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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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情-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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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说:“嗯!那好。”于是把计划书还给我了。 

我接过,也不知应当从何说起,很自然的从第一也开始说。然而一字一句的读出来却难得像是上青天,读了几页,心中懊悔没有为此做好准备,渐感言语乏力,毫无吸引。我还是竭力的完成了这长编赘论的讲解,然而越到后来信心越失。 

王经理则一边听一边点头,似懂非懂,我不清楚。 

“你认为怎么样,王经理。”最后我结束性的问。 

“嗯?”他在他光滑的半秃头上制造了一条深刻的皱纹,显示其正在不懈的思考着,“我一时也不能说出个什么,还是待我交给有关管IT的部门研究一下才能告诉你能否行得通。” 

什么?交给IT部门?他不是管这条线的吗?我不禁吃惊。内心如坠冰山,既痛且冻。但我只得假装同意他的说话,点点头,“是的。但什么时候有个答复呢?也不能等得太久的。” 

王经理沉思半晌,最后说道:“那好,就这个星期吧!你星期五打个电话来。” 

我点头笑着同意,并问道:“那好!嗯,是否给张你的名片呢?联络方便。” 

他却说道:“哦,不了。你打那个电话就行了。” 

没法,只得继续笑着说:“也行,那我星期五打电话给你。再见!” 

也没有和他握手,泱泱的离去了。那个穿淡蓝色西装套裙的女士目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同样的望了她半秒钟。 

走到直廊,一处比较细小的单人房间里一个没够四十的西装挺挺的男人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我径直走下楼梯,打了个电话给上官颜。 

“一般。”“不大好。”“我也不知道是否想最终说服他们。”“条件一般,我怕他们搞不了这个。”这是我对颜说的对博民证券的印象,心中有点泄气的说。 

之后我又把这番言论重复给了建怡。都是一样的安慰我。 

我默默的看着没有打开的掌上电脑,独自沉思。一只蚂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爬到我的手臂上,在我一个翻转中结束了性命。 

星期五我打了电话给王经理,他说经过研究后觉得行不通。或许是我的要价太高了——两万月薪,我想。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还没有跟弱汶说要去南沙旅游的事情,一天一天的我与她渐感疏远,没有言语,没有性事,睡在一张床的时候也没有碰她的身体,她也没有抹什么香水诱惑我,也不再穿性感的内衣,床上的鸿沟倒是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同床异梦的现实解释,对我而言。

今天星期五,早上我接收到博民证券的王经理拒绝的消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打击,虽然心中也不想由他们来搞,但被人拒绝怎说也不是好事情。下午我接到张建怡打来的电话,说下星期三去南沙的事情怎么样,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问跟弱汶说了没有。她不是在逼我什么,编剧的事情我有份参与,导演也更有大大的成分,演员占据着薄情男主角的地位。

说,什么时候说,今天说,明天说,后天说,还是最后一晚才说。或是什么都不说而一走了之,想来留下一封信也可以。但这绝不可能,我可不能做这样的人。除了弱汶,还有老板。是请假,还是干干脆脆的辞职。每一件事都不能完成,每一件事都不知怎样完成,每一件事都必须完成。

我痛苦万分,水杯一次次的装满,一次次的倾斜于嘴唇边上。我在电脑前胡乱的寻找可读的信息,但无论什么,一个字也不能进入视网膜。无法思考,只感到呼吸的沉重,像铁锤一下一下的打下,深重而痛感。我紧缩起胳膊,无意识的,极度的害怕,至于究竟怕什么却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害怕,有点无由来的意味,但绝不全是无由来。也许这并不能归咎于害怕,说是忐忑应该更加合适。我想过把这一状况告诉颜,与她分享,即使是无助的困惑,她此时像是成为我惟一的知己。但又如何,能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我都能猜到。无非是什么按照自己的真实感情做事,或是不应对不起弱汶。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况且她是个对我有想法的人,我更不能自找麻烦。

电脑上的时钟从星期五下午的四点钟走到了星期五下午的四点十五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走出第一步,先到老板房间说一个月的假期或是辞职。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我而言毫无心理负担,但它的意味不在它本身,而是导致它发生的本质,这又使它成为沉重无比的一件事。终于,四点二十分的时候我离开了座位,一副义无反顾、慷慨就义的气派。

“老板!”

“有事找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老板一幅笑脸,满意至极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关了一直打开着的门,在他面前的座位坐下。

“找我什么事?”老板说。

“你先说吧!”我假装从容。

老板十指交叉,手肘驻在桌面上,两拇指顶在下巴处,说:“希尔费特的事情干得不错,客户赞赏得不得了,我打算明晚举行个庆功宴,到时候把你的女友也请来。怎么样?”

我哭笑不得,何以至此,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有些东西在推波助澜,不知说些什么好,想来脸上一定是极不自然的扭曲着,想笑不笑,当然笑也只能是苦笑的笑。

“对不起,老板。其实我这次是想来请假的。”我严肃的说。

“请假?什么时候?多长时间?事情好象不只是请假那么简单。”老板略有所悟,以一贯的察言观色。

我点点头,“是的,因为我想请一个月的假期,”“一个月的长假”我又特意的强调的补充说。

“是否有什么事吗?去旅游?”老板在一步步的查问,这是他的方式,明知道这不是答案,或是最终之答案。

我轻轻的叹气,在鼻孔排出体内的郁闷,然而效果却不大,“也是,去南沙,不是广州的南沙,是南沙群岛旅游,那里有个一个岛,度假之用。”

“怎么不见你开心的样子,去旅游应当是快乐才对。”老板再一次施展他心细入微的本领。

“因为私人的缘由,的确近段时间不是太顺心,所以需要出去散散心,能行吗?”我直言道,下决定吧,老板。

“老实说,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况。小刘还有两个星期就走了,你也不在,工作怎么开展。察域,你的私事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但大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工作上的问题是要讲原则的。或许你想清楚,可否推迟一下你的出游时间,并且缩短一点,半个月,可否?”

我点头,一边听着老板的说话我一边点头,拼命的点头,歇斯底里的点头,喘着大气的点头,“明白,明白。职业道德的问题我清楚得很,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这样。但对于我,有比职业道德更为重要的事情,或许这样说吧,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工作是为了生活,没有人喜欢工作……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无意于说错话,但思绪并不宁定,烦躁不安的右手握成拳,不规则的来回于额头和嘴唇之间,感觉着呼吸的气息。

老板也并没有什么言语,似乎要我完成这段独白,他还感到不够强烈和深刻。好了,我满足他,“是我生活中突然发生了异变,我不能再回到正常轨道中去了,所以也必然影响其它,比如工作。这种情况就如黄河改道一般,破坏力惊人,不可以人力抵挡,并且影响甚广,牵连甚广,一发不可收拾。我想你明白,我是迫不得已,非这样选择不可。”

老板双手朝下,窄幅度的上下摆动着,作出一副语重深长的姿态,“这是因为私事而起,情况看似非常严重。这究竟是为何,我不便过问,也无权过问。但还是那句,出来工作,必须在私事与公事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诚然,工作是为了生活,没有人喜欢工作,这占去生活的很大部分时间,但工作是一个现实性的问题,是生活的保障,没有它,再谈更多生活也没有用。所以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作出错误的选择,这会影响你一生的事业。”

我听出了他谈及了名声的问题,但于我而言,也还达不到足够的高度去十分重视它,况且我必将离开,为了自己开创的事业,迟也要放弃这份工作,早也要放弃这份工作,既已然想过,何不趁此机会?我说:“老板,其实有样东西一直压在我心中没有说出。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其实我并不是十分喜欢文案这份工作,压力大不说了,主要是广告公司的企业文化,这是固有的,不可改变和逆转的。”

“嗯嗯!”老板点着头听着我说话。

我继续说道:“这文化究竟是什么我就不说了,想必你也会明白,或许除了老板你这个位置,到了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太适合了,可能是我心态老得快吧!总之是已经不适合我的了。现在也许是到了我辞职的时候了,今天不跟你说,不久的将来可能也会说的了。”

“辞职?”老板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找到别的工作了?”

“还没有,真的。辞职信过些时候打给你。”

老板双手离开桌面,整个中心也转移到椅背上,额头露出思考的皱纹,毫无判断意义的说:“看来真是私事比公事重要得多了。”

“对我来说,的确如此。如果允许,我想下星期二就结束,想来要交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的了。我也可以赔偿一个月的薪金给公司,希望好来好散,按照合同。”

“从请假到辞职。”老板轻描淡写的描述了整个过程。“如果这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同意。钱也不用赔偿给公司了。你为公司作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谢谢老板!”我说。

“这时候还谢什么。好了,也不用等到星期二了,去旅游也要准备些东西吧!这两天你回公司把手头上的工作能交则交吧!让上官颜跟一跟,算了,她好像是为了你才进来的,看来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离开吧?开车上班的漂亮女孩。”老板又一次发挥他的明察秋毫。

我无言,等待进一步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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