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树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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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树上的男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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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愿地到来——依旧是那没有尽头的夜。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母亲可能已经等得喊焦急——或许吧!谁知道呢?她不是和那些人一起赏鉴自己儿子睡梦中惊恐的呼叫嘛!然而,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去了,除了那,我几乎无处可去,可我又不赶狂奔,我对自己此刻的勇气毫无信心,我怕自己会在狂奔中下意识地趴下去,之后就永远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趴着跑了。我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每踏一步都极其谨慎;两手紧靠在腿边。我知道手心正出着汗,那股灼热而又粘稠的潮湿像一堆白色的小虫舔着发脓的疮口一样令我焦躁。

  屋子里的灯没有开着。我记不清临走时是否已经关了灯。

  “人们总是那么健忘!”那个老头的话猛然从我的脑中闪过,比闪电还快。我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是否埋伏在屋里,只待我一跨进门槛,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就在黑夜中展开了。

  我躲在一个墙角后面观察屋子里的动静,可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影从门前走过。

  “大概屋子里没有人?”

  在作出这样的判断以后,我走向屋子。令我自己都感觉到好笑和无奈的是,我在靠近那间屋子的时候居然不由自主地用鼻子去闻闻那里面是否有人的气味。我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一切可疑的气味,人是十分狡猾的东西,他们很有可能会让屋子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味,以便来掩盖他们身上的那股浓烈的气味。

  我轻轻地推开门,尽量不使门枢转动的嘈杂声打破屋子里此刻的宁静。

  我摸到了开关。灯亮了。

  我立即锁上门,生怕有人从门缝里冲进来。

  我要小心!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屋子里的一切都被特意安排过了,我看得出来,是母亲收拾的。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如同几年前一样,这令我很惊讶:她回忆几年前的生活?平静的生活?可是,回得去吗?哼!看着那些陈旧的装饰,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躺在床上,突然开始记起那个伤口:它是否已经因为一夜的奔逃而将毒液散布全身。那个影子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每每一想起那些冷笑,我的背上就开始出冷汗。就这样,我在惊恐的记忆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屋子里满是盘碟激撞的声音,也有嘈杂的脚步声。

  我被吵醒了。我并不想马上起来,就这样闭着眼躺着,想听听他们在忙什么。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虽然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们或许还没有料到我的耳朵已经如同狗的耳朵一样灵敏了。这种假装没有多久就令我感到很难受了,因为眼皮总是不停地跳。

  我不打算再伪装下去了。

  刚睁开眼,便见母亲站在身旁,冲着我笑呵呵说:

  “醒了?睡得好吧?”

  “还好……”我敷衍着回答,心里却想:你不是一直在看我装睡嘛!何必假惺惺呢!况且,看这阵势,一定又是昨晚就算计好的了。

  我仔细瞧瞧屋子。几个中年妇女在屋里屋外跑个不停——我全不认识她们!她们一些在洗盘碟,一些在洗桌椅,还有一些在屋外临时搭建的小铺下面做饭。我问:

  “她们都在忙些什么呢?”

  母亲一脸的喜悦,却没有答复我的意思,只是握住我的手,拍拍说:

  “好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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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8)
接着她便走开了。我下床去看个究竟。在堂前的木壁上挂着一 柄很大的剑,大约有一米多长,穿了一根粗红线,挂在堂中央。那剑上面刻着鱼鳞一样的花纹,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龙或凤的剑。剑的稍微上方一点贴着一张烫金的八卦图。剑两旁的下方燃着蜡烛,是写上了金字的那种,可是,由于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给剪芯,那烛心都开花了。我觉得自己的心好象那烛焰一样跳动闪烁个不停。桌子上供奉着两盘干瘪的苹果,三脚瓷质小鼎里整齐地插着三柱香。供果的两头都各放着一只香炉,这可不是我平日里所见的香炉,它更像是一座微型的小塔,上头有一个可以掀的盖,炉腰上有四个方形的孔,现在,正从这四个方孔里散发着清香。

  “母亲,到底是什么事?”

  “好事!好事!”她还想隐瞒。

  我无事可做,只好等着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由于那个香炉在平日里并没有怎么见识过,便靠近去细瞧了一番。可是,我还是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它的模样在我的想象力之内。我问母亲这个香炉我以前怎么没有见到过。母亲笑着说:

  “这些年都在你二叔家搁着呢!”

  我发现,只要我一向她提问,她就高兴得直搓围裙,但我仍旧无法从中得到什么有益的答案。倒是那两个香炉,虽然一直沉默着,却令我高兴,那股散发出来的清香闻了后令我神清气爽。

  母亲在屋外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好象是在准备迎接什么人的到来。我走出去看。一位穿着红黑相间道袍,头戴方形道士帽的道士正向这边走过来。那道士仿佛急着要见我,刚来到母亲身边,便询问我的住处。母亲招呼着他喝茶,催促那些女人迅速些,要上酒菜了。

  我才知道,所谓的好事便是请道士来做法。那么这做法降的魔一定就是我了。难怪她一直瞒着我,瞒着好办事!我气冲冲地奔到堂前。那道士正悠闲地喝着茶。那道袍脏得很,就好象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连红的布都快脏成黑的了。

  “许久不见,可好?”他笑着说。

  这诡邪的微笑我是那么眼熟。

  “人们总是那么健忘!”他冷笑一声,摘下帽子来。

  “扮成道士?扮成医生?”

  “我还以为你也像他们一样健忘呢!”他嘲讽我,“我已经告诉你,在某种意义上讲,我并不是医生,因此,这里面并不存在欺骗。”

  “就像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同样不是一名道士一样?”

  “可是,你应该分析我的话,你忽略了它后面的另一层含义,也就是说,在某种特别的意义上讲,我仍然还是一名医生。”

  “一名医生?一名可以给任何人都注*神麻醉药物的医生!”我像一个莽夫一样嚷着。

  母亲听见我的叫喊,冲进屋里来。

  “你们都对我虎视眈眈!”我在说“你们”的时候,也将母亲一并包括在内了,“或许,还有人在屋顶监视着我?在炉灶里也有一对眼睛?壁橱里?箱子里?……你们都借了作法的名义要将我祛除!像狗要保持它们的纯正一样,你们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我遏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到堂前,将剑摔到了地上,将香炉砸成碎片。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令我深感意外:那香炉里面焚烧着的居然是糠皮。一堆焦黑的糠皮!可我却闻的舒心!连糠皮都令我舒心,我那狗一样灵敏的嗅觉!

  道士脸上依旧留着诡邪的笑,就像已经雕刻在上面。母亲的脸毫无表情。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一群散发着羊膻味的东西!”我狠狠的骂着。

  那糠皮烧出的烟在被我揭穿之后仍然冒着馨香,这虚伪、令人厌恶的气息!

  “真的很香!”我情不自禁地说,虽然这令我自己都感到惊奇和憎恶。

  “是的,真的很香!”母亲一改呆板的表情,笑嘻嘻地答道。

  “很香!”道士听了,也附和着说。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他们一环一环地设计来圈住我。

  那个破碎的香炉沉默无语,一直躺在那里,昏昏欲睡,死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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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盛开的鲜花》(上)
没有盛开的鲜花

  文/金瑞锋

  
  我现在所讲的这个故事并非子虚乌有,你或许可以怀疑其中某些情节,可是它们确实存在过,存在于我们这个“美好的人间”,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和我是至亲,然而我又确实不是很熟悉的人——我的哥哥。之所以说他对于我来说很陌生,是因为他死时我还只是一个一两岁的小孩,他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当然我那时还很小,即便见到什么,也未必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并不是一个十分早慧的孩子。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在一次阅读过程中,我发现有一个小孩的生活经历与我有很多相似,唯一特别明显的不同是,他有一个哥哥,小时受人欺侮可以由哥哥庇护。可我把这些想知道有关哥哥故事的想法告诉父母时,他们都支吾着不说话,小时候他们会大喊一声“玩去!”可现在当他们真正要面对这个问题时,仿佛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我于是去问爷爷奶奶。奶奶一听到说起哥哥,眼泪就流下来了,口里唠叨着她的宝贝孙子,完全没有将心思顾及其他,我自然没有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后来我从邻居的嘴里得知,哥哥从小一直都是由奶奶抚养,和奶奶的感情特别深,可以说奶奶是哥哥的半个妈。奶奶和哥哥的祖孙生活一直延续到哥哥十二岁那年,也就是他去世的前两年。最后的两年里,他虽然和父母住在一起,但也只是一人独自睡在二楼,可能他对自己的爹娘还不如对奶奶亲。爷爷被我问到这件事情时就不说话了。他习惯于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大青石上面吧嗒吧嗒抽旱烟。今年,他已经八十六岁了。我见到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他的手总是在往旱烟杆里头塞烟丝,似乎它老是塞不满。他抽个不停,和我爹一样,他们心里愁闷时都是一话不说,只顾抽烟,直到整张脸都被浓密的白烟所淹没。

  爷爷后来告诉我的一些有关哥哥的事,还有从邻居亲戚朋友,以及哥哥的同学那里探知得来的一些情况,它们像各种被涂抹在油布上的颜料一样共同组成了我印象中的哥哥形象。虽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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