演员,后来在北方曲艺学校任教,现在退休在家,虽然田立禾已经71岁了,但在天津的舞台和银屏上,仍然可以经常看到他的身影。)
  我是天津人,父亲是中医学院教师,从小受家庭的影响,我非常喜欢曲艺,我认为相声演员面对的是一张张的笑脸,而中医大夫面对的是一张张苦脸,所以我对学中医没有兴趣。我在1951年进张寿臣家门,1953年正式拜师,张先生当时是单干,生活比较不错。张先生授徒的思想比较开放,他把徒弟撒出去,让徒弟什么都学,择其善者而从之,然后再分析提高。1953年我就到唐山演出了,直到1956年,我回到天津,张先生才正式给我“传活”。我拜师是在1953年5月,当时在登瀛楼摆了两桌酒席,而且还写了字据,这种字据是保证师从关系的一个证明。原来解放前字据上写的都是一些老词,我和张先生的字据上我记得写的是“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等新词语。我的那份字据现在找不到了。
  相声是一种“以人传艺”的行业,在过去作为相声演员,必须要有师承,没有师父,你就不是我们这个行里的人,没人带你玩。从80年代开始,师徒关系大部分被扭曲了,拜师变成了拜门,谁腕儿大,谁有后台就拜谁,而有些演员也是拜师不学艺,有些师父是无艺可传,有些人拜师是为了找饭辙,有些人不拜师,谁也奈何不了他。
  拜师意味着入行,也意味着辈分高低。辈分这个东西,在相声行里也基本不起什么作用,只成为一种口头上的称号,现在还是由市场决定一切。以前演出,虽然郭荣启辈大,刘宝瑞、赵佩茹辈小,但因为他们说相声卖座,所以他们赚的钱比郭荣启要多一倍。现在冯巩腕儿最大,虽然他辈分低,但出场费最高。所以现在也是市场第一,“拜师”和“辈分”这种行规的约束力越来越小了。
  郭德纲原来是杨志刚的徒弟,他后来又拜侯耀文为师,这在相声行里是“跳门”,在过去是不允许的,如果谁跳门了,大家就会疏远他,轻视他,而且一般也没有人收他为徒。徒弟如果要跳门,都要讲清楚跳门的原因,由门长同意后,才能去再拜师父,现在跳不跳都无所谓,没有什么约束,也没有什么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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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哏、逗哏——这里头深了去了
行规解析
  【演出形式】
  相声是民间艺术,最初演出的环境都很差,像北京的天桥、天津的三不管、南京的夫子庙。一开始就在街头便道和庙会空场,行话叫“撂地”。比如说北京天桥,旧时候那个地方不用付地租,摊贩云集,各种杂耍艺人就找空闲场地操练。相声艺人通常是用白石灰粉在地上画个大圈儿,行话叫“画锅”,观众就围在圈外看,慢慢地圈外加了几条破木板子钉成的条凳,能让观众坐下来了,再往后相声艺人又弄点油毡搭上席棚了,能遮阳挡雨了。
  到了上世纪20世纪初,北京南城陆续出现了青平阁、大观楼一些杂耍园子,相声也就从“撂地”卖艺发展到上舞台表演,跟其他曲艺形式一起表演。到解放以前,开始出现了一些茶社。1938年到1948年,常连安先生在老西单商场创立了启明茶社,这里可以说是相声的摇篮,先后有七十多位相声艺人成名成家,他们中后来有的留在北京,有的去了天津,像常氏兄弟、郭全宝、苏文茂、王长友这些相声名家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到了今天,相声也能进到剧场里演出,剧场能容纳的观众比茶馆更多了,像最近郭德纲就在解放军剧院开过专场演出。逢年过节,民族剧场、北展剧场也都办过相声的专场演出。
  【节目顺序】
  一场相声演出通常是七八个节目,压轴“攒底”的是大腕儿。旧时候是师父带着徒弟一块儿演,开场的节目往往是最年轻、刚进门的徒弟打个灯谜,说个简单的笑话,水平越高越靠后,辈分越高越靠后。
  【收入分成】
  捧哏和逗哏的收入肯定是不一样的,老话说是“三分逗,七分捧”,其实这是抬举捧哏的,要不人家不给你好好捧。实际情况都是逗哏的收入比捧哏的多,现在开明了,无所谓了,逗哏的不太跟捧哏的计较。但是旧时候,一些大师名家说逗哏的,能拿到八二开甚至九一开,说一场相声挣一百块钱,逗哏的拿九十块,捧哏的只能拿十块,但那捧哏的人也愿意,你要是给别人捧,可能也就五块钱。
  还有句老话叫“死分活值”。举个例子,侯宝林演一场拿三分,名气小一点的拿一分,没名儿的拿半分,演出完了,把大家的分数加到一起,用票房一除,每分比如是100元,那侯宝林就拿300元。
  术语解析
  【包袱】
  很多人把“包袱”和笑料画等号,这是不对的。“包袱”是相声的术语,指的是经过精密组织、铺垫,达到的喜剧效果。比如马三立说的《逗你玩》,前面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这个贼怎么跟小虎做游戏,怎么教他念自己的名字,经过这么多的铺垫,三番四抖,最后贼起飞智,把小虎妈晾在外面的被单偷走了,达到让观众开怀大笑的效果。而笑料就是非常简单地通过语言动作即时地达到让观众发笑的目的。比如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一个男服务生把蛋糕扣到客人头上,这是属于浅层次的幽默手法。
  【柳活】
  “柳活”中的“柳”就是指唱,是一种仿学。相声在初创阶段就有人靠滑稽说唱吸引观众,一上来就先来一段唱,称为“门柳”,最初唱的以京剧为主,像朱绍文、范有缘、郭瑞林等,都曾经是京剧艺人,此后各种戏曲选段都可以作为仿学的对象。后来凡是以学唱为主的相声统称“柳活”。
  【贯口】
  “贯”是连贯的贯,就是讲一气呵成,麻利地有节奏地把一段词儿说出来。贯口也分不同的类型,也分不同的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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