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彪夫妻二人合著传记: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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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彪夫妻二人合著传记:印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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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给她看了,告诉她那个小黑丫头就是。”
  “你就讨厌吧你!”我不知是生气,还是不好意思,总之心里没底。
  彪子很会顺水推舟,索性让大姐帮他在父母面前说说好话,日后我好名正言顺地到他家里去。
  他父亲终于知道了这件事,便找他谈话。我想象过那场面,他一定操着一口山东腔,一脸严肃。
  “黑蛋,你现在太小了嘛,还是以学习为主。”
  “爸,碰上了怎么办?”
  “你们都那么小,万一人家碰上更好的怎么办?你碰上更好的怎么办?你可得想好了,得对人家女孩子负责。要不然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呀?”
  “我想好了,这辈子就是她了。”
  “那,哪个是啊?那天来了那么多女孩子。”
  “我哪天专门带她来。”
  “哎,不好,不好,你带她来,不是等于我们承认了吗?我们可是在‘不许恋爱’的协议上签了字的。”
  “反正,我这辈子就是她了,早晚也得进咱家的门。”
  父亲最终没拗过彪子。
  我独自一人完成了第二次登门。
  彪子的父亲一直没有“正眼”看我,只有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瞟上我一眼。老头儿,多少有些封建。
  彪子的母亲很热情,张着的嘴一直没有合上。
  尽管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但还是努力做到“落落大方”。
  过了几天,彪子对我转述父亲的话:“以后就别到外面去了,周末就到家里来。”
  我知道,这意味着对我的认可,也知道老爷子在担心什么。军人嘛,对签过的字是要负责任的。
  从此,374路公共汽车上经常会出现两个年轻人的身影,他们从起点坐到终点,下车后沿着长长的颐和园外墙从新宫门走到正门,再坐上330路公共汽车……。
  道路辗转,我们却不嫌漫长。对于恋人,那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一路上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车上拥挤的人群让我们挨得很近。
  彪子的房间大概有个五六平米,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书柜嵌在墙里,与外面的客厅只隔一堵玻璃墙。
  

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谈恋爱(2)
我们在他的小屋里聊着,笑着,只要一关门,他父亲就在外面咳嗽,一听就是特故意的那种。我俩就捂着嘴在屋里笑,彪子赶紧把门打开,假装出去倒杯水,拿个苹果什么的。
  天快黑了,彪子沿着来时的路送我回去,自己就住在城里朋友的家,第二天直接去团里。
  他家在西北,我家在东南,每次都要穿过北京城跑一个大对角线。
  “家里人要是放心,你就住在我们家吧,早上直接去上学。”有一天彪子的妈妈对我说。
  不知是她看我们这样实在太辛苦,还是彪子又在暗中做了思想工作。
  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彪子三姐的小房间里。
  晚饭以后,彪子的房间灯光一亮,玻璃墙就透出我们两人的身影,基本上已无“隐私”可言。可是小屋的门仍不能大大方方地关上。有时彪子犯坏,故意轻轻地掩上门,外面便响起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彪子一脸坏笑地对我说:“他老人家一定渴坏了。”
  只要我不回三姐的房间,他父母是绝对不睡的。老两口坐在外面的客厅里,不是看报纸,就是嗑着瓜子看电视,反正完全不像在“监视”,看起来很自然。
  早上,彪子的妈妈5:30就起来给我们做早饭。彪子当时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蛋炒米饭,再热乎乎地喝上一碗汤。出门了,外面再冷,身上也是暖和的。
  就这样,我们在他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谈了四年恋爱。
  我和彪子的关系被认可后,彪子开始把每月25元的生活津贴如数“上交”给我。
  起初我不肯,因为不会“理财”,再说从小到大也没有花别人的钱的习惯。他却说,如果我不要就是不爱他。
  我拗不过,于是掌管起两个人的“财产”。
  年轻姑娘爱美。那时候我对大大小小的外贸店了如指掌:台基厂丁字路口、前门北大街、公主坟374路总站后面的一排小房……它们专营出口转内销的服装,物美价廉。
  于是我叫上女朋友,今天买条裙子,明天买件上衣,手头很宽裕。
  等到彪子出差回来,问我这月的盈余,我才意识到两人的“财产”让我独吞了。
  “花完啦?都干什么啦?”彪子很吃惊。
  我只能记起几项大的开销,加在一起也不过是总数的一半。
  彪子并没有责备我,我却很自责: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会过日子!边想边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说我不要吧,你偏给我,现在花没了,怎么办……”我抹着眼泪说。
  “没了就没了呗,我又没怪你,臭丫头儿。”
  他总是叫我臭丫头儿。
  见我还是没完没了地哭,他解释着:“我没说不让你花钱,可花多少钱你得心里有数,不能糊里糊涂的。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记账,我问你的时候你得能说出来。”
  我哭着点点头。从那以后,我真的养成了记账的习惯,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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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婿(1)
有一个周末,我跟一个好朋友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里,见爸爸的脸色有些异样。我连忙理直气壮地一一汇报:今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爸爸却依然很严肃:“今天你们班有个男同学来找你了。”
  我的心“砰砰”跳着。直觉告诉我这个“男同学”只能是彪子。
  “谁呀?”我故意问道。
  “一个胖胖的男生,单眼皮,小眼睛。”爸爸形容得还挺像。
  “他跟您说什么了?”我假装若无其事。
  “上来就自报家门,我叫傅彪,我家住望儿山那边,我爸爸妈妈在309医院工作,我还有三个姐姐。”爸爸的目光很犀利,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出什么秘密来。
  “他还说什么啦?”我心里真有点儿没底了,这个冒失鬼。
  “还说,您家没男孩,我和芳芳是特要好的同学,家里有什么力气活儿尽管叫我来干。”爸爸说完莫名其妙地笑笑。
  我也尽量不尴尬地笑笑。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谈男朋友啦?”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整天都跟迟捷在一起,要是谈男朋友,还能出去玩一天吗?”我绞尽脑汁为自己辩解着。
  爸爸想想也有道理,于是相信了我的鬼话:“以后对这个人留点儿神啊。”
  “爸,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想他没打招呼就登门扑了空,一定很不是滋味。
  “天快黑了才走。中午在咱家吃的炒饼,一边吃还一边说,阿姨,您做饭真好吃。下次我来您别的不用做,就吃炒饼。”
  我心里一阵好笑。我妈妈做的炒饼确实好吃,每次我都吃得喘不上气儿来。可奇怪的是,彪子平时不爱吃面食啊,他只要一吃馒头,脖子上和腮帮上就会冒出些小颗粒,好像过敏似的。
  很快,到了学校汇报演出的时候。每一位家长都会收到邀请,来观看孩子们的表演。
  彪子已经认识了我的父母,对他们十足热情:
  “叔叔,阿姨,你们坐这儿吧。”
  “叔叔,阿姨,下一个就是芳芳的节目……”
  爸爸几次跟妈妈嘀咕:“这小伙子,八成是对芳芳有那么点意思。”
  “审问”是逃不了的,但都被我连蒙带赖地搪塞过去。
  彪子调到说唱团以后,一度情绪很低落,对于我们的关系也不大有信心。于是,我决定把我们的事正式告诉父母。
  “那个男孩你们见过,就是上次到咱们家来的那个。”
  爸爸半天没说话。
  “他对我可好了,关心我,照顾我,不让别人欺负我……”
  爸爸还是没说话,眼圈有点儿红。
  “爸,我想让他到咱家来。”见爸爸仍不做声,我嘟囔着补充一句,“反正我们俩已经好定了。”
  爸爸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我难以读懂的意味。
  直到我自己做了母亲,才终于明白父亲的心。从小我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无度。而那一瞬间,父亲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要离开他了,怎能不失落呢?
  父母这边点了头,我立刻跑去告诉彪子。
  “那……那我什么时候去呀,我……我说什么呀?”
  

“傻”女婿(2)
“你上次不是已经不请自去了吗,你都说什么了?”看他满脸通红,要打退堂鼓似的,我忍不住抢白。
  “我……我进门就干活,我扫地,擦桌子,洗碗……”
  我哈哈大笑:“你呀,你做饭得了。”
  谁知彪子当了真,那天真就下了厨房,给我们做了几个菜。最好吃的是土豆片炒青椒,土豆炒得很面,青椒很入味,至今都是我们家的保留菜。
  事后跟他家里人一讲,简直笑掉大牙,彪子在家哪做过饭呀!
  以后,每次到我们家都是他掌勺。他会做很多花样翻新的菜,并不参考菜谱,好像突然无师自通了。
  妈妈50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焦虑多疑,常常一个人哭,情绪很不稳定。去过好几家医院检查,拿回许多红红绿绿的小药片,没有得出定论,病情也不见好转。
  有一天,家里接到石家庄老家发来的电报:父亲病危速回。
  妈妈急急忙忙坐上火车,一个人回娘家探望我的姥爷。
  一个星期以后,又接到石家庄的电报,说妈妈也病重了。
  看着电报上冷冰冰的几个字,我和妹妹“哇”地大哭起来。
  彪子很镇静,当即骑上自行车去买票,又回来帮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陪着我们父女三人直奔火车站。
  我以为,他只把我们送上车,没想到他竟也给自己买了一张票,因为不放心,要跟我们一同回去。到了那里,看到妈妈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又连夜赶回了北京。
  走时,他拍拍我的脸:“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们一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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