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老者向着徐天川等:“你们跟着我念!听好了,我念一句,你们跟一句。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徐天川骂道:“邪魔歪道,装神弄鬼,要老子跟着捣鬼,做你娘的清秋大梦!”那老者起判官笔,在他额头一击,咚的一声,鲜血长流。徐天川骂道:“狗贼,妖人!”
那老者问吴立身道:“你念不念?”吴立身未答先摇头。那老者提起判官笔,也在他额头一击,再问敖彪时,敖彪骂道:“你**的寿与狗齐!”那老者大怒,判官笔击下时用力甚重,敖彪立时晕去。吴立身喝道:“彪儿好汉子!你们这些只会搞妖法的家伙,他**,有种就把我们都杀了。”
那老者举起判官笔,向刘一舟道:“你念不念?”刘一舟道:“我……我……我……”那老者道:“你说: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刘一舟道:“洪教主……洪教主……”那老者将判官笔的尖端在他额头轻轻一戳,喝道:“快念!”刘一舟道:“是,是,洪教主……洪教主寿与天齐!”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毕竟识时务的便宜,你这小子少受了皮肉之苦。”走到齐乐面前,喝道:“小鬼头,你跟着我念。”齐乐道:“用不着你念。”那老者怒道:“什么?”举起了判官笔。齐乐大声念道:“齐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永享仙福。齐教主战无不胜,胜无不战,齐教主攻无不克,克无不攻。齐教主提拔你们大家,大家同升天堂……”她一溜话说得飞快,又把齐教主这个“齐”字说得含含糊糊,只是鼻孔中这么一哼,那老者却哪知她弄鬼,只道她说的是“洪教主”,听她这么一连串的念了出来,哈哈大笑,赞道:“这小孩儿倒挺乖巧。”
他走到方怡身前,摸了摸下巴,道:“唔,小妞儿相貌不错,乖乖跟我念罢。”方怡将头一扭,道:“不念!”那老者举起判官笔欲待击下,烛光下见到她娇美的面庞,心有不忍,将笔尖对准了她面颊,大声道:“你念不念?你再说一句‘不念’,我便在你脸蛋上连划三笔。”方怡倔强不念,但“不念”二字,却也不敢出口。老者道:“到底念不念?”齐乐道:“我代她念罢,包管比她自己念得还要好听。”那老者道:“谁要你代?”提起判官笔,在方怡肩头一击。方怡痛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忽有一人笑道:“章三爷,这妞儿倘若不念,咱们便剥她衣衫。”余人齐叫:“妙极,妙极!这主意不错。”齐乐忽道:“你们要找的小太监,我知道在哪里。”那老者忙问:“你知道?在哪里?快说,快说!”齐乐道:“你答应不再难为这二位姑娘,我便跟你说,否则你就杀了我,也不说。”方怡尖声道:“齐乐,不用你管我。”那老者笑道:“好,我答应你不难为这二个姑娘。”齐乐道:“你说话可要算数。”那老者道:“我姓章的说过的话,自然算数。那小太监,就是擒杀鳌拜,皇帝十分宠幸的小桂子,你当真知道他在哪里?”齐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老者跳起身来,指着齐乐,道:“就……就……是你?”脸上一副惊喜交集之色。方怡道:“凭她这样个小孩,怎杀得了鳌拜,你莫听她胡说八道。”刘一舟道:“是啊,若不是使蒙汗药,怎杀得了满洲第一勇士鳌拜?”
那老者将信将疑,问齐乐道:“鳌拜是不是你杀的?”齐乐道:“是我杀的,便怎样?不是我杀的,又怎样?”那老者骂道:“你**的,我瞧你这小鬼头就是有点邪门。身上搜一搜再说。”当下便有两名汉子过来,解开齐乐背上的包袱,将其中物事一件件放在桌上。
那老者见到珠翠金玉诸种宝物,说道:“这当然是皇宫里的物事,咦……这是什么?”拿起一叠厚厚的银票,见每张不是五百两,便是一千两,总共不下数十万两,不由得呆了,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你……你便是小桂子。带他到那边厢房细细查问。”方沐二人急道:“你们别难为她。”沐剑屏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名汉子抓住齐乐后领,两人捧起桌上诸种物事,另一人持烛台前导,走进后院东边厢房。那老者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四名汉子出房,带上房门。那老者喜形于色,不住搓手,在房中走来走去,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桂子公公,今日跟你在这里相会,当真是三生有幸。”齐乐见他没立时便杀了自己,便知有圜转余地便笑道:“贵教是不是有个胖胖的女子,叫做柳燕的大姊在皇宫中?”那老者奇道:“咦,你怎么又知道了?”齐乐胡说八道,说道:“这位柳大姊,跟我交情可挺不错。有一次她得罪了太后,太后要杀她,幸亏我出力相救,将她藏在床底下。太后在宫里到处找不到她。这位胖大姊感激我救命之恩,便倒戈效力于我。”那老者又问:“倒戈?太后为什么要杀柳燕?她们……她们不是很好么?”齐乐嗯了一声,道:“看来你也知道太后的真实身份。那看来你在教中职位不低。”那老者惊道:“不敢,不过能指使数人而已。尊驾是……?”齐乐笑笑,道:“不知教主、夫人最近如何?他们指派我出来做事,我倒也久未前去回禀了。”这一问,只听得那老者更是暗暗心惊,只道齐乐是教中什么自己不可知道的重要人物。
她这么虚张声势,那老者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是宁可信其是,不敢信其非,问道:“外面那几个人,都是你的部属随从了?”齐乐道:“他们都是宫里的,两个姑娘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四个男的是御前侍卫,太后差他们出来跟我办事。他们可不知道神龙教的名头。这等机密大事,太后也不会跟他们说……”她说到这里,只见那老者脸露冷笑,心知不妙,问道:“怎么啦,你不信么?”那老者冷笑道:“云南沐家的人忠于前明,怎会到宫里做御前侍卫?你扯谎可也得有个谱儿。”齐乐哈哈大笑。那老者愕然道:“你笑什么?”齐乐又笑了几声,说道:“沐王府的人最恨的,可不是太后和皇上。只怕你是不知道的了。”那老者道:“我怎么不知?沐王府最恨的自然是吴三桂。”齐乐假作惊异说道:“了不起,章三爷,有你的,我跟你说,沐王府的人所以跟太后当差,为的是要搞得吴三桂满门抄斩,平西王府鸡犬不留。别说皇宫里有沐王府的人,连平西王府中,何尝没有?只不过这是十分机密之事,我见你是自己人,说了不打紧了,你可不能泄露出去。”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但他心中毕竟还只信了三成,寻思:“我去问问外面几人,且看他们的口供合不合。问那小姑娘最好,小孩子易说真话。”当下转过身来,推门出外。齐乐大惊,只怕他要对外面众人不利,叫道:“喂,喂,你到哪里去?这是鬼屋哪,你……你怎么留着我一个人在这里?”那老者道:“我马上回来。”反手关上了门,快步走向大厅。
齐乐满手都是冷汗。烛火一闪一晃,白墙上的影子不住颤动,四下里更无半点声息。突然间,外面传来大声呼叫:“你们都到哪里去了?”正是那老者的声音。齐乐听他呼声中充满了惊惶,当下一喜,知道庄家众人已在布置了。
只听那老者又大声叫道:“你们在哪里?你们去了哪里?”两声呼过,便寂然无声。过了一会儿,听得一人自前而后急速奔去,听得一扇扇门被踢开之声,又听得那人奔将过来,冲进房中。那老者脸无人色,双目睁得大大地,急喘道:“他……他们都不见了。”齐乐故意道:“给……给恶鬼捉去了。咱们……咱们快逃!”那老者道:“哪有此事?”左手扶桌,那桌子格格颤动,可见他心中也颇为惊惶。他转身走到门口,张口又呼:“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呼罢侧耳倾听,静夜之中又听到几下女子哭泣之声。他一时没了主意,在门口站立片刻,退了几步,将门关了,随手提起门闩,闩上了门,但见齐乐一对眼中流露着恐惧的神情。
齐乐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见他咬紧牙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大雨本已停了片刻,突然之间,又是一阵阵急雨洒到屋顶,刷刷作响。那老者“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过了片刻,才道:“是……下雨。”
忽然大厅中传来一个女子细微的声音:“章老三,你出来!”这女子声音虽不苍老,但也亦非娇嫩,决不是方怡或沐剑屏,声音中还带着三分凄厉。
齐乐低声道:“女鬼!”那老者大声道:“谁在叫我?”外面无人回答,除了淅沥雨声之外,更无其他声息。过了好一会儿,那女人声音又叫起来:“章老三,你出来!”那老者鼓起勇气,左足踢出,砰的一声,踢得房门向外飞开,一根门闩兀自横在门框之上。他右掌劈出,喀的一声,门闩从中断截,身子跟着窜出。齐乐假装急道:“别出去!”那老者已奔向大厅。见老者已然离去,齐乐不禁偷笑不止。
那老者一奔出,就此无声无息,既不闻叱骂打斗之声,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一阵阵冷风从门外卷进,带着不少急雨,都打在齐乐身上。她打个冷战,想张口呼叫,却又想起众人都被掳去。突然间砰的一声,房门给风吹得关拢起来,随即又向外弹出。这座鬼屋之中,就只剩下了齐乐一人。
突然间又是一阵冷风吹进,烛火一暗而灭。齐乐短促惊呼一声,觉得自己身前已多一人。她知道那人便站在自己面前,虽然暗中瞧不见,可是清清楚楚的觉得那人便在那里。齐乐吁了口气,道:“人吓人,吓死人好吗。你既不害我,何不先点上灯,放开我,咱们坐下详谈?”那人听了齐乐说话,不免惊讶,却不理会她,问道:“我问你,朝中做大官的鳌拜,真的是你杀的么?”齐乐道:“鳌拜手掌大权却横行霸道,上欺年幼君主,下害天下无数好百姓,坏事做尽。大丈夫一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