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点,是最后一点,也是最让人蛋疼的一点——阿努比斯的目的变得更有深意。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想宣扬血腥的正义?表达对当局的不满?
还是说想建立这样一个组织,吸引同样不安现状的人加入,形成属于他们的新世界?
谢无期卧槽了一声,细细想来有点小可怕,但似乎挺有可能。
之前也有那么几起案子和阿努比斯的作案方式很像,只是动作不够干净利落。于是这几起案子直接被他们归到了效仿犯案中去,根本没想过是一个团伙中不同人作案的结果。
很好,继恐怖组织之后,美国又燃起了一颗变态的新星。
打着正义的旗帜制造恐慌,要推翻上头统治你怕不怕?
此刻应该有一根蜡烛。
【/蜡烛】【/蜡烛】【/蜡烛】
当然,阿努比斯是一个团体,只是谢无期被青年的一本道带得思维跑偏后的结果,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证实。
行为分析小组着手的案子一般都是性质恶劣的连环案件,像这种模仿犯案的案子一般都不会交到他们手上。
自从把那几起模仿犯案的案子排除在外后,案子的资料也被存放在了总部。
不过谢无期直接去了莉莉丝家中,在没穿越前,他为了以防万一,也想再看一遍那些案子。
只是他被告知:那些资料已经被莉莉丝带走。
热情如火的红发莉莉丝替他开了门,说明来意后却瞥见了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抑郁青年。
这个脸上还长着几颗小晒斑的红发大男孩,正是莉莉丝的亲弟弟尼古拉斯。
作为莉莉丝的好闺蜜,谢无期自然见过她的弟弟。
在记忆里,尼古拉斯性格腼腆,偶尔和异性说话都会眼神飘忽,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摆。
但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大男孩,却被卷入了一场凶杀案,在科罗拉多州监狱中呆了两年。
直到今天才出狱。
两年前,尼古拉斯偶然撞到了一个暴力事件,一个男子正在殴打另一名女子,他上前阻止,两人撕扯的混乱间,那个男子倒地身亡。
本来只是一场过失杀人事件,但那名女子,也就是死者的妻子却一口咬定是尼古拉斯殴打了她和她的丈夫,还导致了她丈夫的死亡。
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地区,也不管是富有,还是贫困,总有那么些被丈夫暴力对待,却依旧不分对错去维护的傻女人。
说她们可怜吧,的确可怜,她们一直笼罩在丈夫的阴云中,丈夫一个不诚心如意,她们就会遭受不公正的对待。
但她们根本不懂得反抗,就像斯德哥尔摩病人一样,只能从虐待自己的人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安全感。
中国有一句话,虽然不太好听,却很适合她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们不直到反抗,也不准别人帮她们反抗。一旦有人帮她们出头,伤到了她们丈夫一星半点,这些懦弱的女人就会像被侵占了领土的母狮一样,不等雄狮开口就已经狠狠冲向了敌人。
有些人深陷悲剧的泥沼,不懂抗争,也不懂自救,但当别人向她伸出双手时,不是狠狠拍开,就是拉着别人一起步入地狱。
尼古拉斯,这么一个青春正好的腼腆青年,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向别人伸出援助的双手,换来的却是灰暗的两年牢狱之灾。
如果不是莉莉丝一直相信他,替他寻找一切证据,他可能还要在监狱中呆更久。
红发大男孩应该遭遇了监狱的那场暴乱,唇角还残留着暴力留下的青紫痕迹。
对上谢无期的目光,尼古拉斯闪躲地垂下头,他的脸颊隐藏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具体的神色。
谢无期有瞬间的怔忡,尼古拉斯对他的仇视一闪而过,但对情绪感知一向敏感的他并没有错过。
正站在他身边的青年眼睛动了动,目光一直在莉莉丝和尼古拉斯两人之间徘徊。
莉莉丝把谢无期想要的资料全拿了出来,又把尼古拉斯劝进房间。
“怎么会突然想看这些?”莉莉丝问。
在谢无期记忆中,莉莉丝也提过这个问题。
谢无期停顿了片刻,回了一个和以前相同的回答:“我怕会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阿努比斯每次犯案后都会留下一根羽毛,羽毛的具体信息我们并没有透露过,但那几起效仿犯罪使用的羽毛却和阿努比斯的种类完全相同。”
“可能是巧合吧?”莉莉丝与记忆中一般回答:“毕竟死者心口上被刻上的伤疤并不相同。”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刀习惯,右撇子习惯从左向右滑,左撇子却正好相反。
人们划十字的时候,有人喜欢先划纵后划横,但有些人偏偏喜欢先划横再划纵。
这些差别虽然细小,但通过伤口的深浅变化还是能轻松辨别出。
由于一个人的习惯短时间不会改变,所以不同的手法能侧面体现出不同人作案。
但如果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谢无期垂下头并没有去看莉莉丝。
“怎么了?”莉莉丝问。
“没什么。”他摇头。
有些情绪他以前并没有感觉到,但当事情重演一遍后,却格外清晰。
他双指夹着手中的资料,似轻松地在莉莉丝面前甩了甩,“这些我先拿回去了?”
记忆中的事情分毫不变地演练着,但当心情改变后,看起来都完全不同了。
莉莉丝微笑:“怎么不留下来一起看?”
“尼古拉斯刚回来,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谢无期跟她说再见,“我就不打扰了。”
目睹着他离开,莉莉丝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转为挣扎和疲惫。
“姐姐?”红发的尼古拉斯早没了两年前的开朗蓬勃,监狱暴动中留下的青紫让他更显阴鸷。
莉莉丝只瞟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就移开了目光。
第71章
拿着那一大叠资料从莉莉丝家回来,谢无期苦大仇深。
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狗比作者,为了博眼球,博爆点,神转折地把主角最好的朋友写成反派。
谢无期眼神一黯,最后还是没忍住对作者卧槽了一声。
美神当久了,对各种情绪的感知也更敏锐,莉莉丝虽然表现无异,但情绪的波动还是出卖了她。
莉莉丝的心虚,紧张与愧疚一丝不剩地传达到了谢无期脑海中,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莉莉丝肯定和阿努比斯的案子有密切的关系。
现在摆在谢无期面前的是一个巨大难题,其纠结程度不下于‘老婆和老妈撕逼该帮谁’。
一边是好友,另一边却是正义,谢无期呆坐了半晌,觉得还是手撕了那个蛋疼的作者来得更简单。
他再次拿出了那叠资料,不等细看,就被一只手全部抽走。
随之而来的是唇上温热的触感,青年眼眸微垂,神情看不清明,但温柔的神色尽显无疑。
谢无期内心微动。
这个家伙画风怎么不太对,人设崩了吧大兄弟?你不应该一向走没脸没皮的黄暴风么?
伸手揪住青年的后领,不顾青年的意愿就把人扯开。
但谢无期刚夸他有一点点温柔,青年那没脸没皮的性子又冒出来了,青年抱臂,歪头紧紧盯着他的脸。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其实看到你就觉得不太好。谁让你顶着一个闪亮的主角光环,随便说一句话,都能预言成真。
还有,一上来就堵住他的嘴,真的是为了安慰而不是吃豆腐?
谢无期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但心底那点烦闷却少了几分。
青年耸耸肩,在谢无期看不见的角度,那叠资料已经被隐藏了起来。
青年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那份资料谢无期之前就见过。
里面有三份被排除在外的‘模仿犯罪’案子,其中两名死者都是从事xing茭易的年轻女性,另一名是总是对妻子拳脚相加的中年男性。
如同阿努比斯的作案方式,死者生前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害。
两名女性死者下身都被硬物弄得惨不忍睹,但看这一点,倒很像阿努比斯一贯的凶狠作风。
但奇怪的是,两名女性颈椎上的折伤并不干脆利落,至少有两次骨折的痕迹。
而且阿努比斯一向是喜欢把死者折磨地近乎奔溃,才会一击这段死者的颈椎。
而这两名女性在施暴前就已经被折断了脖子,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收缩愈合的迹象。
以前只当是模仿者不清楚阿努比斯的具体手法,现在想想,很有可能凶手是在迟疑,在怜悯这两个死者。
再说那名对妻子施暴的死者,死法既不像阿努比斯的手笔,也不同于之前的两个女性。
这名男子浑身都是机械性损伤,当被人发现时,他的脾脏已经破裂,肋骨折断直插入肺中。
但凶手并没有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直接结束他的命令。
法医解剖后发现,死者颈椎上的伤口完全是死者死亡后才补上去的。
体内大出血以及肺部穿孔,随便一样挑出来都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凶手就那样静静看着死者痛苦了近十分钟,等待死者完全死透了才象征性地折断死者的脖子。
欣赏死者痛苦表情这种事情,只有少数心理变态的人才能做出来,大多数的凶手作案后,普遍都会心慌,更有甚者会敌不过心中的恐惧和悔恨去自首。
但这个凶手明显是带着恨意和快意去折磨死者。
再联系到尼古拉斯入狱的原因,谢无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起案子看似毫无关联,但经过尸检,造成他们心口十字刀疤的刀具都是同一把,并且伤口都是左深右浅,像是一名惯用右手的人行凶。
但事实上,三名死者颈椎上的折损都是从右折向左边,折断