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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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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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远的脸色很平静,眼神里有一丝狰狞,声音很低:“他瞧不起我的今天,我瞧不起他的明天。”
  我开始发抖,也许赵远的话并不是想对我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一种从心底冒出的寒意让我抖得更厉害。我不知道这是贾贝勒无意犯的错误还是赵远的天性使然,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灵魂遭到自我扭曲和流放。
  有时候,忍受比爆发更难以做到。我无力地挥手:“我没事了,你们上课去吧!别把事情往心里去,大家还是好兄弟!
  赵远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上课了。”
  门开了,他刚要往外走,贾贝勒抬脚就进来了。他们正好相撞,贾贝勒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赵远,活像一只充满战斗力的公鸡,头发齐齐地上竖,早就把他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抛在了脑后。

七、谁都不容易,贾贝勒“堵”人的过去。(2)
我垂头丧气,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解。江海河更是不敢去惹贾贝勒这个镇山太岁。突然,贾贝勒冲上去抱住赵远:“兄弟呀,你受委屈了,是哥哥错了,要不你打哥哥两下出出气?”
  赵远被他弄得手足无措,轻轻地挣脱:“二哥,是我不好。”
  我不禁愕然,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贾贝勒亲热地和赵远勾肩搭背:“兄弟,你走吧,阿武就交给我伺候了!”
  他目送着赵远、江海河走出寝室,嘴角突然浮出一抹陌生的笑意:“没有血性,自私狭隘,以后我再不会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很不舒服:“那你真正的朋友是怎么样的?”
  贾贝勒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看着我:“是你!”
  我苦笑着摇头:“要是哪天你把我也打了,我还要跪谢你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打来揍去。”
  贾贝勒摇头:“阿武,你陷入了一个误区,你以为是我‘欺负’了赵远。其实你转换一下角色,如果别人用极度轻蔑的口气骂你,你会不会揍他?赵远也陷入了一个误区,他家境不好,但是他的内心极度仇富。他常常为了维护他莫名其妙的自尊来针对我。我可以忍让他一时,但是不表示他可以总把我当成靶子发泄,来平衡他的心理。”
  我无言以对,贾贝勒的话让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我心里更不舒服的是,赵远一直没有把那1500元钱还给贾贝勒。也许,江哥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
  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彼此之间很客气,尤其是贾贝勒和赵远,简直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了,可是寝室再也不能恢复到以前那个亲兄热弟的时候了。
  这天,贾贝勒突然提出要请我喝酒,我去了。地点定在双旺大酒店,规格待遇之高,令我瞠目结舌。
  诸位不要以为是什么五星级别的海鲜大酒店,那只是我们学校门口一条胡同深处的一家没有正式挂牌的小吃店,我们戏称它为“双旺大酒店”,平常也只有我们学生和民工偶尔光顾。
  我和贾贝勒坐定后点了四菜一汤,臃肿的老板娘一看难得有如此大手笔的客人,乐得合不拢嘴,撒鸭子似的忙前跑后,端茶递水。
  贾贝勒深深嗅了嗅屋子里很不新鲜、还少许混有的臭鸭蛋味道:“很亲切!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险些从本来就不稳的凳子上跌下来,贾贝勒的“阿玛”是省里的高官,“额娘”更是商界女强人,我一直以为我们贝勒爷是含着金汤匙、躺在银蜜罐里长大的呢!
  贾贝勒很少有严肃的时候,永远都是笑嘻嘻,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看着我:“阿武,你相信吗?我妈以前和刚才的老板娘一样。”
  我见过贾贝勒的妈妈,华丽如名流贵妇。他今天要和我说的,可能是他家的发迹史吧!有时候,朋友是最好的倾听者。
  贾贝勒喝了一口酒:“现在的父亲是我的继父。如果说具体一点,是第二个继父。”
  听完开头我就意识到,这个故事不是美好的童话,主人公的经历甚至会很残酷。
  贾贝勒的眼神开始慢慢深邃:“我父亲是警察,死得却不光彩。他死的时候我才7岁,我妈妈带着我经营着一个馄饨铺,在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中艰难度日。你无法想象孤儿寡母会受到什么样的欺凌。从那时候起,我从来没有一件新衣服,没有新玩具。同在一起的小孩合伙欺负我,动不动就骂我没爹。”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残酷。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赵远的辱骂产生激烈的反应。
  “以前,我也因为一根冰棍让四五个小孩一起欺负,欺负够了,他们才给我一根冰棍吃。冰棍真甜真凉,我至今还记得它的味道。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冰棍,我把它含在嘴里,还生怕它化得太快。回到家,我妈看见我鼻青脸肿的模样,一下子就哭了,哭得很伤心。”
  贾贝勒又喝了一口酒:“我妈她很隐忍,一点点地向上爬。为了铺平她的路,她不惜和她不爱的男人结婚。她一共结了三次婚,越嫁越好。我成了少爷,可是我却怀念起原来的小馄饨铺,现在的老妈天天如真正的贵族一般生活着,我却知道这背后她有多少打落牙齿的苦楚。”
  我不知道如何来安慰他,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爱他的妈妈。可是,他的妈妈给了他生命和财富,却不能给他真正的安全感和归宿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孩子,所以他用浪荡不羁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贾贝勒的眼里似乎闪着泪光,他看出了我欲言又止的神色:“你不用说什么,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
  我试图转移话题:“老二,你为什么认为我是你真正的朋友?”
  他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很羡慕你从小就长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你的人生,是我最渴望拥有的。”
  我摇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痛苦的过去,但是人不可能总是活在痛苦的回忆里。生活应该往前看。”
  贾贝勒忽然笑了:“刚才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那就是因为你的真诚和乐观。在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一种真正的友好和真挚。”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我自己怎么不这样觉得?”
  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我就把你娶回家做老婆,没准还能改变我的人生观。”
  贾贝勒的这番话听得我内心激动得波涛汹涌。士为知己者死,我差点就抱住他亲上几口,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贾贝勒拿起酒杯:“不说了,全在酒里了!做一辈子好兄弟!”
  两个杯子撞在了一起,酒洒了一桌子。
  这一顿酒,他醉了,我也醉了。后来,他似乎哭了,我也哭了。原来无论在多么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这些无奈和痛苦宛如新割出的伤口,一开始让你很疼很疼,却必须要去面对,想办法处理这些伤口。虽然时间会帮你止痛,但仍然会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
  也许,我和凝眉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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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菌子有成人之美。”我成全别人,把自己炖成汤。(1)
贾贝勒和赵远冲突过后的某天,凝眉突然给我打电话。她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温柔,说是要约我出来见面。我听见她主动约我,高兴得很,急忙梳洗穿戴,忙得不可开交。
  张辽看着我手足无措地满地乱转,故意笑嘻嘻拉长声音打趣我:“眉姐有旨,宣召阿武觐见!”
  江哥也笑着调侃:“阿武啊!你最近脸色不好,小壮士那里还有胭脂,你拿过来抹点,气色红润才讨人喜欢嘛!”
  我生气怒骂:“你孙子的!你怎么不化个妆去找护理MM呢!没准护理MM一个高兴,把她自己赏给你了呢!”
  我打点好一切,又不放心地重新照了照镜子,终于走出了寝室,高兴地直哼哼:“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后面那帮孙子全用鄙夷的目光让我后脑勺发凉:“他奶奶的,哪来的装文豪的大孙子呢!”
  凝眉在咖啡吧等我,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每次打电话给她都很忙,我理解,毕竟她马上就要去实习了。
  刚进咖啡吧,我就看见了她。她今天很特别,以前她穿的衣服都是以黑色系为主,今天居然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清幽淡雅,简直让人眼前一亮,有一种*的感觉。
  凝眉早给我要了一杯咖啡,并亲手给我加糖加奶,用小勺子慢慢地搅拌,微笑着静静看着我,神态很美,如古典诗词里走出的女子,眼神里却有一丝迷离和凄苦。
  我却突然感觉她离我好远,甚至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我努力压抑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问凝眉:“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凝眉轻轻地搅动咖啡,没有再看我:“今天呢,我想来给阿武讲故事。”
  “故事?好听吗?事先和你说一声啊!没有暴力、*片断的故事我可没有兴趣听。”
  凝眉被我夸张的神态逗笑了:“去你的低级趣味!今天给阿武讲一个很平常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很喜欢跳芭蕾舞,梦想着长大成为舞蹈家,在鲜花和掌声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凝眉的神情很专注,声音也很好听。
  我忍不住插嘴:“我小时候也很喜欢跳舞,常常进行高难度的上窜下跳,气得我妈的脸天天和柿子饼似的。”
  凝眉忍住笑:“不要打岔,气氛要严肃一点!”她接着说,“可是她在一次普通体检中被查出足底内翻。在平常人眼里可能是毫不起眼的毛病,但是这足以让这个小女孩永远不能再跳舞。她的理想破灭了,她很绝望,从此拒绝和外界接触。渐渐地,她患了很严重的忧郁症,一病就是十年。”
  凝眉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我却被这个沉重的故事吸引住了。
  “在她16岁去高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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