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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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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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

  妈妈起不来床了,家里唯一的男人傻弟不得不挑起重担,他变乖了,也不是那么傻了,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料理妈妈的生活垃圾,然后听从妈妈的吩咐去地里锄草,中午回家做饭,喂牲口。可是他这样的改变,这样的付出并未能感动死亡之神前进的脚步。妈妈没能熬过两个月就走了。

  他能清晰的记得妈妈走的时候所有的场景。那天早晨,傻弟和往常一样去打理妈妈的生活垃圾,可却看到妈妈原本还是黑色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都变为白色,人也没了声音,傻弟害怕了,村里人说人死了就是这副模样。他急了,他哭了,他使劲的摇晃妈妈,终于妈妈醒了,妈妈的喘息很微弱,但傻弟并不知道这就是死亡的前兆,傻弟见妈妈醒了,他高兴的边摸眼泪边说:“妈妈,你刚才怎么睡的那么熟,我都叫了你好一会,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妈妈看着天真的傻弟说:“妈。。。。。。你要记着,以后。。。。。。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家里的地。。。。。。不要让荒了,爸妈平常。。。。。你要常跟。。。。。。学着。。。。。。人家是怎么种田耕地的,以后你要。。。。。。妈恐怕。。。。。。快。。。。。。。去,把你成大叔喊来,妈有话说。”傻弟听的迷迷糊糊,但让自己去喊成大叔,他听的明明白白,应了一声,帮妈妈垫了垫枕头,就跑出去了。没过几分钟,成大叔就来了,妈妈把傻弟支开了,妈妈后来给成大叔说了什么他也就不知道了。再后来,成大叔从门里出来让傻弟去喊刘大婶,王二婶,王三叔,赵大妈,傻弟也赶快去了。后来家里来了许多人,傻弟再看到妈妈时,她已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着睡了,他听到刘大婶说:“冯二的婆娘死的可真不是个时候,现在留下个傻儿子,这家子算是完了。”王三婶瞪了刘大婶一眼。傻弟这才意识到,妈死了,妈这回真的死了。他转过身,看见躲在椅子背后的阿花,颗大的眼泪正在往下掉,他抱起阿花就冲出去了。此时,他想逃,逃的远远的,他不想看到妈妈被人抬走,也不想看到妈妈被埋进土里。

  山里有一片桃林,桃花已经落败了,还有一些残瓣正在往下落,傻弟抱着阿花躺在地上,看着一片一片往下落的桃花,他自言自语的说:“那一片才是妈妈呢?”阿花抬了抬头,一片花瓣正好落下来,落在它的眼线里。他们不再说话,心照不宣的躺着。。。。。。后来,傻弟就会经常来这片桃林,他来了,什么也不干,只是躺着。

  尽管傻弟有太多的不情愿,可还是得面对现实。妈妈下葬的那天来了几十号人,不算很多,在傻弟的影响中,爸爸下葬的那天来的人可多了,还很热闹,且爸爸下葬的那天天没有下雨,妈妈下葬的那天天却下着毛毛细雨。山路被细雨打湿了,还有点滑了,抬棺的人一脚踩着一脚,留下的脚印,从家门口一直延伸到了原来埋葬爸爸的那块坟地里。。。。。。傻弟一直无法忘怀这些琐碎的记忆。

  土越积越高,和爸爸的坟并立着,像两座小山丘。傻弟是最后一个去填土的,他只掬了三鞠土,散在在妈妈的坟上。妈妈和和爸爸一样躺到土里去了,爸爸躺进去的时候,妈妈哭的很难过,他也就哭了,可妈妈躺进去的时候,他没哭,也没有人告诉他应不应该哭,那场葬礼就成了没有人哭过葬礼。

  天色开始泛白,镶接着银色大地。傻弟就跟着阿花来到了那块萝卜地,下了大半夜的雪,已将阡陌与平野模糊了,萝卜地里看不到长在地里的萝卜,只看见地中央有几堆凸起的东西被雪覆盖在下面,像爸爸和妈妈的坟。

  傻弟看了看阿花,很不解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吗,难道是要我在这雪叫风哭,枝打鸟飞的时候挖萝卜吗?”别看傻弟傻,也别说他大字不识几个,可有时候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阿花带他来这里自是有用意,这点傻弟也明白。

  阿花跑到一个凸起的雪丘旁又跑回来,再跑回去,它是在示意傻弟过去,傻弟裹了裹衣服,近前。傻弟仔细的看了看,雪堆上有部分的萝卜叶子露在表面,再伸手扒开来,全是踏实盖上的萝卜叶子,他有些莫名其妙,再扒开叶子就是萝卜了,真的是萝卜圆不溜球的,长棱棱的堆杂在一起。此时,这些萝卜在傻弟眼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可他这心里又似云里雾里,他只是傻站着,他想不明白,长在地里的萝卜为何会被堆在地里,又收拾的这么妥善,他想不到会是谁替他扒了萝卜,成大叔?不可能,成大叔这回病的厉害,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会帮他扒萝卜呢,可那又会是谁呢?阿花吗——这只猫?傻弟这样想了,只因为他是傻弟,但想归想,要想承认还很难,这不是亲眼目睹的,谁多很难相信。

  地里的这几堆萝卜,对别人来说,或许意义不大,集市上萝卜是最为廉价的菜水,十几块钱的萝卜,就足够一个四口之家吃上多半年了。可对于傻弟来说,这不是廉价与否,吃与否的问题。往年过年,傻弟的妈妈总会擦上几大盆的萝卜丝,然后过水煮熟,捏去水分,又团成球状,放在雪阴处冻结实,这样,正月十五之前,他们家几乎每顿饭都能吃上水饺。水饺,无论是听着,说着或做着吃着都是两个让人倍感欣慰的字眼。水饺对傻弟来说,是快乐,每顿包水饺,傻弟便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他们可以包出众多花样的水饺,他们比赛谁包的快,谁包的精致,每当这个时候,傻弟天真的本性就显得那么纯,那么令人感动,阿花就蹲在他们身边,半闭着眼睛,体会这种温馨的亲情。多好啊,多幸福啊。

  可是,今年不同,老主人走了,小主人变的那么单薄。别人家收麦子时,傻弟的豌豆才收了过半,别人家收谷子时,傻弟才开始收麦子,霜降来临时,傻弟的麦子才收完,立冬过后,傻弟才开始首谷子,他什么事都比别人慢了一拍,再快也都赶不上季,傻弟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傻弟需要那些与他已有隔阂的快乐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或许在过年的时候,傻弟在包水饺的时候想到那些开心的场面,他会笑一笑,他也该按原本的笑声找回遗失的快乐。

  5

  腊子口的风近乎残暴,挟着沙尘从不远处的沙漠上疯卷过来,腊子口就变成了哨口,嘘嘘呼呼,山里的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沙尘便会封住进山的大路。

  对于这种天气,傻弟最为恐惧,以往,他会躲起来,躲它个四天五天,十天半个月,他会把门窗封紧,在屋内躺着。但现在他不躲了,也不能躲了,他学会在漫天的风雪中摸索着前进,他是最后一个赶往腊子口收谷子的,尽管谷子已被鸟禽糟蹋的颗粒无存了,但他还是把那一块谷地收拾的干干净净了,这是责任,更是对妈妈的承诺,慰藉。

  邻居刘寡妇,傻弟叫她婶子,他们两家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傻弟的爸爸在世时,虽然有疙瘩,可不突出。但自从傻弟的爸爸走了之后,这疙瘩就恶化了,两家经常发生争吵,傻弟的妈妈脾性好,也想的远,尽管刘寡妇挑衅,只要傻弟的妈妈不还口,用不了几天就会平静下来。有时候,刘寡妇太过分了,傻弟的妈妈也会辩论两句,可这辩论只能惹的刘寡妇更来气,蹬鼻子上脸,不劳补休,没办法,多半时候傻弟的妈妈会在自家屋里自话哭诉。傻弟也会气愤,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妈妈都保护不了,他觉得别人笑话自己没事,可不能让别人笑话他妈妈,他好多次都想去找刘寡妇理论,可他妈妈不让他妈妈觉得,两个寡妇,谁的日子也不好过,能迁就就迁就点,别让村里人老看两个寡妇的笑话,再者,傻弟怎么说都是晚辈,对长辈就应该尊重。傻弟觉得也对。可刘寡妇这么想吗?

  后来妈妈走了,刘寡妇就更加的跋扈肆张了,常常翻墙,小偷小摸些傻弟家的东西,傻弟觉得犯不上跟她计较,也就过去了。

  可刘寡妇光明正大的又开始打两家隔墙边一棵老槐树的主意了。傻弟和刘寡妇家只是一墙之隔,傻弟家居左,刘寡妇家居右;那棵大槐树就紧挨在隔墙的左边,槐树的年代村里人已无从知道了,当时划分土地的时候也没有明确,尽管后来傻弟的爸爸和刘寡妇之间有过几次争议,但都未果。那棵老槐树足有合抱之围,每年夏天出长的是枝繁叶茂,很是成气候,在村子里亮成一道风景。

  这天上午,傻弟从外边回来,就看到刘寡妇猴子般骑在树杈间哼哧哼哧的砍树,砍的当然是那棵成了精的大槐树。开始傻弟不说话,站在远处瞧着。

  刘寡妇砍的斧刃碰到树结时,树木发出令人难受的呻吟。

  傻弟眼看着树饽饽一块一块的往下掉,他有点按奈不住了,这才上前阻止,可不阻止还好,阻止了就让痛痛快快的骂了一番。

  “怎么,这树上刻了你家的名字了吗,我还要你屁点个毛孩教训,你家祖上缺德,你爹妈老早跟了索命鬼去了,就你,也不是什么长命的主,这树都长成精了,要是你家的,它会这么得势吗。。。 。。。”刘寡妇罗哩罗嗦的骂了一堆,傻弟也不还口,面对这种长舌婆,就是还口了也讨不得便宜,再者,傻弟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更准确的措词来还口。

  傻弟被刘寡妇臭骂了一顿之后,就回屋蒙头大睡了。他是不想刘寡妇的道德,良心如何,想了也白想,他也不可能改变刘寡妇宁昧良心,昧德的小人俗态。

  就发生的这一切,阿花是看在眼里的,它有心思去谋划谋划一场风波。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下了一场薄雪。

  李拐八家的三头牛丢了,丢牛,对一个村子来说,可是一件大事,何况是李拐八家的呢,这可让村子里人忧上心了。

  一大早的村民们就商量着有关丢牛,找牛的事,这里没有人是来凑热闹的,刘寡妇也是真心诚意的要出点力的。李拐八,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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